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終於到了眾人期待的集訓日子,根據集訓日程安排,周五一早全市場部的人就整裝待發。
「一個大西瓜呀,中間分兩半呀,一半給你,一半給他。」有別於平日上班的裝扮,袁潤之換了一身粉白相間的運動服,看起來神清氣爽,背着她的萬能小背包,站在大巴士車門前打着山寨版太極拳,對於此次集訓的考核全能獎金,她勢在必得。
紀言則身着一件藍白相間的運動裝,走到袁潤之面前,「別亂打了,去點名然後上車。」
袁潤之斜眼看他,清爽、帥氣、陽剛、活力四射,與往日裏身穿白色襯衫、斯文敗類的形象完全是兩種不同的層次,簡直可以直接拉去拍廣告了。
她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心中念着,嗯,要頂住,絕對不可以被他那副皮囊秒殺,哼,他就是傳說中的畫皮。
復睜開眼,她背着背包跳向其他人,開始點名,人數全部清點完畢,大家一個個上車,她則是最後一個上車。
上了車,袁潤之擡眸搜索,期待和全部門唯二的女性夏月菊坐在一起,然而夏月菊與李元祥肩並肩坐着,親密無間,她正打算另尋空位時,趙夜群衝著她喊道:「欸,之之,你就坐紀總監身邊嘛。」
她不加思索地回道:「那麽多位子我幹嘛坐他旁邊?」
紀言則閉着雙眸,雲淡風輕地說:「因為你是我助理,助理就是要為上司遞茶倒水、安排所有事宜、靜候吩咐。」
袁潤之尚未來得及反應,倏地紀言則睜開琥珀色的雙眸,「你總不會期待一有什麽事,我就站起來喊一次你的名字吧?」
也對,好像是挺有道理的,袁潤之卸下背包,抱着坐在他的身邊。
紀言則沒看她,閉上眼睛,調整了姿勢繼續睡覺,袁潤之斜睨了一眼,又是腹誹一番。
車子緩緩開動,兩人的手臂不免要碰在一起。
紀言則滾燙的肌膚就是像燙着袁潤之一樣,她的臉微微一紅,挪了下身體,側身坐着將手臂抱好,然後又伸手去拉了拉短褲,只可惜就算是全脫下來,也無法遮住兩條光潔修長的美腿。
從市區到將軍山起碼要一個小時的路程,以往出差,袁潤之只要上了車,不到五分鐘就一定睡著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今天全無睡意。
也許是身邊坐着的人不對吧……心中不停地腹誹着,她忍不住地側過頭瞄了一眼熟睡中的紀言則。
額前的碎發有些亂,但是他的發質很好,黑亮而柔順;一雙墨黑的劍眉微微蹙起,纖長、濃密又卷翹的睫毛緊緊闔着,就像是盛開的扇子,畫出兩道好看的弧線;眸下的鼻樑俊挺優美,還有那兩瓣讓人生恨的削薄嘴唇,唇形完美,顏色可真是紅潤,除了嘴角處那礙眼的傷疤,但不影響整體。
真是造孽,他的皮膚怎麽那麽好?雖不像女生皮膚那麽白皙細膩,可是比起一般的男生那種毛孔粗大、黝黑得像月球表面,他的皮膚真的是太完美了。
他到底用什麽保養的,怎麽可以有人長得這樣禍害遺千年?難怪不管大學的時候還是現在公司里,都有那麽多小丫頭深深迷戀他,這妖孽就連睡著了,都像是漫畫裏那種帥氣、讓人發癲的模樣。
她咬着嘴唇,從包包里摸出一面小鏡子,對照自己的臉,為了集訓,她將引以為傲的又長又卷的頭髮盤在腦後方,像頂着一個叉燒包,明顯的可以看到枯黃的發尾;額前光禿禿的,感覺額頭好大,小時候人家稱讚額頭大的人聰明,可是現在怎麽看都覺得這是傻瓜的標記。
