第四章

第四章

輝煌大殿上坐着兩名男子,其中一名殿前侍衛雲天,而另一名便是風國宰相應天晴。

揮退府中侍女,應天晴面無表情地望着雲天不時低頭的憂慮模樣。

看來雲天是把我交代的事給搞砸了……

自覺訕訕無趣,應天晴抬起眸來瞟着雲天不知該如何跟他啟口的表情,輕聲道:「怎麼?是不是跟丟人了?」

聽着應天晴話中那摻着一抹哂笑的語氣,雲天抬起頭來,皺着眉頭。

「皇上他……把我們的人全部給趕跑了!」

聞言,應天晴只是抿着唇瓣,看不出臉上有任何一點驚訝。

「……算了……」

「那麼……您能先放了內人嗎?」

雲天見應天晴在提起皇上的時候忽然問笑了出來,以為應天晴是要允諾放了他的妻子;瞄了一眼雲天戰戰兢兢的說話態度,應天晴忙着朝殿外呼一聲。

「阿同——」

不一會兒,他看着在擔任守門的阿同一腳跨進殿裏,對着應天晴彎身,說:「是,您有什麼吩咐?」

「把她帶上來……」

「是!」阿同隨即又走了開去。

聞言,雲天慶幸在心底,心想,看來宰相是個說話算話的人!

等到阿同再度踏進殿的時候,他帶了一隻雙手被縛在背後、蓬髮鬢散、衣亂結松的美麗婦人。

「放開我、放開我!」婦人被一推進殿中時還不斷發出尖聲抗議,可待她眼一抬,淚水便立刻流了出來,呼喚道:「阿天!」婦人眼底聚滿淚光地望着坐在殿上的雲天。

輕吟一句示意阿同退到門外后,應天晴便忙不迭地瞥向趕緊奔到妻子旁邊的雲天。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對不起……」

雲天連聲哀着嗓音道着歉,直教妻子忍不住在他懷中痛哭到失聲。

應天晴一邊看着,一邊瞄向門外的阿同,而阿同在收到訊號之後便跟着踏入門來,雙手握住雲夫人的肩,把她硬生生帶離雲天愕然空虛的懷中,再度推着她走出門外。

「夫君!救我啊!夫君——」雲夫人被阿同帶下去前還一路哭叫不休。

雲天紅了眼地瞪住應天晴沒表情的俊美瞼孔,咬牙沉聲道:「你說過你會放了我妻子。」

應天晴瞄着雲天一張怨懟不已的臉色,笑了,「我是說過,但是我也說了,若你沒有完成任務的話,你的夫人我可不能還給你……」揚起唇角,應天晴笑得很邪。

雲天氣脹了臉,「你這小人——!」

「哪有!我只是複習一下你們皇上教給我的東西罷了……」應天晴昂首微笑道。

「你——!」

用眼角瞄瞄雲天火氣即將爆發的臉,應天晴十分懂得什麼叫見好就收,斂起笑容,轉頭向雲天那抹恐怖表情說:「我再給你—次機會……我要知道皇上的下落,並且按時回報給我!還有,我即將策動一場政變,你要是想要你妻子和孩子的命,就得站住我這一邊……」

詭笑着,應天晴很明白雲天最後的選擇是什麼。

「你會沒好下場的!」雲天咬牙詛咒。

應天晴哈哈大笑,「幫凶沒有資格這麼說!」

狠瞪着應天晴,雲天暗地裏詛咒着應天晴,希望老天爺別太如他的意!

*

「你……即將成為我的階下囚!」

玉羲瞪大雙瞳,勉強忍住瞬間看見那張熟面孔的一抹驚詫。

定住心神,玉羲因被匕首抵住頸子而微微仰高下頷,用眼角瞄見水無痕臉上迅速掠過的一抹邪笑,不悅的皺起眉頭。

「怎麼?你們火奴奴國尊貴的王爺只會使用這種的小人招數嗎?還真是不怎麼高明啊!」話中帶刺的玉羲,在看見水無痕微變臉色之後,高興的噘起粉唇來。

嘖!我以為我們有二年沒見了,水無痕說不定會變得聰明一些,沒想到他還是老樣子!

即將脾氣大爆發的水無痕,握住匕首的手緊了一緊,沉聲道:「閉嘴!哼!玉羲,你現在可是我的階下囚!」

恨不得把眼前這名嘲弄自己的美麗男子給大卸八塊的水無痕,硬是咬緊牙關要自己沉住氣,再說,他已經等不及了要想些法子來好好招待這名『貴客』!

