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齊少覺從貴州到京城這一路上,思考了許多關於未來的問題,當他的腳步一抵家門時,他連忙奔回自己的小苑尋找夏賦悠的身影。

最後,他是在「掬月亭」瞧見妻子與齊念兒在一起。

齊少覺壓下自己急促的呼吸,不動聲色地打量她們「怪異」的舉動。

石桌上空無一物,觀察了好一會後,他才知道她們正在下「盲棋」。

「念兒的馬二進三,輪到二嫂嫂……啊!二──」

齊念兒肘着下顎,一抬起頭就瞥見齊少覺杵在一旁,出口的話霍地停在唇邊。

噓!齊少覺對念兒比手勢,並示意她趕快離開,別礙事。

齊念兒學他,發出無語的抗議──我不要!

齊少覺掄起拳頭,凶神惡煞地對她比着──敢違抗我,信不信二哥修理妳!

這小丫頭是怎麼一回事?在他成親前老愛纏住他,現下竟「變節」纏他的新婚妻子?

搞什麼?該和妻子培養感情的是他這個正牌相公,可不是他的調皮小妹!

讀出齊少覺的意思,齊念兒鼓起腮幫子,伸出手不斷指着他,意思是──二哥無賴!

齊少覺薄唇一抿,眉目嚴肅地直瞅着她──信不信我把妳丟到池子餵魚?

齊念兒仗着有夏賦悠撐腰,對他扮了個鬼臉后才敞開笑容──那我就同二嫂嫂說你耍花樣。況且我和二嫂嫂的棋都還沒下完,你別「小人」了!

齊念兒欣喜若狂,臉上表現出無聲的得意洋洋模樣。

齊少覺瞇起眼,他從不知這小丫頭是這麼難纏。

「念兒,怎麼了?」夏賦悠正思索着下一步棋該怎麼走,卻聽到耳邊一直盤旋着不知為何的窸窣聲響。

「哦!沒……沒有,有隻蚊子,嗯!大蚊子在我眼前吵着。」念兒對齊少覺吐了吐舌頭。

這該死的小丫頭!齊少覺的眼底竄着兩簇火光,正苦思該怎麼趕走齊念兒的瞬間,腦中突然掠過一抹狡詐的念頭。

「小姨娘來了!」

算了,小人就小人,說他齊少覺卑鄙也無妨了。

他霍地揚高語音,並趁齊念兒轉頭之際,手腳俐落地把妻子給「挾持」回他們的小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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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少覺!」夏賦悠驚魂未定,正想出聲喊叫的同時,鼻息突湧入夫婿身上的氣息,她才壓下欲出口的話。

「我回來了!」齊少覺抱着軟玉馨香的她,看着她復原良好的身體,心情甚是愉快。

夏賦悠揚起笑。「方才念兒說的大蚊子就是你吧!」

「別提那個不合作的小丫頭。」齊少覺啐了一聲,語氣十分不悅。「敢光明正大和我搶老婆!」

他的反應讓夏賦悠有絲驚訝──眼前吃醋的男人真是她的夫婿嗎?

那一晚的談話因為她體力不支無疾而終,隔日醒來,便聽潔兒說他為了「善濟堂」的事,出門去了一趟貴州。

他說事情處理完之後會儘快回來,要她等他,臨行前還不斷叨念潔兒,一定要轉達他的話。

當齊少覺說這些話的時候,一家人全像被點了穴似的,瞪大雙眼,停下手邊的工作,為齊少覺詭異的行徑怔愣在原地。

他慎重其事的模樣可是讓潔兒訝異了好久,後來潔兒還直纏着夏賦悠,問她是給姑爺施了什麼符咒,才讓他轉了性。

夏賦悠想起潔兒當日的轉述,唇角的笑意未曾褪去。

看來,她要彼此冷靜一段時間的打算是對的。

「潔兒有把我的話轉達給妳嗎?」

雖然夏賦悠看不到,但齊少覺的目光依然溫柔而堅定。「我不會強迫妳一定要相信我,因為從今天開始,我要和妳培養感情。」

「什麼?」

「就像許多靠媒妁之言成親的夫妻一樣,既然是我讓妳感到不安,那我就會設法再度贏得妳的信任。」

雖然大唐的風氣已開放至男女可以自由婚配,但對齊少覺而言,與夏賦悠培養感情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事。

