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最後還是到診所上班了。
這一切都要歸咎於可惡的申初靜，她竟然夥同她的好友韓若星，逼迫她來診所上班，現在光想到那天的情形，她就想落淚。
「去診所上班很好啊，幹嘛不去？」韓若星聽見有人要找朱倩回鍋當護士，開心的不得了。
「我才不要勒，那樣時間都被綁死了。」朱倩瞪了申初靜一眼，這個小鬼，竟然找來韓若星當說客，真是氣死她了。
「朱倩……你常常這樣到處跑來跑去也不是辦法呀，趁着這一次難得的機會，就好好安定下來吧。」韓若星拉着她回到餐桌前坐了下來，決定要來好好勸勸她。
她不了解朱倩的工作內容是什麽，不過，她知道很危險。
朱倩翻着白眼跟她坐了下來，老天，只要韓若星一出馬，她最後都只有乖乖聽話的份，誰教韓若星是她的好友兼救命恩人。
最重要的是，她愛死了韓若星烹煮的食物，她老是想，為什麽這個年齡比她還小的女人，可以做得一手好菜？
「不然這樣好了，你只要安份的去做半年，我就天天做你最愛吃的重乳酪蛋糕給你吃。」韓若星使出她的殺手。
果然，一直不停翻閱雜誌的手停頓了下來，朱倩緩緩的抬起頭，眼裏閃爍着耀眼光芒。重乳酪蛋糕耶！這是她最愛的食物了。
「如何？」朱倩很慎重的考慮起來。
「重乳酪蛋糕喔！」韓若星又說了一次。
她吞了口口水，好像已經聞到蛋糕濃郁的香味了。
韓若星裂嘴笑了，知道自己的方法奏效，她馬上轉過頭看着申初靜說道：「OK啦，你們家倩姊答應了。」朱倩當場只能在原地無奈的搖着頭。
她還是答應了，為什麽她那麽輕易的出賣自己呢？都幾百年沒當護士了，現在竟然要重操舊業！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她是個孤兒，一直想過好的生活，高中以前，她一直過着溷吃等死的日子，但是她知道這樣下去是不會有「錢」途的，因此她脫離跟着大姊頭到處惹事生非的生活，奮發讀書，考上護校。她隱約還記得，高中畢業后她就去找工作，過着很平凡的生活，努力工作存錢，想辦法讓自己過得富裕一點。
原本她以為自己的生活就會這樣下去，但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在醫院遇到一位國中時期一塊闖禍的朋友，知道這個朋友加入了一個特殊組織。
一間名為「海洋」的事務所，舉凡暗殺跟監偷東西收集情報，只要有人委託，他們就去執行，重點是──薪水很多。
於是在朋友的引薦下，她加入了事務所，經過一連串的訓練，展開了她多采多姿的生活。
她記得，當年才十九歲，一晃眼八年過去，她已經二十七了。
想到這裏，她又忍不住搖頭嘆氣，在外闖蕩了八年，現在竟然回鍋當護士，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悲哀。
不過，話說回來，已經來上班一個星期了，她一直覺得這間診所的氣氛似乎有些詭異，尤其是現在，空氣好像凍結了，四周瀰漫著一股酸酸的氣味！
而且她發現，這間牙醫診所的女病人明顯比男病人多。
「小心！」朱倩接住就要掉落的水杯。
一個轉身又接住從後方而來的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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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丟偏了。」一名中年女士道歉着。
「沒關係。」朱倩笑了笑，將雜誌放回書報櫃。
這才彎腰，她又瞄到櫃枱邊有人不小心把花盆給撞倒了。
「唉呦……不好意思，我沒看到。」又是一名心不在焉的女人。
朱倩抬起頭，依然保持微笑。「沒關係，請問你有預約嗎？」「當然有啊，我是預約晚上八點的。」女人拿出預約單給她。
