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教育訓練后，紀雨宸從新人中挑選了一個有程式設計經驗的員工，為後來報到的新人做教育訓練；而他也開始投入開發客戶的工作。
經歷了近一個月的努力，他發現這個市場並不好開發，有些公司將他當成一般的推銷員，連一點說明的機會都不給他；還有些公司雖然對他的軟體有興趣，但是卻沒有預算去購買這些軟體，讓他十分失望。
“唉，想不到台灣的市場這麼難開發。”坐在總經理辦公室的會客沙發上，他沮喪對周紫星說。
遞給他一杯熱咖啡，周紫星坐在他對面說：“台灣的中小企業很傳統，不會主動想到E化這種事；而且有很多小型的資訊公司或工作室想搶這塊餅，對那些企業來說，類似的東西除了品質之外，價錢方面誰給的較低誰就有機會。”
“你是說我應該降價求售？我不贊成這種做法，削價競爭並不是好事。”他不贊同地說。
“不，我的想法是或許我們可以將產品分級。既然這些軟體都是以模組化的元件寫成的，那不如將它分成不同版本，功能越多的就提高價格，功能越陽春的就降低售價，一方面可以增加產品的多樣性，讓不同客戶選擇他所需要的產品：另一方面還可以讓這些新人藉由修改元件，儘早熟悉這些產品，也可以當成撰寫專案前的練習。”
她詳細地說明她的看法，這是她在這些日子來，調查市場發展后所想出來的做法。
為了幫他，她連下班后都還會上網找尋對公司有幫助的資料呢，他就算打着燈籠也找不到像她這麼好的幫手了。
“嗯，你這個想法倒滿像最近很紅的一本書——‘藍海策略’，這個觀念挺不錯喔，我們可以試試看。”聽了她的建議讓他眼睛一亮，對這個想法十分贊同。
“喔，我沒看過那本書。”她有點不好意思的說著。對她而言，看小說還比較有趣一點呢。
“無所謂，重點是你的想法真的很不錯。”
拿掉不必要的部分、減少成本、避免削價競爭、思考客戶需要的是什麼，這不就是藍海精神的一種嗎？看來他是挖到寶了。
“謝謝。另外，我還有事情要報告。”拿出筆記本，她翻閱着註明事項。“你還記得A兔會副會長林筱菱嗎？她的男友在中部開了間室內設計公司，最近正好想更換軟體，想請我們去做介紹。她男友說如果我們公司的軟體不錯，會將我們公司介紹給他的客戶。”
“你跟他約時間了嗎？”他興奮地追問。
太好了，聘用她真的是他近來做得最對的決定！
“還沒，我想先跟你報告后再說。”畢竟她不是老闆，不能自己做決定。
“嗯，時間訂在一個禮拜后，要小李準備一下，由他進行PRESENTATION，到時候我會陪他去台中，如果有什麼問題我還可以幫他擋一下。”
小李是之前錄取的業務之一，雖然時間有點倉促，小李對公司產品的了解恐怕也有限，但是他還是希望能讓小李歷練一下，畢竟以後這種工作還是得交給業務去做，且有他的陪同應該不至於出什問題。
“嗯，我會安排。”她拿起筆記本記下他說的重點。“另外，後天下午三點你有空嗎？我想排一位業務經理的應徵者來跟你複試。今天我跟他面談過了，他的經歷跟口才都很不錯，應該是個不錯的人選。”
“嗯，可以，你再幫我通知他吧。”有了她的幫忙，他可以說是如虎添翼。
望着她，他的眼神不禁柔和了起來。
在他的凝視下，她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他……對她是否還有一點喜歡？就算只是一點點也好……
