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持羅順利地跟關川百貨簽下台約,而那筆八千萬的簽約金也適時的解除了持一的危機,及龐大的經濟壓力。
在某一方面來說,持羅覺得自己做了一件正確的事。
但合約最後的那行附帶條件,卻讓她的心情有種莫名的沉重及難堪。
若無法履行密約,則此份合約視同無效,且乙方必須付款賠償。
這條附註的條款就等於是她的賣身契,明白地告訴她,她是屬於他的。
不只在公事上,也包括私底下。
當然,她並沒有後悔,但情緒受到影響卻是難免。
不過專業又敬業的她,沒有太多時間自憐自艾。因為很快地,她便投入了一連串的拍攝宣傳工作。
原本這一切的籌劃及設計都由企畫部的石神主導,但拍攝平面宣傳照的第一天,卻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在國際秀場上磨練多年,持羅的肢體動作比一般模特兒來得自信且優雅。
也因為這樣,拍照的進度非常順利,第一次與她合作的攝影師、造型師及男模,都對她的專業表現讚不絕口。
「再拍一組就收工了。」攝影師吩咐造型師,「嘉美,替天宮小姐重新弄個髮型。」
「好的。」造型師嘉美答應道,並陪着持羅進到化妝室。
「很累吧?」嘉美笑問着。
「還好。」她在鏡前坐下,「以前碰到秀季,也差不多是這樣的,」
「最好是這樣,因為接下來還有一連串的宣傳活動,夠妳忙的。」嘉美好心地提醒她,「來,這件衣服是待會兒要穿的。」說著,她遞了一件艷紅色的洋裝給持羅。
這是一件Celine的當季小禮服,合身的剪裁加上軟薄的布料,沒有本錢還表現不出衣服的質感。
換上衣服,她在鏡前檢視了一下,以確保待會兒不會走光。
她之所以這麼小心,是因為這件衣服低胸露背,前面的叉直開到接近肚臍的地方。
雖然它充分展現了她美麗的胸線及背部曲線,但不諱言,它是有點「清涼養眼」。
在國外走秀多年,她當然是沒把這種尺度放在眼裏。所以化完了妝,梳好了頭,她便自若地走出了化妝室。
她一出現,攝影棚里的工作人員都兩眼發直,傻了似的盯着她看。
「天宮小姐,妳簡直是……」攝影師池田甚至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彙,來形容她的姣美。
石神投以驚艷的眼光,「天宮小姐,妳可以說是集性感與感性於一身的女神……」
「沒錯。」男模橫田也附和着。
持羅蹙眉一笑,「你們要繼續浪費時間來對我評頭論足嗎?」
「這不能怪我們,妳真的太美了。」池田聳肩一笑,「好吧,我們趕快把工作結束,待會兒去大吃一頓。」
持羅與橫田一起走到背景前,開始應池田的要求及指示,擺出拍照的姿勢。
她與橫田都是相當專業的模特兒,在鏡頭前,他們非常自在、自然且自信的攬腰搭肩,甚至是耳鬢廝磨。
對她來說,這是工作的一部分,她一點都不覺得尷尬。
但看在剛走進來的無悟眼裏,卻是全然不同的感受。
沒人發現他進來,也沒人看見他眼底那惱火、妒嫉又複雜難懂的情緒,直到他出聲--
他相信專業,也尊重專業。一直以來,他不介入別人專業的領域。
今天,他不該來,但他來了。
他不該生氣,但他動了怒。
他不該介入,但他……插了手。
這不像他的作風,但當他看見持羅身着性感的低胸禮服,並與男模親密擁抱的畫面時,他忍不住動了氣。
「這套衣服是誰挑的?」他走向了石神,語氣冷冰冰的。
他的出現打斷了正在進行中的攝影工作,也教所有人震驚疑惑。
石神一怔,訥訥地說:「是我們開會決定的。」
「是嗎?」他寒着一張臉,所有不悅全寫在瞼上,「沒有其它選擇了?」
「關川先生,我們覺得這套衣服能充分展現天宮小姐的美。」池田附加說明着。
他眉心一糾,「我不喜歡這套衣服。」
「ㄟ?」所有人一怔,不知如何是好的看着他。
這是他第一次介入企畫的工作,而且態度十分強硬。
石神不是笨蛋,他當然知道自己誤觸了頂頭上司的地雷。
這件衣服要是穿在別人身上,他鐵定是不會有任何意見,但問題出在……它就穿在天宮持羅那33C、24.5、35及腿長44.5的美好胴體上。
池田不知情,仍堅持地說:「關川先生,如果現在臨時要改,恐怕進度會延遲。」
「那就延遲吧。」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可是關……」
「池田先生,」石神打斷了他,「既然關川先生這麼說,那我們就照辦吧。」
「但……」
「池田先生,」這回,是無悟截斷了他的話,「進度延後的成本,我負擔得起。」
見他一臉冷肅,池田再怎麼遲鈍也感覺到那股不尋常的氣息。
他皺皺眉,沒有說話。
「天宮小姐,」無悟轉而看着沉默且一臉質疑的持羅,「方便說話嗎?」
持羅直視着他,「當然。」廢話,她有說不的權利嗎?
