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找到他以後務必要傳話給他,只要他能保證莎莎的安全,我絕對有誠心替他解決債務……”葉蒼禹頂着一頭凌亂的稻草頭,昂貴的絲質襯衫套在身上,扣子連一顆都沒扣,一條長褲縐巴巴的,比鹹菜乾還縐。
無線電話緊握在手上,他偏着頭,神情凝重地和對方協調着。
現在葛強行蹤不明,連他的老相好戴金妮也不知道他的去處,葉蒼禹只得火速聯絡一名道上弟兄“阿節”,他最近和葛強曾經接過頭,找他去探查葛強的下落及傳話,最為妥當。
對方似乎說了什麼,葉蒼禹的神情又凝重了些,然後他表情陰鬱地把電話掛上。
把電話扔回話座里,他整個人也摔向沙發。
“副總裁,情況怎樣了?”張達緊張地追問。
“還能怎樣?等消息啊!”Shit!那個人渣竟敢挑釁他葉蒼禹,他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閉上眼無奈又心焦地嘆了一大口氣,他又張開眼來,才發現他的房間裏多了一個礙眼的人。
“嘆……你怎麼還沒走?”
那個人就是樓小菟啦,她趕在第一時間回到葉氏集團向氏葉葉蒼禹求救。
“我擔心莎莎呀!”樓小菟賞他一個白眼。
“你擔心她就去找啊,窩在這裏幹什麼?!”葉蒼禹掃過一道冷冷的光芒,眼中冷肅的殺氣讓樓小菟渾身發冷。
“你——別欺人太甚,我人生地不熟的,怎麼找?”樓小菟火大地回道。“要不是我趕來通報你,你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莎莎被擄走的事,葉蒼禹你應該感激我,而不是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
“我是很感激你,感激你把我老婆拐來香港,然後幫了那壞蛋的忙,毫不費力的就把她給擄走。樓小菟,我狠話先說在前頭,要是我老婆少了根寒毛的話,我就要你用命來賠。”
葉蒼禹從沙發上跳起來,對着樓小菟咆哮。
面對葉蒼禹的威脅,樓小菟倒抽一口氣,臉色發白。
張達看不下去,斗膽走過來打圓常“副總裁,你就別再嚇她了,她還是個小孩子。”張達親切地拍拍樓小菟瘦削的肩。
“我二十三歲了。”樓小菟沒好氣地說,她最討厭別人老把她當小孩子看。
“你再開口說一句話,我就把你從窗戶丟出去。”葉蒼禹把氣全出在樓小菟身上。“我說的是真的,沒唬你!”
樓小菟趕緊閉上嘴,微顫的身子悄悄地偎向牆角。
張達眯她一眼,她看起來很無助;其實葛莎莎被綁走,她心裏比誰都擔心和感到歉疚。
“你先回房去吧,一有少夫人的消息,我會通知你的。”這女孩子待在這裏也無濟於事,只有讓葉蒼禹發飄的分。
樓小菟只有順從地點點頭,乖乖回房間去,免得在這裏被炮火轟。她心裏祈禱葛莎莎能儘快平安被救回,這樣一來她就可以報一箭之仇。
到時候她只要慫恿莎莎幾句,葉蒼禹鐵定沒好日子過。哼!
