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清晨有些薄霧,福全照例去了一趟廚房,安排完早上的菜單,又看了看楚小候爺喜歡吃的紅棗粥快要煲好了,這才轉到自家的後院,本來預想楚小候爺正在打抽筋太極拳,結果看見楚琛背對着他端正坐在石墩上,白綢子衣服有些潮。

“候爺,您這太極拳打完了?”

“打完了。”

“廚房都預備好粥和細點了,候爺現在要用嗎?”

“端過來吧。”

福全回身走了兩步又轉了回來,他繞到楚琛的面前,低下腰看了看楚琛的臉色,“候爺,您今天哪裏不得勁?這些天後院的那些鳥都餵養的挺好的,喬大姑奶奶說了,過一陣子就回來,這些天表姑爺那邊事情也很多,等過一陣子,南邊太平了,他們就要走一趟蘇杭,這些天正為這個事忙呢。”

福全口中的喬大姑奶奶是楚琛的大表姐,她的夫婿曹家祖上一直經商,如今楚家的當鋪生意就是兩家合夥的。原先的喬大小姐現在的曹夫人,一向對幼弟疼愛有加,當年喬小姐的母親,也就是楚琛母親的親姐姐說,如果不是他們兩個女大男小差這麼多歲,他們兩家就想定親了。

今天的楚琛臉色發烏,一臉沉重,福全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楚小候爺,小心問,“候爺,有什麼事別憋在心裏,怪難受的,要不,請喬姑奶奶過來一趟?”

楚琛冷不丁站起來,繞着福全走兩圈,忽然停到福全面前說,“快去,就讓曹家現在就去蘇杭,就算南邊封住了水路,到別處去也可以,就是不能再在雍京了”

福全一愣,“小候爺?”

“怎麼,你不去?”

“這小的不敢。就是,到了曹家讓我怎麼說呀。姑爺要是問起來,總有個理由回呀。”

“理由?”楚琛踱了兩步,想了想,說,“我看他不順眼,讓他出京城躲躲風頭,不然哪天我老人家生氣了,就要找他麻煩了。”

福全一聽,垮着腦袋也不說話。

楚琛兩眼一瞪,“你今天反了是不是?”

“侯爺,這您總得說一些場面上的話。曹家那位爺,福全可不去惹。”

曹家的大少爺除了不嫖不賭,其它的敗家禍亂程度絕對不下於眼前這位留侯。

楚琛馬上擺出慈眉善目的笑臉,一手搭在福全顫抖的肩膀上說,“福全,你跟了我幾年了。”

“稟,稟侯爺,從老爺在世的時候小的就在楚府了,前後算算,在楚家有四十年了。”

“嗯。”楚琛滿意點點頭,說,“那我樂善好施的好名聲你也一定知道的。”

福全一面連連點頭,一面翻來覆去的想,這個楚侯爺他有這樣的名聲嗎?

這話說完,楚琛推着福全走出二門,“但是好人也會生氣,就是我這麼大的善人也不能容你沒有規矩,所以你不能總是惹我。我說,你要是再磨蹭,小心我把你做成肉包子餵魚。”

楚琛原本的樣子就有些清淡,現在說話的時候門牙一咧,福全似乎看見他牙齒上閃露着點點寒光,不由心驚膽戰。

“好了好了,小侯爺我一向菩薩心腸,不會為難你的。去吧,去吧,我會給你留兩個肉包子的。”

福全原本不想走,想先拿兩個包子充饑,結果被楚琛輕輕一腳踹出留候楚家的大門。

楚琛四平八穩的坐好,另外有小丫鬟端過來膳食,擺滿了一桌,他昨天晚上一夜沒睡,此時眼圈發黑,頭重腳輕,看着桌子上的金絲花捲都是三重影像。

“蘭花兒?”他一叫,旁邊的一個小丫頭連忙過來賠笑說,“候爺,有什麼吩咐。”

“今天的花捲蒸的好,那也只吃一個就夠。”

“那是爺英明,廚子們巴結,奴婢的福分。”顯然是前言不搭后語。

“什麼亂七八糟的,這麼大的花捲我吃一個就成了,你擺三個做什麼?”