眉毛雜亂得像草,好久沒修剪了,什麽形都沒有,一雙眼睛勉強夠大,可是睫毛為什麽比起那家夥短了這麽多?鼻子不算塌但也不挺,勉強叫做可愛吧,為什麽她的嘴唇看上去既不紅潤也沒光澤?她拚命地咬了兩下,嘴唇才色澤鮮紅,可是一不小心扯到嘴上的傷疤,痛得她禁不住倒抽一口氣。
整體評價最高的應該是她的皮膚吧,白皙光滑又粉嫩,但是光皮膚好有什麽用,一比就被比下去了,瞧着鏡子裏兩張臉,很明顯的看出誰的綜合評分比較高。
真的嘔死人了,被女人比下去就算了,可現在偏偏是旁邊那個討厭的家夥,倏地她的身體僵直,瞪大了雙眼望着鏡中兩張靠得很近的臉。
下一秒,慵懶的聲音在她耳側驟然響起,溫熱的氣息在她的耳廓里打轉,「別照了,再照也不會變成國民美女,勉強可以算個國民霉女,到了,可以下車了。」紀言則的話音剛落,整個車廂內傳來亢奮的騷動。
袁潤之透過鏡子反射,看到同事們已經收拾好,站起身準備下車,她氣得顫抖着身體,「啪」地一下合上鏡子,氣鼓着腮幫子瞪向紀言則,長着一張天使的面孔,卻偏偏擁有一顆撒旦之心。
「我要是霉女,你就是國民妖獸。」她咬着牙低咒,衝著他做了鬼臉。
「你還是留點力氣迎接待會的集訓,我不會因為你是我的師妹而手下留情的。」紀言則輕輕勾了勾唇角。
「哼,你等着,我肯定拿滿分,小人得志。」袁潤之將鏡子塞進背包內,氣呼呼地下了車。
◎◎◎
下了車,袁潤之望着遠遠的山脈,之前與紀言則嘔氣的煩惱不翼而飛。
山戀起伏,綠意蔥蔥,深深呼吸一口,那清新的氣息直躥入鼻,有說不出的舒暢,遠離了城市喧囂,讓勞累已久的心靈安然放鬆,那些煩惱都消雲散了。
以手圈着嘴巴,她對着群山,將積蓄已久的激動與亢奮凝成「啊」的一聲傾瀉而去,剎那間同樣的聲音從另一邊,一聲又一聲響起、回蕩、消逝。
所有人都學袁潤之激動地呼喊起來,大家都覺得在這樣地方進行集訓,就算是累倒在裏面都值了。
紀言則拍着手掌示意大家安靜,簡明扼要地說明今天的任務,「待會在每個人的腿上綁上一定重量的沙包,要求你們以最快的速度沿着登山竹廊爬到山頂,然後再按原路返回,此項任務必須在四個小時之內完成。
沿途已安排人簽到,若是有人的沙包上沒有貼齊『赤橙黃綠靛藍紫』七色標貼,或者超過四個小時返回,又或者沙包遺失,則考核分數將失掉三分之一,若是後面兩天的考核項目拿不到滿分,就意味着將與本月的獎金失之交臂,相反合格者根據成績可以額外獲得此集訓考評獎金,獎金兩百元到一千元不等。」
袁潤之激動地狂吼一聲:「綁沙包算什麽,就算是綁鉛球也拚了。」有了金錢的刺激,潛能得到更高的激發。
「拚了!」所有人完全忽略那個一定重量的沙包,一個個激情高漲地跟着喊道。
紀言則的唇角泛着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不着痕迹地輕咳一聲,「待會有人幫你們綁沙包,你們準備一下。」
袁潤之左右伸展了下手臂,突然停下動作,凝眸定定地望着遠遠走來的一隊人,擡着好多東西,為首的那個一身休閑裝,如果不是她眼花了,那是紀宇昂吧。
紀宇昂微笑着走到她的面前,聲音還是那麽極富磁性,「我看好你哦,加油。」他握起拳頭,跟她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袁潤之突然覺得呼吸一窒,傻傻地跟着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結巴着說:「加、加、加油。」
