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果凍和韓箬霜被安排在船上同一間卧室里,兩個人都各懷心事互不理睬,不過她們的心境卻有着天壤之別。
果凍手裏拿着沾了巧克力醬的薯條,得意地故意衝著韓箬霜冷哼。想不到風水輪流轉,自己不但不會被這個可惡的女警察抓進牢裏,還和那個井田智號交上了朋友,雖說是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當什麼僕人,可她果凍自認絕對有本領在異地“茁壯”地生存,說不定運氣好還能混個領班,到時候順手牽個什麼日本骨董啦值錢的東西啊,也算是替戰爭年代的中國人討回些公道嘛。
倒是眼前這個自命高風亮節的阿SIR,看到時候有機會自己怎麼整治她。
韓箬霜面無表情地掃了果凍一眼,心情混亂地來回踱着。她當然明白果凍一定是在打什麼歪腦筋,不過她更清楚,自己要是逃離又不能撇下她不管,說不定還需要她幫忙拿回那捲底片。但瞧她現在樂不思蜀、滿懷憧憬的模樣——她也只有先退一步再說了。
於是,拿定主意的韓箬霜深深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很誠懇,“果凍,我想你不會希望我們就這樣成了日本人的奴隸吧?”
“停——”果凍添添手指阻止她接下來的話,“你就別白費心機了,我才不會笨到和你回去坐牢呢。至於給不給日本人當奴隸,哼哼,小日本也得掂量掂量有沒有足夠的本事,看能不能降得住本姑娘,說不定誰是誰的奴隸呢!至於我們今後的處境如何嘛,嘿嘿,還是聽天由命、各憑本事嘍!”
“你——”韓箬霜惱羞成怒地欲上前教訓果凍,卻被果凍先行一步喝止,“你想幹嗎?別忘了這裏不是香港,你要是敢再逼迫我的話,我就挑唆他們把你綁起來丟到儲藏室里關起來!”
韓箬霜的胸口因為憤怒劇烈起伏着,她當然知道眼前這個小女人絕對能夠做得出來,也有這個本事。她現在可是虎落平陽,而眼前的果凍對付那些日本人還真有一套,可嘆自己英雄無用武之地,還要受這個小人的氣。她閉上眼想了一會兒,然後下了很大決心地再次鼓動果凍:“好!如果我答應你逃出去後放過你,反正那些鑽石你也沒拿到手,就當你什麼都沒做過,我也什麼都沒看見。你負責幫我把底片拿回來。”
“哈哈——”果凍怪笑着來到她面前和她臉對臉,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我的天吶,我好感動哦,我好感激哦,我呸——你當我白痴啊,現在才知道我什麼也沒拿到想放過我,早幹嗎不說?當時我那麼苦苦求你,可你還是多事地追着我不放,這下好啦,弄成現在的狀況,就是你現在想放過我,還不是想讓我幫你去偷底片?事情一旦曝光后,那油輪上色情交易的幕後老闆會放過我們嗎?啊?”果凍生氣地丟掉手裏的食物,十分火大地指着她大吼一氣,“我告訴你想都別想,我才不會笨到回去送死。”發泄過後的果凍終於平靜了下來,有些理虧地望了望眼前一言不發的韓箬霜,“不過——你放心啦,等過些時候過了風頭的時候我一定能有辦法救你回去的,咱們就當是免費到日本旅遊嘛,我們為他們打工就算是付費嘛,更何況他們的確是救了我們一命噯。依我看這個日本家族好像是個比較有錢的,要是那樣我還可以順手牽——咳!”然後她猛地想起什麼似的警告韓箬霜,“別忘了你說過放過我的,你什麼都沒看見喔!至於底片的事情嘛,你就放心好了,我已經和那個叫井田智號的交上了朋友,一有機會我就沖他要,應該不成問題的。放心、放心,這段時間我會罩你的。”
韓箬霜也覺得她講得蠻有道理的,再加上她對自己的承諾,她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個不修邊幅、大大咧咧的女孩子也很可愛,於是她破天荒地對果凍露出個友好的微笑。
“哇噻!”
韓箬霜被果凍突如其來的驚叫嚇了一跳,果凍卻一臉驚艷地對着她大加讚美,“想不到你笑起來蠻好看的嘛!”