玉羲?眾人清楚聽着水無痕喊出那奸像出自着火胸口的那兩個字之後,個個臉色愀變,因為『玉羲』便是風國的現任皇上!

事關重大,副將在大伙兒的眼神示意下跑到水無痕身邊,附耳悄聲問:

「王、王爺,他……真的是風國皇上?」

水無痕不滿一瞪,「我說是就是!就算玉羲化成了灰,我還是認得他!」

我永遠不會忘記就是玉羲這個禍首,害得我在二年前回國后被全國人民放棄,招來許多皇室的謾罵,他該死!

玉羲見水無痕還沉浸在那些痛苦的回憶間,便微抬起持劍的右臂,往上一揚,打掉了水無痕抵住脖頸的匕首,驚詫間,水無痕趕緊接過一旁副將遞來的彎刀,向前追着即將騎馬逃跑的玉羲。

見狀,水無痕後頭的兵士們紛紛騎上馬,看着前方的玉羲與水無痕互相不讓的把馬的韁繩扯來調去,結果,水無痕沒耐心的把刀子一揮,玉羲放開了握住韁繩的手,在馬上彎個腰,只有一絲長發被削落了。

玉羲隨即面一冷,「你惹火我了,姓水的……」

這時,水無痕的副將已然驅馬向前,一個眼尖,水無痕利落的翻躍上馬,只手控制着馬繩;就當玉羲覺得行機可趁而揮劍向前之時,水無痕忽然心生一計,伏低身體,當帽子被劃破的那一刻,他抬腳踹向玉羲所騎的那匹馬的馬腹,頓時,馬兒受驚一揚蹄,嘶叫了起來!

最後,玉羲被摔下了馬背,眼見愛駒背着他奔逃出草地,欲起身拾起掉到一邊石邊的長劍時,一柄閃爍着銀芒的刀尖已於瞬間抵住他的喉嚨。

躍下馬背,水無痕使刀抵制住玉羲的動作,兩人一抬眸,一低首,互視……

「遊戲……到此為止了!」水無痕邪笑道。

綻着不服輸的眼神,一瞼傲然的玉羲沒有說話。

「喂!你們誰拿一條繩子來啊?」回過頭,水無痕一聲沉喝。

「沒、沒有,王爺……」副將為難的說著,探頭望着四周一片蔥綠樹林,「這兒是荒郊野地……」

聽了廢言一長串,水無痕當場一臉不悅,斥道:「叫你找就找,廢話那麼多幹什麼?」

驕矜的昂起下頷,水無痕的王爺架子又出現了,整得眾人苦下一張臉色。

「好、好、我找就是了……」在水無痕面前很畏縮的副將,一回過頭去時,立馬變成一張可怕怒顏,頤指氣使的說:「聽見了沒?還不快去找!快啊!」

一聽,眾人馬上忙不迭的轉身四處探看,這時,還待在原地的只剩下水無痕與被擒的玉羲;水無痕疲憊的坐到大石上休息,但他的警覺可沒半點鬆懈,彎刀仍舊抵住玉羲的脖子。

「哼,總有這麼一天啊!玉羲,你終於落到我的手中了!」

水無痕望着玉羲那不太搭理的表情撇過頭去,瞬間,玉羲的不馴使水無痕的心冒出一股火氣來,鐵青着臉,水無痕不相信玉羲就是這麼拗,唇邊揚起一抹詭笑,半直起身,把彎刀栘了一下,跟着蹲到玉羲面前,示威的笑了笑。

「怎麼?你接受不了自己敗於我手下的這個事實嗎?」

聞言,玉羲肅然轉回頭,挑一挑眉,唇角微揚,「一個偉大的王者是可以接受自己『暫時』的失敗,看來,火奴奴國尊貴的王爺,智商就只有如此,呵呵……」真是好笑極了呢!

「你——!」

仰頭怒目咬牙,水無痕把刀握緊,向玉羲的脖頸又前進一寸。玉羲低眸望着即將威脅自己生命的刀尖,微抿丹唇,似笑非笑的,似乎不太害怕水無痕會動手宰了他,繼續以大膽而挑釁的眸光瞅着對方,似乎別有意圖。

水無痕盯了玉羲那張瑩白雪頰與丹紅唇瓣一眼,好像是識破玉羲的意圖一般,瞬間揚起一抹透視的笑。

「你要失望了……玉羲,我不會上你的當的!」想用激將法來激我?還早咧,哼!

