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幕低垂。
玄黑色的貼身衣裝包裹着戀心姣好的身軀,只露出一對秋水翦翦的黑眸打量着宇文徹。
「你把項府的地圖給背熟了嗎?」她壓低身形趴卧在屋頂上,附在他的耳畔低語。
「噓!」過分寧靜的黑夜透露出一種不尋常的詭異,向來都是家丁巡邏的項府居然連只蚊子都看不到。
「怎麼了?」她拍拍他的肩頭,透過月光用着唇語問他。
「沒什麼。」一種不安的情緒在他內心蒸騰着。
「準備好就下去了。」她向他使了一記眼神。
兩抹身影俐落的翻下屋檐,穿越高窗,經過幾個翻躍,便無聲無息的闖入書齋,玄黑的背影幾乎與昏暗無月夜空融成一色。
戀心開始憑藉著多年的行竊經驗,猜測着東西藏匿的位置,在黑暗中摸索著書櫃,一本本的打開書冊。
「如果我猜得沒錯,鑰匙應該夾在書冊中。」她一邊找一邊低語。
「就憑你的直覺。」他也加入搜尋的行列。
半晌,她狂喜的瞠大水眸,「這本書是空的。」她伸手打開書冊,正欲拿出鑰匙時……
「小心!」
千百發毒箭隨着機關被啟動往屋內四周齊射,戀心使出菩雲掌擋住突來的攻擊,逃過一劫。
兩人動作一致,身手俐落的準備翻出窗口時,第二輪的毒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他們射來,加以書齋隔間倏地移位變化,中間的地板不斷往下墜落,僅存方寸之地可以移動,根本無法應付突來的暗器。
倏地,百發暗器朝她的方向直射過來,她閃避不及,只能眼睜睜的承受這致命的武器,突地,宇文徹以自己的身體替她擋去這一箭。
「你……」她驚愕萬分的瞠大水眸,望着他的胸膛上的箭矢。
「快撤!」
兩人身形俐落的翻出窗外,躍上屋頂,驚動了項府的巡夜人員。
「有賊,有盜賊……」
「有剌客!」
「快抓……」
此時項府內的家丁、護衛,人人手持火把,照得項府燈火通明,重重的大軍將院落團團圍住。
戀心擔憂的目光落在他的蒼白的俊顏上,「你的傷要不要緊緊?」
「還撐得過去,只是要對付這麼多人,可能有些為難。」他撫着胸前的傷口,身體隨着血液不斷地流失,顯得有些沉重且疲憊。
「大膽狂賊,納命來!」為首的家丁發現兩人的身影,大吼道。
「我掩護你,你先走。」她嬌小的身軀擋住他的身形,義薄雲天的低吼。
「要撤一起撤,留你一個人待在項府搏命,我不放心。」
「那好吧!牽着我的手,數到三,一起閃。」她攙扶着他的身子。
戀心立即掏出手中的備好的火粉,朝眾人的方向丟去,只見氤氳的霧氣倏地籠罩了四周,讓人摸不清楚方向。
「這是什麼東西?」
「毒藥嗎?」
「快追,千萬別讓盜賊給跑了……」
項府頓時陷入一團亂,待霧氣散去,兩人早已消失不見。
項懷靖一派輕鬆寫意的出現在院落中,面對外賊入侵,並沒有露出不悅的神情,「人呢?」
「啟稟少爺,盜匪剛跑不久,我現在即刻派人去追回來。」帶領的何護衛一臉歉意。
「嗯!」他頷首示意,伸伸懶腰,再度開口,「有幾名盜賊?」