韓箬霜忍不住噗嗤一聲又笑了,果凍轉身取過床上的零食遞給她,韓箬霜猶豫了一下,然後微笑着接了過去,“想不到你還真有一套。”
“那是當然。”果凍得意地向嘴裏拋了一顆果凍嚼了起來,心裏不禁想起了井田智號,這些都是他送給自己的。說心裏話,她倒是真的覺得和這個大男孩兒相處蠻不錯的。單瞧他毫無心機的樣子,起碼自己最擅長的小聰明又有了用武之地,剛剛自己悄悄看過偷他的錢包,裏面除了好幾張金卡外全都是大面值的鈔票,果凍將錢拿出來后,又乘他不留意的時候將錢包放回到他的懷裏,她可是為自己的高明手法得意了好一會兒呢。
韓箬霜淡淡地笑了,兩個人的關係也忽然有了很大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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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咚!乓!乒!”井田管原被韓箬霜三兩下就踢出了船艙卧室的門外,順便將他拿來的支票撕碎了一併扔了出來。
“你幹嗎把支票撕掉嘛!你不要可以送給我啊,一百萬吶,你知道你撕了多少——錢嗎!”果凍眼饞又心疼地在一邊嘆氣。
“你知道這個日本人打我的什麼主意?別說是一百萬、就是一千萬他也別想!”韓箬霜激憤地揮動着拳頭,嚇得果凍縮了縮脖子。
“嘁——要是我就收下,反正你有一身的好功夫,他又奈何你不得。”
“你給我閉嘴!”韓箬霜覺得自己就要被果凍氣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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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哈——”一見管原被修理得鼻青臉腫的樣子,大石立刻誇張地怪笑起鬨。
智號也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金野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但眼光里卻閃爍着一絲笑意。
“有什麼好笑的!那個女人真的出手狠辣嘛,我又沒有老二和老四的身手,她又不認錢——要不你們去試試,有些人還不見得比我強呢!”自覺得很丟臉的管原有些不服氣地嘟囔,眼神故意挑釁地掃了掃大石。
大石得意地拍了拍胸脯,“尤西,今晚我一定讓那女人自動爬到我的身上。”
“三哥,你想對她們做什麼?我不希望你傷害她們。”智號不安地提醒他,並下意識看了看一直沒有發言的金野,金野卻面無表情地獨自離開了。
大石一副瞭然地拍了拍智號的肩膀,“你也看到了,老二沒興趣嘛,所以我就只有不客氣啦。放心吧,我不會動你喜歡那個女人的。何況她也不對我的胃口,恐怕那一個我今晚都未必吃得消喔,我還會順便幫助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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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裏,大石將兩包上等的“熱情沙漠”催情葯放進兩個茶杯中,然後他得意地露出一抹色眯眯的奸笑。
端着茶盤的大石來到果凍和韓箬霜的屋門外,輕輕地扣了扣門。
“進來!”滿嘴暑片的果凍含糊不清地喊道。
大石端着茶很鄭重地來到屋子裏,衝著她們兩個深鞠一躬,用不太標準的漢語腔調說道:“對不起,我特意為家兄今天的失禮來向二位請罪,請接受我的一番誠意。”
正口渴的果凍不客氣地上前端起一碗就一飲而盡,口中還念念有詞地大為讚歎,“好茶,真是好茶!”
大石的眼底閃過一絲得意,然後恭敬地將茶盤轉向韓箬霜,盛情難卻的韓箬霜不疑有它,也端起茶碗喝了——
“對了果凍小姐,我弟弟智號讓我轉達,他為你準備了一些好禮物在他屋子裏,希望你能過去看看。”
一聽說“禮物”,果凍的兩眼立刻放光,臉上充滿了興奮的神采,不知道那小日本為自己準備了什麼好東西,不過既然是“好”禮物,應該是不會錯的。於是她馬上開門跑了出去。
韓箬霜無奈地瞧着果凍的背影搖了搖頭,外面的天空已經昏暗了下來,下午又發生管原對自己不懷好意的舉動,她禁不住為果凍莽撞的舉動有些擔憂。
輕輕將茶碗放回到大石手中的茶盤中,她感激地說了聲謝謝,然後準備也出去到外面吹吹海風,卻發現大石望向自己的目光是那麼的齷齪——她下意識地板起面孔,下起了逐客令,“你的歉意我已經接受了,先生你可以離開了!”