這傢伙什麼時候變聰明了?

不久,手下們從四處回來了,荒地中沒有草繩這類的東西可以用來捆綁,於是他們黑着臉一一騎馬回到原地,跳下馬背,垂着頭。

「稟告王爺!這兒什麼都沒有……」

副將點完了人數后便向前蹲低身體,跟水無痕上呈稟明:

其實,當他們灰頭土臉的回到原處時,水無痕早已有心理準備,便下令要副將牽過他的馬,當副將把馬牽來,水無痕便要副將砍下馬兒脖頸上的韁繩,跟着,當副將小心翼翼地把韁繩呈上來時,水無痕一回頭便瞥見玉羲皺起眉頭的表情,顯然是很嫌惡,但是,玉羲愈不喜歡,水無痕就愈高興。

於是,水無痕要副將代替他接過彎刀,在玉羲—臉忿怒、不得動彈之下拿來韁繩,親手縛上玉羲的雙手,緊緊捆住。

「你最好別想逃,哼!」

預料外的好心情讓水無痕唇角揚起一抹弧度來,看得玉羲有點火大,不只是他被人抓住的忿怒,還有一絲他還未完成事情的焦慮。

「你最好快點放了我。」玉羲冷着絕美臉蛋,沉聲說道。

水無痕在捆好玉羲的雙手之後笑咧開嘴,重重哼了一聲。

「別妄想了,玉羲,你可是我們火奴奴國的最佳談判武器!」

「你!」玉羲震驚的張着檀口,眼瞳瞪大。

談判?難道他們是想抓我來與風國談到有關西河的事情嗎,如果真是這樣,那事情就糟糕了!

水無痕淺笑,在玉羲分神之際翻上失去韁繩的愛駒,把雙手被縛的玉羲撈上馬,安置於身前,只手扣住玉羲纖細的腰身,鼻端嗅進那頭長發散出的淺淡微香。

「幹什麼——你?」

玉羲張口欲罵、身體掙扎不休,激得水無痕一怒之下便揚起手往玉羲的頸邊倏然劈下,眼見玉羲昏厥在水無痕懷中,眾人不無倒抽一口涼氣。

滿意地露出微笑,水無痕這才出聲暍道:

「擺駕回宮!」

群起策馬奔馳,水無痕領着部下們輕鬆走出樹林,將昏迷不醒的玉羲攬於寬闊懷中,不時在駕馭馬兒的同時低首探看趴卧於身前的玉羲,乖乖地、安順地,微微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來,思想起兩年前初見玉羲是在風國首都里的朱雀橋邊。

那時,玉羲一身女子裝束,偽裝成麟國統治者楚霙的未婚妻,站在壇上的她看來是那樣英姿凜凜、不可侵犯,水無痕根本就不知道『她』原來是個男兒身,而且還是風國的帝君,玉羲,更沒料見對方的陰謀就是要揪出風國與火奴奴國合謀奪取風國王位的內賊!

水無痕以一種幾乎是着迷的目光盯着她臉上露出指揮若定的神情,那彷彿是天女般聖潔的面容與身勢,以及她唇邊那抹似有若無的淺笑,重重地撞擊着他的心房,為之墮落,第一次,他為了一名女子心動,心動於她眉目間顧盼流轉的神采。

擁有如花美貌又智慧過人的奇女子呀!

恍惚間,水無痕有了一種『今世就是她了』的感覺!只是,沒想到當他一開口讚歎她的美貌與智慧時,她才失口否認她其實是男兒身,並非是花一般的姑娘,而且還是火奴奴國欲擒住的風國皇上,玉羲!

這個事實對水無痕來說不啻是個最大打擊和晴天霹靂,於是,着了魔的他頓時變得灰頭土臉,最後還敗在對方手下,讓玉羲擒住反來威脅火奴奴國。

為了要贖回我,母后還硬要皇兄答應風國開出的所有條件,甚至引得朝野喧嘩聲四起,這個屈辱,我沒有一天忘記過!

水無痕回到國內之後,一直遭受到皇族們的輕視與排擠,人民也跟着唾棄他,說他是禍國殃民的罪人,對他的辱罵始終沒有停止過。

連兵權都讓皇兄給收回了,現在的我只是虛有其名、沒行半點權力的親王而已,這一切……都是眼前的玉羲害的!

