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好一個潘甜兒
【作者按:梅妝知道這一章的題目一點都不含蓄、一點都沒有想像的空間。但是梅妝想了好幾天也沒想出更合適的題目來,並且梅妝恨不得在後面再加上一個感嘆號,只可惜沒有這麼寫章節名稱的。哪位讀者大大若是有更好的建議別忘了告訴梅妝,梅妝立刻就改過來。】
潘甜兒這幾天真是幸福極了。洗胃那一天潘甜兒受盡了罪也受夠了屈辱,不過潘甜兒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太值得了!將錯就錯,潘甜兒得了關鍵的一分。
這些天再毅一直在潘甜兒床邊陪伴,日夜不離。雖然學校領導已經把潘甜兒的哥哥請了來,並且學校工會還派了幾個女職工每天輪流到醫院來護理潘甜兒。可是潘甜兒一應事情一律不要哥哥和其他人插手,從洗臉洗手到吃飯換衣服甚至是拿便盆、端屎、倒尿都是再毅一條龍服務。
其實潘甜兒早就不需要像癱瘓病人般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她不過就是被無辜地洗了一次胃,然後又因為沒穿衣服受了點涼后了兩天燒。其實潘甜兒從頭到腳都沒有什麼了不得的大病,但她卻已經在病床上足足躺了六天,至今也沒有要起來的意思。她怕自己一起床再毅就回家去了。她要讓自己的病顯得嚴重一點增加再毅的負疚感,也藉機拖住再毅不讓他回家。
潘甜兒進醫院的的第二天一早,學校就讓會計往醫院送了一張空白支票,也就是說潘甜兒住院時的一切費用都有了着落。當然,自殺搶救的醫療費按規矩在工作單位是不能報銷的,這筆錢到頭來還得要潘甜兒自己出。潘甜兒也許是不知道,就算是知道潘甜兒也不會在乎。與得到再毅相比錢又算得了什麼?
這是個沒太有名氣的小醫院,只因距離學校比較近,並且12o的救護車一到,跟車的醫生就看出潘甜兒其實還沒有到生命垂危的地步,也就沒必要一定送到大醫院去搶救。再就是12o本來就跟這個小醫院有一點小小的灰色交易,只要12o送了病人上門,那麼當時12o跟車的所有人員都可以接受醫院的一點小意思的。當然12o的人員也心中有數,他們絕不至於草菅人命地把真正的重危病號送到這樣條件比較差的小醫院來送死。再說,即便他們想這樣做,病人家屬也不會答應。潘甜兒是屬於沒有家屬的那種,基本上和暈倒在馬路上或是不幸遇到車禍的不明身份的患者是同一類型的人,沒人管她要被送到哪裏。況且也不是什麼嚴重的病患,12o樂得做這個順水人情也不能算是傷天害理。
其實那天潘甜兒被送到醫院后,值班醫生一搭眼就知道這個病人可能根本不需要洗胃,但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洗洗吧。否則萬一出了問題不好交代,這事誰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在這種生意清冷的小醫院裏值夜班,往往就意味着在醫院裏睡一覺。值班的護士正無聊得打瞌睡,正準備各自找地方睡覺,值班的醫生剛剛已經在值班室里睡著了。誰知來了這麼一個擾人清夢的急診病人,,所以不管醫生也好護士也罷,通通都煩得要死。兩個護士在替潘甜兒洗胃的時候就故意多洗了幾遍,要讓她多受一點罪,讓她下次自殺的時候說什麼也要換其它更直接、更迅、更有效的方式,讓她再也不敢隨隨便便就吃藥找麻煩。
這幾天潘甜兒的所作所為醫生護士個個看在眼裏,但是這些人早就見多識廣見怪不怪了。什麼樣的病人沒見過?尤其是聽說潘甜兒自殺的原因之後,這些人更是本着看笑話的心理來看待她了。看到潘甜兒變着法子跟再毅撒嬌,大伙兒權當是免費看戲,也給他們一天到晚都與愁眉苦臉、呻吟呼號的病人,或者是氣急敗壞的家屬打交道的工作添點樂趣。因為有了潘甜兒,來接班的護士都興緻勃勃地聽着上一班護士眉飛色舞地介紹她新的表現,一時皆大歡喜,上班對這個小醫院的醫護人員來說是沒有多少機會變得這麼有趣的。再說,人家有支票壓在這裏,費用一分錢也少不了,誰會催她出院呢?唯一的影響是病床的周轉率。其實這個醫院有一半以上床位都空着,根本就談不上什麼周轉率,等到有突事件病床不夠用的時候再攆她也不遲,現在且留着她給大家解悶兒。
潘甜兒就這樣在病床上躺着,天天吊著葡萄糖、生理鹽水這些沒病也可以吊著玩的東西,在與醫護人員的互動下享受着再毅的照顧。再毅一天不回家與徐眉離婚的可能就增加一分,潘甜兒的勝算也就多了一分。
潘甜兒的哥哥也是個聰明人,妹妹的心思他早就看透了。但他只有這麼一個妹妹,做哥哥的怎能不幫她?