「稟少爺,依小的目測,該是一男一女。」
「那鑰匙被偷了嗎?」一陣嘈雜將就寢的秦穆陽由睡夢中吵醒,他匆匆披起外袍,前來詢問狀況。
「當然,鬼影神偷的名諱又不是喊假的。」
「真糟糕,依我看來,家傳的衛皇圖不保了。」秦穆陽垂首嘆氣,「東西被偷,你怎麼一點都不生氣?」
項懷靖現下輕鬆寫意的姿態與平日心胸狹窄的反應截然不同,祥和得令人不寒而慄。
「又不是我家的鑰匙被偷,我幹嘛生氣?」項懷靖咧嘴對他微笑,「秦老弟,衛皇圖是你的傳家之寶,而我只是借個地方讓你放鑰匙而已。」
秦穆陽聽得一頭霧水,「但是你不是想盡法子要回夜明珠,為什麼不趁鬼影神偷來偷時一舉擒下她,逼她還回東西呢?」
「何必逼人家呢?不出三日,自動有人將它送回來。」項懷靖打了個呵欠,踅回自己的院落。
秦穆陽緊跟在後,「你說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反正你準備看好戲就成了。」
***
夜色沉沉,打更的梆聲由遠而近傳入戀心的耳中,她攙扶神色慘白的宇文徹翻下屋檐,才一落地,他沉重的身軀差點壓垮她。
汨汨的鮮血不斷的湧出胸口,濡濕了他玄黑的衣衫,趴卧在她的肩窩下的身軀愈來愈泛冷,逐漸失去正常的體溫。
「你要不要緊?」就着黯淡的月光,她昂起小臉注視着他痛苦的表情。
宇文徹的臉龐毫無血色,嘴唇泛紫,豆大的汗珠不斷由他的額際沁出,教她一時間失了方寸。
「快……逃……」他劇咳不斷,語氣斷斷續續,幾口鮮血暴吐而出。
他俊逸慘白的臉龐染着一片駭人的血漬,她騰出手按住他的脈搏,驚愕地發現──有毒。
「這鏢上有毒,你為什麼不早說呢?」該死!以他虛弱的狀況而言,根本無法撐回宇文府。
宇文徹深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回給她一記虛弱無比的笑容。
「撐着點,前面就是十里亭,我會馬上帶你回府療傷。」她半攙扶半扛着他沉重的身軀使出輕功,直奔十里亭。
她使出全身的力氣,在黑夜的樹林中狂奔,他的體溫每降一度,她的心就往下沉一吋。
不能死,不能死,他絕對不能死啊!她在心中無聲的吶喊着,他們還有許多理想未完成。他現在絕對不能死啊!
她感覺背脊的衣襟一片濡濕,驚覺是他不斷湧出的鮮血,更教她全身顫抖不已,更加快速度狂奔。
戀心一看到馬匹在前方,便扶着他的身軀雙腳一蹬,躍上馬背,讓他沉重虛弱的身軀倚在她的胸前,掏出匕首割開系在樹榦的韁繩,腳跟猛踢馬腹,馬兒吃痛,如箭出弦般縱蹄而奔。
風在她的耳畔呼嘯而過,淚水則不斷奪眶而出,落在眼睫、濡濕衣襟,隨風飄散成一顆顆小雨珠。
她一古腦兒的將自己不安和驚懼的情緒化成一滴滴淚水隨風飛揚,胡亂低吼道:「死馬,再不跑快一點,我抽爛你的皮……」
不夠快,不夠快,這種速度根本不夠快啊!
縱使馬兒已經以驚人的速度狂奔,她仍然覺得不夠快啊!她不想讓他死在她的懷裏,她不要這樣的結局啊!