「喝——!」

水無痕踢開馬,在眾人眼前策馬飛馳而文,不讓傻眼的眾人見列他臉上顯出的忿恨不平與愛戀。

我要玉羲賠償我所失去的一切!

*

由於通往火奴奴國境的路途有點遙遠,在逮住玉羲后,水無痕率先騎着馬兒來到一家離火奴奴國界河不遠的客棧稍做休息,等後頭的人馬一跟上便要他們也一起休息。

當水無痕抱着昏厥的玉羲進入客棧后,客棧中的幾隻眼兒便朝他們一行人射來,攏了攏眉,水無痕拿出他的外衣從玉羲的發頂罩下,再抬首,他察覺到那些瞪着他們的目光益發強烈起來。

瞪大眼掃過四周,水無痕連聲招呼都沒打就踏往二樓的梯子,見狀,小二機伶的追在他身後詢問:「客倌,住店嗎?來、來,找給您帶路吧!」

小二欣喜的表情與聒噪的言語,招來了水無痕冷漠的一瞥,瞬間,縮小聲音的小二怕得縮起肩頭來,尷尬笑一笑后便望着水無痕揚長而去,這時,有人自後背拍了拍他的肩。

「什、什麼事?」小二眼睛閃亮亮的回頭問道。

副將微笑地回身指向他身後的一干人,「我們和剛才那位爺都要住店。」

聞言,小二看着那一堆密密麻麻的人團乾瞪眼。

水無痕抱着玉羲來到一扇門前,一腳踹開門板,強行進入客棧位於二樓的雅房,房裏頭只有簡單的佈置,案子上擺着一副紙與筆,雖然簡樸,倒也有種說不上來的素雅。

將玉羲放置在鋪有軟衾的床上,水無痕抬眼環顧四處,直起腰踱到門板前,探頭望了望客棧二樓,不意在樓梯邊角望見一道銳利眸光正盯向他,於是他便把那扇門隨手闔上。

看來……今晚似乎會很熱鬧!

水無痕撇着剛傲唇角,大剌剌的笑着,他決定接受這群無聊人士暗地裏對他下的挑戰。回過頭來,水無痕一個大踏步來到床邊,眼睛瞬也不瞬的直盯着玉羲看,以眼神描繪着玉羲那張絕麗輪廓,仲手拉過一把椅子坐近床沿,這樣看着玉羲,又讓他回憶起之前在他身上發生的那些屈辱。

都是他!如果沒有玉羲,我會好好地完成皇兄的交代,把風國納為火奴奴國的版圖裏!

就是這樣沒錯!當時如果沒有他……一切定會不同!

陰沉着眸光,水無痕思及那些由親族加諸於他身上的恥笑與污辱,一股氣怒便熊熊燒着他的心智,使他恍如被蒙上雙眼般的看不清事實,緩慢伸出手來,抿唇咬牙,死盯住玉羲那張潔白臉蛋,頓時,昏天暗地的黑影掩蓋了玉羲身上所散出的淺淡光芒。

「如果……你死了的話……」陰着聲,水無痕爬上床,俯身貼近五羲那張已然有了悄悄呼息的唇邊,眸光熾然,「啊……」像是想到什麼股的吐出一口驚呼,水無痕陰笑着,「要你死好像太便宜你了,你放心,我會好好『對待』你的!玉羲……」昂高下頷,水無痕於瞬間斂住聲息,因為他要玉羲也跟他一樣嘗嘗被背叛的痛楚。

在水無痕語畢之後,玉羲便微睜着眼兒醒過來,當他發現自己頂上有一抹陰影后就一臉迷茫模樣的張開唇,而那雙慢半拍、疑問的眼神,竟然充滿了嬌憨與無言的誘惑,讓水無痕忍不住一顆心為之狂跳,怔愣的望着他。

霎時,那種彷彿回到初見之時的感動又隨之悄然升起。

水無痕愣在原地看着身下的玉羲蹙着細眉、張着茫然大眼,身上的衣袍因為一路被攬抱着而微微皺了,一頭髮絲也全部披散而下。

玉羲微感到全身多了些許莫名其妙的疼痛,下意識伸出手來撫上先前受暴的肩頸,丹唇張了半天才擠出兩個字來。

「好……痛……」是哪個人這樣粗手粗腳的?我一定要把這個人先降個幾級再說!

