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到老喬那兒之後不要忘了打電話給我。”子鳶站在那間實驗室的門口,大聲對站在廚房地下室人口處看着他的小舞說話。
“好,可是我比較想留在家裏陪你。”小舞說著說著就蹲下來,“不過,喬老伯好像真的需要我幫忙。”
“是啊,老喬一定是真的有需要才會叫你去的,不然的話,他那個人的臭脾氣才不會這麼輕易就向一個見過一次面的女孩求救呢。”
今天一早,小舞他們就被老喬的電話吵醒,老人家在電話里只說了希望小舞今天到他的五金行一趟,他想要謝謝上次她的幫忙。
但子鳶很肯定老喬一定只單純的想要小舞過去的陪陪他,便鼓動她答應,她也只好答應下來。
看着蹲在人口處的小舞,子鳶一拐一拐的吊上升降機,小舞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的舉動,“有什麼東西忘了嗎?我幫你拿啊。”
他用力的搖頭。“我想,還是看着你上車吧,如果不管你。搞不好你又給我笨笨的跌在這裏十幾個小時,直到我出來。”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他這次小心多了。
“我才不會呢。”小舞額上沁出細細的汗珠,臉上露出的神情。
“喔?”
“好啦,我去喬老伯那裏了。”嘆口氣,她慢慢的站起來,子鳶象徵性的扶扶她。
“咦。小骷髏,你好像有哪裏不一樣了。”
“有嗎?”小舞看看自己,不曉得他指的是什麼。
“好像變漂亮了噯。”
“真的?”她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的臉,他的稱讚可是不多的。
“嗯。”子鳶由衷的點頭。
“謝謝。”她快樂的答應着,他看着她的臉,半拉半推的把她弄到客廳。
“謝什麼。有你真的很奇怪,不該道歉的時候亂道歉,不該道謝的時候又亂道謝,唉,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了。”子鳶擰着她的鼻子,她皺鼻,輕輕甩掉他的大手。
“對不……好啦、好啦。”看到他一臉想要開罵的表情。
小舞幾乎是腳不落地的跑出門外。
“哼,挺靈活的嘛。”子鳶慢慢跟出去,她已經鑽到車裏了。“那我走了。”
站在東邊的他點點頭,小舞留戀的又看了他一眼,才發動引擎。
目送她離開這兒后,子鳶隨便動了動四肢,“好啦,開工吧!”講了些激勵的自己的話,他這才回到自己的老窩去。
希望能夠快點把想要做的東西做出來,他拿起一片裁好的記憶金屬,由於他自己沒有車床的技術,所以這些東西都得靠老喬的幫忙。他心想,不曉得老喬在怎麼樣了。哪天應該跟着小舞一起看看老喬,反正老喬已經答應鷹哥不說了嘛。
拿出一把曲尺,子鳶度量着金屬片的角度,很好,一點也不差,老喬真不是蓋的,量好了每一片金屬之後。他坐回到電腦前面,將昨天得到的數據再加上一點新的東西上去,重新計算結果。
這樣看起來什麼也沒有做,卻硬是耗掉了他十多個小時,等到身體告訴他不行再工作的時候,他已經是又餓又累了。
離開實驗室時,牆上的鐘指着九點半,他在廚房胡亂找了點東西熱了想吃,但這些天他的胃口已經被小舞給養刁了,舀起他本來很喜歡的食物,只吃了一匙,他便再也不碰它們了。
“唉,看起來小舞又得搞到十一、二點才會回家了。”現在該怎麼打發無聊的時間呢?回到客廳,子鳶倒了杯咖啡,加了很多很多的奶精和糖之後,坐到電視前,他發覺電視好像是無聊人最好的朋友。
習慣性的轉到地方新聞台,他順手起這兩天的報紙,正想輕鬆一下,沒想到電視裏面那個熟悉的播報員竟然播出了另一椿搶案,幾天前那場讓他虛驚一場的銀行搶案還沒有破,今天竟然又發生了,而且,今天被搶的金額高達三十萬美金。
這件新聞已經從地方性的搶案成為美國最大的社會新聞,報導中還指出,由這次的監視帶中,專家已經做出人物的完整側寫,希望民眾提供線索。
一看到新聞里打出的兩張畫像,子鳶便覺得心裏一陣冷,小舞,那個人一定是小舞。
畫面里的兩個人,一個人相當高大,蓄着發曲的金色長發,有美國中西部典型的五官,在畫片上看起來有點年紀,但,看不出有多大年紀。
而另一個人,子鳶可以肯定,她就是小舞,一定就是小舞。畫面里的那個人表情漠然,寬寬的額頭上,稀稀落落的幾條髮絲出細細的長眉,不過,警方現在顯然還沒有把搶匪的性別往女性方面想,因此,畫面上的人物臉上漢露出一肌不自然的剛毅。
雖然如此,子鳶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他”是小舞。
這到底怎麼回事?小舞怎麼會去搶銀行呢?他不是去老喬那裏幫忙了嗎?可是話又說回來,兩次搶銀行的時間都是她到老喬那裏去幫忙的時候,會不會……
將十指深深的插入發間,子鳶實在沒有辦法把搶匪與小舞聯想在一起。如是小舞的話,她哪來那麼大的力氣?此時電視畫面里正好播出那段已經反覆了好幾次的畫面,搶匪中讓他以為是小舞的那個人一手便將三大袋大約有幾十公斤重的鈔票拎在手中。小舞,怎麼可能呢?
