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每個妹妹都嫁給眼淚

為何每個妹妹都嫁給眼淚

田科長一副單眼皮,耷拉着,嘴角一顆痣,像極了《烏龍山剿匪記》中的“榜爺”。只是“榜爺”長得壯實,而田科長身體單薄的彷彿一陣風就能把他吹倒。

單薄的田科長活像一個“大煙鬼”。我也不知他是否吸毒,只知道他抽煙很兇,一天要四五包。他的形象也如老人們常說的得了那種不治之症的“癆病”。

雖然他與斯琴高琳是牽扯的親戚,但斯琴高琳見了他,總是眼望別處,匆匆而過。反而他總是獻媚地打着招呼,無話尋話說。斯琴便禮貌地回答一聲,再不理他。

他的口碑極差,一個最下流的流氓。

聽說那個叫楊萍的服務員長期被他霸佔着。近五十歲的人了,大煙鬼一樣的模樣,霸佔着鮮花一般的姑娘,想起來就讓人噁心。

因為他妹妹的關係,“田大榜”在大酒店裏無人敢惹。這“田大榜”也有本事,天天與周圍的地痞混在一起,喝酒、跳舞、耍流氓,按他自己的話說,小日子過得賽過神仙。

每當來了地痞流氓,“田大榜”都要盡地主之宜,喝完酒就領着狐朋狗友去舞廳唱歌跳舞。那些服務員可倒霉了,只要被“田大榜”找到,就要上去作陪。

他們都喝得搖搖晃晃的,哪裏是跳舞,分明是尋刺激找樂子。那些服務員還不敢不去。上去以後就要面帶笑容,聞着那些豬羅們噴出的讓人噁心的酒氣,並出上身子,讓他們隨意摟隨意摸。

斯琴高琳曾多次勸我一定不要去那裏。我說我知道。可當燕子碰到我,總是小鳥依人般地纏着我,讓我陪她一起上去。

我知道她害怕。

看着燕子可憐兮兮的樣子,我不忍心拒絕,任她挽着我的胳膊走進舞廳的大門。

我進去后難免看到“田大榜”的白眼。而我只能恬着臉對“榜爺”說,田科長,你的嗓音真渾厚,小弟聽你唱歌來了。

有時候他也要坐我的車,所以對我也不想太苛刻。

聽了我的讚美,“榜爺”就興奮地拿起話筒唱起來: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為何每個妹妹都那麼憔悴,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啊,為何每個妹妹都嫁給眼淚……

那樣一個老鬼,竟然也唱“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真是滑稽無比。

他一邊唱,一邊扭動着身子,要多噁心有多噁心。啊呸!

可也怪,周圍是一片笑臉,一片喝彩聲。

瞧着他那副德性,妹妹不憔悴才怪呢!那樣一個“大煙鬼”,竟然恬不知恥地不知道“為何每個妹妹都嫁給眼淚”!

他唱得很投入,唱着唱着,就會把身邊的服務員摟到懷裏。

我真是見慣了他的醜態。

當斯琴高琳看見燕子纏我上去的時候,她的臉就毫無表情。我知道她特討厭那個地方。

我向她解釋,告訴她那些服務員們的無奈與可憐。我心裏其實希望她能把大酒店裏這些不健康的東西反映給田總經理。

斯琴高琳卻向我講起了草原狼與羊的故事。她說,在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事情我們無能為力。物競天擇,弱肉強食,這樣的故事每天在世界各地不知要上演幾千次,幾萬次,我們能保護過來嗎?人有時候就要認命,特別是進入一個圈子后,個人只能慢慢地去適應那個圈子。

唉――

聽到她冷酷的話語,我長長地嘆息着。誰又能說斯琴高琳說的不對呢?

只是燕子好不容易從農村出來,讓她辭去這個外表風光的工作,她哪裏捨得?

看到燕子天真的笑臉,我只能暗自祈禱,但願她的命運好,不曾被狼糟蹋。

一個殘陽如血的午後,太陽懶洋洋地掛在西半天上。沒有一絲風,空氣中瀰漫著悲傷的氣息。

我剛走進大廳,就看見“田大榜”東倒西歪地追趕着燕子。他的手總是摸向燕子的胸部,他的嘴裏淫穢地哼着:妹妹你快來,哥哥給你快活,快快地來吧,這消魂的時刻……

他明顯得喝多了。

燕子看到我,急忙跑過來,抓住了我的胳膊:秀才哥,秀才哥,秀才哥。

她嚇呆了,只會叫着秀才哥。

我把她摟到了懷裏。我看到了她臉上的驚恐與無奈。我的眼角突然熱了起來,濕了起來。燕子,別怕,哥在這兒!

田科長搖搖晃晃地走過來:在這裏,老子老大,誰***敢不服!小###,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大爺今天就要你去陪大爺跳舞,我看哪個吊小子敢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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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解開你的麻花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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