經過這麼多年，想不起來有多少次，回憶起過去就讓她忍不住後悔，她不該拿一生的承諾來逼他的，有多少人會在二十齣頭就認定了另外一個人？想起他當時的眼神就讓她覺得愧疚，尤其是再度見到他的現在。
經過這一個多月的相處，她發現了他的不同，他的臉上少了以往開朗的笑容。就算是忙碌的工作讓他覺得疲累，也不該改變他給人的感覺吧？
該怎麼說呢？以往就算他沒笑，給人的感覺還是開朗的；而現在，就算是他笑了，也少了那種由衷快樂的感覺。
怎麼回事？以前的他不是這樣的啊！過去那個愛笑愛鬧的紀雨宸怎麼不見了？
前幾天跟章婉盈通話時她曾問過章婉盈，當時章婉盈明白地告訴她，自從那個聖誕夜過後，不僅造成商柏恩出走，就連紀雨宸也變了。章婉盈和商柏恩討論后，一致認為紀雨宸會改變的關鍵應該就是她，因為在商柏恩目睹紀雨宸親吻章婉盈時，也看到了站在另一邊的她。
因此他們推論出紀雨宸是為了激她才親吻章婉盈，這一點可以由紀雨宸事後並沒有追求章婉盈看出來。
原來，扼殺了他的快樂的人是她！這個想法讓她心驚不已。
原來她當年說的話，是那麼嚴重地傷害了他！為此她不僅愧疚，還深感後悔。
她希望能盡她所能地補償他，因此她在工作上付出了許多心力，也努力地跟以前的同學、朋友聯繫，希望能以她的人脈，為公司爭取到更多機會，讓他不用那麼豐苦地到處拜訪客戶。
當然，如果他還願意接受她，她也希望能重新走進他的心中，而這次，她會努力愛他，帶給他幸福。
因為自從失去了他，她才發現她也失去了幸福的權利跟愛人的能力了。
一個禮拜后，紀雨宸帶着小李到台中去拜訪林筱菱的男友，經過小李的簡報后，探索者順利地接到了這件案子。林筱菱的男友對探索者的軟體很感興趣，還承諾將介紹探索者給他的客戶。
至於剛加入公司不久的業務部經理，則是帶着手下的業務開始進行拜訪客戶的行程。
不過紀雨宸並不完全開心，原因是那位新來的業務經理——林偉成，竟然看上了周紫星！林偉成在公司時，總是在周紫星身邊打轉，讓他怎麼看都覺得十分礙眼。
為了監視……嗯，應該說了解，為了了解林偉成為什麼老愛跟着周紫星，他特地調整過百葉窗的葉面，還只將門虛掩着，就怕漏看或漏聽了什麼。
拜託，周紫星雖然有點姿色，但也稱不上是大美人呀，那個林偉成怎麼會像蒼蠅一樣老是黏在她身邊呢？
那小子一定是不知道周紫星的本性，才會被她那僅有的一點美色所迷惑！紀雨宸撇了撇嘴角，低頭專註在手上的文件。
一陣開懷的笑聲從虛掩的門縫中傳了進來，讓紀雨宸忍不住又分心了。
幹什麼？家裏沒大人了嗎？
那小子竟然公然地在他的地盤上泡美眉，而且泡的還是他的……呃……應該說是他不要的女人！
看着林偉成輕搭在周紫星肩膀上的咸豬手，加上周紫星那明亮得有點過分的笑臉，紀雨宸越看越氣，差點忍不住就想出去罵人了。
忍住、忍住……他可是堂堂的總經理，怎麼可以為了那個過氣的前女友而大動肝火，這樣會有失尊嚴的。
可是……看得好礙眼啊！
他突然站起身走向窗戶，將百葉窗的葉面完全關閉，打算來個眼不見為凈。可是門外的談笑聲還是干擾了他的耳朵，讓他滿肚子妒火沒處發。
拿起話筒，他直撥了周紫星的分機。
“周副理，麻煩你請林經理‘移駕’到我的辦公室，我想跟他談談他送來的業務報告書。”
本來他還想說對剛加入的林偉成不要太苛求，現在遇上了這種狀況，他乾脆依照公司在美國的作風，一切以效率跟績效為標準，如果達不到公司的要求，那麼該怎麼做就很清楚了。
“是。”周紫星應答着。
“還有，為了不影響其他人工作的情緒，麻煩你維護一下公司的秩序。”他不悅地說著。