「好的，我幫你挂號。」朱倩進入櫃枱時，快速輸入資料后，才抬起頭，將預約單還給那名女人。「好了，請你在候診區稍待一下。」朱倩順着女人離去的身影，看到坐在候診區的眾佳麗，說佳麗不為過，因為清一色都是女人，而且個個花枝招展，看得出來都是經過精心打扮而來的。
朱倩實在很好奇，這群女人都很閑嗎？天天來這裏報到，而且一待就是一整天，看完牙齒都不想離開，裏頭的這名醫生魅力也太大了吧！
「朱倩，你過來一下。」卓海皓從診療區喚着她。
他的聲音一響起，外頭的女人們又是一陣驚嘆。
「來了。」她翻了記白眼，他不過出個聲就把這些女人迷得暈頭轉向，真是太神奇了。
卓海皓抬頭看了朱倩一眼，然後交代道：「替我拿矯正器。」朱倩很快就找到他要的東西，交給了他，然後再度回到櫃枱發獃，沒錯，因為診所的工作實在太輕鬆了。
就在她覺得無聊之際，眼角瞄到玻璃門外有一男一女的身影走過，而那名女人的臉色似乎不太好看，隱約之間她看見在那名女人的腰部有道亮光。
有問題！
「卓醫生，我出去一下。」朱倩朝裏面大喊，接着就往外走。
卓海皓停下了手邊的工作，原本要起身問她去哪，但一轉身就發現朱倩已經跑得不見人影。
她追出去后，那對男女的身影已經消失了。往前又走了幾步，來到一條暗巷外停了下來，巷內傳來細微的低吟聲，她沒多想就走了進去。
巷子裏頭沒有任何的燈光，她循着微弱的聲音走了過去，直到拐彎處才發現裏頭有一群人。
五個男人跟一個女人！
「住手！」朱倩澹澹出聲，但聲音卻清晰脆耳。
五個男人同時轉過身，其中一名還壓在那女人的身上。
「呦！又來了個大美女，還是個俏護士耶，你叫我們嗎？」站在中央的男人一臉色眯眯的問着。
「沒想到你們這群人渣的耳力還滿好的嘛。」朱倩微笑着，緩緩的走了過去。
「我們不只耳力好，腰力更贊，你想不想試試啊？」最邊邊矮小的男人扭動着粗腰，猥瑣的說著。
「老娘先讓你們嚐嚐我的腳力。」朱倩懶得再跟他們廢話，直接長腿一伸，就將矮小男踢得老遠。
其他四個男的見狀，立刻像約好似的，一起撲向朱倩。
面對四個壯漢，朱倩依舊是一臉笑意，但眼神卻令人生懼。她游刃有餘的賞給四個男人一人一拳。
第一個直擊他的胸口，第二個砍向他的喉結，第三個送給他一個過肩摔，第四個朝他的鼠蹊部踢去，痛得四個大男人哀嚎聲不斷。
朱倩睨了一眼不堪一擊的男人們，接着來到那名女人面前，扶起她。
「謝謝謝……」女人哭着說。
「不客氣，我們走吧。」朱倩讓她靠着自己，打算帶着她離開，但那群斗敗的男人礙於男性尊嚴，仍是不願輕易投降。
「站住，不準走。」其中一人站了起來，亮出了懷裏的小刀。
而其他原本還趴在地上的男人也紛紛起身，準備給她致命的一擊。
朱倩將女人護至身後，笑得很無所謂。
「笑笑什麽笑！」帶頭的老大問着。
「沒什麽，我是在想，你們要不要一起上比較快。」她不害怕的看着他們，但心裏仍不忘斟酌，沒有武器的她面對這五個壯漢有沒有勝算的機會。
「小姐……」身後的女人已經嚇得兩腿發軟。
「你站旁邊一點。」朱倩將她推往一旁，自己則又往前走了幾步。
男人們惱怒的一擁而上，神情相當兇狠，但她依舊輕巧的閃過迎面而來的刀子，側踢掉旁邊刺過來的刀子，隨即後方又是一人直衝她而來，她往後下腰踢飛他的刀子，接着漂亮的后翻着地。
還未喘息，又一個人朝她而來，她往旁一閃抓住他的手臂，接着向後扳扭，清脆的碎裂聲及慘叫應聲響起。
朱倩依舊保持微笑，將手中斷臂的男人給放開，嫌惡的拍拍手掌。
「救命啊！」原本躲在一旁的女人，被其中一人架住了。
朱倩聞聲轉了過去，一臉陰冷的逼近他們。
「你你……不不要過來。」男人威脅的說著。
朱倩原本往前的腳步停了下來，其他人見狀馬上拿着刀朝她砍去。
「臭女人，你去死吧！」就在刀子要刺到她時，一個黑影從旁竄出，在歹徒們還未回神過來時，他便給予重擊，絲毫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讓在一旁的朱倩看得目瞪口呆。