齊少覺無視妻子訝異的模樣,伸出手把她的手握得更緊。「請娘子給我機會吧!」

這個提議倒是新鮮,只是當她面對他帶着詢問的語氣,感覺到他溫熱的男性氣息直撲而來,一抹毫無預期的害臊衝上她的雙頰。

好半晌,夏賦悠才輕蹙起眉,有些茫然地問:「怎麼才幾日不見,你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悠兒……」他俯下臉,深切地瞅着妻子,期盼妻子能給他一點安慰。

「你!」夏賦悠仰起頭,伸手撫摸他的俊顏,未料竟順勢被偷了個吻。

齊少覺見她瞠大雙眼、羞紅了臉,心神為之一盪。

「我們得培養感情,就從今天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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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齊少覺接掌父親的事業已經愈來愈上手,除了忙於生意外,他整天便是忙着與同父異母的妹妹齊念兒,上演搶人的爭奪戰。

搶不過時,他就會使出自己最擅長的無賴技倆。

齊念兒當然被他耍得團團轉,倒是夏賦悠為此還與齊少覺發生了幾次爭吵,不明白他一個大男人,怎麼會同自己的妹妹斤斤計較?

而這樣熱熱鬧鬧的日子,在齊家大宅輾轉過了半年。

這一日,齊少覺在商行處理完事情后,攜帶胡商引進的珍珠首飾,正打算回家的時候,卻在一間藥鋪前,被一抹熟悉的身影攫住視線。

「潔兒,妳到藥鋪做什麼?」齊少覺疾步向前,直覺認為妻子有了什麼病痛,才會讓潔兒到藥鋪來捉葯。

「姑……姑爺!」潔兒一瞧見齊少覺,登時失了魂,被她緊緊攢在懷裏的葯,也因此掉落在地。

齊少覺瞅着她,雙眉因她心虛的模樣蹙起來。「妳病了?或是悠兒病了?」

潔兒連忙撿起藥包,目光閃爍地低下頭,不敢看齊少覺。「沒……沒病!這、這是一般的補藥。」

「補藥?」齊少覺眉心微擰,想不透潔兒為何不到「善濟堂」拿葯,反而繞來這麼遠的地方買葯?這奇怪的行徑,他怎麼想都不對。

潔兒聞言心虛萬分,許久才掙扎地抬起頭。「其實不是補藥,是小姐要潔兒買的打胎葯。」

齊少覺深吸了一口氣,臉部線條因為潔兒的話而僵凝。

潔兒瞅着齊少覺,這是她頭一回違背主子的話,她將主子懷有身孕的事讓齊少覺知道了。

齊少覺杵在原地,喜悅、驚訝反覆掠過他俊逸的臉龐。「妳說……悠兒她……有了身孕?」

潔兒流着淚,不斷地祈求:「姑爺,潔兒求你別讓小姐打掉肚子裏的孩子,小姐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明明很開心,卻顧慮到……」

齊少覺緊抿唇,眼底閃耀怒火,不等她講完,便開口命令:「把葯丟了!」

潔兒抹掉眼淚,不解地揚起眉。「姑爺……」

「妳把那包該死的葯丟了,再到善濟堂找善胤,抓幾帖安胎補身的葯回家。」他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對潔兒吩咐。

齊少覺邁開腳步,突然覺得這條走慣的大街,竟讓他興起永無止盡的錯覺。

「姑爺!」潔兒敞開笑容,感動的淚水紛紛在臉上滑落。她邊哭邊走到「善濟堂」,心裏有着說不出的喜悅。

事實證明主子守得雲開見月明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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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少覺好不容易才走回家,一踏進小苑,他便瞧見夏賦悠坐在鞦韆上仰頭髮愣的模樣。

