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她真不敢相信這會是真的,她暗戀的學長竟然即將成為她的“處女終結者”?
過去她曾經不只一次以自己的手背模擬與他接吻的感覺,但現在她不必想像、不必虛擬,因為他就那麼真實地在她眼前。
他的手輕輕地放置在她胸前,帶着點試探,他怕一下子“攻城掠地”會引起她的恐慌,於是他只能慢慢地、循序漸進地來。
她任他吻着,一點掙扎也沒有,像是被麻醉了的老虎般溫馴。
“美緒……”他低沉的嗓音一次又一次地低喚着她。
她雙眸迷離,神情陶醉而恬靜。
當她的身體發熱、心跳加速、胸口飽脹、腹間空虛,她就知道自己是有所謂的生理反應。
“美緒……”他輕咬着她的耳垂,在她耳際低呢。
她難耐麻酸地縮了縮脖子,並輕聲地呢喃,“嗯……”
端起她微微低垂的臉,他又一次親吻住她。
他的吻讓她舒服得忍不住全身掠過一陣輕顫,她的雙手不聽使喚地勾上他的頸項。
“唔……”雖然她不承認,但他的撫觸真的讓她有一種心蕩神馳的感覺。
弓起腰肢,她將發熱的身體迎上了他。
感覺到她的回應,他不覺一陣興奮。
“佐川……”
“別再加上‘學長’。”他打斷了她。
她羞怯一笑,不發一語地凝視着他。
睇着身下美麗動人的她,他的胸口就不自覺的湧現出一股狂潮。
從他火炬般的眼眸中,她顱見了他滿腔的熱情及渴望,她隱隱知道……就在今天,什麼都會發生。
※※※
激情過後,美緒靜靜地躺在他懷裏休息,而他也溫柔地擁抱着她。
“還好吧?”他低聲地問。
雖然已經“發生”過了,但“次數”畢竟不多,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點點頭,她不發一語地將臉埋進他寬闊的胸膛中。
豐作細細撫摸着她柔順的髮絲,胸口充滿一種無法形容的幸福及滿足。
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而那個牽挂就擱在他床頭櫃裏……
他翻過身,突然橫過了她的身上——
“啊?”她一震,驚羞地,“這麼快就要再來一次?”
他睇着她,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在想什麼啊?”說著,他在她額頭上一敲。
她瞅着橫過自己身上的他,訥訥地問道,“那你在做什麼?”
“我拿東西。”那顆鈕扣就放在她那邊的床頭櫃,他不橫過去又怎麼拿得到?
“是嗎?”她一臉的懷疑。
他笑瞅着她,“色女!”
“才不是呢!”她羞赧地否認。
“我看你比我還想喔!”逮到機會,他趁機捉弄起她。
她捶了他一下,嘻着:“要拿快拿啦!”
沒事橫在她身上,還怪她滿腦子邪惡思想?真是糗斃了!
拉開抽屜,他從裏面拿出那顆保留了十二年的鈕扣。“給你。”他將它塞進她的手心裏。
她只覺得有顆小小的、扁扁的、硬硬的東西在手心裏,打開一看,她愣住了……
一顆鈕扣?他給她一顆鈕扣做什麼?
“這是幹嗎?”難道這是哪一種新式的求愛怪招?
“這是我的第二顆鈕扣。”他說。
她微怔,一臉茫然。
“我為你保留了十二年,終於交到你手上了……”他溫柔一笑。
突然,她什麼都明白了。
原來這是他制服上的第二顆鈕扣,是高中時很多女生妄想得到的第二顆鈕扣……
星野說他有一樣為她保留了十二年的禮物,指的就是這個?
“為什麼?”她眼眶盈淚,情緒激動。
“為什麼?”他在她額頭上烙下一吻,“這是你應得的。”
她擰起眉心,眼淚幾乎要掉下來,“可是你……你那時候不是拒絕我嗎?”