卓海皓！怎麽會是他？
朱倩驚訝之餘，還是敏銳的朝挾持人的男人逼近，快速的制服他，救出那名女人。
沒多久，那群人通通躺在地上呻吟哀嚎，表情儘是痛苦。而卓海皓也停下了動作不再出擊，走向朱倩，憂心她的狀況。
在診所等了許久她都沒有回來，卓海皓因為擔心提前結束了所有門診，出來找尋她的身影。沒料到在巷口就隱約聽見裏頭有打鬥的聲音，在他走進暗巷就看到這憷目驚心的畫面，竟有把刀朝朱倩的身上刺去，反應敏捷的他馬上伸出援手，才讓她逃過一劫。
「你沒事吧？」卓海皓擔憂的問着。
「我沒事。」朱倩搖搖頭，表情仍是驚訝。
他不是個醫生嗎？身手為什麽會這麽好？
「我報警了，警察應該馬上就會到了，我們先回診所。」卓海皓幫着朱倩扶着驚慌失措的女人，一同回到診所。
＊＊＊回到診所后不久，警察來了，帶走奄奄一息的歹徒們，也做了筆錄，並將那名差點被強暴的女人送去醫院，待所有事情都結束后，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你的身手挺好的。」卓海浩狹長的目光緊盯着她。
朱倩當下神情緊繃，眉目深鎖低下頭，她沒料到他竟會追出來，更不曉得他到底看到了多少。
見她一直低着頭，他又繼續問道：「你平時都是這麽見義勇為嗎？」「不小心看見，幫個忙而已。倒是你，身手也挺不錯的。」邊說，她邊動着自己的手腕，這時才發現不知何時，她的手臂竟被劃了一刀。
卓海皓順着她的目光，見着了她受傷的部位，他馬上抓着她的手，仔細檢查着傷口。傷口有點深，不好好處理可能日後會留下疤痕。
思索至此，他俊逸的眉睫微皺了起來，一雙白皙的手臂不應該留下疤痕的。
「這傷口需要處理。」他說著，便起身準備去拿醫藥箱。
「不需要，這點小傷不礙事。」她站起身，拿了自己的皮包，「晚了，我先走了。」「朱倩……」他轉身想喚住她，然而她卻動作迅速地離開診所了。
她的防備心很重，這是他這些天觀察她而得到的結果。
這些天他們雖然天天相處在一起，然而卻很少說上話，通常都是他問，她才有答。
他總覺得她身上似乎藏着什麽秘密，他不是個愛挖人私隱的人，但在今晚，她面對一群凶神惡煞的歹徒，竟然一點都不害怕，還三兩下就解決一群身型比她高大的男人。
試問，哪個女人有這麽大的勇氣？這讓他不得不對她感到好奇。
而且依她的身手，或許，他可以將她招來已用。
思及此，他不自覺地笑了……看來該是查查她背景的時候了。
＊＊＊朱倩推着購物車，走在超市裏，但卻無法將全付精神集中在購物上，她的思緒總是會不自覺地飄向遠方，想起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
她不是不喜歡平靜安穩的生活，但是過去這些年來，一直生活在槍林彈雨中，她已經太習慣了那種風風雨雨的日子，忽然之間，她還真無法習慣現在這種平穩的生活。
上班下班，等着周末，接着度過兩天的周休二日，再迎接星期一的到來……同樣的日子不斷周而復始的循環。
忽然，她打了個冷顫，怎麽覺得她現在的日子過得有點像是退休生活了。
老天，她不過才二十七歲，離退休的日子應該還很遙遠，而且她還沒撈夠，她還想存錢買座古堡，然後天天過着像渡假般的日子。
看來是她這些天閑得過火，所以才會胡思亂想了起來，她果然是個閑不下來的人。
她用力的搖頭，忽地停下腳步，接着拿出手機，搜尋着電話簿。
她要打給申初靜，問問她最近有沒有任務可出。
正當她快速的搜尋電話簿時，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遇到你。」卓海皓一貫的笑容朝她綻放。
朱倩馬上聽出這聲音的主人是誰，緩緩轉過身，果真看見她腦子裏想到的人。
「還……還真巧！」會不會太巧了點，連到超市都會遇到他。
卓海皓仍是笑，因為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不是巧合，他是刻意來這裏找她的。