大石目光貪婪地坐在床上,根本沒有離開的意思,用不大流利的漢語說道:“先別急着攆我走嘛,等一會兒說不定你會捨不得我走呢。”
韓箬霜反感地瞪了他一眼,決定自己先離開,“那麼恕我失陪了。”她大步向門口走去。
這下井田大石可急了,他怎麼肯讓到嘴邊的鴨子飛了呢?於是情急之下他立刻伸手去抓韓箬霜的肩膀。
卻不料早有準備的韓箬霜立刻給他來了個利落的迴旋踢,那一腳重重地將他踢飛了出去,撞到牆上后隨之昏了過去。
韓箬霜有些懊惱地看了看癱軟在地上的傢伙,決定去找那個冷冰冰的傢伙來抬回他的敗類兄弟。於是她直奔井田金野的卧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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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凍歡快地來到井田智號的卧艙門外,左手輕輕扣門,右手順勢向嘴裏拋了個果凍,井田智號打開房門後有些尷尬地將她讓了進去。
果凍好奇地四處環視打量,在心裏已經開始對那些值錢的擺設動了歪心,她還在內心裏早以找到了動手的借口,這個可不能怪她,這賊要是沒有了賊心那不就是沒有了職業道德了嗎?更何況是日本人的東西,不偷白不偷,不拿白不拿。比起日軍侵華時候他們搶中國的那些財物,這點兒東西還不夠他們還利息的呢。
智號好笑地環胸瞧着左顧右盼的果凍,對她的意圖也猜到了幾分。
“你給我準備了什麼禮物,趕緊給我拿出來啊!”果凍盯着那桌上的端硯大吞口水,如果她沒看錯,這可是宋代的珍品哦。
“什麼禮物?”智號被她的話弄得一頭霧水。
“你怎麼搞的?”果凍有些不爽地扭過身盯着他問,“明明是你叫你的哥哥通知我,說有禮物送給我,否則我幹嗎過來?”言談間,果凍的注意力又被牆上掛的水墨畫吸引了,她眼睛直勾勾地愣在原地,“哇拷,這畫是清代的!該不會是贗品吧?呀,真貨噯!”
智號略一思量,立刻明白了大石的用意,他支開果凍既成全了自己,又方便他搞定那個女警,感嘆地笑笑,真難為三哥這個時候還不忘幫自己把果凍騙來,想必是想希望和弟弟共享好事吧。只是,智號悵悵地嘆了口氣,他可不認為那個女警察是個好擺平的角色,他甚至可以預見明天見到三哥的時候,他的臉上一定會變成調色板——青紅相接。
“喂!你白痴啊你,沒聽懂我剛才的話?你對漢語不是很精通嗎?”撫摩着酒柜上的那支夜光杯,果凍愛不釋手地追問,同時不經意地摸了摸自己逐漸發燙變紅的臉。
“其實,嗨——這屋裏的東西,只要你喜歡,就隨便挑兩樣吧!”瞧着果凍可愛的樣子,智號不忍心說破讓她失望,便大方地由着她的性子。
“什麼?你再說一遍你方才的話!”果凍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他,“你——的意思是——這些東西我可以隨便挑?”
智號好笑地點點頭,為果凍的天真率直而失笑。
“可是我該選什麼好呢?是這個?不、不、不,還是哪個看起來值錢,但是另一件好像也價值不菲哦——哎呀,我到底選哪兩件好呢?”這下倒讓果凍犯了難,瞧瞧這個不錯,看看那個也不賴——可是,正貪心的她卻忽然從心裏產生一種異樣的反應,開始她還不當什麼,可是漸漸的她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越來越燙,渾身似着火般焦躁。
智號也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兒,忙上前來探摸她的額頭,“天吶,你的頭怎麼這麼燙!你一定是發高燒了。”他急忙準備去拿藥箱,卻不想才一轉身,整個人就被果凍突然從後面緊緊抱住,身後還傳來她哼哼唧唧的呻吟聲——
此刻的果凍神志已經開始恍惚,只覺得胸口好像要暴裂般似的難受,眼前的智號更是對她充滿了誘惑力,她幾乎忘了一切,只想立刻抱住他、撫摩他、親吻他——
智號轉過身與嬌喘吁吁的果凍對視,他立刻敏銳地發現果凍的不正常,“你、你怎麼啦?”