眨着不適的眼眸,玉羲慢慢回過神來,撇頭一望卻看見了一抹不該見到的人影。

「水無痕?你在這裏幹嘛?」

獃滯很久的水無痕,因為玉羲這句無厘頭的問話而攏起一對粗眉。

他到底有沒有搞清楚自己此時的身份啊?還好笑的問我為什麼在這裏?該不會……該不會是我把玉羲的腦袋震壞了吧?

懷疑着的水無痕訝然瞥了玉羲一眼,看着他想要整理衣着卻發現雙手被縛的狀況,轉而瞪了過來。

「快放開我!」眼瞳一掃到水無痕的門面上,玉羲終於想起來他為何會在這裏了。

「偏不!」水無痕冷淡回應着。

「你——!無恥的卑鄙小人、蠻子!」玉羲翻了翻白眼怒罵道。

豈知,水無痕竟回過頭瞪了玉羲一眼,單手扯住他的衣領,逼他與之對視。

「你最好閉上嘴!」

扯住玉羲的衣領,水無痕忍住語氣中所夾帶的怒火,雙眼眨都不眨地,看着玉羲瞪大眼瞳怒視着自己,水無痕突然把他的唇熨貼上玉羲的,只手箍住對方的纖腰,然後,懲罰似的粗暴蹂躪着玉羲的柔軟唇瓣;怒睜着大眼,玉羲一臉的不敢置信,張開嘴狠狠咬了水無痕一口,吃痛后,水無痕這才粗魯的把玉羲推到床沿。

水無痕任由自己的唇角滴着血絲,一臉風暴欲來的死死瞪住床邊一頭散發、一身紊亂衣物,卻仍舊美麗不屈的玉羲,心音怦然。

「……大膽……犯上!」

不住喘息的玉羲,泛紅着兩頰與被吻得發紅的唇說道,即使身為人質,那傲然不屈的模樣依舊彷彿是一朵帶刺薔薇,以眼神責備着水無痕。

水無痕以一種狩獵的眸光瞪住玉羲,再冷不防的撲身上去,壓倒玉羲猝不及防的身勢,「那我就做出更大膽的事!」說著,水無痕伸出大掌,快速扯開玉羲的衣帶、打開他的衣襟,一臉高興的看着玉蓑仍舊傲氣沉默。

「怎麼?不叫?」水無痕眸光閃爍地盯着身下撇首逃避的玉羲,怒火一來,他故意將唇貼上身下人兒的頸邊淡淡輕吻,只手伸進衣里徐緩撫摸,打算刺激對方的反應。

玉羲惱火了,「快放開朕!」玉羲以一種凜冽的聲音說道。

「可以啊,那就求我!」水無痕頓住手,態度很是目中無人的說著。

玉羲被氣得悶聲不吭,對此,水無痕邪笑,在確定得不到玉羲的屈服后便低首繼續他的動作,只要看見玉羲咬牙忍耐的模樣,他就覺得很開心。

哼!我偏要這樣子折磨玉羲,看着他痛苦,剛好可以稍稍抵消我的心頭之恨!

當陣陣襲來的舒服快感衝擊着玉羲的身心時,為了尋求更多的快感,玉羲的眼兒悄悄的滴出淚水,唇邊泄出了一點輕吟,在水無痕的熱吻與索求下陷入不可自拔的境地。

「唔……呼……」

正當玉羲忍不住火熱,打算出口哀求的時候,門板突然傳來一陣通報聲,「王爺、王爺,飯食送上來了!」門外端着托盤的副將一臉猶豫的喊着,然後只聽門裏傳來一句刻意壓低的咒罵聲,抖着皮,副將臉色微青的聽着腳步聲前來,接着,一道人影映入了他的眼底。看着水無痕黑着那張閻王臉,副將勾忙把托盤端給他之後便趕緊轉身離開;水無痕望着副將急忙下樓的身影,忍不住罵出聲來,而床邊的玉羲則是被他以一件薄被掩住半張臉與衣物凌亂不堪的模樣,頹然睜着眼,忍住不讓屈辱的淚奪眶而出。

就這樣,夜,慢慢深去……

*

御書房裏不時傳來一陣陣『霹靂啪啦』的聲音。

沒有點燈的御書房裏一片晦暗不明,宰相穿越過層層書櫃與書冊來到一個檀木桌前,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張桌子便是平時玉羲處理公文的地方,在這兒應該能夠找到他要的東西,於是,應天晴微微低首,只手持着一盞燈照亮四周,使他能夠在漆黑中見到一點光明。翻找着桌上擱着的幾堆被推倒的奏摺,應天晴抿着唇,目光快速掃過桌子所放置的每一樣事物,就是沒發現他要找的那樣東西。

難道玉羲會隨身帶着玉印?不過,玉印那麼大,不可能!