他唇角一勾,冷然一笑。「那麻煩妳先披上一件外套。」說罷,他轉身走了出去。
披上嘉美遞過來的披肩,持羅蹬着三吋半的高跟鞋,尾隨無悟走出攝影棚。
這個攝影棚位在關川百貨的樓上,屬於關川百貨的一部分。
走出攝影棚,拐個彎,他來到了轉角到底的一間辦公室。
她看着他走了進去,然後她也跟了上去。
「把門關上。」
當她走進去時,他已一臉凝肅地坐在沙發上。
他以命令的語氣說話,而她露出了不馴的表情。
「我想妳不會希望我們的談話內容,被第三者聽見。」他沉聲地說。
是的,他們有秘密約定,而那是她不想被任何人知道的。
雖然一臉的「不爽」,她還是聽話地關上了門。
「有何指教?」她雙臂環抱胸前,冷漠地說。
他用嚴厲的眼神狠狠地瞥了她一眼。「這似乎不是對待金主的態度。」
不管她如何心高氣傲,如今的她在他面前,是怎麼也無法理直氣壯、張牙舞爪的。原因無他,因為她已簽下了形同賣身契的合約。
「拿掉披肩。」他突然說道。
她一怔,疑惑地看着他。下意識地,她將披肩更拉緊了些。
看見她這個動作,他冷笑一記。「妳不介意別人看,也不介意男模又摟又抱,卻怕被我看見?」
聽出他話中帶着濃濃的狎弄嘲諷意味,她眉心一擰。
「妳沒有理由拒絕我的要求,不是嗎?」他在吃醋,而且吃得厲害。
「那是我的工作,但現在……」她神情倔強。
他打斷了她,「在我面前寬衣解帶,不也是妳的工作內容之一?」
迎上他銳利、深沉且霸道的目光,她心頭一緊,有種受辱且受傷的感覺。
「我再說一次,拿掉披肩,過來。」說罷,他伸出手,一副「我等着」的強勢姿態。
把心一橫,她拿掉了披肩,性感又完美的在他眼前呈現。
他看着她,目光在她身上掃視着。她真的很美,美得教人感覺窒息。
他知道男人看着她時,心裏會有什麼樣的遐思;也就因為知道,他更是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
他不要別人看她,不要別人觸摸她,他甚至忘了那原本就是她的工作性質。
感覺到他侵略的目光,持羅心頭狂震,她不安地僵立在他面前,只覺全身冒汗。
「妳不過來,我會過去,所以……」他沉聲道。
聽到他猶如威脅般的邀請,她畏怯又羞赧地走向了他。
就在她靠近他的同時,他將手一伸,拉住了她的手腕。
一振臂,她往前一仆,跌進了他懷裏--
「不……」她驚羞地低喊。
「不?」他濃眉一叫,冷酷地一笑,「妳沒有對我說不的權利吧?」
迎上他閃着侵略及危險異彩的眼睛,她本能地別過臉。
她身上的布料輕薄稀少,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他手心的溫度。
剛才跟男模拍照時,他們也有相當程度的肢體接觸,但她並不覺得尷尬或不舒服。但當他環抱着她,她卻驚羞得想逃之夭夭。
她感到尷尬,但並非不舒服,而是另一種奇怪的、難以言喻的感受。
他的手指輕輕地劃過她的手臂,「妳很習慣穿這樣的衣服?很習慣跟男人摟摟抱抱?」
「你……」雖然她跟他有秘密協議,但她不接受他這樣的言語侮辱。
於是,她展開了反擊--
「你什麼時候要跟我上床?」她盯着他的臉問。
他微怔,濃眉一虯。
「我們已經簽了約,你隨時可以擁有我,但為什麼你還沒有任何行動?」她堅強地迎上他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睛,「難道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男性隱疾?」
他皺起了眉頭,慍怒地瞪視着她。
「是不是你根本『不行』所以就不斷地以羞辱我,來滿足你的男性徵服欲?」看見他鐵青着臉,她的唇角揚起一抹勝利的微笑。
「偉大的關川總裁,羞辱我能讓你得到『高潮』嗎?」
聞言,他心裏有種莫名其妙,且說不出來的痛心,但更多的是懊惱憤怒。
「我行不行,等到『我要』的那天,妳就會知道。」他惡狠狠地注視着她,「不過在這之前,妳最好對我客氣禮貌一點。因為我不喜歡挑戰我、反駁我、抵抗我的女人。」說罷,他將她推離了自己。
他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持羅嚇了一跳,她震驚地看着他。
「如果妳想以耍嘴皮子來挑戰我的耐性及脾氣,那麼妳會後侮。」說罷,他霍地起身,走向了門口,開門離去。
望着他的背影,持羅不知怎的竟顫抖起來。
現在,她才真的覺得怕。
她怕的不只是他兇惡的眼神、威脅的口吻,還有他難以捉摸的情緒及想法。
他到底在想什麼?他幾乎可以說是用錢買到了她,卻到現在還不打算擁有她。
她無法理解他的想法,就像無法理解他剛才猶如吃醋般的反應。
他為什麼在乎她穿什麼?為什麼在乎她跟男模勾肩搭背的拍照?他在氣什麼、介意什麼?