紀宇昂笑了笑,「好像一點氣勢都沒有。」
「紀先生,你怎麽突然會來這裏?」袁潤之驚訝地問。
「應你們紀總監的要求,我是這次活動的贊助商。」紀宇昂笑答。
「贊助商?」袁潤之眉毛輕皺,目光從紀宇昂和紀言則的身上來回探查幾次,「你不是我們的客戶嗎?怎麽會贊助我們活動?還有你們兩個都姓紀,是不是兄弟啊?」
紀言則拎着兩個桔色的沙包適時地走了過來,打斷兩人的談話,「袁助理,該綁沙包了,有什麽話等你下山了再慢慢講。」
「來,我來幫你綁。」紀宇昂看着紀言則的臉色瞬間風雲色變,動作自然地從他的手中接過兩個沙包。
不顧袁潤之的驚愕與阻止,他蹲下身去替她綁起沙包。
「啊,紀先生,你不能這樣。」袁潤之嚇得也蹲下身,阻止他的動作,誰知她的下頷一下子磕在了紀宇昂的頭頂上,被這一驚嚇,整個人向紀宇昂的身上趴去。
紀宇昂順勢抱住她,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道:「別緊張,已經綁好了,待會我還要去公司,我要先走了,一定要加油,期待你拿獎金的好消息。」
「嗯。」袁潤之的臉彷佛像是煮熟了的蝦子,漲得通紅,站穩了身體,一直低垂着頭不敢看他。
紀言則看著錶哥這般舉動,還有那個豬頭女人臉上的白痴笑容,緊緊地握住拳頭冷笑一聲,寒着一張俊臉倏然轉身向其他人走去,壓抑在胸腔內的憤怒之聲頃刻而出,「都準備好了沒有?準備好了就全部出發。」
袁潤之擡頭仰望那長長沒有盡頭的登山竹廊,回頭看看才爬了一半,每每經過她身邊的遊客得知這是在集訓,都會以一種同情的眼光向她致敬,紀言則那個王八蛋,居然想出來爬山要綁沙包這種變態的集訓項目,還有貼什麽簽到標記,跑工程又不是要練輕功,綁什麽沙包?這破玩意少說有好幾公斤重。
她一屁股坐在竹廊上,打開礦泉水瓶蓋猛灌了一口,稍稍舒緩怒氣,可是心底泛起陣陣酸意,有種想哭的慾望。
起初的時候她一直衝在前面,可是後來越爬越慢,部門裏的其他人全部超過了她,就連她認為應該會墊底的夏月菊,居然帶着兩個沙包健步如飛,甚至超過別的男同事,由於她爬得太慢,不想害得夏月菊跟着她一起受累,讓夏月菊先走了。
如今只剩下她一個人孤軍作戰,其他人早已不蹤影,腿上的沙包上才貼了兩種顏色的五角星,也就是說距離終點長路漫漫。
她抱住竹柱,用頭狠撞了幾下,口中大罵著,「紀言則你這個王八蛋,總有一天我一定要你綁着鉛球爬這破山,哼。」
「很不幸的告訴你,到你死的那天,『這一天』都沒有實現的可能。」紀言則雙手抱胸,站立在她的面前,定定地看着她。
袁潤之擡起頭看向罪魁禍首,瞪着雙眼,真想解下腿上的兩個沙包砸在他的豬頭臉上,可是下一秒只見她跳下竹廊,左看看右看看,然後咧開嘴衝著紀言則笑道:「紀總監,你不是應該在上面等着嗎?怎麽會會在這裏?你剛才在和誰說話啊?」別的本事她沒有,她最會的就是裝死。
紀言則嘴角隱隱抽動,低眸瞄了一眼她腿上的沙包,輕描淡寫地說:「現在已經兩個小時過去了,你才爬了一半,其他人早就到山頂,也已經從另一條路下山了,再過一會差不多要回到飯店了,大家看不到你的身影,都怕你順着山道又滾回山下去,所以我才來找你,你以為我吃跑了撐着沒事做,爬到山頂再爬下來,然後爬上去再爬下來?」
其他人早就到山頂了,都已經下山了,說不定有些人都回到出發地了……他們會不會太神速了?
