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武焰的消息一見報,立刻轟動媒體,才不過清晨六點多,WMM大樓出口已聚集了大批記者,每個人幾乎都是睡到一半被挖起來採訪。但即使如此,也難掩職業使然的興奮表情。

“真看不出來,那樣風采的人居然有過這麼暴力的過去。”

“你不說更奇怪的,卑詩大學居然還讓他做自修學生。”

“已經六點多了,WMM的主管到底什麼時候會來?”

“我剛問過守衛,他們早在一個小時前就已經出現,連同reaL的團員也早就到了。他們現在應該是在開會,只要我們守住門口,就不相信等不到。”

就在同一個時間,WMM會議室正在運作。

大大的馬蹄形會議桌旁只坐了七個人武焰、莫烈、亦陽、靳煒、劉格致、小程、小潘,因為知道武焰那段慘綠歲月的只有這七人。

“橘子日報怎麼會知道的?”劉格致顯然是驚慌過度語無倫次,“太恐怖了,武焰,到底是誰出賣你?”

莫烈皺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呀?”

“我、我,”劉格致顯然也已經發現剛才的話有着不良的影射,囁嚅的回答,“我只是很緊張。”

“有什麼好緊張的。”武焰鎮定如儀,“我又不在乎。”只是感到奇怪,橘子日報的記者是怎麼發現的?

那些問題、那些過往以及那些一經歷,知道的人多年來都守口如瓶,他也不相信有誰會出賣他。

“可是、可是這樣下去,亞洲盤銷售跟演唱會的事宜都會受到影響,還有你們的可樂代言廣告以及進軍美國的計劃……”劉格致彷彿一下子老了十歲,“天啊,誰來告訴我這是一場夢?”

武焰一笑,“你居然搶我台詞?”

“武焰,你還笑得出來啊?”劉格致大驚,“喔,喔,天啊!這一定是整人大爆笑。”

見劉格致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莫烈作了決定,“小潘,你先帶他出去,不要讓他妨礙我們。小程,你開公司車出去,看能不能引開媒體。”

小潘迅速把失魂似的劉格致帶離會議室,小程也跟着離開,偌大的空間裏只剩下他們四個人。

武焰斂起笑臉他其實不該笑出來的。

靳煒還是一臉的氣定神閑,“想起什麼了嗎?”

武焰點起煙,“我一點頭緒都沒有。”

做過的事情當然不可能隱瞞一輩子,只是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資料完整得像是有人與記者電話連線,指點採訪重點似的。

橘子日報上“根據本報的獨家消息”這幾個字,真是啟人疑竇。

獨家消息通常都是人給的,是誰給報社這個沒幾個人知道的獨家?

“你跟何聆歌提起過這件事情嗎?”莫烈問。

“上星期。”武焰頓了頓,“但不可能是她。”

“什麼叫不可能?”莫烈斜眼看着他,“你跟她認識很久了嗎?”

“莫烈,我知道你關心我,但是我相信她。”

莫烈勉強一笑,“我出去一下。”

一向嘻皮笑臉的亦陽難得正經起來,“兄弟,老實說好了,就算你不在乎事情曝光,但是你可以忍受永遠不知道消息是怎麼走漏的嗎?!”

“所以我才坐在這裏。”

看着被莫烈打開又闔上的門,武焰的感覺並不是太好莫烈一定是想起什麼,但又不願意在還沒證實前說出來,所以才會先離開。

reaL的團員中,武焰跟莫烈認識最久,也最知道他的脾氣與個性,雖然他對任何人都不關心,但也正因為如此,他的懷疑是純粹的懷疑,疑慮也是純粹的疑慮,不會有偏見。

不一會兒,莫烈回來了,臉色很難看。

“你知道何聆歌離開台灣的消息嗎?”

武焰沒回答,但他相信自己的表情已經說明一切。

感覺很差聆歌離開台灣,他卻茫然不知,他們不是男女朋友嗎?為什麼她會在沒有知會他的情況下匆匆離台?