不過,她真的不可能嗎?她不是好幾次在他昏迷的時候,輕輕鬆鬆的把他搬到目的地?
子鳶十指用力按摩着頭皮,鈍鈍的指尖刺激着他,他只覺得陣陣寒意自心裏慢慢升起,小舞,這女孩從頭到尾都在耍他嗎?
幾乎是和上次同樣的時間,小舞打開了門,隨着鑰匙的聲音,子鳶全身上下的神經都緊緊繃著,等待着她出現在他面前。
小舞不太有精神的回來了,見到他,她虛弱的笑笑,臉色很差,笑容也很淺,“你在等我?”她的聲音比起平時更是縹緲。
“嗯,這裏面那個是你對不對,表情不變的看着電視許久許久,”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搶銀行?你以為這很好玩嗎?“
小舞沒有回答,她慢慢的走到子鳶身邊坐下,“裏面那可能個是我。”
“什麼叫可能是你?”
“今天下午,我到喬伯伯那兒,像上次一樣,他跟我說了……一些……讓我很心動的話。”
“什麼意思?”子鳶聽得出來,她的話里透着玄機。
小舞慢吞吞的移動着眼珠,目光先是落在他的臉上,然後轉到電視上定住,“我有一些不想讓你看到的東西。”
“如果不想讓我看到,為什麼要跟我說?”他冷冷的回答。
她又看了他一眼,然後低頭將襯衫的扣子一個一個解開,他本想出言喝阻,但還是忍住了,她的動作雖慢,不過解開幾個扣子也花不了多少時間,把襯衫的扣子觚開后,她站起來,又把牛仔褲的拉練拉下。
“你要幹麼?”子鳶生氣的喝道。她這樣子是想在轉移他對於她是否搶銀行這件事的質問嗎?
小舞接着背着他將身子上的衣物褪盡,他不明所以的看她完全裸露的背脊,過瘦的她,單薄的背部連脊骨的數目都數得出來,緊緊的臀部肌肉則泄露出她心中的緊張。
“你到底……”這女孩有暴露狂嗎?看不過去的子鳶,正想要開口斥責,她已經轉過身了。
小舞臉上凝重的深至骨里,他初初瞥見她的身體,驚嚇之際,又重重跌人椅中。
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的身上能夠同時存在着這麼多的疤痕,小舞的軀幹由一道長至中腹的深疤劈開,腹部的左側則有着深淺不同的三道疤,右側腰際則是一道長約十公分的新疤,翻出的紅色新肉像在挑戰般的割碎她白細的膚贊。
子鳶立刻閉上眼睛,一股恐怖的戰慄感從內心深處湧上來,以現代醫學的外科手法,怎麼可能在病人身上製造出這般可怕的傷疤?更何況,病人還是一個二十歲的女孩子。
不忍的張開眼,見到小舞臉上流露出近乎殘酷的漠然,子鳶將她剛脫下的襯衫拾起,緊緊裹住她不堪人目的身體。
小舞任着他的牽動,又坐回他身邊,在她略顯蒼白的臉上,微微浮起細細的血管,她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直盯着他看。
“我一直怕被你看到這樣的身體,所以當上次老喬說,他有辦法讓我身上的疤完全消失的時候,我很高興。”
小舞慢吞吞的聲調聽在子鳶中的耳中,令他不寒而慄,她在說什麼?老喬怎麼可能有什麼除疤的妙方?再說,他又怎麼可能知道她身上有這些疤呢?
子鳶想要說出他的疑問,但小舞的表情讓他住了口,“上一次,我到他那兒之後,他一看到我,便說他可以幫我,然後在他的安排之下,我進入一間像手術室的老房子,經過一般的程序麻醉之後,等我再起來,已經是晚上了。”
沉靜的看看他,她像在解釋一樣,說起幾天前的事情,“那次,我並不曉得銀行的事,也不會把很行跟我自己的經歷想在一起,因為當時我以為我是躺在手術床上的。”她以一種絕望的姿態攤攤手,好像所有的東西都自她雙手間消逝了,“所以那時我的回答是很坦然的。”
子鳶深深吸進一口氣,小知道她在說什麼嗎?這件事為什麼會跟五金行的老喬扯上呢?還有,為什麼一個第一次見面的老頭子就能得到她的信任,讓她相信他真的有神力可以讓她身上這些消失?