紀言則看到她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忍不住又說:「我之所以把時間放到四小時,就是因為考慮到你,對於其他人,三個小時來回足夠了。」
得知同事們都下山了,雖然身心倍受打擊,袁潤之卻一點也沒有覺得很恥辱,反倒是思忖着如何在四個小時之內貼到七種顏色的星星,然後滾下山。
「你到底還要不要爬?如果不爬了,我就直接當你這項作廢零分。」紀言則看到她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氣不打一處來,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他冷言嘲諷,「不知誰在上山前信誓旦旦地說綁鉛球也拚了。」
眼看他就要消成績,袁潤之突然回過神,一把撲向他手中的考核表,硬擠了兩滴眼淚,萬分凄涼地說:「紀總監,我真的很努力地在爬了,可是這沙包真的很沉,你看我長得這麽瘦弱,怎麽能承受得住,部門其他的人爬得那麽快,那是因為他們每天都往工地上跑,可我以前坐辦公室里坐得多啊,這腳力根本就沒法比。」
紀言則看到她眼睫上沾了些許晶瑩的淚滴,心底有種理不清的情緒,便別開臉道:「你的沙包是所有人當中最輕的,你不是還要綁鉛球的嗎?」
「紀總監,你幫幫我吧,你身上有沒有那幾個小星星?就勉為其難的借給我貼了吧。」袁潤之死命地護住那個考核表,如果消了這項,她的獎金就飛了。
「不可能,別說我身上沒有,就算有,我也不能幫你作弊。」
為了考核過關,自尊算個屁,在金錢的面前,她是沒有自尊可言的,「師兄……」袁潤之索性整個人撲向考核表,撲向紀言則。
「喂,袁潤之,你想干什麽?」
「師兄,你不能見死不救,不是我生來就貪財,因為我自幼家境貧困、無父無母,是我阿姨一手將我拉拔長大,可是她現在年紀大了、身體不好,需要錢看病,我每個月只留一點生活費,其餘的薪水都寄回老家給她看病,你也知道,上學的時候我一有時間就出去打工,是為了什麽?就是為了賺我的學費啊。
你看看我一年到頭沒有幾件好衣服穿,我所有的T恤、褲子都是地攤貨,加起來絕對不會超過一百塊,你看我身上這件名牌運動衫,我告訴你這是山寨貨,五十塊一套,質料又悶又熱,前幾天我穿的那件洋裝也不是我能買得起的,那是小喬送我的,說如果我稍稍打扮那麽一下,說不定找個男人嫁掉了,我就不用再這麽累。
還有我本來可以不用來市場部的,可是一想到有高額的獎金,就算是再苦再累,我都覺得值得啊,你若是能理解窮人的悲哀,就知道我為什麽會是這種樣子了,師兄,求你幫幫我吧,嗚嗚嗚……」袁潤之越說越激動,聲淚俱下,整個人直接趴在紀言則的胸前,將好不容易擠出來的眼淚鼻涕,全蹭着他藍白相間的運動服上。
路過的遊人都不由得注目,甚至有位的大叔對着紀言則說:「年輕人,把女朋友弄哭了,很失敗哦。」
女朋友?若是在以前袁潤之要是聽到這三個字,一定會跳起來,可是現在為了獎金,別說是女朋友,說她是他二奶都可以。
她伸出狼爪繼續蹂躪他的衣服,「師兄,你不能見死不救啊,一定要幫幫我,如果你幫我,我就請你吃雞翅,你想吃多少都沒問題,吃到你撐為止。」
面對來來往往遊人的指點,紀言則深深地閉起了眼,從大二遇到袁潤之之後,「丟臉」二字就自動從他的字典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垂着雙臂,無力地道:「你把沙包卸下來。」話音剛落,胸前的重量立即消失了,只聽見袁潤之興奮地狼嗷了一聲。
紀言則睜開雙眸,便看見眼前杵着兩個橙色的大沙包。
袁潤之將沙包稍稍向下降了降,露出一張笑臉,「沙包卸下了,接下來是不是你要幫我貼剩下的星星啊?」眼淚說放就放,說收就收,比水龍頭還要管用。
紀言則的臉色驀然一沉,抓過那兩個沙包,對她厲聲道:「剛才我說了,我身上沒有那個東西。」說完他轉身向山頂爬去。
袁潤之望着的背影怔了怔,他把沙包拿走了,那她怎麽辦?