“飛航娛樂有人看到何聆歌在昨天下午進入製作人的辦公室,拿了支票后立刻打電話訂機位,地點是南半球的渡假聖地,同事聽到她正問說直達皇后鎮滑雪場的最快方法。”

武焰揚起眉,“也許她有急事。”

“你先聽我說完。”莫烈繼續說,“還有兩件事情。第一,橘子日報與飛航娛樂是屬於同一個體系。第二,與何聆歌搭檔的那個攝影記者說,他們的上司曾經承諾,只要何聆歌能夠挖出你的出生之秘,她畢業后就可回到飛航工作,並且可以正式進入新聞部門。昨天她拿支票,消失,今天新聞見報。”

武陷不禁皺起眉,報紙上什麼照片都有,也沒有任何地方遺漏,上頭更刊載“本報記者共花了一周的時間來還原武焰的少年時期”,換算時間,幾乎是他一告訴她,橘子日報便開始行動,不然怎麼會那麼剛好?

除了他曾經在秘魯待過一年這件事情之外,他的故事已算完整巧的是,他也沒跟何聆歌提起這一段。

武焰感覺彷彿被打了一拳,何聆歌真的騙他?

亦陽看着他,一臉同情,“兄弟,你真的被何聆歌給賣了。”

***

何聆歌匆匆飛到紐西籣南島,下機,出關,叫了計程車前往皇后鎮。

一路上,飛雪不斷,風景應該是十分宜人,但她卻無心欣賞,只是心急如焚的拚命催着司機開快點……這樣的焦急心情,在看到母親一臉無恙的坐在床上吃洋芋片時,瞬間瓦解。

“外婆!”

外婆見到她,雙手一攤,“醫生誤判,不能怪我。”

昨天下午她正在上班,突然接到驚惶失措的外婆的電話,說她們母女結伴到皇后鎮,結果何聆歌的媽媽感冒併發肺炎,可能會惡化。

她一聽,心急如焚的跟羅哥借了機票錢,訂機票飛往紐西蘭,在飛機上她不知道哭過幾回,結果幸好是誤判。

心情一松的她又哭了出來,上前抱緊何母,“媽,還好你沒事,我擔心死了。”

何母一臉笑,“傻孩子。”

祖孫三代,兩對母女,就這樣笑了開來。

何母與女兒分開快兩個月,好不容易有機會細看,“聆歌比以前更漂亮了,眼睛有神韻,表情也有自信。咦,這是什麼,好特別的項鏈。”

何聆歌低頭一看,忍不住啊了一聲,武焰!

她上機前聯絡不到他,下機后又因為擔心過度忘了打電話,直到現在才想起來。算算飛航時間、等候時間、交通時間,她消失已超過二十四個小時了,武陷不耐久候,一定會生氣。

“媽、外婆,我出去打個電話。”

外婆一臉調侃的笑,“電話在房間打就好了。”

“外婆”

她走出房間,按了手機上的快速發話鍵,結果收不到訊號,改播家用電話,沒人接也沒轉語音信箱。

她微覺奇怪,但一時也還不太清楚台灣的時間,只想着他可能是在上通告或在睡覺。

“媽,你沒事就好!我要回台灣了。”

“你現在要回台灣?”何母一臉詫異,“剛才新聞說有暴風雪,機場暫時關閉,等暴風雪過後才會重新開放。”

飛機不飛,她也無法堅持,只好暫時留了下來。

吃晚餐時,外婆彷彿二十年沒見到她似的,在滑雪小木屋附設的餐廳里叫了一桌子菜,菜色十分豐富。天然感十足的木桌上點着薰香蠟燭,加上窗外雪花翻飛,外婆與何母都吃得很開心,反而是她食不下咽。

“聆歌,我看你不要回去了,在這裏陪外婆跟媽媽玩幾天,然後再一起回美國好不好?”

“不要。”暴風雪快點停啊,“等機場開放,我就要回台灣。”

“怕領不到薪水?”

“不是。”工讀生的薪水才那麼一點,有什麼好損失的。

外婆興緻勃勃的加入猜測行列,“是不是擔心行李?”

“我的行李很少。”由於心急,她把行李忘在機場了。

外婆呵呵直笑,“既不是怕領不到錢,又不是行李的問題,喜歡搭飛機也不一定要回台灣嘛!”