“莎莎,叔叔不想傷害你也不會為難你,你只要在這幾份文件上籤個名,我就立刻放你回去。”
葛莎莎被擄上車子時就嚇暈過去,昏迷了整整一個晚上之後,她才醒過來。
天快亮的時候,葛莎莎就被帶到一艘停泊在碼頭的遊艇,外頭有兩個人在看守着。葛強見她終於清醒過來,趕緊從皮包里抽出一疊文件來,極力遊說葛莎莎在上頭簽上大名。
“文件……”
葛莎莎的回應是困惑地眨了眨眼,她的眼神迷離,顯然還沒完全清醒過來,迷迷糊糊的她只看到一個黑影在她眼前晃來晃去。
“如果你執意不簽的話,就別怪我下手太狠,我現在這麼落魄都是你父親害的,只因為我拿了一些錢,他就把我趕出‘騰達’。他當年對我那麼狠,現在就別怪我對你無情。”
葛強激動的聲音讓她驚醒。
乍見葛強的臉,渾噩的意識逐漸清醒過來,驚惶重新爬上那嬌嫩姣美的臉蛋上。
“叔叔……我原本不大相信亞雷小舅的話……”她的臉色蒼白,眼眶合著驚惶的淚,看着和父親神似的面貌,葛莎莎好感傷。
她和葛強向來不親近,在葛強被父親趕出“騰達”后,這樣淡漠的關係更是雪上加霜。
然而,當一年多前源亞雷告訴她,葛強將對她不利這件事時,她卻一直不以為然。
這一年多來,葛強這方面也一直遲遲未有動作,以致讓葛莎莎鬆了戒備,她以為他早已經省悟,不再心存壞念頭。
誰知他竟然還沒放棄,一心一意想從她手中奪走屬於她父親一手創下的事業。
“莎莎,叔叔也是逼不得已的……”面對葛莎莎那哀傷的眼神,葛強臉上閃過狼狽和歉疚,但那也只是一間即逝。“叔叔也不想對你動手,只是被逼急了……我只有這條路可以走,你如果沒有照我的話做,就別怪我——”欠下的那一大筆債務再不清償,他恐怕要賠上老命,對方才肯罷休。而還債的期限就在五天後,他必須在這五天內取得“騰達”。
“我可以幫叔叔把債務還清,只要叔叔答應我不要搶走‘騰達’。”葛莎莎接下了話。
對商業一竅不通的她,這些年來雖然對“騰達”沒什麼貢獻。但保裝騰達”,她卻還有能力,只要不簽署文件,“騰達”絕不會落入他人的手裏。
“騰達”是她父親畢生的心血,她絕不會出讓。
“你肯幫還得葉蒼禹和源亞雷點頭才行。”葛強冷笑道。
他心知肚明葛莎莎除了擁有“騰達”的所有權外,根本就是一無所有,她哪來的錢替他擺平債務?
“叔叔需要多少?”她身上沒錢但葉蒼禹有。那傢伙既然敢背着她“爬牆”,那她幫他散點財,好消消心頭的氣。“要多少儘管開口。”最好讓葉蒼禹破產。
她說得激動,葉蒼禹和那女人摟摟抱抱的畫面再度躍入腦海,她的心一陣擰疼。
“你有錢?”葛強懷疑地眯着她。現金的誘惑比“騰達”更大,至少省去了變賣的手續。
他可不是被唬大的,葛莎莎身上有多少家當,他可是調查得一清二楚。
“只要我肯開口,葉蒼禹絕對拿得出來。”葉蒼禹這個壞痞子,不好好敲他一次,她就跟他姓。“如果他不肯,就用我的性命來威脅他……”她吃了秤蛇鐵了心要整整葉蒼禹。
“要他拿錢來贖你,這就等於犯了綁架勒贖罪,我可不想坐牢。”
“我用人頭保證你的安全,就算叔叔真讓警察給抓了,我也會替你翻供的。”
“既然你有能耐……那你去向葉蒼禹開口,就一億港幣。”不過試試看也無妨,反正葛莎莎在他手中,不怕葉蒼禹不付錢。
這麼做也不算罪過吧?!
“一億?!”葛莎莎杏瞳圓睜,對這個數字似乎頗為詫異。
“沒有一億現款就拿‘騰達’來抵。”葛強把文件和一張寫着瑞士銀行戶頭的資料丟到葛莎莎的面前,讓她二選一。
葛莎莎把文件推開,只撿起那張寫着帳戶明細的紙張。
“一億太少了,我替叔叔多要一些。”她要多撈點,最好讓葉蒼禹窮死,窮到連買內褲的錢都沒有。
這下換葛強瞠目結舌了。他有點懷疑葛莎莎的腦筋是不是有問題……“叔叔,我該用什麼辦法和葉蒼禹聯絡?”她左顧右盼的,又在身上摸索一陣,就是沒看見她的手機。
“拿去。”葛強把手機還給她。“長話短說,不準跟葉蒼禹說任何不該說的話,否則……”他兇惡地挑了挑眉。
“我才不想跟那個混蛋講太多話哩!”她嘟懷着,只要提到葉蒼禹這三個字,她就恨得牙痒痒的。
快速地撥了號,手機在第一時間接通。
“莎莎——是你嗎?莎莎……”彼端傳來葉蒼禹焦急、沙啞的喊叫聲,他已經一整夜不曾合眼。
葛莎莎瞠愣地瞪着手機;心忖,葉蒼禹的手腳怎這麼快,鈴聲才剛響就接通,他是片刻不眨眼地拿着手機等電話嗎?
