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頭越來越沉,視線也變得模糊

我的頭越來越沉,視線也變得模糊

他的叫喊引來許多觀眾。那些服務員都躲在角落裏,只要“田大榜”動一下,她們就趕緊縮回了頭,或望向別處。

我看着他,慢慢鬆開了燕子,把拳頭握得如鐵鎚。

你橫啥!你***不過是大酒店裏養的一條狗!啊呸!他朝地上啐了一口。

我只覺得頭要被熱血沖爆了。我看着他,眼裏要冒出火來,我在等着他慢慢走近。

朱秀才,出車!斯琴高琳走過來,看也不看我們一眼,冷冷喊道。

我獃獃地站着。

快走,着急買貨!她催促道,說完,她出了大門。

我慢慢鬆開了拳頭。

我不敢看向燕子,扭過頭隨斯琴高琳向外面走去。我怕在我望向她的時候,眼淚會不爭氣地湧出來。

但在大門旁邊亮如銅鏡的牆壁上,我還是看到了燕子無助的身影:她像一隻小羊羔一樣被“田大榜”攢在手裏,被拖着向上面走去。她的頭轉了一百八十度,可憐兮兮地望着我。

我隱約看到了她臉上滑落的兩行淚水。

我上了車,不一言。

斯琴高琳也是冷若冰霜,望着窗外。

許久,她才狠狠地說: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我哀傷地看着她:斯琴,你不知我有多麼尊重你。燕子與你不同,她剛來就把我當成了哥哥,而我,也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妹妹,一個無依無靠懦弱的小妹妹。一個剛從農村出來,剛踏上社會,又無依無靠的小姑娘,你怎麼忍心漠視她遇到的困難?有時候幫她,我不只過是舉手之勞。

再怎麼說也不是親兄妹,我就看不慣男女之間拉拉扯扯。停了一會兒,她幽幽地說,我曾經跟你講起草原狼與羊的故事。羊是狼的獵物,誰也更改不了狼的嗜血的本性。世界上弱肉強食的不平天天都在上演,我們永遠也做不了救世主。朱,有時候我們都很弱小,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我狠狠地吸着煙。

她放起了音樂,放的是《加州旅館》。她說她特別喜歡這曲子。我聽了幾遍,也異常喜歡。

rkdeserthighay(行駛在昏黑的荒漠公路上)

1indyhair(涼風吹過我的頭)

rmsme11ofco1itas(溫馨的netbsp;Rispthrougir(瀰漫在空氣中)

piistannetbsp;ering1ight(我看到一絲微弱的燈光)

yheadgreap;andmysightgredim(我的頭越來越沉,視線也變得模糊)

……

這盤磁帶是斯琴高琳拿來的。上面的曲子都特別好聽,除了《加州旅館》,還有《1ove》、《天堂》、《慢嗨短dJ舞曲慢搖爽死你》、《月光女神》、《a11》、《te11meonnetbsp;今日,《加州旅館》依然那麼動聽,只是我的心卻分外沉悶。

我們回去的時候,天已經暗了下來,酒店大廳的燈閃着陰冷的光。

我沒有看到燕子輕靈地跑過來,只看到江菁菁坐在角落的椅子上,面無表情。

我走過去問道,菁菁,燕子呢?

啊--她回過神來:燕子她--她在宿舍里。

她那雙憂鬱失神的目光,就像漫天飛舞的雪花,慢慢向我圍攏,瞬間,我的心底升起無邊的寒氣。

我冷得顫抖。

宿舍的門沒關,屋裏漆黑一片。

我哆嗦地打開了燈。

燕子就那麼痴傻地坐在床上。

她衣衫不整,頭凌亂,目中無光,充滿了死亡的氣息。

死亡的氣息。

那死亡的氣息瞬間就變成了漫天的迷霧,充斥着我的眼眶,滿滿的,冰冰的,潮潮的,冷冷的,涼涼的。

我終究沒有成為一棵大樹,不能為可愛天真的燕子庇護,不能給純潔善良的燕子依靠。

燕子的臉上沒有一滴眼淚。

我一拳打在牆壁上:這個王八蛋!

我剛轉過身,左手腕就被抓住了。斯琴高琳驚恐地喊着:秀才,別!

我伸出右手,輕輕就把她推到一邊。

剛走出去兩步,斯琴高琳就從後面撲了上來,緊緊抱着我,抱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放開!我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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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解開你的麻花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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