臭外婆,那個樣子分明就已經猜出大概了,還在那邊一直說!現在她聯絡不上武焰,更惱人的是連小程、小潘都關機。

她老覺得心中莫名的不安,所以很想回去看個究竟。

天啊!暴風雪啊,快點停吧睡前,何聆歌虔誠的祈禱着。

只不過,饒是她禮貌的將古今中外的神主名諱全說了一次,可這場暴風雪的規模是皇后鎮歷年來少見的大,雪落得又多又急,鏟雪車來來回回,聯外道路還是無法通行。

等到暴風雪過去,道路積雪清除完畢,機場也重新開放時,她已經在滑雪小木屋裏待了五天。

***

這幾天,reaL依然繼續着聖塔蒙妮加的宣傳活動,重量級人物加上話題性十足的新聞,讓媒體發瘋似的跟拍、跟監、跟蹤。但武焰只回答有關音樂的問題,報上刊載的一切,reaL則三緘其口。

事已至此,武焰反而不是很在乎,他大大方方的對着鏡頭微笑,發現暗處的攝影機時,還不忘幽默的比上一個YA的手勢。

這樣的照片一出現在頭版上,又引起一連串的揣測。甚至還有綜藝節目請來心理專家分析這類行為,從學習受挫到童年創傷……如此這般的眾說紛紜。

結果一來,武焰並不予以回應;二來,大批歌迷鼎力支持,reaL的支持度沒有因此下墜,反而引起了另一種奇特風潮。

這天,在最後一個宣傳活動結束后,照例是請所有的工作人員大吃一頓。

酒足飯飽,準備散會時,眾人在飯店門口等司機將車子開過來。夏末的夜風中,一個嬌嫩的聲音傳來,“這麼巧。”

武焰回頭一看,是張寧寧。

一旁,亦陽正對他擠眉弄眼,一臉期待的樣子。

“是啊。”人家已經主動開口了,武焰也不好太失禮,問候之餘,也驚於張寧寧粉飾太平的功力距離她到他的住處大鬧,他將她轟走也不過才十幾天,他的記憶猶新,她卻笑意盈盈的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上次的事情很抱歉。”張寧寧說。

武焰微微一笑,“你該抱歉的對象不是我。”

“有機會的話,我會親自道歉。”她清了清喉嚨,試探性的問,“對了,你還好吧?”

明知故問。武焰看着她的臉,突然開她玩笑說:“你也知道我們的好消息了?”

張寧寧一時愕然,無法接話。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今早收到唱片公司的消息,聖塔蒙妮加在台灣銷售已經破了一百四十萬張,公司正準備破一百五十萬時,再發行多加一個Secrettrack的一萬枚紀念盤。”

只見張寧寧美艷的臉上出現了一絲不自然,“那太好了,我、我的車子來了,下次有機會再聊。”

她第一次走得這麼乾脆。

武焰看着遠去的車塵,感覺有些奇怪,不是失落,而是……對了,她的表情,試探又期待,好像在看什麼好戲似的。

來去一陣風,真搞不懂那女人到底想做什麼?

不管了,武焰轉身對小潘吩咐,“幫我訂明天最早往洛杉磯……不,往倫敦的飛機。”

武焰突然想起,如果千山萬水到何聆歌所在的美國休息,未免有點好笑,幾乎是瞬間,他想到了日不落國。

他這個哈英族還是到倫敦比較能休息,那裏九月早秋的景緻十分宜人,極適合他現在的心情。

小潘一臉警戒的問:“你想幹麼?”

“我只是想在世界巡迴之前隱居幾天。”武焰笑着將鑰匙交給她,“還有,我去酒吧坐一下,你幫我收拾行李。”

“我跟你去好不好?”

武焰一笑,知道小潘是關心這個星期以來,他的負面消息佔據了各大影劇報的頭條,卻不見他有絲毫壓力,敬業程度與情緒控制依然在水準之上,八卦節目的心理專家說,這是崩潰的前兆。

他是不好受,但也不相信自己真會就此崩潰。

沒用的人才會自暴自棄,他不是那樣的人,一直以來都不是。

他開起玩笑,“你在旁邊我會沒興緻。”

“武焰!”