「你手上根本沒有皮鞭,怎麼抽爛它的皮啊?」他有氣無力的抬起頭,迎上她恐懼不安、閃爍着淚光的雙眸。
「要、要你管。」她早已泣不成聲,低頭看他虛弱的闔上眼,低吼道:「宇文徹,不許給我睡着知道嗎?你、你休想要我一路騎着馬兒回去!」
「都什麼時候了,你居然還計較這麼多……」累,好累,他覺得眼皮沉重得幾乎睜不開。
「當然要計較啦!我可不許你再占我便宜。」
他有氣無力的抬起手,輕輕抹上她的臉頰,不經意的觸到一片潮濕,映着月光亮起一片水光。「你哭了?」
她吸吸鼻子,「誰哭了?是砂子跑進我的眼睛裏。」
「如果我的受傷,可以換你的一滴淚,那麼我死而無憾。」他靠在她纖細柔軟的懷中,疲倦的闔上眼眸。
「不許死!我不准你死掉,知道嗎?」她霸道的低吼,心痛得連呼吸都顯得沉重難受,「要是你敢死掉,小心我會鞭屍!」
「你威脅我啊?」好熟悉的口吻喔!真讓他回味無窮。
一抹恐懼倏地湧上宇文徹的心頭,化成一陣陣的戰慄,竄向他的四肢百骸,他深怕往日的甜美生活會成為他最後的回憶,而後覆在塵埃上成黃土一杯。
「不是威脅,是恐嚇,我真的會這麼做的。」她吸吸鼻子,握緊韁繩,飛奔在無人的官道上。
箭傷太深,再加上含有劇毒,教宇文徹的意識崩解,陷入昏迷。
她的心隨着他淺而促的呼吸,狠狠抽痛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黎明終於吞噬了黑夜,東方的天空露出魚肚白,她狂暴的駕着馬,踹開宇文府的大門,直闖上官雍的院落,此時她只希望他千萬不要舍下她一人。
她害怕寂寞,她不要孤單,她已經習慣宇文徹的陪伴,也習慣他有意無意的戲弄與獨特的溫柔。
「上官雍,快點給我起來!」她喘着氣,拉開嗓門大吼。希望大哥千萬不要挑這個時候返回長安,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馬兒嘶吼着,在花園裏不斷兜着圈子,它踢翻了盆景,踏爛了新植的牡丹,發出達達的馬蹄聲,引起眾人的圍觀。
「發生什麼事了?」上官雍揉着惺松睡眼打開房門,卻被眼前的景象給駭住。
「快扶他下馬,他受傷了。」戀心鎮定的穩住紛亂,焦躁的情緒,下達命令。
「他發生什麼事了?」元寶和上官雍來幫忙,扶着昏迷不醒的宇文徹進廂房。
「上官雍,你最好把他給我救活,否則我殺了你來陪葬,聽到沒?」戀心情緒失控的抓住他胸前的衣襟恐嚇。
「是是是,我會盡全力的救活他。」他無奈的搖着頭,還以為經過元寶的調教,再加上宇文徹有事沒事的戲弄、挑逗,她體內殘忍、火爆的因子應該收斂不少,沒想到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宇文徹胸前的衣襟泛着一片駭人的血漬,慘白失血的臉龐盈滿痛苦。
上官雍指揮着在場的眾人,有人幫忙燒開水,有人協助消毒匕首,準備接下來的治療工作。
他手腳俐落的拿着剪子剪開他衣服,拿起消毒好的匕首在他中鏢的胸膛前划個十字型,取出毒鏢,逼出污血。
灼熱的匕首劃開他的肌膚時,他的臉因過分痛苦而顯得扭曲,泛白的指節緊緊握住戀心纖細的柔荑,額間不停的沁出冷汗。
戀心痛苦的咬緊下唇,無聲的淚水不斷滑出眼睫,迷濛了她的視線,滴落在他的手背上,濺成一朵朵透明的水花。
因為身中毒鏢的關係,他的血幾乎都是暗褐色的,而傷口附近則呈現一片黑紫色。
半晌,上官雍抹抹額際上的汗水,替他縫上傷口,敷上藥,再用乾淨的白絹包紮好傷口。
「他的情況怎麼樣?為什麼還昏迷不醒?你不開個藥方請人抓藥嗎?」戀心的問題像連環炮般。
上官雍試圖穩定她焦慮不安的情緒。「戀心,你先別這麼激動,聽我把話說清楚。」為了自身的安危,他試圖用最委婉的語氣降低她心中的狂勃怒焰。
「快說!」就着他閃爍不定眼神,一抹不安的情緒掠過心頭,死亡的恐懼像細針般尖銳,刺痛她的心。
「他的傷口已沒什麼大礙,只是他中了苗族的赤尾練蠍毒,相傳此毒是用六十六種毒蠍煉治而成,中此毒若沒解藥,七日內將魂歸西天。」他縮着身子,深怕她一怒之下一掌劈了他。
「那就解毒啊!」她把他押到桌子,前將紙筆硬塞給他。「開出藥方我去抓藥。」
「我擅長醫病,不擅解毒啊!」他唯唯諾諾的低聲道。
聞言,她像發了瘋般死命搖着他的肩頭,「你不是長安神醫嗎?為什麼區區一個赤尾練蠍毒都解不了?你當什麼神醫,乾脆叫庸醫算了。」
「它是苗族的劇毒,不是小毒啊……」上官雍被搖得頭昏腦脹,俊臉上凈是無辜,這年頭神醫難為啊!