小丫鬟眨眼睛,再眨眼睛,金絲白瓷盤子上,孤獨的放着一個花捲,哪裏來的三個?不過她也不會強較真,她連忙說,“是,是,奴婢給您撤兩個花捲去。”

說著,她拿着筷子把那個花捲夾開,楚琛又不幹了,“讓你給我留一個,你全夾走了,想餓死我呀。”

現在的楚小侯爺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兇殘。

這是怎麼了,蘭花不明白,今天早上起來就有起床氣。

“侯爺息怒,侯爺息怒。”蘭花又把花捲放回去了。

這個時候,剛走不久的福全連跑帶顛的從大門竄了進來,邊跑邊喊,“不得了,出大事了,侯爺,不得了了,曹家出事了,有人說姑爺私通前朝餘孽,今天早上讓人下大獄了……”

楚琛就感覺自己腦子嗡的一聲,連一個金絲花捲都看不到了。

***

安王府的管家大概五十歲左右,一身寧綢長衫恭順的立在小王爺自家客廳的圈椅旁邊,椅子上坐着一個人,慢條斯理的端着茶碗喝水,正是留侯楚琛。

楚侯爺放下茶碗,拿起自己的扇子巴拉一下子打開,站起來說,“小王爺既然不得空,那我明天再來。”

“楚大人,您都來了四天了,我們家小王爺真的不在家。這不,黃河一帶發水了,小王爺他一直都在戶部,幾天沒有回家了。”

楚琛巴拉又合上自己的扇子,然後從袖子從拿出一張銀票遞給管家,一個字沒說,抬腿就走。管家怎麼推辭都不行,在他還沒有到外面的垂花門就聽見他背後一個聲音說話,有些無奈,“楚琛。”

是安王世子,龍真。

“小王爺,你也知道我姐夫那個人,如果膽小如鼠他在世間排第二,那就沒有人敢排第一。踩死個螞蟻都害怕天打雷劈,他怎麼可能私通前朝亂黨?”楚琛就堵在龍真面前,讓他進退不能,管家本來想拉開楚琛,龍真一揮手,讓管家退下?

龍真說,“讓我先靜靜,這幾天事情多,我都沒合眼。”他喝了口水潤潤喉嚨繼續說,“出什麼事了。”

“小王爺,這次來是找你救命的,我姐夫讓人抓了,說他私通南朝,意欲謀反。”

“有這樣的事?”

“現在人就押在刑部大牢。”

“刑部呀……這事情不好辦呀。”

“小王爺,就看在楚琛這些年為您鞍前馬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不能不救我。”

“楚琛,我這不正在想辦法呢嗎,別著急。”龍真沉吟着,“這事是誰審的?”

“刑部。”

“刑部呀……刑部正堂是羅晉,他可不是進士出身,他是……”龍真像是想起什麼來了,他說,“羅晉是承王的人,他是六王子的母親羅太妃家的侄子。你去找承王,似乎事情還可以有轉機……”

“承王?”楚琛想起那天晚上那位六王子,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還有他平淡的敘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往事。

“啊。”楚琛一驚,結果卻是龍真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想什麼呢?”安小王爺還笑了一下,“平時看你挺機靈的,怎麼這個時候在這發獃,還不快拿了我的名刺去找六殿下?”

找那個六殿下龍漪?只怕是有去無回!