兩不相讓的情況下,莫烈開口了,“讓他一個人靜一靜吧,我相信他會有分寸。”這話聽起來似乎是對小潘說,但大家都知道其實是對武焰。

武焰扯出一記笑容,“放心,我不會喝到見報。”

有了這個保證,媽媽型的小潘終於讓步。

***

在熟悉的酒吧下車,坐上習慣的座位,武焰點了最愛喝的酒。

昏黃的燈光,曖昧的氛圍,還有一種不管明天將會如何的氣息他本來就贊成偶爾要到酒吧放鬆,現在更是覺得只有酒吧能讓他放鬆。

心情……很糟。

初戀的小靜愛上了自己最好的朋友,然後有很長很長的時間,他過盡千帆皆不是;直到遇上何聆歌,她毫不矯飾的作風與坦然的眼神,讓他以為她是命中注定,沒想到自己的真心居然只是她工作的踏板。

為的只是一個新聞部的職位。

武焰將杯中琥珀色的酒一飲而盡,又要了一杯。

真滑稽,舞台上他有着現場煽惑萬人的功力,回到平淡,感情路竟會坎坷似鄉土劇中的男主角,而且是先被千金小姐騙,后被心機女子耍的那種。

如果現在有人找他演戲,他有把握自己絕對可以演得賺人熱淚。

他們今天在化妝室里說笑,亦陽說他如果演個“武龍在天”或是“台灣阿焰”,絕對可以拓展演藝版圖,少女殺手兼作少婦殺手,或者更猛的成為全職殺手。

“哇哇,大色狼居然獨身出現在酒吧?”

武焰回頭,只見一個嬪婷的身影,風姿綽約的坐在他隔壁的位子上。

“是你。”

夏沁雅朝他眨了眨眼睛,“可不是。”

師妹,緋聞女友,下一張唱片的合作對象,以及朋友,好朋友。

“怎麼一個人來這裏?”

“為了要上隔天的娛樂版頭條啊。”夏沁雅一笑,“大家都說現在上頭條只有一個辦法,就是黏着武焰不放。”

又在損他。

走的是高貴公主路線,事實上卻是個超愛計算的猶太女算了,猶太也算滿可愛的,如果是真公主,那才吃不消。

“老實說,我是跟着你過來的。”

“不會吧你,緋聞傳一傳,真的愛上我了?”

“你少自大。”她左看右看,確定四周沒有人注意,將會破壞她形象的酒一飲而盡,然後趕緊要了果汁,“老實說,我覺得你們的推理有問題。”

“我們沒有推理。”

事實不是很明顯嗎?

何聆歌先是很討厭他,然後為了工作不得不跟着他,等到他相信她,完全不設防之後,就輕易說出所有她想知道的事情。經過求證,便上了報紙。

他不否認,也不懊悔自己所做過的一切,他難受的是何聆歌居然背叛他的信任。

“就算是法庭,也要給被告陳述的機會,你們那樣憑着外在證據就判人生死,太武斷了。”

“沁雅,莫烈所說的一切,我已全部求證過。”武焰頓了頓,“那其實不好受。”

這些天來,他還是會不斷的想起何聆歌的樣子。

猜測的時間太長,相愛的時間太短,所有的事實都導向同一個結果。他相信即使是最好的律師,也無法替她抗辯。

“喝完后,我想好好睡一覺,你不要阻止我。”

“放心,我不會那麼做。”夏沁雅輕笑說:“我的車子就在樓下。哎,酒保先生,再替他拿一杯。”

之後,夏沁雅彷彿是酒吧老闆派出來似的,只要他杯子空了,馬上替他補上,到最後甚至要她扶着,他才有辦法步出酒吧。

頭有點昏,但神智很清醒。

武焰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怎麼上車,怎麼指點夏沁雅將車開往他的住處。

兩人跌跌撞撞的走上台階,刷卡,經過警衛室時,夏沁雅突然驚呼,“武焰,那個人不是”

何聆歌!

她居然出現了。

武焰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身上再也沒有可供挖掘的新聞了,她還來做什麼?

其實,他的視線始終不曾模糊,與何聆歌四目交接時的驚喜,以及她看到夏沁雅時的愕然,他全看在眼中。

“武焰”何聆歌一臉抱歉。

突然離開台灣,然後一去五天,而她的手機隔天就沒電了。滑雪場怕客人亂打電話,所有的電話全部要由總機轉,暴風雪讓電線短路,一個跳電之後,整個滑雪場的聯外線路就此停擺,她根本沒辦法打電話。

她會好好的跟他道歉。只是,武焰的樣子有些奇怪,非但沒有責怪她的失蹤,眼神里還顯得有些傷感。

她嗅得出他身上有酒精的味道,也看見他與夏沁雅之間親密的姿態,但,現在不是該追究的時候。

“你沒事吧?”