潘甜兒從上大學起就讓父母操碎了心。她和那個田子羽在一起的時候父母就抵死不同意。人家本來就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也有了夫妻之實。別人一看就明白,田子羽是那種草根中長大、兩眼精得放光,本人又十分努力往上爬的男孩子。論長相論性格,那個叫小晴的女孩子可比潘甜兒強。可那個田子羽滿臉都是只有潘甜兒才是他的真愛,一副非潘甜兒不娶的樣子。潘甜兒的哥哥和她的父母在旁邊看得明明白白,那小子是看中了潘甜兒的家庭對他的前途有幫助。可是潘甜兒執迷不悟,也是一副非田子羽不嫁的摸樣。那個叫小晴的女孩也想不開堅決不撒手,從班主任到系黨委一直鬧到院黨委(那時是黨委說了算)一下子就把田子羽鬧成了陳世美的典型。並且小晴堅絕要求把田子羽分到邊遠的地方去,表示無論天涯海角都堅決跟着他。小晴以為那樣就可以把田子羽和潘甜兒分開了,所有的蠢女人都以為若是沒有別的女人勾引男人都是好男人。系領導正好愁有些偏遠落後的地方不好分配,就做了個順水人情把田子羽分配到雲南一個小城市的幹校當老師。那個地方不僅落後,而且交通極不便利。田子羽被狠狠地打了一悶棍,田子羽是學哲學的,哲學專業的出路不是到政府就是到學校教書。那種山旮旯的窮地方就算是從政要出點政績都難,教書更是永無出頭之日。這一悶棍把田子羽打得連對小晴的那一點殘存的歉疚之心都跑到九霄雲外去了,更加鐵了心要和小晴分手。潘甜兒也不示弱,潘甜兒也表示田子羽去哪裏,她就去哪裏。潘甜兒的父親不管再生氣也總不會對唯一的女兒見死不救吧?所以潘甜兒的父親利用他得關係,不知託了多少人、做了多少工作才把田子羽和潘甜兒一起弄到這個新籌建的學校。這在當年可是一件難度非常高的事,連田子羽本系的系領導都不知道田子羽其實沒到雲南去報到,潘甜兒的系裏也不知她的下落。可是對這個結果田子羽是不滿意的,但他也無可奈何。不過他也在這個事件中看到了他未來岳父的強大力量,他堅信不久的一天,潘甜兒的父親一定會想法子把他們弄回到省城去。
後來據說小晴一直追到雲南那個田子羽應該去報到的學校,在那裏的旅館裏住了一個多月也沒見到田子羽。等到小晴殺回學校打聽時,田子羽和潘甜兒全都杳如黃鶴不知所蹤。那個可憐的女孩子當場就暈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被救過來以後就精神失常了。聽說在被她的家人帶回去以後不久的一個夜裏懸樑自盡了。
潘甜兒的父親不是不想把女兒女婿弄回去,可事情鬧得那麼大總要避避風頭吧?總要等有合適的機會吧?權力再大也不能一手遮天,再說潘甜兒的父親還沒到那份。
田子羽等岳父出手等得不耐煩,於是自己動手自救,考取了研究生到北京上學去了,把潘甜兒一個人孤零零地丟下了。
潘甜兒也不是省油燈,潘甜兒又搭上了對她早有圖謀的楊春霖。可惜楊春霖是有老婆的,並且楊春霖的老婆可不像小晴那麼無助。再說像楊春霖那麼屈服於老婆的淫威,那麼軟塌塌的男人也太讓潘甜兒噁心了,於是潘甜兒非常乾脆就離開了他。
後來盧再毅的事潘甜兒的父母當然也聽說了,可是這樣的醜事他們也只能是裝聾作啞,聽憑潘甜兒和田子羽離了婚。他們唯一能為潘甜兒做的事就是儘快想辦法把女兒弄回去,離開那個學校。
現在,在潘甜兒的哥哥看來,那個盧再毅簡直就是田子羽第二,可能還沒有田子羽的能耐。可好象自己的妹妹對這個盧再毅比對當年的田子羽還鍾情。
再說妹妹畢竟剛撿了條命回來,哥哥只好陪着她做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