楚琛想明白了拉住龍真的袖子說,“小王爺,你陪我一起去,我還沒有那麼大的面子讓六殿下見我。”

龍真向外拉自己的袖子,“不會,拿着我的名刺去就好,他肯定給你這個面子。”

“承王府邸門檻太高,小王爺,你不能見死不救。”

“不可能,他人挺好的。”

“那我聽說他在前線一連斬殺了幾百俘虜,就是想節省過冬的糧食。”

“軍令呀,他是沒有辦法。”

“我無緣無故跑過去,要是六殿下說不認識羅晉怎麼辦?他只要一句人家刑部堂官職責所在,我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怎麼可能,羅家和他關係好,朝野盡知。”

“要是六殿下說,六部的事情他無能為力我怎麼辦?”

“行了行了,你快去吧,承王正等着你呢。”

話一出口,龍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而這個時候,方才兩個人拉鋸戰一般的推託中,楚琛也鬆開了龍真的袖子。

“……不是,我是說,你去,六殿下肯定見你……”

龍真說話都有些支吾,楚琛用少有的認真表情看着他問道,“小王爺,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其實兩個人都是聰明人,到了這一步,龍真也不想再隱瞞什麼,他點頭承認說,“是。其實這幾天一直是我在躲着你。我原本以為你會自己打聽羅晉的事情,所以我不想直接對你說。”

“我早知道羅晉是承王的人,所以才一定要請動小王爺出山。”

“你既然知道,何苦過來為難我?”

“誰叫楚琛命苦,就小王爺這一個朋友?”

“只怕,離我們斷交也不遠矣……”

***

承王府在雍京北城,這裏因為風水極佳,從來都是達官貴人開府建衙的最好選擇。楚琛上次來這裏喝酒的時候是在黃昏,當時沒有仔細看,這裏是前朝遺留的一座行宮,原本的朱牆黑瓦已經換成青色磚瓦,可是因為這裏的圍牆和閣樓硬是比周圍的建築高出三尺,讓站在這裏的楚琛感覺壓抑。

楚琛想起那天在安王府,龍真對他說的那些話。

“……有些事情我不知道,也不明白,但是我只是知道封王要殺你,不過六王爺說你欠他一條命,要封王把你交給他任意處置,至於封王為什麼恨你,就不是我能了解的事情了……”

楚琛就站在承王府大門前面,看着人來人往。

六王爺是封主最寵愛的王弟,即使他在家養病,承王府門前的大街仍然是車如流水馬如龍。

起風了。

楚琛一直站着,承王府正門大開,卻沒有人從這裏出入,那些人都走旁邊的角門,一般也只是送上名刺和禮單就被王府的人送客了。

從這扇大門,似乎可以一眼看到王府內的玲瓏景緻,楚琛有一種荒謬的感覺,似乎在裏面也有一個人正在看着他。就像一個獵人,已經設好了陷阱,眼睜睜的看着鳥雀自投羅網。

“楚琛,你不該來的,如果你不來,那我們還是好朋友,至少是酒肉朋友,但是你來了,你問了,我就只能對你說明白,那麼我們的朋友也沒得做了……”

楚琛記得自己問龍真,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六殿下要殺我?而你親近我只為了看好戲?

龍真回答的含糊,“他也不是一定要殺你,他只是……”

他只是下了一個直挺挺的鉤,等着看我這個落網之魚如何上鉤。

六殿下好手段,他甚至沒有用餌料,僅是不作為,就能穩坐釣魚台了。

忽然天際一道立閃,雨點伴着雷聲劈里啪啦的砸到雍京城。

承王府的大門巋然不動,只是裏面的景緻好象罩上一層煙霧,變得模糊不請。

楚琛甩了一下袖子,轉身走了。

他身後很遠處有兩個人竊竊私語。

“莫管家,那個人是誰呀,一直站在對面的街上,看上去穿的不錯。”

一個白髮老者回答,“是留侯。”

“呀。”年輕人很驚訝,“王爺交代過了,要是留侯來了,讓他進去。”

“他不是沒有來嗎?”老管家看看天色,“這雨一時間還停不了,你讓那些候在外面等着送禮的隨從們,都散了吧,各自回家。對了,明天王爺要游湖,你趕緊準備一下。”老人撐起雨傘,走下台階說,“這雨知時節呀,明天興許能涼快點……”

這老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感嘆了?

