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騎兵沖陣
沈旦聞言大喜,不及多言,即刻迴轉身子踏下城樓,來檢視這支騎兵部隊。果見黑壓壓的一片騎士列着方陣靜立待在城門口。見着沈旦下來,這些人稍稍有些騷動,不乏有交頭接耳之人,大都以懷疑的神色望向沈旦,只因他們從未見過這名所謂的總指揮使。
沈旦微微一笑,走到他們跟前,問道:“誰是騎兵指揮使?”右側一名黑臉大漢聞言策馬踏前一步,大聲道:“某家張漢三正是。”沈旦點點頭,大聲道:“聞江淮軍英勇善戰,可有膽氣隨我出城殺敵?”張漢三道:“出城殺敵,正是我願,只是總指揮使何能證明自身?否則,請恕張某難以從命。”沈旦一笑,自懷裏掏出一樣物什來指使請看?”張漢三瞪眼一瞧,只見一塊黑色的令牌端立沈旦手中,立時露出興奮般的神色,高聲道:“騎兵營謹尊總指使調遣。”令牌上書:總指揮使沈。此物為杜伏威臨出前,特地授予沈旦,令其權宜行事。只從這點便可看出,杜伏威已將沈旦當成自己人,並且信任有加。
沈旦大喜道:“張指使可去領用火油易燃之物,此次出城一為擊毀敵方攻城器具,二為挫折對方士氣,十刻之後,再於城門集合。”
張漢三大聲應是,領着騎兵營整齊有序的去了。此時,城中的混亂在反應過來的江淮軍壓制下,已逐漸平息,當然,這其中最重要的一點便是陰葵派的高手在最後關頭撤出歷陽。也是因為有着沈旦這等變態高手坐鎮城中,陰葵派若不想傷亡慘重,便只能選擇退出。
不及十刻張漢三已是領着騎兵營趕來,一路馳騁飛揚,蹄聲震天,沿街百姓紛紛出門觀看。沈旦吩咐一名騎士下馬,自己翻身躍上他的馬匹,也不多言,將手往城門一指,那守城將官即刻大開城門,沈旦一馬當先,領着騎兵營浩蕩般衝出。
抽出馬上佩刀,對緊隨其後的張漢三道:“我殺到哪,騎兵營便跟到哪。”張漢三點點頭,狠夾一下馬腹,高呼道:“兄弟們快快跟上。”三千騎一旦出了城門,便風馳電掣般往九江軍陣衝去。
城外軍馬突見城門大開,一隊敵騎飛衝出,迅越過護城河,往中軍本陣而來,急忙揮動旗織,數千兵馬立時長槍一舉,將雲梯等器具護在當中,數千弓箭手同時立馬射箭。箭雨奔赴而至,沈旦大喝道:“趕快伏低。”三千騎兵立即翻轉身子,藏身馬側,一時間,如雨點般的箭矢自馬頭穿射而過。一陣悶哼慘叫,仍有不少人馬被射中,翻身落地難免一死。沈旦神功護體,射向他的箭矢在身前紛紛掉落。冷目橫掃之下,一抖大刀,轉動真氣,在馬背拍拍,那馬立時如離弦之箭般往弓兵陣營猛衝過去。
不待第二波箭雨襲至,沈旦已是掄着大刀,殺出一條血線,整排的弓兵被劃破咽喉,血液往前迸出,將他半邊染成紅色。沈旦大砍大殺,將這些弓兵殺得鬼哭狼嚎,紛紛棄弓後撤。殺得數息,三千騎兵已是跟上,失了防護的弓兵簡直就是騎兵的肉靶,不及片刻便被殺得屍橫遍野、堆積如山。
騎兵營大肆砍殺弓兵之際,敵方左側約三千槍兵了瘋似的朝這邊衝來,槍兵之後的步兵方陣亦開始佈置拒馬,裝備大盾。沈旦見弓兵被殺得差不多,遂掉轉馬頭,高呼一聲“隨我來”,搶先殺向槍兵陣中。
數息之間沖至槍兵陣中,掄刀一陣大力橫掃,前方被他掃倒大片,奪了柄長槍,立即舞動起點,真如蛟龍出海,槍槍點中敵兵喉嚨。殺一個,進一步,片刻便讓沈旦殺進陣心,一桿槍更是被他舞成生龍活現,猶如一人有着無數手臂使着無數長槍一般,挨着就死,碰着就傷。槍兵被他殺得一陣膽寒,紛紛往後退卻。此時卻是遲了,張漢三領着騎兵三下合圍上來,在馬上左砍右殺,直殺得這些喪了膽的槍兵哭爹喊娘。
