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回：都是能人

第七十一回：都是能人

院子裏種滿了各種名貴的松柏、萬年青之類的樹木，雖已入冬，院中依舊綠意盎然，一棟精緻的二層小樓坐出現在樹叢之中，我隨沈復進了院子，眾侍衛則隨後四下散開，消失在院子四周。來到小樓前，貼身的四個大腳女人先進去看了看，過了一會才退出來守在小樓門外。

進入小樓一陣幽香撲鼻而來，屋內的溫度也令人倍感舒適，沈復幫我脫下外套，我四下一看，外間的裝飾豪華考究，橡木的地板黃花梨的桌椅，景德鎮的茶具汝窯的花瓶，米芾的字畫東坡的詩，玻璃的門窗瑪瑙的帘子，比我的書房還要精緻氣派，沈復連忙上前說道：“這個小院就是為官家您準備的，其他任何人都不能進來。”不錯，會做人，我滿意的拍了拍沈復的肩膀，他連忙把我讓進裏間。

裏間更為奢侈，整個房間又用博古格架分成前後倆個部分，博古架上擺滿了各種珍玩、寶貝、古董、玉器，南面牆上是一幅徽宗皇帝的工筆花鳥畫《芙蓉錦雞圖》，這是徽宗的名作，曾被金國劫掠，怪不得我收復了汴京還是沒有找到，原來在這裏，《芙蓉錦雞圖》描寫了花枝和禽鳥的動態，芙蓉把錦雞壓得很低，錦雞卻在注意着翻飛的蝴蝶，三種形象連在一起，構成了整體效果，真是美輪美奐。靠牆是幾張椅子和兩副茶几，牆角花架上擺着幾盆生動鮮活的盆景。撩開輕紗入內，地上鋪着厚厚的地毯，西面是四扇大落地窗，窗子上的下段鑲紅色玻璃，中間是透明玻璃，，上面是藍色玻璃，這樣鑲嵌外面看不見裏面，裏面的人站起來能看見整個西湖，不錯，東側牆邊也是黃花梨的桌椅，牆上掛着有幾幅寫意條屏，均為名家之作。長案上擺有橘子、乾果、點心，盤子都是用金子打造，還鑲嵌着寶石，北面靠牆是一張巨大的暖塌，暖榻上還鋪着一張白老虎皮，暖塌左邊的矮柜上有台做工考究的留聲機和一盞枱燈，靠近角落的架子上擺着玻璃的金魚缸，幾尾金魚正在緩緩遊動，右邊是一個梳妝枱，再過去點是個磨砂玻璃門，估計裏面是盥洗室。屋內所有花瓶都是目前流行的青花瓷，瓶里插着宮制絹花，花上還噴了香水，聞着這香水味，我忽然想到那個正色迷迷聽着淫穢小調的譚四，香水就是那混蛋的專利。這時大腳女侍衛走進來稟道：“全部長有急事找譚四，部長說請官家在這裏多休息會，晚上帶譚四來，有好消息要告訴官家。”

得，這小子還蠻吃香，不過這樣也好，現在沈復必定準備了好料給我，現在在這裏見譚四還真有些不方便。果然，大腳娘們一走，沈復立即湊過來詭異地笑着說：“管家最近一定累了，我讓人先伺候官家吃點東西喝口小酒，然後洗個澡解解乏，再美美睡上一覺，晚上等全部長他們過來了我再來請官家。”我點點頭，沈復悄悄帶上門出去了，不大會功夫，卻見四個鶯鶯燕燕的漂亮小妞捧着一些小菜和兩壺美酒進來了，哈哈哈哈，知我者，沈復也。既有美酒佳肴，又有美人相陪，自然酒不醉人人自醉微醺之中在美人攙扶下打開邊上的玻璃門，只見屋子中除了必要的洗漱排泄設施，靠牆邊居然還有一個巨大的浴池，池壁用瓷片鑲嵌，明亮光潔，滿池的水正冒着騰騰熱氣，更稀奇的是不但水溫合適，水面還在不停地翻滾，這衝浪浴池我想憑沈復的腦子還想不出來，估計是陳窈的設計，一個字，爽！