如果只是因為他認定她是屬於他的,那麼他真是個不夠理智也不夠專業的生意人。
但他不像,她相信他絕對是個擅於精打細算,且相當有生意頭腦的男人。
可是,如果這一切是互相矛盾,卻又並存的話,那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雖然發生了這一段插曲,但所有的拍攝工作還是完成了。
不過也就因為這件事的發生,開始有了一些關於無悟跟持羅的耳語。
這也難怪,從不介入他人領域的他,竟干涉了這項工作,而且當事人還是他的緋聞女主角。
儘管他們的合作可以充分解釋之前被媒體拍到的幽會鏡頭,純粹只是幾次為了商量合作事宜的正常會面。
但在正式合作后,他這番不尋常的大動作,卻很難讓人相信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
也因此,媒體又開始對兩人展開了追逐,就連他們到了北海道都沒放過--
札幌的分店在籌備兩年後終於開幕了,對於這個自己一手企畫的案子,無悟相當重視。
當然,她也是他親自前來舉行開幕式的主因。
合約載明,持羅必須配合所有的宣傳活動,因此這次的開幕式,她絕沒有拒絕的理由。
連續兩天的宣傳活動非常順利的開跑,而各界也相當捧場,不只當地及關東的媒體爭相報導,就連消費族群也十分熱烈。
不過最令大家好奇的,其實還是他倆的關係。
「天宮小姐,請問妳覺得跟關川先生的合作如何?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一名女記者提問着。
持羅看看身旁的他,露出了不知所措且尷尬的表情。
「我們的合作非常的愉快且順利……」她勉強卻又專業的露出一記美美的微笑。
「關川先生在妳心目中是什麼樣的男性呢?」又一名記者問道:「妳理想中的男性是否就是他這種類型的男性?」
這一個問題讓持羅羞紅了臉。她心目中的男性是什麼樣子,她從沒認真想過。她只知道當他第一次出現在她面前時,她是如何的臉紅心跳,不知所措。
雖然之後他們發生了許多的不愉快,但她必須承認……每當他站在她面前時,她還是常有那種無法呼吸的感覺。
「天宮小姐?天宮小姐?」她的分神恍惚令現場秩序有點混亂。
「抱歉,我……」見多了大場面大陣仗的她,突然慌了起來。
她下意識地轉頭看了無悟一眼,一臉無助。
原本不打算髮表任何談話的他,在看見她那無助神情之際,心頭突然一撼--
「關川先生,那麼你心目中的理想女性是什麼樣子?是否跟天宮小姐一樣呢?」記者從持羅口中得不到答案,轉而向無悟提問。
無悟英俊的臉上有一絲不耐及不悅,他濃眉一虯,沉默着。
「關川先生,關於你跟天宮小姐的傳聞,有多少是真的呢?」有人無視他臉上的慍色,繼續白目地追問。
他臉色才一沉,陪同出席開幕式的石神等人,立刻繃緊了神經。
「各位媒體先生小姐們,」石神忙打圓場,「今天是關川百貨的開幕式,請大家問一些相關的事,至於不實的傳聞,請大家不要再問了。」
「但是大家很好奇,也都想知道。」有人說道。
石神尷尬地笑着:「我明白,不過……」
「我不需要滿足大家的好奇心。」突然,無悟打斷了石神的話。
他話一出口,讓原本吵嚷的記者們安靜了下來--
他用犀利的目光掃視全場,聲線威嚴而冷漠。「我知道你們想聽什麼,想要什麼新聞,但是我不必要滿足你們或是其它人。」
他這番相當不客氣的談話讓在場媒體噤聲,也教石神捏了把冷汗。
圓融世故且擅長公關工作的石神,急着想緩和一下氣氛,但卻不敢打斷無悟的談話。
「從現在開始,我只回答跟公事相關的問題。」無悟語氣強硬地聲明。
媒體記者們你看我,我看你,有點不知如何是好。
熟悉他的媒體,習慣了他這樣的冷淡及強勢;而不熟悉他的當地記者媒體,卻是首次見識到這位有「緋聞絕緣體」之稱的關川無悟,態度是如何的強硬且霸氣。
接下來的訪問就在媒體不得不配合,及石神努力地「搓湯圓」之下,順利地完成了。
第二天的宣傳活動結束后,持羅已累得癱在飯店床上。
原本美羽是要跟着來的,但由於她得了重感冒,臨時取消了原定行程。
美羽沒來,她其實是有點不安的。
隻身在外工作,她早已習慣,但這次不同,因為隔壁住的就是他。
不在東京,又處在飯店的層層戒備下,不必擔心受到媒體的干擾。在這裏,不管做了什麼事都不會泄露出去。
她以為他會趁這個難得的機會,在異地的飯店裏對她提出要求。
但第二天過去,他什麼也沒說,甚至連敲她房門都沒有。
他在想什麼?他到現在還不提出要求的原因是什麼?