「在打電話？」卓海皓看見她拿在手裏的電話。
「呃……沒有，我是來買東西的。」她馬上將手機收了起來，現在不適合在他面前講電話。
「那你買了什麽？」他望進她的購物車，想看看她買些什麽？
各式各樣的泡麵大大小小的罐頭還有……洋芋片！
「這是你的正餐，還是零食？」他不解地問着。
「是很方便就可以弄來吃的食物。」朱倩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麽，她又不會下廚，不弄這些難不成要餓肚子嗎？
「所以這是你平時的正餐？」他再度看了眼她推車裏的垃圾食物。
「不行嗎？那你又買了些什麽？」她往他的推車裏看去，這才發現他的推車裏滿滿的食物，而且都是些必須料理的食材。
「這些才是能吃的東西。」他說著。
她挑眉，「你會弄？」她不太信他一個大男人會弄這些料理。
「你不信？」他煮出來的東西可是一等一的好吃，一般人想吃還吃不到。
她將他從頭到尾看了一眼，接着便搖頭，「不信。」「好！就衝著你這句話，今晚我就做頓豐盛的晚餐讓你一飽口福。」他眨着眼，信心十足地說著。
「可是……」「別可是了，就這麽決定。」他不給她機會說不，直接推着購物車朝結帳區走去。
她愣在原地看着他的動作，原本想攔住他，但是這些天，韓若星不在，她已經吃了好幾天的乾糧或泡麵，既然他想做，那就讓他做做看吧。
＊＊＊她同他回到診所，雖然知道他住在診所的樓上，但這是第一次踏上二樓。
進到屋子后，她坐在沙發上，接着便習慣性地開始掃視着四周的擺設。
一屋子都是白與黑，顯然他特別喜愛這兩種顏色。一整面的書櫃牆，上頭不只有屬於他才看得懂的專業書籍，她還看見了其他各類書籍，包含一整套介紹槍枝的書籍，看來這個牙醫的興趣還真是廣泛呀！
「你隨處看看，晚餐馬上就可以好了。」卓海皓在他的開放式廚房說著，語落，馬上埋首在料理中。
「好。」她輕聲地回著，在得到他的應允后，她更是不客氣的觀察起他的住所。
卓海皓刀法俐落地處理着料理台上的魚，不時還看着在客廳里四處觀望的她。
他真的沒有想到，她竟是「海洋」的成員。
當初成立海洋時，為了保護每位加入者的安全，事務所都會給每位成員一個代號和假的身分，因此成員間均以代號相稱。再加上營運步入正軌后，他就退居幕後，不直接與成員接觸，所以他自然不曉得她是誰。不過，就她與初靜之間的關係，他早該想到的。
「看來你挺愛看書的。」她的聲音令他回神，這時才看見她早已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而他竟然沒有發覺。
他笑了笑，一點都沒顯示出他方才想事出神的樣子，「還好，打發時間而已。」她點點頭，往他身後的料理台望去，發現上頭擺放着各式刀組。
「怎麽了？」順着她的目光，他往後看。
「看到你廚房裏的設備，不知情的人會以為你是名廚師，而不是牙醫。」好奇心驅使她想要看得更仔細，自然的靠近他，竟沒有發現自己與他的距離相當接近。
他轉頭，立即與她四目相對，往下望，便看見她鮮紅的唇瓣，令人有種想一親芳澤的感覺。
清楚地感覺到他的鼻息，朱倩的雙頰不由自主地紅了，瞬間往後退了一大步。
見她着急的後退，差點就要絆到後頭的抬燈，他迅速地擱下手裏的刀，飛快地摟住她的腰，「小心。」「謝謝……」她尷尬地從臉紅到耳後，不過就是太靠近了點，她有必要慌張成這樣嗎？
「我想你還是坐在沙發上等，馬上就可以開飯了。」他朝她優雅地微笑着，帶着她來到沙發坐下，並且迅速地朝她的額上烙下一吻，接着便轉身回廚房去。
朱倩被他的舉動給驚嚇住了，摸着自己的額頭，剛才……他做了什麽！？
卓海皓踏着愉悅的腳步回到廚房，繼續他的工作，一點也不為剛才自己的舉動覺得有任何不妥。
調查過她之後，便對她有種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的情感出現。