這個鞦韆是前些日子,他為了討她歡心,特別差人做的。

粗長的麻繩系在老梧桐樹上,天氣好時,可窺見陽光篩落葉隙的光影。

雖然妻子看不見,但他還是把這景象轉化為言語讓她明白。

現下,看她仰首望着天際,齊少覺根本無從揣測她的心思。

「在想什麼?」齊少覺深吸了一口氣,整了整自己紊亂的思緒,雙手握在鞦韆上,頎長的身軀突然俯身在妻子臉上輕啄一下。

「你回來了!」夏賦悠怔了怔,好半晌才回過神。

「嗯!忙完了。」齊少覺半蹲在她的面前,他的眸光在妻子雅緻的臉上徘徊,覆著薄繭的十指扣住她的,與她溫柔相迭。「真難得,今天小丫頭沒來煩妳。」

夏賦悠強振作精神。「念兒同小姨娘上街去了。」

他補捉到她臉上的輕愁,佯裝隨意地開口:「有話對我說嗎?」

齊少覺隨意的問話讓夏賦悠微微一怔,她揚唇想開口卻又放棄地搖了搖頭。「沒……沒有。」

「妳好殘忍!」齊少覺拚命壓抑心中沉痛的感覺。

驀地,夏賦悠的臉色一凜,一張小臉隨即刷白。「你……想說什麼?」

「我要我們的孩子!」

他的話一出口,夏賦悠試着微笑,唇角才微微牽動,齊少覺卻一手摀住她的唇不讓她說話。

「我說我要我們的孩子,不管孩子是不是會跟妳一樣,我都要他!」

「不行!」夏賦悠拉下他的手,喑啞地開口,眼淚跟着滑了下來。「這個賭注太大了,我沒辦法……」

夏賦悠用力忍住悲傷,心裏掠過一陣酸楚,她以為沒有人會同意讓她把孩子生下來,她才會狠心做出這麼殘忍的打算。

她沒想到齊少覺會想要他們的孩子!

「所以妳沒問過我就擅作主張?」齊少覺沒生氣只是難過,握着她的手因極力壓抑而微微打顫。「這些日子以來,妳還是無法相信我對妳的承諾,是不是?」

「不!我信你,只是……我不知道孩子會不會像我一樣?」她很幸運,得到父母與丈夫的愛,卻不知道孩子能不能像她一樣。

聽到妻子的擔憂,他的薄唇掀動,低沉的嗓音里充滿笑意。「事實上,瞎子也沒什麼不好,妳不就比一般人獨立、聰明?更何況咱們的孩子還是有可能擁有一雙健全的眼睛,不是嗎?」

他知道夏賦悠的眼盲並非家族遺傳,因此,她生下盲眼小孩的機率並不大。

「少覺……」他的話讓夏賦悠感動萬分。「謝謝你!」

「我讓潔兒到善濟堂拿一些安胎補身的葯,原來的葯,我已經讓她拿去丟了,以後別再這麼傻了,知道嗎?」他擰了擰妻子秀氣的鼻,慎重地囑咐。

夏賦悠恍然大悟。「原來你遇到潔兒。」

齊少覺語重心長地說:「她是個好姑娘。」

如果不是潔兒護主心切,或許他們齊家的第一個孫子就無緣來到這個世間了。

齊少覺貪婪地汲取妻子身上微微的香氣,柔聲地開口:「不過爹那邊可能會有阻礙,妳千萬不可以放棄,知道嗎?」

「好。」夏賦悠眨去眼中的淚,感動地笑着。

「等孩子大了,咱們再一同遊山玩水,讓我當妳的眼睛,帶妳去領略這個世界的美好。」齊少覺俯身貼住她的額,溫柔而堅定地開口。

夏賦悠點點頭,雙手圈覆住他溫暖而結實的身體。

風拂梧桐,他們的笑聲隨風飄散在一片金燦冬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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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將過年之際,齊少覺當眾宣佈了這個喜訊。

「悠兒有了身孕,明年咱們齊家要添個小娃娃了。」

「啥!媳婦有了身孕?」齊闊聽到兒子的話,一張老臉原漾着笑意,卻倏地變臉吼道:「不行!孩子不能生下來!」

齊闊話一出口,大廳里所有的聲音都在瞬間消聲匿跡。

事實上,在兒子與媳婦的感情愈來愈好的這段期間,他就考慮過這個問題,瞎眼的媳婦會不會生出個瞎眼孫子?