“是。”她心虛地應着。
唉，真糟糕，好像是衝著她來的耶！
她只不過是聽了林偉成的幾個笑話而已，卻變成了破壞公司秩序的元兇，看來他對她的印象只會更糟了吧……
半個小時后，林偉成一臉挫敗地走出總經理辦公室。
儘管他已經是一位頗有經驗的業務經理，但是在紀雨宸一針見血的見解和凌厲的眼神下，他才發現自己太小看了這家公司。
原本他以為只要維持以往在業界一貫的做法，即可輕鬆地做好這份工作；沒想到這位比他小兩歲的總經理，還頗有遠見和想法，讓他不得不修正自己對工作的態度和做法。
他來到探索者也快一個月了，卻一套軟體也沒賣出去，對於重視績效的美商公司而言，的確是很難看的成績。為了改善這個狀況，他只好認命地帶着所有業務人員進會議室開檢討會議，畢竟探索者的薪資跟福利都很優，他可不想丟了這份工作。
到了中午，一位女子大方地定進了總經理辦公室，她出色的外表和時尚的打扮讓所有人都忍不住多看一眼。
這不是章婉盈婚禮那天和紀雨宸在一起的那位小姐嗎？周紫星心中一沉，已經完全沒有工作的情緒了。
“周姐，那位小姐是紀總的女朋友嗎？”助理小晶神秘兮兮地跑到周紫星身邊咬耳朵。
“我也不了解……”周紫星強顏歡笑地應着，但是心中的失落卻是不可言喻。
“我剛剛跟紀總通報時，他連猶豫一下都沒有，就說要放她進去耶！可是我一直以為你跟紀總才是一對呢。”小晶有點失望的說著。
她最喜歡看到俊男美女的搭配，雖然剛剛那位什麼高珊珊也長得很美，但是高珊珊一看就是那種讓人很有距離感的千金小姐；不像周紫星雖然表面上看起來酷酷的，卻是一個很好的主管。
周紫星不但對她很親切，還很有耐性地教導她各種工作上的事務，讓她這個甫踏入社會的新鮮人完全沒有適應不良的狀況，因此她還是比較喜歡周紫星。
“別亂猜，我跟紀總只是同系的學長、學妹關係。”周紫星掩住心中的失落，笑着澄清。
“好可惜喔，我覺得你們很相配耶……”小品還想繼續往下說，卻看見紀雨宸和高珊珊步出了總經理辦公室。
“紀總出來了，我先回我座位嘍。”小品趕緊溜回櫃枱坐好。
“周副理，我下午有事不回辦公室了，如果有重要的事再打電話給我。”站在周紫星的辦公桌前，紀雨宸狀似不經意地交代着。而高珊珊緊勾住他臂膀的縴手，卻刺痛了周紫星的雙眼。
哼！她有人追，他也是很多人搶着要的呢！眼前巴着他不放的高珊珊不就是一個了。
由於私心作祟，紀雨宸並不想讓周紫星知道這只是一場商務午餐，就讓她誤以為他和高珊珊有什麼吧，誰叫她最近和林偉成走得那麼近。
“是。”周紫星垂下了眼帘，不想再看到他們親密的模樣。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紀雨宸才偕同高珊珊走出了公司，準備與高珊珊的父親——僑盛銀行的總裁共進午餐。
望着他們狀似親密的背影，周紫星不禁難過了起來。
就在此時，公司收聽的廣播節目恰巧地播放了劉若英的“後來”，這首符合她現在心境的歌曲，立刻就勾起了她心中的痛楚。
後來
後來
梔子花白花瓣
愛你你輕聲說
那個永恆的夜晚
讓我往後的時光
那時候的愛情
而又是為什麼
在這相似的深夜裏
如果當時我們能
你都如何回憶我
這些年來
後來
後來
永遠不會再重來
註：引用歌曲“後來”，主唱／劉若英，詞／施人誠，曲／玉城千春
過去相處的點點滴滴，就像一本突然被打開的書一樣，一頁頁地被翻開，在她的心中一一浮現。
“如果當時我們能，不那麼倔強，現在也不那麼遺憾……”她小聲地跟着唱，唱着唱着，她的眼睛卻慢慢地泛起了淚光。