年輕人嘀咕完,自己摸摸頭,也跟着老人走進二重門,承王府邸大門在他們身後關上。

楚琛坐在安王府的圈椅上喝茶,安府的管家一臉苦相,對他說,“楚侯爺,您回去吧,小王爺今天真的不在。”

楚琛儀容整齊就是有些精神不濟,眼圈下面一團青色,眼睛中泛着血絲。

“反正我是閑散人,沒正經事情做,我等他回來好了。”

安府的管家知道留侯的無賴程度在雍京城都數的上的,不過看在往日一張一張銀票的情分上,他還是恭敬說,“快到晌午了,我讓廚房給您準備幾樣小菜?”

楚琛咧嘴一笑,抽出一張銀票拍在管家手中說,“這倒不用,我吃過飯來的。你不用管我,你忙你的。”

管家哪裏敢走,還在那站着,楚琛忽然想起什麼問他,“小王爺今天又到衙門去當值?”

“這倒沒有,今天是六王爺游湖,小王爺陪他去了,所以回來早晚都不一定,說不定要是太晚了,他們就住在城外的別苑了。要不您明天再來?”

楚琛現在一聽到六王爺就牙根痒痒,偏又無計可施。他用扇子把旁邊桌案上的小盒子向著管家推了推說,“既這麼著,那我就不等了,這裏面有幾顆南海珍珠,是送給小王爺的。”

“呦,七哥,看我來的這個不是時候,有人給七哥好東西呢。”

說笑聲音從院子中傳過來,牡丹花架子旁邊正站在六殿下和龍真,龍漪一身白,在陽光下面有些囂張,龍真笑得尷尬。

雍京地面邪,怕什麼來什麼。

楚琛暗罵。

留侯馬上滿臉堆笑,迎了出去,說,“六殿下說笑了,楚琛給六殿下見禮。”

龍漪手中的湘妃竹扇向楚琛手上一搭說,“別這麼見外,楚侯爺是我七哥的朋友,龍漪可不敢受禮。”

世人都說這位六王爺是儒將,為人謙和有禮,從來都是禮賢下士,可是楚琛今日方徹底理解老輩子人講的,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雖然心中恨不得一腳把他的腸子踹出來,可是表面上楚琛笑容不減,繼續說,“這君臣可不能亂了界限,王爺還是讓楚琛給您磕個頭吧,不然這麼大的恩典放在楚琛心中,白天想晚上也想,就想着怎麼報答您老人家,會憋出病來的。”

龍漪聽着眉頭微皺了一下,轉瞬即逝,馬上笑着說,“那日見你挺正經的一個人,怎麼這麼油嘴滑舌的。”

龍真連忙說,“六殿下,他就這樣,別跟他計較。”說著看了看大毒太陽問龍漪,“六殿下,屋子裏坐坐?”

龍漪合上自己的扇子抬腿向屋子裏面走,“好主意,順便可以看看楚侯爺給七哥什麼好東西。”可沒走兩步他忽然停下說,“七哥,我總感覺楚侯楚侯稱呼太見外了,你平時怎麼叫他的?”

“楚琛。”龍真回答。

“字,名號呢?”龍漪問。

“無字。”楚琛冷不丁說,“一般字都是讀書的時候先生取的,楚琛小的時候家裏也不是書香門第,所以沒有這麼講究。”

“噢。”拖了個長音,龍漪打開扇子搖了兩下,這才說,“叫你楚琛感覺怪外道的。朋友嘛,既然是朋友,就應該有些的不一樣才好。”

呸,誰跟你是朋友,陰險小人,姦猾似鬼,鬼子六。

留侯笑容依舊,“這是六殿下的恩典,楚琛的福分,隨便六殿下您,您願意叫楚琛什麼都可以。”

鬼子六搖着摺扇,笑的意味深長,“那我回去翻看詩書,找到好的字再告訴楚侯,如何?”