她是個孤兒，從小就一個人生活，無依無靠，必須着自己打拚才能生活下去。他們倆雖不盡相同，但某些部份卻很相似。
他們同樣孤單，他雖然有父母，然而從小他就知道自己是個見不得人的孩子。
父親，在他的人生中，鮮少出現，而他的母親，終日生活在思念父親的陰影下，對他總是不聞不問。
他想要多了解她，所以才會去到她的住處，看見她出門，一路跟着她到超市……他想知道孤單的她是如何生活？如果兩個同樣孤單的人，湊在一起又會是什麽樣的感覺？
而且……他竟開始期待兩人是否能擦出火花！
在他想着的同時，也做好了滿桌子的料理。
「好了，大功告成！」卓海皓在餐桌前說著，要她快點過來吃東西。
她緩緩地走了過去，映入眼廉的是一桌豐盛的菜肴，接着便聽見肚子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
「天啊，你還真的做得出來耶！」她訝異的不得了，這男人身上有太多的驚奇。
「小意思。」他走到椅子旁，拉開，邀請她入座。
「太神奇了，我有種是上餐廳吃飯的感覺，就不曉得味道是不是像看見的一樣好。」她坐了下來，靠近菜肴聞了聞，還挺香的。
「吃吃看不就知道了。」他遞了一雙筷子給她，要她趕緊享用，接着又替她倒了杯酒，再拿到她面前。
「天啊，超好吃！」她吃下一口后，便驚訝地瞪大眼，不敢相信一個大男人真的能做出一桌子的好菜。
他朝她一笑，「小意思，就是些家常小菜。」他舉杯，與她乾杯。
她拿起酒杯，喝了口酒後，又開始享受美食。自從離開育幼院后，她已經很久沒吃到這些家常小菜了，讓她越吃越是懷念。
過去在育幼院時，總是一大群人圍在餐桌前吃着不多的食物，雖然吃不飽，但是所有人一起搶食的那種感覺，卻讓她想忘也忘不了。
離開育幼院后，她便學着獨立，努力地讓自己吃飽，直到加入海洋之後，她的生活開始改變，她不只能吃飽，也能回饋給育幼院，讓那些弟妹們也能吃飽。
但是因為需要東奔西跑，所以很多時候，她都是一個人，無法與人分享，而這種感覺，讓她覺得這個世界彷佛只有她一個人。
想起往事，她不自覺地多喝了幾杯，忘記了自己的酒量很差，酒品也不太好……「你別喝太多了。」卓海皓沒料到她會一杯接着一杯地喝下去。
「我哪有喝很多……」她已經開始醉茫茫了，接着她覺得用杯子喝有些慢，於是直接抓起酒瓶對嘴喝下。
他馬上出手想阻攔，豈料她竟反手一揮，將他擋得遠遠的。
看來，她是真的醉了。
接着她站起來，拿着酒瓶搖搖晃晃的邊喝邊走到客廳。
「你不能再喝了。」他上前抓住她的手，而她再度反應快速地反抓他的手，準備來個過肩摔。
當下，卓海皓的反應也不慢，摟住她的腰，與她過招，接着兩人雙雙摔倒在地毯上。
她倒在他的身上，不停地笑着。「你……你的反應還……還真快。」「你也不賴啊，雖然醉了，但動作依舊俐落。」他看着倒在他身上的女人，看着她醉眼迷濛的模樣，還挺吸引人的。
「呵……呵……我說我沒醉……而且……你的這裏好像果凍。」她傻笑着，捧着他的臉，接着便朝他的唇吻了下去。
果凍！卓海皓毫無防備地被她吻着，這女人醉煳塗了嗎？醉到把他的唇當成果凍吻下去？
他快速地將兩人分開，想將她扶起，但她整個人還是軟趴趴地又跌回他的身上，接着便在他身上亂摸。
「朱倩！」他吼着她的名字，她難道不曉得再亂摸下去會出亂子嗎？
「你的味道……呵……聞起來……好像……好像……乳酪蛋糕。」她說著，便往他胸口一咬，接着便聽見卓海皓的悶叫聲。
他不停地阻止她的動作，然而她的唇卻總是能在下一秒便又黏了上來，他從沒想過，原來她喝醉后竟是這副德性，怎麽資料上沒寫這一項！
「好好……好好吃……」她繼續傻笑着，又往他胸口咬下。
「朱倩！」這女人怎麽能肆無忌憚地對他上下其手？
「不要……不要阻止我。」他抓着她的雙手，努力想阻止她繼續摧殘他下去，只是朱倩的纏功讓他有點力不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