“……後來，終於在眼淚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再……永遠不會再重來，有一個男孩，愛着那個女孩。”唱到這裏，酸楚的感覺在她心中不斷地蔓延，她的眼淚悄悄地從臉頰滑落。
是啊，時光不可能回到以前，過去也不可能重來。
而他，已經不像從前那樣愛她了。
當天下班后，周紫星就去唱片行買了劉若英的精選集，連着幾天，她不斷重複地聽着這首歌。
白天，她強忍悲傷看着高珊珊不時地到公司來找紀雨宸。
夜闌人靜時，她安靜地躺在床上聽着這首歌，像是要麻痹自己的感覺似的。她打算一直聽這首歌，直到她再也不會感覺到難過為止。
直到有一天，章婉盈約她共進晚餐，才讓她停止了這種像是自虐般的行為。
“喂，你跟雨宸怎麼樣了？”秀氣地切下了一小塊牛排，章婉盈關心地問着坐在對面的周紫星。
為了了解周紫星追求紀雨宸的進度，章婉盈特地約了周紫星一起吃飯。當然，向來黏她黏得很緊的老公——商柏恩，也跟着一起出席。
“還能怎麼樣？他最近跟僑盛銀行的千金走得很近，我看他對我根本是一點感情也沒有了。”周紫星表情難過地說著。
“僑盛？你是說高珊珊？”吞下口中美味的牛排后，章婉盈揚起眉詢問着。
“是啊。”唉，想起他和高珊珊同進同出的畫面就讓她鬱悶。
歪着頭想了一會兒，章婉盈對周紫星解釋道：“我們從小就認識高珊珊了，她喜歡雨宸很久了，她父親也很中意雨宸，不過雨宸從來沒有喜歡過高珊珊，所以你大可放心。”
“嗯，我也這麼認為，我想雨宸跟她走得近是因為貸款問題吧。”坐在章婉盈身旁的商柏恩也附和着。
“貸款？”
“沒錯。為了在台灣開這家分公司，雨宸以公司的名義跟僑盛貸了一筆款項，所以對高珊珊自然會禮遇一點嘍。”商柏恩解釋着。
“我以為……”
放下手上的刀叉，商柏恩笑着說：“你以為雨宸跟高珊珊在一起嗎？我記得高珊珊跟雨宸在加拿大時還是念同一所學校的同學呢，如果要再一起，早就在一起了。”
拿起餐巾紙抿了一下嘴角，章婉盈說：“為了你，我特地問過紀媽媽了，她說雨宸很久沒交女朋友了；而且雨宸現在為了工作方便，還特地搬到公司樓上住，也很少回家。”
“他住在公司樓上？”難怪他常常加班到很晚，一點也不急着回家。
“嗯。你們公司那棟大樓，是雨宸他外公留給紀媽媽的遺產，那兩層樓本來是出租給別家公司，後來他決定回台灣設分公司時，剛好合約也到期了，所以就留下來自己用。”為了周紫星，章婉盈可是當了包打聽，連這種小事都調查得一清二楚。
“總而言之，如果你想追雨宸，成功的機率可是比高珊珊高多了。”商柏恩接著說。
雨宸可真是幸福呀！哪像他，當初追盈盈時可是吃足了苦頭了……商柏恩羨慕地想着。
“沒錯！俗話說女追男隔層紗，你就再加把勁，一定可以抓住雨宸的。”章婉盈也鼓勵着周紫星。
除了想看到周紫星和紀雨宸幸福外，章婉盈還肩負着紀母的期望。因為現在的紀雨宸滿腦子都是工作，連紀母都擔心起他的終身大事了，在得知章婉盈想撮合紀雨宸和周紫星時，紀母可是樂得合不攏嘴呢。
“原來如此……”或許，她還是有機會的。
她的眼中又再度燃起了一絲希望。
“加油啊，紀媽媽的希望就在你身上啦！”章婉盈笑着鼓勵她。
“嗯，我會加油的！”既然知道還有機會，那她就不能再消沉下去了。
況且事隔那麼多年，她跟他能再聚在一起，就表示他們還有緣分，這次她一定要好好努力，不能再錯過他了！