“我很好。”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倒是你的出現很令人匪夷所思,你還來做什麼?”

何聆歌完全能理解他生氣的原因,易地而處,如果他無緣無故就消失六天,自己只怕會火大到連頭髮都立起來了,她可以想見武焰有多生氣。

可一切說來話長,當務之急是先道歉。要不武焰現在這種態度,根本什麼話都沒辦法說。

“我知道自己不對。”她不該不跟他說一聲就跑到皇后鎮去,“我是來跟你道歉的。”

“道歉?嗯。”他微微一笑,轉向夏沁雅,“沁雅,如果你是我,你會原諒這種人嗎?”

夏沁雅皺起眉,“你喝多了。”

“我們都知道我很清醒。”武焰逸出一抹輕浮的笑,“我對小人都不會客氣,但看在曾經很喜歡你的份上,只要你自愛一點,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我會大方的原諒你。”

何聆歌一聽,只覺得氣往上沖就要爆發出來,但因為那份真心對待的感情,她還是強壓怒氣,“你醉了,我明天再來找你。”

什麼跟什麼嘛,他幹麼這樣跟她計較啊?又是小人又是自愛的,他知不知道這樣說很難聽?

她心急自己的媽媽也錯了嗎?

她被困在皇后鎮五天,急得要命,恨不得插翅飛回台灣,好不容易回來,他對自己惡言相向就算了,居然還搭着一個女人。

她不過才幾天不在,這樣的速度會不會太快了?真是可惡!

拉起還放在一旁的行李箱,她走出警衛室,正預備叫計程車的時候,武焰追了上來。

何聆歌以為他願意聽她說話了,於是站定身子。

“恭喜你任務達成。”他仍是一副令她無法理解的眼神,“大人們應該很高興吧?”

任務?哎,安慰媽咪也算是任務沒錯。

“我沒有選擇的餘地。”怎麼說都是養育她長大的母親啊,“我只是沒想到事情後來會變成這個樣子。”誰知道皇后鎮會出現歷年來少見的暴風雪。

他的眼神中出現了一抹難解的笑,“你真的……與眾不同。”

“什麼啦?”何聆歌知道他想說的絕對不只這樣。

他的笑容有嘲弄,也有自嘲,看起來是微笑,但卻又帶着些微的傷感。

“看起來還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不過,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原諒你呢?是因為自己的信心足夠,還是對我太有把握?以為自己漂亮而無往不利?”武焰微微一笑,“不過我一直很好奇,像你心機這麼重的女孩子,怎麼會有那樣坦然的眼神?是我見過的人太少,還是你真的有這種天賦?四年多來我不知道看過多少人說喜歡我,而我居然把你的謊言當真。”

什……什麼?他居然把她的真心真意當成謊言?

如果硬要說誰不真,比起急着回國的她來說,另擁美女的他,看起來應該比較像是對感情抱持玩票心態的人吧?

心懸六天居然是這種結果,感覺就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我沒有對你演戲,也沒那個必要對你演戲。”

“如果沒有之前發生的事情,我會相信你真的在生氣,可是現在,”武焰審視着她的臉孔,眼神有一絲調侃,“我記得你說過開學后要念大傳,可是我現在相信,你念戲劇會有更好的發展。”

氣極的何聆歌衝上去抓起他的手,朝手腕處狠狠的咬下去。

可惡、可惡、可惡

她沒留情,武焰也沒推開她,最後還是警衛與夏沁雅一個拉一個,才將他們分開。

“你如果不想看到我可以讓我走,不必特意留我。”她大怒叫道,“不要拿我的心意來羞辱我。”

傷口鮮血淋漓,武焰居然還笑得出來,“羞辱你自己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我不想再看見你。”何聆歌強忍着眼淚,拖着行李準備離開。

身後,武焰的聲音冷冷的傳來,“那很好,至少我們在這點上有志一同。”他頓了頓又說:“我也不想再看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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