我想沒人在如此良辰美景中還有心思干別的，個中情節大家自由揮，反正我是累壞了，一覺醒來天已黑了，當我心滿意足地走出房間，已經在門外候多時的沈復急忙趨前一步道：“官家，全部長和陳院長（陳窈現在擔任工科太學院的院長）他們已經在那邊現喝上了。”宗亮他們跟我向來隨便，沈復也見怪不怪，帶着我慢慢向相距不遠的一個大院子走去，邊走沈復邊介紹道，剛才我休息的這個小院叫觀湖苑，造好后確實沒人在那裏住過，就是為我留的。和這棟相鄰的叫聽風苑，是仿後世的賓館樣式建的，所有客房都是套房結構，衛生間、起居室、客廳、卧室、陽台一應俱全。大樓整體為鋼筋混凝土框架磚牆結構，總共四層，上面三層每層十八個套間外加兩個會議室，這五十四個套房別看費用高昂，卻幾乎天天客滿，一樓除了大堂和幾個小單間、辦公室外，其他地方分別被格成幾個大廳，裏面被佈置成茶室、戲院、賭場什麼的。觀湖、聽風兩個院落互相有圍牆相隔，有獨立的廚房，都不對外開放，只供重要的達官貴人們來此住宿、尋歡、休閑之用。聽風苑側後面有一座巨大的假山，山頂還有兩棟房子和一個大水塔，裏面是電房、配電房及鍋爐房和相關工作人員的宿舍。假山山腳的西、南兩側各有一棟員工宿舍，宿舍里住的都是專門伺候觀湖苑、聽風苑住客的女性服務人員，她們有各自的廚房、洗衣房等。

與觀湖、聽風苑一牆之隔的其他四棟則對外開放，最東頭那棟是“豐樂園”工作人員的宿舍和廚房，其他三棟的三樓和西那棟的二三樓都是客房，其中少部分是單間。這些房間常年爆滿，有些頂級的客房必須要提早預訂，臨時根本訂不到。我們邊說邊走進聽風苑，門口的四個守衛剛要上來問話，看見沈復揮揮手，急忙乖乖後退，走進聽風苑大樓，一聲轟然的叫好聲和掌聲打斷了沈復的介紹，我們循聲過去，一樓大廳里的舞台上正在往下撤佈景，有人正把一個大屏風和一架古琴搬上來，台下的觀眾三三兩兩圍坐着，乘台上正在換節目的當口聊天喝茶、磕瓜子吃零食，這時一個打扮的清爽利落的女子上台說道：接下來請欣賞“南山先生”的女弟子周青玉小姐彈奏的“聽荷”。這時觀眾周圍的燈光漸漸暗了下來，聚光燈則在舞台上亮起，一個清新亮麗、婀娜多姿的女子款款走來，走到琴前將一香爐輕輕放在琴案邊，大家似乎看痴了，所有人都鴉雀無聲，寂靜中美妙的琴聲悠悠響起，琴聲委婉動人，猶如微風中絲絲細雨輕敲着一池荷葉

這時一肚子肥油、滿腦袋寶鈔，卻絲毫不解風情的沈復卻在我耳邊呱噪道：“官家喜歡，我叫她晚上給您單獨彈一曲，咱們先上去吧，全部長他們都等急了。”我惱怒地瞪了這個死胖子一眼，看我怒，沈復嚇了一跳，人往後直縮。