她真的感到不安且疑惑,如果他乾脆的要求她跟他上床,也許她就不會如此心亂。
他看起來是個正直且正經的人,卻用合約換取女人的身體。這一點,讓她對他感到失望且憤怒。
他擁有了她的「身體享用權」,卻到現在還不行動。這一點,又教她對他產生了懷疑及好奇。
有時,她甚至認為自己根本誤會了他。
但那怎麼可能?他說得很白,很直接,她沒理由誤解他的意思。再說,她可是親耳聽見他跟片倉舞的那段談話的……
正發著怔,她聽見了敲門聲--
她霍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驚疑地問:「哪位?」
「是我。」
聽見他的聲音,她嚇了一跳。她才想着他,他就來敲門了。
他這時來敲門,是為了……
不管他敲門的理由是什麼,她都沒有借口不應門。
下了床,她走向了門口。
打開門,他衣着輕鬆卻整齊地站在門外。「休息了嗎?」他問。
她搖搖頭,卻因不安而發不出聲音。
他看着她,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而也就因為他看着她,更讓她覺得內心忐忑。
「妳明天可以先不要回東京嗎?」
她一怔。原本預定明天中午的行程結束后,就搭機回東京的,他現在要她留下來是……
她懂了,這是他的「要求」。
回到東京,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受到媒體的注意,他很難做些什麼。
但在這裏不同,只要不出飯店,他們就像住在有衛兵守備的城堡里似的安全。
他終於要她了,而她心裏的所有疑慮、不安及矛盾也都要放下。
「我沒有說不的權利,不是嗎?」想到他「確定」是那種假公濟私,用錢用權強索或誘惑女人的男人,她的語氣及表情不自覺地冷漠且憤懣起來。
「不,妳有權利拒絕我的要求。」他淡淡地說。
她一怔,驚疑地望着他。
「明天晚上我必須出席札幌工會主席主辦的酒會,妳能陪我去嗎?」
發覺自己有所誤解,她露出了尷尬的表情,臉上的線條也柔和許多。
「怎麼?」覷見她臉上的表情變化,他撇唇一笑,「妳以為我想……」
「抱歉。」她很有風度的開口致歉。
他挑挑眉,不以為意地。「我接受妳的道歉,不過我也希望妳能陪我出席。」
「你沒有其它選擇嗎?」
「沒有。」他說著,兩隻眼睛直視着她。
迎上他熾熱又直接的目光,她心一跳。
「妳應該知道我還是單身。」他說。
「只要你開口,會有人願意放下一切飛來。」她不知道自己為何這麼說,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到現在還介意着片倉舞那件事。
她在吃醋嗎?如果當時片倉舞坐的不是他的大腿,而笑問「妳能做什麼」的也不是他,她會如此介懷,如此氣憤嗎?
再換個方向想,假如對象不是他,她會開口嗎?她會願意用自己的身體來換合約嗎?
不,答案絕對是否定的。如果不是他,她絕對開不了口。
那麼這代表什麼?她……她對他其實是……
老天,她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了。
「妳這句話不是在吃醋吧?」他睇着她,唇角一勾。
她一怔,驚羞地想否認:「不,我……」
「妳答應嗎?」
「我……」因為剛才誤會他,這會兒她還真的是拒絕不了他。
「這是請求,不是要求。」他說。
迎上他真誠的眸子,她點了點頭。「我會準備好的。」
「謝謝。」他像是非常滿意她的答覆,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不打攪妳休息了。」說罷,他轉身離開,甚至連走進她房間一步都沒有。他這個禮貌又自製的舉動,讓她再度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