“莎莎,你講話啊,那該死的傢伙有沒有動你,你告訴我,我去宰了他。”葛莎莎沒說話,葉蒼禹倒是已經僻哩啪啦地說了一堆。“你在哪裏,快告訴我,我馬上去救你出來——”救她?!不必了,她才不想見到他哩!
葛莎莎漂亮的美眸一眯,肝火在瞬間提升。
“葉蒼禹,該被宰的人是你。我現在告訴你,你給我仔細聽好,在早上十點之前準備一億美金——聽好,是一億美金哦,把錢匯進瑞士銀行xx戶頭去,否則你這輩子休想看到我,哼!”要撈就撈個過癮,最好讓他窮到路邊去要飯。
話一說完,她就把手機關掉,心裏瞬間舒坦許多。這話一撂下,她就不信葉蒼禹敢不照着做。
一旁的葛強在聽見一億美金時,大大地抽了口冷氣,心臟差點停止跳動。
贖金在短短几秒之間像玩“拉霸”一樣,登登登跳了好幾倍。
一億美金耶……
“現在情況怎樣?我好好一個孫媳婦,你這小子竟然給我搞丟了,要是莎莎有什麼不測,你就給我滾出葉家,我沒你這個渾孫子!”
遠在美國西雅圖的葉大雄,透過越洋了解情況,他急得猛跳腳。
“你記得儘快把錢匯過來就是,我現在沒空和你聊天,再聯絡。”葉蒼禹甩回電話,他現在都快急死了,不但沒空更沒心情和那臭老頭周旋。
要籌措一億美金,對財力雄厚的葉氏並非難事,但要在短短三個小時不到的時間籌齊的確不大容易。
但再困難也得想辦法做到,為了保住葛莎莎,他是十萬火急去電向各家分公司募集現款。
到了九點五十分,終於湊足了這個數目,這筆錢馬上做了處理,依照葛莎莎所給的資料,轉匯到瑞士銀行。
這段期間,黑道弟兄來過電話,他已經約略掌握到了葛強的行蹤,目前正在進一步確認當中。
而且葉蒼禹仍不死心地一直試着和葛莎莎聯絡,可是手機一直是關機狀態,讓他根本無從聯絡起。
和昨兒一整晚一樣,他只能在房間裏來回踢正步解悶枯等。
張達看着上司喪氣凝肅的表情,不用問也知道結果——葉蒼禹沒開口說話的打算,他也噤着聲,半句話也不敢吭。
“還是打不通……你有沒有撥錯號碼啊?”樓小菟沉不住氣,緊張地追着在房裏來回踱步的葉蒼禹問。
葉蒼禹甩過他那頭從稻草頭升華為獅子頭的髮絲,黑瞳兇惡地掃向樓小菟。
“你給我閉嘴!”現下滿腔怒氣的他只能拿樓小菟出氣。
樓小菟被吼得冤枉,杏眸憤怒地瞪着葉蒼禹——她和葉蒼禹之間的仇恨再添一筆。
“她還是個小孩子,別老對她吼叫。”張達再次卡在中間,無奈地看着劍拔弩張的兩人。
“要不是念在她年紀還小,我早就擰斷她的脖子了。”他老婆會被擄,全怪樓小菟。
“我告訴你們兩個,我不是小孩子。”樓小菟抗議道,她無法容忍老被他們當成小孩子看待。
“不是小孩是吧!那就麻煩你出去勞動勞動,去找我老婆的下落——”看了礙眼,葉蒼禹意圖支開她。
張達不敢自討沒趣,所以沒敢再開口說話。
“去就去,誰怕誰啊!”有嘴巴可以問路,她還怕迷路不成?!樓小菟抬頭挺胸,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出房間。
過了半小時,樓小菟還在飯店大門前繞,人海茫茫,她要到哪裏去找人啊!