興緻壞了也就聽不下去了，我只得轉頭離開，沈復立即知趣地帶着我上了二樓，來到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直接推開了門，房間裏的幾張桌子前已經坐滿了人，大家正在熱火朝天地乾杯，除了全宗亮、陳窈、胡醒言、還有宗亮的丈人原欽天監總監，現任監察侍郎孫輔正，他還擔任工科太學院的教授職務，再有就是那個譚四，其他幾個面熟，但叫不上名字，沈復咳嗽了一聲，大家轉頭看見我臉色不好立即靜了下來，宗亮連忙上來打哈哈道：“不知道官家什麼時候來，我們就先喝上了，請官家恕罪。”

我又瞪了沈復一眼道：“不關你們的事，是這個死胖子壞朕興緻，等下你們給朕把他往死里灌，這個死胖子不學無術，全身上下除了肥油沒有一根雅骨。大家別拘束，都隨便點，繼續喝。”宗亮明白了原委哈哈大笑打趣起沈復來，和我相知甚深的沈復見我罵他就知道自己沒事了，馬上用自我批評的方式活躍氣氛，譚四他們本來還有所顧忌，經沈復、宗亮的帶動和酒精的作用也漸漸放鬆，場面開始熱鬧起來。這場面勾起了我對後世一些類似情形的記憶，那時我和宗亮他們也常常帶上各自的朋友聚在一起喝酒聊天，和今天的情形頗為相像，有些人互相也不熟悉，都在在酒精作用下互相熟絡起來，話也多了。

邊喝邊聊，宗亮他們也給我介紹了另外幾位，分別是宗亮的弟子毛江華、游駿、李啟楠，陳窈的弟子何榮、蔣坦、嚴慶寶，他們都是棲霞山皇家化工研究所或梅家橋皇家輕工研究所的高級技師，還有一位宗亮和陳窈的共同弟子叫錢輔君，他是平江府皇家重工研究所的高級技師。看來牛人不止譚四一個啊，要不是有了突出成就，宗亮和陳窈是不會隨便帶來見我的，聯繫到中午宗亮說的有好消息，看來肯定在什麼方面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了。

酒足飯飽后，撤去殘羹冷炙，奉上清茶果品，大家開始談到正題，先是嚴慶寶和蔣坦報告了他們的成果，他們在紡紗機和織布機上舉得了令人振奮的成績，由他們設計出來的紡紗機比5oo年後的“珍妮機”“騾機”還要先進，能同時紡個紗錠，使紡紗的效率提高了近百倍，而且紡出來棉紗柔軟、精細而且結實，織布機添加了飛梭並採用了機械動力后，織布的效率也提高了數十倍，這兩個玩意的出現那絕對是劃時代的。三天前這兩件設備的樣機在皇家棉紡廠通過了為期十天的試驗性運行，所有產品的指標全部合格，性能非常可靠。嚴慶寶和蔣坦共同擁有這兩項技術的專利。

李啟楠的成果是尿素，這種適用於一切作物和所有土壤，可用作基肥和追肥，旱水田均能施用的肥料將對我大宋的農業產生巨大而深遠的影響，更有意義的是尿素水解后，成分基本會被植物及土壤膠體吸收，施入土壤后不殘留任何有害成分，對土地的污染微乎其微，我和宗亮他們深知污染之害，對這點尤為看重。

另外，孫輔正在何榮的幫助下，製成了一台由電機驅動的天象儀，目前正在測試其運行誤差，目前根據的理論計算，誤差非常小，何榮還在乾電池方面有了取得了成績。

毛江華、游駿則在熱氣球方面取得進展，現在正在對球體的面料進行改進，一旦熱氣球取得成功，其成果將不僅可以用于軍事方面，比如火炮的校準，軍事偵察等，也能用於民用，比如測繪、運輸。

譚四譚德寶目前正與宗亮合作，已經在樹脂料合成加工方面取得進展，一種可以進行批量生產的可塑性材料即將問世，這種材料應用範圍非常廣泛，比如機械產品、日用品、電力器材等。

這些都是人才啊，有了他們，何愁我大宋不能揚威世界、萬國來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