殺透槍兵陣營,沈旦已是全身染血,此時,天色早明,晨光已露,宛如給沈旦披上了一身赤色戰甲,就連遠方觀戰的林士宏也不覺為之動容。
槍兵營潰散,沈旦領着騎兵營逕往雲梯處衝去,一馬當先挑飛一塊拒馬,拍馬一擊,衝鋒的戰馬有若神助般騰空躍起,躍過數道絆馬索。於空中的沈旦,當然不忘劃過大刀,將其全部破壞。一舉突入步兵陣中,長槍開始肆略,殺得周圍一陣血肉橫飛、慘聲連連。
二百丈外的中軍大帳,林士宏面色凝重般看着這一切,南門正是他主攻之地,自己佈置半夜,便是想在天明之時一舉破城。若是被沈旦挫動銳氣,必將陷入曠日持久的城池拉鋸戰。若杜伏威一旦得悉回軍增援,必將陷他於萬劫不復之地。此時,林士宏旁邊立着數人,其中一人容貌特異,雙目如電,一看便知乃是塞外番邦的胡人。除着此人,還有一位中年秀士,一名面容憎惡的僧人及一名美艷的尼姑。
那惡僧見沈旦無人能擋,遂一吐口水,對着那胡人大聲道:“少主,不若讓我去斬了那廝。”這胡人其實不是別人,正是鐵騎會主任少名。鐵騎會原本盤鋸九江,但在林士宏的影響下,不得不依附林士宏,所以這次才得以和他共同攻打歷陽,這其間的利益交往,自是不足為外人言道。
任少名點點頭,這惡僧立時搶出一馬,揮動一柄金鋼打造的禪杖,逕往沈旦殺來。沈旦殺得這些步兵節節敗退,衝到一部雲梯前,大刀掃去,將其砍作數截,對着身後張漢三道:“放火燒了。”張漢三立時令着幾名騎兵擲出火油,頓時熊熊烈火燒然起來。沈旦高喝道:得好,大家奮勇殺敵,將這些東西全部燒了。”
沈旦話音剛落,那惡僧已是趕至丈許身前,同時大聲嚷道:“小子,快來受死。”沈旦冷哼一聲,策馬飛衝過去,也不答話,直至兩馬交錯時,猛的揮出一刀,將其拉腰斬作兩截。那馬悲鳴一聲,想是被沈旦內力帶中,內臟破裂而死。斷為兩截的惡僧猶不甘心般在地上一陣跳動,瞪成圓球的雙眼,怎麼也不會相信,就這麼死在對方一刀之下。
在場敵兵無不被他這一刀嚇至心膽俱裂,爭先恐後般紛紛退避,唯恐他近至身前。騎兵營趁機一頓衝鋒,將護着雲梯的步兵衝散,紛紛擲出火油,將其點燃,一時之間,烈焰衝天而起,林士宏辛苦製成的攻城器具被焚燒一炬。
林士宏瞧着這一切,不由倒吸一口涼氣,此人簡直就是戰場殺神。惡僧乃是任少名最歷害的屬下之一,卻不過對方一合之將,自己一向亦自負武功了得,但要殺死惡僧,絕非能這般容易,由己推人,可想而知對方是如何厲害。任少名一干人等更是瞧得目瞪口呆,絕不願相信竟有這樣的事情生。
沈旦燒了攻城器具,又領着騎兵營大肆殺了一通,這才感到心滿意足,遂對張漢三道:“你先帶兵回營,我再殺他一陣。”張漢三砍翻一人,一抹滿是血跡的黑臉,興奮般道:“總指使回去,騎兵營便回去。”沈旦無奈一笑,對着眾人道:“爾等可仍有氣力?”眾人大聲應道:“可願再隨總指使殺敵。”沈旦大聲道:再殺他三百回合。”
沈旦躍馬挺槍,遠遠瞧見中軍大帳一干人等對着他指指點點,運轉目力瞧去,正好瞧見那張旗織,心道:林士宏自稱楚王,莫非是林士宏親自到了。一振長槍,也不顧那裏兵卒眾多,高喝道:“隨我殺來。”騎兵營高聲應諾,跟在他身後,朝中軍大營殺去。
殺至此時,日頭已是升起,騎兵營傷亡已有五百餘人,但被騎兵營殺死的林士宏軍怕不下三千人,多數是在混戰中被沈旦嚇破了膽,無心抗拒而掉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