應天晴把燭光舉到案緣,一一照亮奏章與文件,攏起眉,忽然,他的眼角瞄到了暗屜微微露出了一點點角,雙眸立時一亮,急忙打開小抽屜,竟然發現了一樣東西——玉印,能夠主宰風國一切的帝君之印!

就在應天晴正要探手拿過的同時,他發現御書房的門板發出了咿呀聲,跟着,他的眼底映入了一張熟悉臉孔,馬上沉聲說:「是你啊,雲天將軍……」轉過頭闔上小抽屜,應天晴揚揚眉,傲然回身逼視雲天,「怎麼了?這麼晚……有事?」

應天晴這傢伙的態度是愈來愈過分了!不過,算了,他還得靠我找回失蹤的皇上!

雲天撇嘴,「我們該談的似乎不是這個問題,而是我之前按照你的吩咐,讓我的手下在邊關附近搜尋到皇上的蹤影,他留下了這個……」說著,雲天白懷裏掏出一樣物品遞給應天晴,應天晴挑眉伸手接過,是一方薄紗。

疑惑的雙眼瞪了瞪雲天,應天晴暗示他把話說個清楚。

「這紗是皇上身上的,你看看其上綉上的龍紋。」雲天指不應天晴抬着燭火照亮那方紗在光線下隱約出現的青龍紋,「沒錯吧?」雲天偷覷着應天晴皺眉的表情半晌,「如果不是非常情況之下,你想,一向對微服出宮很保密的皇上有可能留下這東西嗎?」

聞言,應天晴抓緊薄紗,抬頭望向雲天,一臉肅穆,「所以呢?」

「皇上……可能發生什麼事了……」雲天憂心的撫額說道。

不會吧!向來有智慧又身懷絕佳劍術的玉羲竟然會……

「當然,這只是我的一種推論,」

應天晴思索着雲天的話,抬手擋下雲天末完的話,「不!有此可能,不然他……」應天晴頹然低首,略震驚地望着手裏的輕紗,一嘆,看着輕紗好半天沒說話,最後,他轉身望向雲天,「我們的計劃得加快,我原先打算在玉羲離開后的幾天內讓風國成為我的掌中物,但是現在……我不管了!」堅決的眼神瞪向雲天,只手將燭火捻熄,「我要儘快坐上王位,你聽懂了嗎?」

望着漆黑中應天晴那雙閃爍着如刀鋒芒,雲天連忙打了個顫,「……是為了什麼?」

隱身於黑暗中的應天晴睜着閃爍寒瞳,沒有回答。

*

水無痕望着桌上副將端來不久的菜肴一眼,再回望睜着一雙瑩然大眼、面無表情的玉羲,接着,與玉羲對視了幾秒鐘,他發現仍舊躺卧床上的玉羲並沒行掙紮起身,但是玉羲隱藏着怒火、控訴的眼光卻教他虛心的撇回頭,不斷告訴自己並沒有做錯。

玉羲毀了我的一切!當初如果我沒有被玉羲抓住,並且以人質的身份來條件交換,也不會造就目前的我,我是恨玉羲的!沒錯……

咬牙忿瞪,水無痕低首望向放在托盤上的菜飯,遲疑的端起碗飯,挾了幾樣菜到碗裏,轉身步向床沿,看着玉羲已經眨回晶淚,露出迎視與挑戰的眸光。

「想必你餓了吧!」

水無痕把碗端近玉羲,自己坐到床邊,居高臨下的俯望着有點狼狽的玉羲;看着水無痕假意兮兮的臉龐,玉羲忍不住皺起眉來。

即使我會餓死,也絕對不吃他送來的東西!

「拿開!」沉着寒似霜雪的嗓音,玉羲的眼神也很酷寒。

水無痕見玉羲不屑的撇過頭去,不由放柔了臉,別有深意的盯着玉羲半晌。

傲氣?原來玉羲就算是成了別人的階下囚,還是念念不忘那種東西?

笑,一點一點由水無痕的唇邊漾起……

很好!很好!那麼,我就偏要與玉羲作對,打破他那不值錢的傲氣與自尊!呵呵……我倒要看看玉羲的破自尊與傲氣可以支持到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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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位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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