她開始後悔自己把話說得太滿,擁有黑白兩道人脈的葉蒼禹都沒辦法查到莎莎的下落了,她哪來的能耐找到莎莎?除非莎莎自己蹦到她的面前,否則——“小菟。”有人從背後喚她。
這聲音……
樓小菟訝然轉身,葛莎莎正好從一輛計程車上下來。
“莎莎,真的是你,天啊!我真是走運了,竟然沒踏出飯店半步就找到你——”看見好友平安歸來,樓小菟高興地抱着她又叫又跳。“真是太好了!葉蒼禹要是知道我找到你,一定會把我當神來膜拜,絕對不敢再對我吼半句。”
“小菟,不要在我面前提那個名字。我討厭他!”一億美金並沒有讓她消多少氣,聽到葉蒼禹這三個字,她還是一肚子火。
“吭……你還在生他的氣呀?可是你要是看見他為了你被綁架而心急如焚的樣子,你一定——”樓小菟原本想替葉蒼禹求情,不過話說到一半就停了。“唉,你說得對,那傢伙看了就討厭。”她附和道。
誰教葉蒼禹要給她氣受,她樓小菟可不是好欺負的。
“我要回台灣了,你要和我一起去嗎?”她繞到飯店來就是特地來接樓小菟的,她知道樓小菟不會丟下她不管。
“當然、當然,這裏沒什麼好留戀的。”一來就碰到綁架,又受了葉蒼禹一肚子氣,樓小菟對這裏沒留下啥好印象。“不過……回去前先到一些名勝繞繞,你看怎樣?”
“上車再作打算。”葛莎莎拉着樓小菟跳上計程車,就迅速走人了。
不管去哪裏都好,她就是不想和葉蒼禹碰面,她恨死他了。
此時葉蒼禹正好接到那位黑道弟兄“阿節”的通知,得知葛強在二十分鐘前到銀行提領贖款,葛莎莎也早被安全無恙地放行了。
葉蒼禹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放下泰半,他讓張達在飯店留守,自己則來到飯店大廳等候。當他一踏出電梯,遠遠便看見葛莎莎和樓小菟兩人相偕搭上計程車的身影。
“莎莎——”他衝出來,但只趕得及目送車子離去。
“拜啦!”樓小菟朝後車窗對他做了個鬼臉——活該啦!
“他還真不死心耶!”車子繞來繞去,車速又快,害得樓小菟臉色有點發白——她暈車了。
“別理他。”葛莎莎仰高下巴,一副不甩他的表情。
嘴巴雖然挺硬的,可眼神卻有意無意地往後方瞄,觀着那黑色車子。
“我是不打算理他啦,只是怕有人口是心非,明明都心軟了,還一直在ㄍㄥ——”她快不行了,真想叫計程車司機把車子停下來。
可這一喊停鐵定會被葛莎莎踹死的,樓小菟只好忍“吐”吞聲。
葉蒼禹真夠厲害的,竟然招來一輛飯店的勞斯萊斯房車,對她們緊追不捨。
這場追逐戰整整進行了三個多小時,該走的名勝都晃過了,但她們都只是匆匆一瞥,因為葉蒼禹緊追在後,害得她們連車都不敢下。
“我才沒有心軟,我看了他就有氣,這輩子休想我會理他了……”葛莎莎心虛地瞪了樓小菟一眼,這反駁的話說得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是嗎?”她才不信。
葛莎莎那純良無偽的心思,看一眼就知道。
“你不信?”葛莎莎小臉脹紅。
“是不信。”樓小菟對她咧嘴挑眉。
“小姐,很抱歉,我的車子沒油了——”計程車司機這時候出聲阻止了兩人的爭執,車子緩緩停了下來。
“吭?那怎麼辦?”葛莎莎當下傻眼,探出車窗看了眼跟着停在後方几公尺處的黑色勞斯萊斯房車,葉蒼禹已經下車衝過來了。“他過來了啦!”