“嗚——你好漂亮、好帥氣、好瀟洒——我好熱喔!”果凍言語不清地對智號上下其手。
這下智號可亂了手腳,急忙拉開她不安分的雙手,卻不料又被果凍欺上來的“豬唇”狂啃——
天吶,他井田智號可是一直都守身如玉,連和可愛的未婚妻雪子在一起的時候也不過拉拉手、親親臉頰而已,卻不料剛見到她就被糟蹋了初吻還不說,這回連身上也被她吃凈了豆腐,嗚呼哉——難道自己今晚就要栽在這個在自己身上像野貓一樣亂抓亂啃的女人身上?不!絕對不行,瞧她現在眼神渙散的樣子一定有問題,難道——
“呲啦——”掙扎間井田智號上衣的扣子被拉掉了好幾顆,“吱嘎!”他的褲子又冷不防被果凍撕開,她竟然還歪着頭向下探望,用好奇而又媚惑地眼神盯着他的——然後,試探着伸出了“魔爪”——
於是,出於無奈和對自身的保護,慌亂中的智號快速舉起手臂,對準果凍的後頸砍了下去——
將昏迷的果凍放到自己的大床上,換好衣服的智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感嘆自己竟然被一個女人弄得如此狼狽和無措。不過,瞧她方才對自己猴急又無從下手的樣子,他敢斷定這丫頭應該還和自己一樣——是張純白的紙,她剛剛失常的反應一定是三哥動了什麼手腳,一想到方才他們倆混亂的情景,他的心裏竟然有些好笑自己的反應。輕輕地掀開被子,智號也躺在床上,順便將果凍的頭枕放在自己寬闊的肩臂上,呵呵,他因為撿到了這個有趣的女孩兒好有成就感,心底竟然蕩漾起一絲喜悅。仔細打量昏睡中的果凍,蓬亂的頭髮下,一張甜美的小臉上還沾着剛剛吃過的事物殘渣,微微上翹的鼻子下那嘟起的小嘴流露出她的頑皮,長長的睫毛蓋住了那雙機靈而靈活的大眼睛。他的心裏忽然升騰起一股異樣的情愫,但是他馬上讓自己冷靜下來,於是他輕輕地偷吻了果凍粉嘟嘟的臉頰一下,唇邊展放出滿足的笑容,然後他帶着一絲滿足的微笑進入了甜蜜的夢鄉。
靜謐的月夜,海上風平浪靜,微波不興,只有那幾乎是看不見的細浪溫柔地輕輕舐着礁石,發出一種幾乎聽不清的溫柔絮語,讓人覺得就像置身在溫馨的夜裏,在月色溶溶柳絲拂拂的池塘旁傾聽優美動聽的小夜曲,情不自禁地激起一種洋溢着詩情畫意的恬靜陶醉的情感。這時候,人的心裏就像一片透明的水晶,能領略到這充滿了優美的詩意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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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野的卧艙內,韓箬霜沒有敲門就闖了進去。
正拿着武士刀擦拭的金野冷漠地抬起頭,目光與她相遇。
“我知道你能聽懂我講話。”韓箬霜氣惱地瞪着他,“雖然事情有可能像你們說的,你們帶走我們是在救我們,但我可以清楚地告訴你,我不需要你們這種保護,同樣不會領你的情,我知道這條船上你說了算,所以你最好趕緊交出底片、送我們回去,否則——我也一樣有我的辦法,到時候——”
金野漠然地注視着她,對她的話似乎沒有任何反應,但他的嘴角卻微微向上翹了翹。
他傲慢的態度更加激怒了韓箬霜,“你最好警告你的兄弟,別再打我的歪主意,否則下回我出手一定會毫不留情。請你儘快讓人把他從我的卧艙里抬出去。”正要轉身離開的她忽然胸口熱浪翻湧,身體也感覺燥熱了起來,她急忙伸手扶住面前的桌子,努力剋制自己不要慌亂。
聽了她的話,金野面有慍色地皺了皺眉頭,“我會提醒他們注意檢點自己的行為的,你沒有事吧?”
韓箬霜倔強地搖搖頭,卻越發感到自己口乾舌燥,她覺得自己的神志越來越亢奮,體內就像是座要噴發的火山:“我、我——我拜託你重新考慮我的話,那樣——水、給我口水行嗎?”
注意到她呼吸的急促,金野納悶地從桌上為她倒了一杯清茶,關切地遞到她的面前,“你確定自己沒事嗎?你的樣子好像發了什麼病,你先喝口茶坐下歇歇,我到藥箱裏給你找些葯來。”
“不用——不要走!”韓箬霜接過他手中的茶杯一飲而進,然後猛地拉住要走開的金野,目光有些痴迷且渙散地盯着他瞧。
金野狐疑地愣在原地,任她的身體漸漸地靠向自己。
“你真的沒事?你的樣子——嗚——”他再次試圖確定她的意圖,卻被韓箬霜猛然欺上來的紅唇吻住他接下來的話,金野先是一愣,皺皺眉頭推開她,“你最好清楚你現在的行為!”