到了星期五，周紫星特地查了紀雨宸的行事曆，確定他沒有任何公務上的約會時，才鼓起了勇氣想邀約他。
下班后，看見紀雨宸從獨立的辦公室中走出來后，她深吸了一口氣，走向前對他說：“下班了，要不要一起去夜市吃東西？”
靜靜地看着她一會兒，就在她以為他就要拒絕她時，他才點點頭，說：“好啊，我也餓了。”
此時正準備要下班的程式設計師阿德，在不小心聽到他們的對話時，很不識相地舉起手，說：“我也要去！”
助理小晶聽到后，將阿德拉到一旁，小聲地訓誡了起來，“人家要去約會，你去當電燈泡啊？告訴你，不準去！”
剛進公司沒多久，小晶就把年紀輕輕就擔任主管的周紫星當成偶像，細心的她也發現到周紫星和紀雨宸之間的不尋常；雖然周紫星說他們只是學長、學妹的關係，但是依她的判斷，他們之間絕對有曖昧。
“可是我肚子餓了呀……”阿德摸摸肚皮抱怨着。
“那我陪你去別的地方吃飯。”她的偶像要約會，怎麼可以讓這個笨蛋阿德破壞呢？她絕對要阻止！
“我也想去夜市。”
“是誰也想……”小晶皺着眉頭，一轉頭卻發現是新來的業務經理林偉成。
“經理……”她吐吐舌頭不敢再多說話。
這個林經理才來沒多久就盯上了周紫星，雖然她很想幫紀雨宸趕走情敵，但是對方可是經理耶，她一個小小的助理怎麼敢對抗他呢？唉！
就這樣一個接着一個地加入，周紫星原本預期的兩人約會，卻演變成了全公司的聚會。
走在夜市的攤位問，周紫星望着走在自己兩側的兩個男人——紀雨宸和林偉成，無奈地輕嘆了一聲。
本來想藉由逛夜市，讓紀雨宸找回他們之間的回憶，可是現在……
好無力呀！
“周副理，你想吃什麼？”林偉成熱絡地問着她。
“嗯……鐵板面好了。”
鐵板面，是她以前最喜歡吃的東西。在她和紀雨宸短暫交往期間，最愛到夜市吃便宜又好吃的鐵板面了。
坐在簡單的桌椅上，吃着熱騰騰的鐵板面，一切彷彿又回到了從前……望着對面的紀雨宸，周紫星懷念地想着。
“周副理，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杯珍珠奶茶？”林偉成殷勤地問着。
看見林偉成殷勤的模樣，紀雨宸忍不住說了：“她不愛吃珍珠，只喝奶茶。”他銳利的眼神掃了林偉成一眼，渾然沒發現自己的眼中有着不容忽視的敵意。
原來他還記得……周紫星開心地笑了。
紀雨宸的話讓林偉成一楞，難道紀總跟周副理……
不對，如果他們是一對，應該會更親密才對。再說只要還沒結婚，就人人都有機會的，不是嗎？
在愛情面前人人平等，就算紀雨宸是老闆，也不能阻止他追求周紫星啊！
“喔，謝謝紀總提醒，我會幫周副理買奶茶就好。那紀總要喝什麼？我一起買。”長袖善舞的林偉成裝傻地笑着說。
吃完鐵板面、喝完飲料后，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逛起了夜市。
當路過一攤空氣槍射擊遊戲的攤位時，周紫星停了下來，看着獎品當中的玩具熊。
她記得以前紀雨宸玩射擊遊戲很拿手的，還為她贏得了不少玩偶。
“周副理喜歡玩偶嗎？我來試試看。”林偉成二話不說，走向前拿起了一把空氣槍。
面對林偉成的殷勤，周紫星只能尷尬地站在原地。
林偉成十分努力地試了幾次，卻連一發都沒打中。
“哎呀，太可惜了！”
“對呀，差一點點就打中了耶！”
業務小李跟阿坤扼腕地說著。
看見這種情況的紀雨宸沉默地走向前，拿起了另一把槍，瞄準目標。
咻！正中目標。
“YA！紀總好厲害呀！”小晶開心地鼓掌着，其他人也跟着歡欣鼓舞，除了林偉成之外。