葛莎莎抓着樓小菟的手臂緊張的低嚷。
“那不正合了你的意。”樓小菟坐車坐得都快吐了,她無力地癱在後座。“下車吧,反正他都追上來了,現在我們就算插翅也難飛了。”虛弱地擺擺手,她懶得管人家夫妻的閑事了。
現在她只想衝下車大吐特吐。
“我不能丟下你不管,快跑啦!”拉着樓小菟,葛莎莎執意要逃,眼見葉蒼禹就要過來了,她急得直跺腳。
“我真的不行了啦……”被葛莎莎這一扯,那嘔吐的感覺已提高到喉嚨。
“莎莎……”此時葉蒼禹已來到眼前,健臂一展將葛莎莎扯進懷裏包覆祝“放開我!”她生氣地嘟起小嘴,在他懷裏奮力掙動着。
“不放,除非你答應我不會再跑掉。”他聲音沙啞的低嚷,就是不放手。
“我偏不——”
黑瞳閃着委屈的淚光,她吸了吸鼻,扁着小嘴。
“別想再跑,有話跟我回飯店再說。”他絕不放手,怕她掙逃,索性將她打橫抱起,轉身大步走回他的座車。
“葉蒼禹,放我下來……你這種行為根本就是綁架嘛……”“你是我的老婆,我抱你並不犯法。”
“你去抱那個狐狸精,不要碰人家啦!”她哀怨的泣訴,掄起粉拳朝他胸膛猛打。“小菟,救我、快救救我……”她不甘心就這麼被葉蒼禹得逞,大聲地向樓小菟求救。
“嘔——”樓小菟在路邊猛吐,她都已經自身難保了,哪來力氣救她呀?!“小菟,你這沒道義的傢伙,快來救我……”葛莎莎被塞進車子裏。
垂垮着粉肩,小臉有着明顯的淚痕,葛莎莎趴在床上哭着,就是不肯聽葉蒼禹的解釋。
葉蒼禹頭大地在房間裏來回踱步着,頂上的黑髮快被他抓得精光了,幾乎說破了嘴,葛莎莎就是不相信他的解釋。
“拜託你好嗎?你不要再哭了。”那哭聲像魔音傳腦,讓他的頭陣陣發疼。
今早平白損失一億美金他的頭都還沒這麼疼過,她的哭聲卻折騰着他。
“我要離婚。”扁着小嘴,從進飯店后,她一直很堅決地表達着她的立常“那是不可能的事,除非天塌下來,或是世界末日。”葉蒼禹又開始磨牙。
磨呀磨,兩排牙齒都快被他給磨平了。
“你不答應沒關係,我點頭就算。”葛莎莎從床上跳下來,生氣地對他大叫。
“你以為你是誰啊,說了就算?葛莎莎,我告訴你,你沒有這個能耐。”他也失去耐性了,面孔猙獰地對她大吼大叫。
“葉蒼禹,你竟然……你竟然對我這麼大聲說話?!我……我恨死你了!”
面對他的叫囂聲,她氣極敗壞地抬起腳就往他的小腿用力踢去。
“喔,你敢踢我——”
“我就敢!”她又用力地踢了幾下。
他火了,堂堂一個男子漢,葉氏集團的未來掌權人卻被老婆踢着玩。
真夠窩囊的!
“葛莎莎,你敢再動一次腳,不要怪我對你不仁。”他扒過那頭亂髮,深吸一口氣,惡狠狠地對她說話。
“我就是敢踢!”葛莎莎的回答是重重踹他一腳,杏瞳尋釁地瞪了他半晌,然後又心有不甘地補踹一腳。
她真敢……葉蒼禹臉色鐵青地怒瞪着她,胸膛因為怒氣而大大地起伏着。
“好,你要離婚是吧!那就稱你的心、如你的意,我們馬上回台灣找律師簽字離婚!”
“好,你既然答應了,就不準反悔。”她的心正冒出一點一點酸酸的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