一個接着一個的疑問讓子鳶無法專心,小舞臉上一直維持着那種遲鈍又冷酷的表情,她朝他淡淡一瞥,接着又說:“但是,我身上的疤並沒有改善,所以我想,或許是我太天真了,那晚,我雖然有些失望,但並沒有怨誰,第二天。我便不再想喬老伯的事情,這也是為什麼那天你硬要我去,我不願出門的原因。
“今天,你又要我到他那兒去,老實說我根本就不想去,雖說再見到喬老伯讓我感覺相當新切,可上次的經驗讓我感到不愉快,所以,我只想開車出去溜溜,沒想到,車子才剛出去就被人攔住,那人說喬老伯想要見我,要我跟他們走,我很害怕,但還是跟着他們,因為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隨着敘述的過程,小舞的聲音愈來愈冰冷,好像她已經忘了感情這回事,子鳶疼惜的看着她,輕輕握住她的手,她好像沒發現他示好的行為。被握住的小手連根指頭都沒有動。
“到了喬老伯的店裏,他笑嘻嘻的跟我道歉,說他一直在等我,要我相信他,看着他,竟然笨笨的答應了,於是,今天又像上次一樣,我進了那間手術室,不過,這次大概不像上次那樣對他全不設防,所以,在中途我醒了過來。
“我發現我在一輛廂型車中,周圍是七、八個大布袋,袋子的質料很差,弄得我的臉很痛,那個帶我去見喬老伯的人正在開着車,我縮在那堆袋子裏,開車的人把收音機的聲音開得很大聲,裏面正在報導着剛剛發生的銀行搶案,我看到車裏的情形,突然驚覺到這件事是我的乾的。”說到後來,一漸漸無法控制情緒,低聲哭了起來。
子鳶將她擁到懷裏,輕輕拍着她的背,小聲的安慰着,“沒事了、沒事了。”
她抽搐着說:“我發現事情不對之後,只覺得身體愈來愈冷,心裏也愈來愈害怕,結果在這種情況下,我居然又睡著了。等我醒過來時,已經回到手術台上,喬老伯笑嘻嘻的站在我身邊跟我說,只要再幾次治療,我身上的一定一點疤都不會留。”
“這個老喬。”子鳶握緊拳頭,很想K那個老傢伙一頓,但他不明白的是,老喬怎麼會是這樣的人呢?
“然後我就回來了,在回來的時候,我想到了那個作夢一樣的情境,便打開收音機,沒想到真的有搶案,原來一切都不是夢,我……我……我好像真的搶了銀行。”小舞驚懼的抬頭,兩眼空空洞洞的,雖然向著子鳶,卻沒有在看他。
子鳶用力捏捏她的肩頭,把她的注意力找回來。“小舞,你不要怕……”說了這句話后,他卻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只好轉移話題,“上次不是你跟老喬的第一次見面嗎?為什麼你那麼信任他?”
小舞用力眨眨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頰上,“我不是第一次見到他。”是他要她別告訴子鳶這件事,等她的疤好了再讓子鳶知道,但現在她不得不說了。
“在日本的時候,他常常來我們家,但是,我爸好像很討厭他,只有我媽偷偷的接待他,還常常要我帶他出去玩,只是,那時候他好像喬。”
“什麼?!”子鳶叫得比剛剛更大聲,老喬怎麼有可能到日本去呢?還常常去?“你確定這裏的老喬跟你在日本看到的老喬一樣嗎?”
小舞有點驚恐的點頭,他的僅應讓她覺得驚恐,“我一看到他就認出來了,雖然我們有兩年沒見面,但是我還是可以肯定的。”“之前他常常去日本?”
“是啊,不過是在我十幾歲以後吧,我記得小時候好像並沒有看過他,其實到現在我還是不敢相信喬老伯會讓我搶銀行。”淚水又在小舞的眼眶中打轉,只是這次的哭泣是為了老喬,直到現在她還不願意相信他會利用她。
突然間,子鳶有點妒忌,因為他發現,小舞之所以願意讓他看到她最不願碰觸的秘密,完全只是因為老喬,因為老喬的背叛讓她做出這種自暴自棄的行為,想通這點,他用鼻子吸了口氣,喃喃說道:“這個老黑人真的就這麼好?”
小舞聽了他的自言自語后,表情變得相當古怪,“老黑人?你剛剛說老喬是個老黑人?”