至於周紫星則是一臉崇拜地望着紀雨宸。
從老闆手中接過玩具熊的紀雨宸，將手中的熊遞給周紫星，然後雙手插在口袋，酷酷地繼續往前走。
“周姐，紀總好帥呀！如果你追不到他的話就讓給我喔！”小晶拉着周紫星興奮地跟她咬耳朵。
“你以為說讓就讓啊？小笨蛋！”周紫星低聲笑着，拍拍小晶的頭。
沒道理會輸他啊？跟在紀雨宸身後，林偉成不甘心地尋覓着下一個目標。
看見不遠處撈金魚的攤位時，他眼睛一亮。
嘿！這可是他最拿手的遊戲了。
“紀總，我們來比賽撈金魚好了。”拍拍紀雨宸的肩膀，林偉成一馬當先地走向前，蹲到攤位前跟小販買了兩組紙網和小臉盆。
“這給你。”他將紙網和小臉盆遞給了踱到他身旁的紀雨宸。
不一會兒功夫，林偉成的小臉盆就裝了好幾條小魚；而紀雨宸在用破紙網后，只撈到兩條魚。
“Yes！”林偉成開心地從小販手上接過以塑膠袋裝着的小魚，驕傲地將它遞給周紫星。而紀雨宸只是默默地將撈到的魚還給小販。
啊？我……不會養魚耶！
周紫星為難地看着手上的塑膠袋，在林偉成走遠后才小聲地跟小晶咬耳朵，“小品，你想養魚嗎？送給你好不好？我養的寵物從來沒有長壽的，我不想害她們。”
“OK，我幫你處理。”小品十分義氣地接過周紫星手上的塑膠袋。
繼續向前走，每個人的手中不是多了烤玉米、烤香腸，就是咸酥雞跟飲料，然後，紀雨宸停下了腳步。
“小星，你喜歡Kiity還是維尼熊？”紀雨宸指着套圈圈的攤位中，位於最後一排的玩偶問着。
哼，剛剛不小心輸給了林偉成，讓他在周紫星面前失了面子，現在看到了他最拿手的遊戲，他一定要扳回一城，殺殺林偉成的銳氣。
“呃，維尼好了……”現在是怎麼了？自從重逢后，這還是他第一次稱呼她的小名耶，且現在他跟林偉成間的氣氛好像有點火藥味喔……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搶手啊？
接過攤販手上的圈圈，紀雨宸眯着眼瞄準着維尼熊前面的罐子。
鐺！手到擒來。
看看手上還有圈圈，他順手將Kitty也贏了回來。
“有誰要試試看嗎？”紀雨宸揚起手上剩餘的圈圈問着。
開玩笑，射擊、套圈他可在行了，小時候他在南美玩瘋了的時候，林偉成搞不好還在吃棒棒糖呢。
眼見紀雨宸傑出的表現，林偉成不服氣地接過紀雨宸手上的圈圈，試了起來。
失敗、失敗、再失敗！林偉成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不過當林偉成看見前方的遊戲機時，彷彿看見了希望。
“接下來挑戰玩電動好了。”林偉成說。
“好啊。”哼，他可不會輸的！紀雨宸也跟着燃起了鬥志。
於是兩個大男人坐在兩台遊戲機前，開始比賽看誰能得到高分。
看見兩位長官互相較勁的行為，小嘍啰們全部噤若寒蟬，現在這種場面幫誰加油都不對，還是低調一點好了。
最後由林偉成險勝了紀雨宸，他開心地叫了起來，“我贏了！”
“前面還有射飛鏢的遊戲，咱們再比一場！”紀雨宸指着前方提議着。
殺紅了眼的兩個人一鼓作氣地衝到前面繼續廝殺；而一旁抱着滿滿地戰利品的周紫星則是頻搖頭，她完全想不到貴為總經理跟業務經理的兩個大男人，居然會在夜市演出這種爭風吃醋的戲碼，一點也不像是平常的他們，真是太幼稚了！
望着前方那兩位大頑童，一班小嘍啰們只能在心底問着：都已經吃飽喝足了，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