戀心的腦海一片亂烘烘的,唯一的信念就是不能讓宇文徹死,她絕對不能失去他。
她的意識混沌且痛苦,她狂暴的一腳踹向上官雍,悍然踩在他的胸膛上威脅道:「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我也不理會什麼苗族第一劇毒,若你不救活宇文徹,他的死期就是你的陪葬日!」
「這……」他萬分為難,看來大哥這把椅子真不好坐。
凌亂的青絲糾結在她的腦後,痛苦的淚水順着她的臉頰蜿蜒而下,道德的良知像螻蟻般一點一滴吞噬她的心窩,夾雜着強烈的痛楚,像要撕裂她一般。
她不是一直都恨着宇文徹嗎?討厭他如影隨形的譏諷與戲弄;厭惡他偷偷學習模仿她的一舉一動,現下知道他的死期將至,她該高興才對啊!
為什麼她卻連笑都不會?
為什麼她的心會這麼痛?
為什麼連呼吸都顯得沉重?
那隻毒鏢本該射在她的心窩上,不該是他的啊!
倏地,她的小臉呈現一片死凝,失去了紅潤的血色,身子一軟,往後癱了下去。
上官雍撫着發疼的胸口,趕緊由地上爬起來,「你們快讓開!圍成這樣只會讓她更加難受。」
他攔腰將她抱起,放在床榻上,仔細檢查她的脈象。
「小姐要不要緊?」元寶憂心忡忡的望着她慘白的容顏,看來最近上官府的運氣不太好,她得上山求神拜佛,去去霉運才行。
「沒什麼大礙。只是受了太多刺激,情緒激動昏過去了。」
上官雍命令幾位丫鬟替她梳洗,順便換下身上那套沾滿血漬的衣裳,臨走前還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老天爺!可憐可憐我那芳心初動、情竇初開的妹妹吧!雖然她平日的行為過於莽撞,又不懂得兄友弟恭、敬老尊賢,動不動對他拳腳相向,又嗜偷如命,但用死亡來結束這段曖昧不明的情愫,對兩人而言太過於殘忍……
***
噩夢,像厲鬼的魔爪般緊緊糾纏着她;而夢囈,斷斷續續、如泣如訴的低喃着。
「小姐,你醒一醒啊!」元寶滿臉憂傷的搖晃她纖細的肩頭,不斷的拿着濕手絹拭着她沁出冷汗的額際。
「不要死……不要……」戀心由噩夢中驚醒,口中還不斷喃喃念着他的名字。
「小姐,你好點沒?」元寶心疼的撫着她憔悴的臉龐。
「我夢見宇文徹受傷了,大哥說他身上的毒無葯可解,是真的嗎?告訴我,這只是一埸夢,醒來就煙消雲散了。」她迫切的抓住元寶的臂膀。
「這不是夢,是事實。」她狠下心道出事實,雖然現實很殘忍,但她也無可奈何啊!