韓箬霜眼神迷離地低聲呢喃:“我好需要你!”
同時,她的雙手輕輕撫摩着他健壯的胸肌,配合著她的點點烈唇灑落在金野的脖頸間,似熱烈的火種在他的身上燃起一片片火苗,她高挺的鼻子不停地摩擦着他的,濃眉下的眼睛裏不再是往日的冷漠,取而代之的是火熱的嫵媚。
金野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眼裏露出了狂傲不馴的目光,“你想用這種方式來報答我對你的救命之恩?還是這就是你試圖爭取回底片的‘方法’?”他謹慎地拉開韓箬霜的雙手,盡量讓自己因她騷動的心平靜下來。但韓箬霜痴迷的目光再次迎向他,被激情燃燒的臉頰來回摩擦着他的雙手,熾熱的紅唇輾轉在他的皮膚上,由喉嚨深處發出的呻吟聲是那麼的誘人。
金野的眼睛開始發紅,麻木已久的心神如突遭電擊雷震般蘇醒,就像一頭蓄意待發的雄獅,他的嘴角冷冷地上揚,“底片不在我這兒,如果你需要的不是它而是我的撫慰,恭喜你,我對你感興趣了,我現在就滿足你。”然後他猛地將韓箬霜壓在身下,雙手抓住她的衣襟一用力,“哧!”的一聲,韓箬霜因燥熱而略顯微紅的皮膚立刻呈現在他的面前,內衣里若隱若現,金野只覺得胸口的氣血翻騰,渾身的原始火焰都被點燃,深吸一口氣,他將唇慢慢地落在韓箬霜饑渴難耐的烈唇上——
最深沉的感情往往以最冷漠的方式敷衍,而當其爆發的時候,就愈加地熾熱猛烈。
風輕柔地撫摸着海的綢緞似的胸膛,海不停地喘息着,把風的輕柔、熾熱,化作一團白舞,灑向岩邊,升騰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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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夢中,果凍夢見飢腸轆轆的自己找到了好大一根熱狗,於是朦朧中的果凍立刻緊緊抓住“它”,就在她流着口水張大嘴巴想咬下去的時候,卻猛然間聽到一個倒吸冷氣的喊聲:“啊——你幹什麼?你放手!”
脖子還有些酸痛的果凍迷迷糊糊地嘟囔:“喊什麼喊?‘它’是我先發現的,就應該歸我!你是誰?竟然這麼大膽子敢跟我搶!”然後她吃力地睜開朦朧的雙眼——
一張清秀白皙的臉龐出現在她的眼前,俊而挺的鼻子上面,那雙單鳳眼裏充滿了又窘又驚,咦?這個英俊的帥哥好眼熟啊,果凍仔細睜大眼睛看清楚對方,接着憤怒地沖他大嚷:“喂,小日本,你幹嗎和我搶熱狗啊?你趕緊鬆手給我!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噢。”
“熱狗?!”井田智號有股想自殺的衝動。
“拜託,果凍小姐,你的手可不可以不要那麼用力,很痛的!”智號的臉窘得像紫茄子,天吶,這事兒要是傳揚出去,他、他、他——而且他現在真的很疼噯,可肇事者竟然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嗚呼哉,他的男性自尊何在?
“我不要用力?啊哈,那你好乘機奪走啊?這種把戲我玩得多了,想騙我?哼哼。”果凍得意地低下頭,然後她不敢置信地抬頭再看向智號,再看看下面、再抬頭——
井田智號則是無奈地翻翻白眼,一臉無辜受傷害的表情。
果凍再次不確定地低頭瞧向自己手中緊攥的——“熱狗”——
“啊!啊!”果凍怪叫着一腳將井田智號蹬下床,接着不知所措地尖叫不已,“啊——你這個下流、不要臉的色情狂!你變態!你噁心!你竟然敢跑到我的床上你、你、你——”
“喂喂喂——”被踹下來的智號有些無辜地打斷她,“你先別叫好不好,你最好看清楚些,這是我的屋子、我的床噯,剛才也明明是你抓住我的——我都沒說什麼,你反倒叫起來,應該叫的人是我才對呀。”
驚慌失措的果凍這才打量起四周,這一看不大緊,她又大聲地尖叫起來,“啊——啊!”