關於這一點,他們誰也沒有答案。

雖然這是遲早都得面對的問題,但隨着齊家逐漸繁忙的事業,他們也忘記阻止齊少覺讓夏賦悠懷孕這件事。

他怎麼也沒想到,在齊家事業如此繁忙之際,兒子還「有空」讓媳婦懷孩子!

反了!自從兒子娶了這個瞎眼媳婦開始,所有的事全都不在他的掌控。

齊闊擰着灰白的眉,感覺到一把火在胸中張狂燃燒。

「爹!」齊少覺當然明白父親心裏的打算,他握住妻子的手,堅定地開口:「孩子是我和悠兒的骨肉,如果爹不同意,我們會搬出齊家大宅。」

「你威脅我?」齊闊瞠眼大吼。

「孩兒不敢。」齊少覺低下頭。

齊闊瞪大雙眼,無奈地暗自嘆了一口氣,他總覺得兒子接掌家裏的事業后,他的威信就如同秋風中的落葉,脆弱地不堪一擊。

「老爺,兒孫自有兒孫福,一切就隨緣吧!」齊夫人想到當初要讓瞎眼媳婦進門時,她也是擔憂了好長一段時間。

誰想得到,媳婦非但綁住了浪蕩兒子的心,還讓他多了份責任與擔當,這一切都是他們當初始料未及的。

「是啊!老爺您就別操這個心了。」一群妻妾見狀隨之湧上,安撫着他。

齊少覺頭痛地瞧着爹被姨娘們圍繞的情景,下意識伸手握住夏賦悠的柔荑。

「咱們回去吧!」齊少覺攙扶夏賦悠走出熱絡的大廳,一踏出門檻,眼底便映入雪花飄落在初綻紅梅枝椏上的景色。

「下雪了。」齊少覺摟着妻子的肩,撐起了油傘。

此刻,他們心裏漾着一股心滿意足的感覺,兩人落在雪地上的足印,與並肩的身影,形成了一幅靜謐的美景。

「悠兒,妳說肚子裏的孩子是男的還是女的?」

「我不知道,我只要孩子健康就好。」

「嗯!」

兩人的笑聲互相呼應,齊少覺仰望紛落的白雪,感激上蒼賜與他懂得情愛的滋味。

或許夏賦悠的眼睛永遠沒辦法看見,但他永遠不後悔自己娶了她。

清冽氣息充塞在天地之間,齊少覺擁着夏賦悠,讓彼此的距離更加貼近,未來他將偕同他的盲妻,走完這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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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風乍起,時光悠悠轉過了七個年頭。