「不是夢,是事實?他真的有生命危險……」她哀痛逾恆的將臉埋入掌心,哀哀切切的哭了起來,「原來我真的是千古罪人,他若不是為了替我擋那一箭,今天命在旦夕的人合該是我……是我啊!」
元寶一臉疑惑的握住她的手,「小姐,你先別激動,把話重新說清楚,否則我快你搞糊塗了。」
「元寶,我是害他的兇手啊!我是罪魁禍首啊!」
「罪魁禍首不是項懷靖嗎?」什麼時候殺人犯成了她?
「不行!我不可以再坐以待斃,大哥呢?他人在何處?徹的病情有什麼進展?」她一邊發問,一邊起身披起外袍,匆匆走出廂房,穿過小徑來到沁蘭苑前。
「妹妹,你怎麼不多休息一會呢?」上官雍暗自叫慘,怎麼一大早就遇到她?
「徹的情況如何?你找到解毒的方法了嗎?」戀心與他並肩走向房內,憂心的目光落在宇文徹慘白失血的俊顏上。
「赤尾練蠍毒需要七七四十九種藥草方能解毒,目前我只研究出二十二種,所以……」他與她保持一段距離,深怕一個不小心她的拳頭就揮過來。
「那還缺二十六種藥方,有誰知道解藥的下落?」她坐在床沿,拿着手絹溫柔地拭着他的臉
這眉、這眼、這唇,不該是這般死氣沉沉,泛着慘淡的病容啊!
「我在想,項懷靖既然在鏢上喂毒,應該有方法可以解,只是……」上官雍錯愕的瞠大眼睛,眼前的景象簡直是百年難一見的畫面。
他那粗暴、心狠手辣的妹妹,居然也會有這麼體貼細微的舉動。
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啊!
「只是什麼?」她眼角的餘光淡淡掃了他一眼,繼續拉開被毯,拭着他的頸邊的細汗。
「只是,他既然有心做了萬全的準備,而且還用如此罕見的劇毒,絕不會輕易交出解藥的。」
「我上官戀心要的東西,向來沒有得不到手的!」她的黑眸掠過一抹凜光,語氣森寒無比。
「妹妹,你要登門去搶?」
「沒錯!」她斬釘截鐵的道,語氣堅定得不容改變。
「可是妹妹,聽說姓項的對你印象不太好,而且他這個人是出了名的心胸狹小,狡猾奸詐,再加上夜明珠一事,他對你懷恨在心,你這一去,不就羊入虎口……」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可是吃了秤鉈鐵了心。
「妹妹,你為什麼要對宇文徹這麼賣命呢?難不成你喜歡他?」
喜歡?戀心的芳心一悸,如果她能將心中繚繞的異樣情愫稱之為喜歡,那麼事情就簡單多了。
如果不是這樣,她的內心也不會承受這麼多的折磨,在朝夕相處的時間裏,由相互討厭轉化而為淡淡的喜歡,經過這一劫后,又交織成一張密實、牢靠的情網,網住她與他。
「妹妹?」上官雍盯着她若有所思,甚至泛起淡淡的哀愁與憂傷的臉龐。
「他替我擋了那一箭,我有義務要替他取得解藥。」她編出一個自欺欺人的說法。
「我還以為你對動了真性情。」
她沒心思理會他的調侃。「我不在的時候麻煩你照顧徹,最好能撐到我拿回解藥那一日。」
「我和你一起去好了,多一個人也多個照應,再加上我和姓項的怎麼說也都有點私交。」他是擔心如果妹妹一去不返,那麼爹和娘決計不會饒過他。
「你想見我大開殺戒嗎?」她睨了他一眼,嘴角帶着一抹苦澀的笑意。
「殺……人……」難道她就不能採取溫和一點的方式嗎?「妹妹,這項府的惡勢力太過龐大,你殺不得啊!」
「怕我連累就說一聲嘛!」她搭上他的肩頭,說著體己話,「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不會禍及無辜的。」
語畢,她走向馬廊,解開韁繩,躍上馬背,匆匆與上官雍道別之後,腳跟踢着馬腹,馬兒吃痛,便縱蹄而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