險些昏倒的智號有種想掐死她的衝動,卻礙於理智沒有出手。不過他還是不耐煩地從地上躍起來,沒好氣地警告她,“喂,你要是再叫的話,我就真的要對你下手嘍——”揮揮手,果凍立刻捂着嘴巴警惕地瞧着他,智號滿意地點點頭,對自己的威脅效果感到滿意,哎,總算找回點兒面子。
果凍有些心虛地試探詢問:“我、我、我怎麼會睡在這兒?”一想到自己剛剛拚命和他搶奪的竟然是——果凍恨不得馬上找個地縫鑽下去,可她還是有些強詞奪理地質問井田智號。
“果凍小姐,我希望你好好回憶一下,昨晚你——”
“哦——我想起來啦,是你叫我來你這兒,說要送我禮物,可後來?”果凍狐疑地搔了搔頭,對自己昨晚曾經的舉動有些模糊,但是還是記得好像是自己很——主動地對他——然後她目光伶俐地瞧向他,“喂,那我昨晚到底對你——咳咳!我有沒有——你有沒有和我——”
智號有些好笑地抿了抿嘴唇,被她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樣子惹得有種想逗她的衝動,於是他語氣模稜兩可、表情很是委屈地反問:“你做了什麼你會一點印象都沒有?你瞧瞧我胸前的抓痕,你可別說不是你抓的,還有我脖子上的吻痕,要不是我身手好恐怕早就失身給你了——何況剛剛的情形可是你自己看見的——你是不是要賠償我的精神損失呢?”
“住口!”果凍懊惱地阻止他接下來的話,“我、我告訴你,既然、既然我們之間沒那個,那、那就當昨晚的事從未發生過!”
“可是好像吃虧的人是我噯——”智號有意和她糾纏不清。
“那、那你想怎麼樣?我、我又不是故意的!何況我也不過是摸摸而已嘛,大不了——”果凍有些慌亂地咽了咽唾沫,極不情願地沖他嘟囔,“大不了——就算是我一時糊塗,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要不然等我以後賺錢賠給你好了,你、你是男人嘛,就、就算是我欠你的——放心好了,我不會——不會不認賬的,我——”
井田智號轉過身去,笑得眼淚都流下來了,他努力地剋制不讓自己大笑出來。
但是果凍瞧見他一聳一聳肩膀的背影卻誤會他在傷心,“想不到自己也有獸性大發的時候,而且剛剛明明自己還緊抓着他的——唉,這個日本男人也真是蠻可憐的,可是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人家還好像還很傷心委屈的樣子,自己總要安慰他一下嘛。”走過去拍了拍他高大的肩膀,果凍很認真的感嘆,“想不到我堂堂神偷,竟然差點釀下大錯,不過我一定會為昨晚的事情負責的,你說個數吧,我以後一定賠給你!”
“噗嗤——咳咳咳!我看還是不必了。”智號被嗆得蹲到了地上,他真的希望自己暈倒,不然他實在是有些受不了果凍的“懺悔”了,而果凍還一副大義凜然豁出去了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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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船終於靠岸了,剛剛還滿腹心事的果凍立刻雀躍地沖了出去,她可還是第一次來日本噯,其他的事,放放再說啦,反正吃虧的又不是自己。
井田智號無奈地跟了出去,眼裏的笑容越加的柔和、寵溺。
井田金野也出現在甲板上,吩咐僕人一些話后,就隨着管原向岸上走去,最後面跟着的大石臉上貼了好幾帖葯布,忿忿不平地四處搜尋着韓箬霜的身影。
當韓箬霜醒來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就像馬上要散了架的風箏,飄忽忽的渾身酸痛,然後她馬上驚坐了起來,昨夜的種種情景立刻浮現在眼前,悔恨的淚水滑落在她蒼白的臉頰,身上不停地打着冷戰,她的雙手緊緊地攥着,指甲幾乎嵌進肉裏面,緊咬的嘴角漸漸滲出鮮紅的血絲。
輕輕的扣門聲響起,一位日本女僕恭敬地低頭走進來,手裏面捧着一件寶石藍淑女套裝,放到她的身邊,然後立刻退了出去,韓箬霜渾身因憤怒而劇烈的顫抖着,但是她努力地平息自己,她要冷靜、冷靜,她知道自己身處的環境,為了儘早安全地離開,她必須強迫自己冷靜。她的眼神深邃得可怕,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迅速地穿上那套不屬於自己的衣服,從船艙里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