“都隨殿下,都隨殿下。”

楚琛心說,愛叫什麼都隨便,反正又不當真,不過我還要再去找人算上一卦,看怎麼才能擺脫你這個災星。

現在的心情就兩個字,鬱悶。

楚琛今天來,是真的有事相求,不過在忽然駕到的六王爺面前,這些話是萬萬說不得的。

怨不得楚琛牙根痒痒,昨天晚上楚琛的姐姐過去了,給他帶了兩盒金子還有一百萬兩滙豐票號的銀票。

喬大姑奶奶神情憔悴,她對楚琛說,“兄弟走吧,這些東西都帶上,不過那些銀票也許只是廢紙幾張了。要是朝廷上下了海捕公文,只要你去票號兌銀子就會被抓的,這些金子是保命的錢。你自己保重。”

儘管楚琛自己着急,可是他不能在家人面前慌張,他笑着說,“哪到那一步,不過是他們弄錯了。我上下走動走動,應該是不會有事的。”

“是他們故意的。”喬大小姐說,“我去牢裏看他了,那些人不審也不過堂,只是每天打你姐夫十小板,然後給灌湯藥護住心肺,死是死不了,可是每天還要再灌兩大碗涼水,你姐夫本來腸胃虛,這麼整,跟餵了巴豆一樣,幾天折騰下來,他瘦得都不成人形了……”

聽后,氣的楚琛差點背過去,他本來想給龍真硬塞兩萬兩白銀和十顆南海珍珠,一定要讓他出面去刑部,關押過堂都可以,就是別再用這種損招折騰人,但是如今龍漪在,這些話都不好說,這些原本就是要繞過他。

六殿下說是要看看東西,可是到了屋裏只是坐好喝茶,十分安靜,也不說話。他不說話,楚琛不敢說,龍真不知道要說什麼,外面蟲鳴蟬叫的,裏面連根針掉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還是安王的管家見過世面,他過來說,“小王爺,膳食都準備好了,要傳嗎?”

龍漪說,“今天起早,現在餓了,七哥賞口飯吃吧。”

龍真一面說,六殿下就會說笑,一面吩咐廚房趕緊傳膳,他說要看廚房準備的怎麼樣,楚琛說要更衣,兩個人就都走了出來。

“看樣子今天我來的真不巧。”廊檐下,楚琛拉住龍真說。

“楚琛呀楚琛,你讓我說你什麼好?”龍真語氣煩躁,“那天我都說那麼清楚了,你怎麼就一定要把我拉扯進來?你今天那一個盒子是什麼意思……”

“兩萬兩滙豐的銀票和十顆南珠。”楚琛回答。

“你!”

“沒辦法,我說過,楚琛命苦,也就小王爺這一個朋友,這個時候不抓你幫忙,我想不到別人可以幫我。”

好半天,龍真終於微微點了頭,“你說吧,要我做什麼。”

“能不能跟刑部那些人說說,先別折騰我的家人。”

楚琛把這個事對龍真說了,龍真聽着直皺眉,他說,“怎麼這麼胡鬧?跟小孩子似的。”

楚琛冷笑,“小孩子可做不出這種事來。”

龍真說,“這個事情更不能意氣用事,以後這些話都不能說。”

“這我知道。”楚琛點頭。

“看你,這兩天沒有睡好吧,眼圈都青了。這件事情我能幫你擔待的我儘力而為,可是很多事情還是要你自己做,所以要保重身體,心先緩兩天,該吃吃,該睡睡,別這麼熊。”

“我本來就很窩囊。”楚琛終於放鬆的笑了。

“七哥,飯菜都在迴廊上呀。”

龍漪不知什麼時候到他們身後不遠的地方,吊著眼角看着他們兩個,手中的扇子,帕拉打開,帕拉合上的,眼神有些陰沉不定。

龍真不知怎麼的,忽然感覺到,他是不是和楚琛站的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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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者上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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