「喂,等我。」她擡腳便追了上去,整個人身輕如燕,「嗖嗖嗖」飛快地登上了幾級台階,靠!原來輕功就是這樣練成的,卸了沙包果然健步如飛。
紀言則幫袁潤之一路提着沙包,臨近簽到點,他將沙包還給袁潤之,袁潤之乖乖地綁上,自己爬到簽到點貼上星星標貼,貼完之後再向上爬一會,然後才將沙包扔給紀言則,由於紀言則一路黑着臉,袁潤之自覺地與其保持兩公尺以上的距離,以防他一個不爽,將沙包砸向自己。
有了紀言則的幫助,袁潤之順利地在規定時間內到達終點,看到紀言則在考核表上她的名字那一欄打了個勾,她終於舒了一口氣。
「多謝師兄,集訓完了,你想吃多少雞翅,我都請你。」她的笑容別提有多燦爛。
「免了。」紀言則收好考核表,轉身向飯店走去。
袁潤之聳了聳肩,「不吃拉倒,還省我錢呢。」她振奮了精神,跟在他身後向飯店的方向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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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飯店的第一件事,她就是要衝個熱水澡。
進了飯店、拿了房卡,袁潤之正要進電梯,可是當看到紀言則黑着臉立在電梯正中央,她心虛地縮回了腳,對着他笑咪咪地說:「紀總監,你先上。」
紀言則沒有遲疑,面無表情地按了關門鍵。
袁潤之在一旁的沙發椅上稍坐一會,捏了捏酸脹的小腿,如果後來不是紀言則幫她將沙包一路拎到終點,她一定會橫屍半山腰。
其實她完全沒有想到紀言則會幫她,一直以來他好像都是只會諷剌她、惡整她,但如果不是他想故意整她,這個集訓也不會存在吧,一想到這次集訓的最初原由,她對紀言則稍稍有了一點點的好感也蕩然無存。
「叮」的一聲,電梯再次來臨,她忍着肌肉酸脹的疼痛,慢慢地走了過去。
到了三樓,她拿出房卡,看了一眼上面的門號是306號,擡眸向對面的房間看去,308號,再向308號的隔壁看去,是306號,就是這間了,出了電梯就是,連走幾步路的力氣都省了,真是太好了,她真的太累了。
這時有位服務生從裏面出來,正要關上門,她大叫一聲:「欸,不用關了,我正好進去。」
服務生看到她先是一怔,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驚訝的臉色立即換上了一副淡定的神情,衝著她笑道:「門鎖修好了,有問題你們再打電話到櫃枱。」
「哦,謝謝你啊。」袁潤之很有禮地對着服務生點點頭,可是服務生臨離開之前那種暖昧不明的笑容,讓她有點不爽,搞得好像她像是什麽非法從業人員一樣。
進了房間,她為了確保門鎖是否真的修好,於是反覆開關了幾次,確定沒問題她才把「請勿打擾」牌子掛在門外,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