心中正被有些無聊的妒意佔滿的子鳶聽到了她的疑問,“是啊,難道說你覺得他還不夠黑?”老喬可是道地的非洲裔美國人,而且是那種純得發亮的品種。
小舞搖頭又搖頭,“他是白人啦,一個個子很大的白種人,我是分不清他是住在哪裏的白人,但是,他真的是白的。”
“你是說,你看到的那個老喬是個老白人?”子鳶不確定的再問一次。
“嗯,大約五十、六歲的白種男子,他的身材保養得挺好的,我記得小時候看他,他像座塔一樣高,這次見到,他都坐在輪椅上,可是,上身還是很壯的。”小舞大概描述出她見到的老喬的外貌。
子鳶意識的摩擦着雙手,暗忖,小舞見到的那個人絕對不是老喬,老喬的身高不過一米七,體重絕對超過兩百磅,全身上下沒有五塊不含脂肪的肌肉,也因為這樣,所以當她說老喬中風時,他並不覺得奇怪。
“告訴我,在日本的時候,你見到的那個人叫什麼名字?”子鳶有種的感覺,那個假扮老喬的人,應該是他們認識的老朋友。
小舞抿抿粉色的雙唇,因為用力,在下唇留下了一個淡淡的白印,“傑利,我媽都要我叫他傑利叔叔。”
傑利?又是他?一聽到這個名字,子鳶覺得整個腦袋都在晃,從禹群這個名字出現在修家起,傑利便一直與天修門糾纏不清,他先是害得大姊差點命喪他鄉,又憑空假造出來不存在的資料讓鷹哥哥誤以為自己與大嫂是親兄妹,直到去年底,赫連背叛了他,讓他不但失去在胄武門的地位,也捐失了大筆的多錢,之後,天趁門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
鷹哥哥曾推測,他很可能已經被門規甚嚴的胃武門私了了,但是……子鳶連忙問:“小舞,你說的那個傑利,是不是一個戴着頂大帽子,頭髮是銀灰色的,眼珠天藍色的,看起來有點貴族派頭的中年男子?”
“他不是你說的老喬嗎?”
“嗯。”子鳶沉默了幾秒鐘,腦子裏想了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從知道群英亂舞事件起,傑利就不斷的介入其中,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原本以為他是為了不想要斷了赫連這條財路,但顯然不是。
看着小舞關注的表情,難道說,她才是最終的目標?又或許他真正的目的只是想要打散天修門,而他之前每次的努力都是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子鳶又提出疑問,“小舞,你還記不記得第一次見到傑利是在什麼時候?”
小舞搖着頭,嘴裏卻說出了肯定的答案,“剛升上小學四年級的時候。”
“那就是十歲?”
“嗯,那一年也是我第一次進醫院。”她用快要消失的聲音說話。
“你十歲就……”這種對話讓子鳶無可避免的想起她身上的傷疤,“你知不知道你到底生的是什麼病?”
小舞還是搖頭,“剛開始的時候我根本不知道我生病了,在那之前我很健康,也是運動健將,但那次住院之後,好像每年都會進去一次,每次出來,我就得花上好幾個月的時間做復健,之後,身體就再也沒有好過。”她故意用很輕鬆的語氣說著這段話。
“嗯,”子鳶則不願意麵對這個話題,“現在麻煩的是你好像真的成為銀行搶匪了。”
“是啊。”小舞也跟着憂心,只是在她的憂慮中,還存在着一點天真,“你別擔心了,我想,事情總會解決,傑利叔叔不會讓我被抓的。”
“你那麼信任他?”知道對方是傑利后,子鳶不自覺地謹慎起來。
“是啊,他不會害我,這一點我是很相信的……嗯,一定是我多慮的,我應該要完全相信他才是。”不知道何時她重拾了對傑利的信心,她將手掌包住整張小臉,“唉,我想明天我再去找他一次,乾脆把我知道的事情統統告訴他,他一定會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的。
“嗯。為什麼我第一次沒有想到要這麼做呢?如果第一次到他那兒發現他並沒有把我的身體給治好時,就問他的話。可能就不地有這些事情發生了。”小舞一句接着一句,一聲大過一聲,最後她好像在對全洛杉機宣佈她對傑利的信心一樣。
“你……這麼信任他?”子鳶在心中嗤道,傑利是可以信任的人嗎?
“嗯。”小舞很快的答應,“是啊,我一直覺得,這個世界上如果有一個人真的是為了我好,那個人一定是傑利叔叔。”
“可是他定兩次對你做的事情都是在傷害你。”子鳶不留情的指出這一點。
“所以我才說,我一定要問清楚啊。”她與剛回到家中時完全判若兩人,剛到家時的沮喪在兩人的對話中已經漸漸退去,現在起而代之後,是一種興奮的情緒,不過於鳶敏感的感覺到,這兩種…都不是平常的小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