或許是中秋佳節屆臨,許多人準備返鄉過節,離長安城幾裡外的官道上,洋溢着一股前所未見的熱絡。

當巍巍皇城映入眼帘,齊少覺眉宇間的一絲煩躁終於隨之爆發。「希望這次回去別再惹事端了!」

夏賦悠生下齊詠琛后,齊少覺為了拓展事業,便偕同妻子在江南置產、定居。

他們這次選擇在重要節日,攜眷回長安探望兩家的長輩。

三年前,長輩看到儼然齊少覺翻版的寶貝金孫,竟慫恿夏賦悠再多生幾個。

在齊闊的洗腦下,小小年紀的齊詠琛,老是追着夏賦悠討妹妹。

齊詠琛纏人的技倆和他父親簡直如出一轍,真不知該說這是遺傳,又或者是齊家男人的本性。

於是,夏賦悠又懷了第二胎,還順利生下個健康漂亮的女兒。

齊栩遺傳了夏賦悠的美貌,這讓齊少覺很害怕這一次回鄉,齊家人又會故技重施,再度慫恿媳婦「增產報國」。

「還在記恨啊?其實多生幾個孩子也沒有什麼不好。」雖然夏賦悠已是兩個孩子的娘,但她姣美如昔,多的只是成熟嫻雅的氣質。

「不成!」齊少覺一聽到妻子毫不介意的語氣,整張俊臉擰皺了幾分。

當年齊念兒和他搶老婆他已經受不了了,更何況身邊又多了兩個小孩瓜分妻子對他的愛,他瘋了才會讓妻子再生孩子。

齊少覺握住夏賦悠的手,佔有欲極強地在她耳邊低喃:「既然爹、娘那麼喜歡孩子,這一次就把孩子留在長安一陣子,咱們好四處遊山玩水。」

夏賦悠有些激動地握住夫婿的手,孩子出世后,她就沒再想過這件事。

「怎麼?不想去嗎?」

「想!只是孩子還這麼小,我怕……」

「悠兒,讓我當妳的眼,這一輩子我們都要在一起。下一輩子,我要妳的眼底只容得下我。」齊少覺撫着妻子的臉,說出了甜死人不償命的情話。

就在此刻,一抹嗓音介入。「爹,琛兒也要當娘的眼睛!」

齊詠琛今年七歲,他一聽見爹娘的對話,忍不住出聲反駁父親。

「眼睛、眼睛,栩兒也是!」齊栩剛滿三歲,她轉着黑溜溜的眼珠子,口齒不清地跟着唱和。

「誰准你們造次的?爹說了算!」齊少覺平日是個好父親,可是,一旦涉及妻子,一切就全走了樣。

誰都沒想到他會為了妻子,變成一個與兒女爭風吃醋的男人!

他的話一落下,兩個孩子不甘示弱地為自己的權利做最後掙扎。

事實上,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夏賦悠聽見他們三人為了當她的眼睛而爭吵,忍不住感到啼笑皆非。「娘感到好幸福哦!現在娘有三雙眼睛了呢!」

齊少覺聽到妻子的話,得意地對著兒女挑眉。「聽到了沒,一個人只能有一雙眼睛。況且你們還小,小小的眼睛看不了太多東西,這樣反而會造成娘的困擾,知道嗎?」

「可是爺爺說栩兒的眼睛很大!」齊栩哪懂父親話里的意思,只是童言童語地將臉貼近父親,只為了證明自己的話。

齊少覺瞧着女兒可愛的模樣,忍不住輕啄了下她的小粉頰。「爹知道妳的眼睛漂亮,但小栩兒還是要快快長大,才能當娘的眼睛哦!」

「好!」齊栩天真地坐回原來的位置、學父親的語氣對哥哥道:「哥哥也要快快長大,我們一起當娘的眼睛哦!」

齊詠琛翻了翻白眼,實在無法對妹妹的年幼無知做出評論。

夏賦悠沒好氣地輕搥他的胸膛。「你真霸道!」

她用了七年多的歲月,總算了解這個男人。

「那妳說呢?去不去?」他無視兒女的抗議,繼續纏着妻子問。

「讓我想想……」夏賦悠的話才落,便感覺到臉上拂着熟悉的溫熱氣息,她嬌羞地抬起頭,讓彼此的唇瓣貼近、纏綿。

兩個孩子看到如斯情景,忍不住出聲了。

「我也要親親……」

「不行!這是爹的權利!」

齊少覺忙着趕人的嗓音,與兩名孩子稚嫩的嗓音落入夏賦悠耳里。

在愛她的丈夫與兒女的笑鬧聲中──夏賦悠雖然看不到眼前的情景,但是她腦海中已浮現了一幅名喚「幸福」的畫面……

【全書完】

◎編註:

1.欲知其他殘缺美人的愛情故事,請看花裙子399「不頂嘴才是乖」、花裙子400「公婆說的是」、花裙子402「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2.敬請期待季潔花裙子最新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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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隻眼閉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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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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