“不,”他一笑,“我被你牽制住了。”
美緒一眨眼,淚水便順着臉龐滑下。她輕聲地啜泣着,什麼都說不出口。
他緊緊抱住她顫抖身體,輕聲地安撫着她。
在他的聲聲安撫及溫暖的擁抱下,她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我們結婚吧!”他在她耳邊說道。
“唔……”睡夢中,她恍惚地答應了他——
※※※
同一年的秋天,他們進了結婚禮堂,踏上了紅毯。
她花了十二年的時間想念他、暗戀他,而他竟用三個月不到的時間娶了她。
為了參加兒子的婚禮,豐作的父母親這從加拿大回國,就為了見見那個當醫生的准媳婦。
當然,他們對美緒這個又漂亮又能幹的媳婦可以說是滿意極了。
婚後,美緒搬進了豐作位於南多摩的洋房,然後每天由他開車載她回娘家“上班”。
婚後一個月的某天早上,豐作依舊開着車送她回家上班;途中,他們有說有笑,儼然一副新婚燕爾的甜蜜模樣。
突然,一陣難忍的胃部翻攪讓美緒蹙起眉心,一臉痛苦——
“停……停車!”她掩着嘴巴,大叫着。
她突如其來的大叫,嚇得豐作方向盤都差點兒抓不穩。
他緊急地在路邊一停,只見美緒急急忙忙地跳下車,直往路邊的電線杆沖。
“美緒,”他連忙下車關心着,“你怎麼了?”
美緒吐完,“面……面紙……”因為吐的一塌糊塗,她不敢直接面對他。
才剛新婚,要是他因此對她倒盡胃口,那她不是虧大了。
“喏!”他將車上的整盒面紙拿給她,只見她慌慌張張地擦拭着。
確定嘴邊已經沒有什麼不該見的髒東西,她這才緩緩地站起身來,“沒事了……”
他憂心地望着她,“你沒事吧?”
“沒事,”她一笑,“只是有點反胃而已……”
“唉,”他濃眉一糾,嚴肅地望着她,“你自己是醫生,怎麼能輕忽任何一個小癥狀?”
她一副嫌他“大驚小怪”似的睇着他,“唉呀,我是醫生,沒事的啦!”話罷,她逕自鑽回車上去。
豐作越想越不對,連忙也跳上了車,“不行!你得看醫生。”他說。
愛妻心切的他可不許親愛的老婆有絲毫的不妥。
“看醫生?”她啼笑皆非地,“我自己就是醫生啊!”
“你沒聽過‘醫者難自醫’嗎?”說完,他猛踩油門地向前駛去。
見他一臉認真,她急了,“喂!我可不看什麼醫生喔!”
“讓你爸爸看總行了吧?”他說。
※※※
阿部京三一臉認真,唇邊還不時漾起一抹高深的微笑。
“爸,”豐作緊張地詢問狀況,“美緒是怎麼了?”
阿部京三一笑,“雖然我是外科醫生,不過如果猜得沒錯,應該是……”
見他欲言又止地吊胃口,豐作急了,“爸,應該是什麼?”
阿部京三睇着他,再看看被強迫“就醫”,一臉無奈的美緒,“你應該是有了……”
“什麼?”豐作及美緒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喊道。
“開什麼玩笑?!”美緒難以置信地望着他,“我懷孕怎麼可能自己不知道?”
阿部京三笑睨着她,“你這個人沒什麼神經,就算不知道也不奇怪。”
豐作在一旁猛點頭,一副他也認同的模樣。
美緒瞪着他,“你點什麼頭?少侮辱我的專業了!”她不服氣地說。
“不然我替你介紹婦產科好了。”阿部京三提議着。
“不用了啦!”她叫了起來。
要看婦產科,她不會自己去嗎?讓他這麼一介紹,豈不是弄得滿城皆知?
阿部京三從醫數十年,對自己的專業是相當自信且自豪的;雖然他並不是婦科醫生,但看了這麼多,多少也練就了一些本科外的本事。
“豐作,”他似笑非笑地睇着一旁驚喜過度而顯得有點獃滯的豐作,“你也挺行的嘛!”
被這麼一誇,他回神了。“當然。”說著,他還真有點得意呢!
“我是最厲害的四分衛,當然要給她一球就‘達陣得分’!”
“喂!”聽見他在自己爸爸面前說這種帶着點顏色的話,她羞得直想一腳把他踢到外太空。
“我說錯了嗎?”豐作一點也不以為意。
“你閉嘴啦!”她嘖着。
“你幹嗎不高興?”他蹙起眉頭,“你懷了我的孩子耶!”
“少根筋!”她一甩頭,索性不理他。
他不服地,“我少根筋?你才少根筋呢!還說什麼自己是醫生,居然連自己懷孕了都不曉得。”“拜託,還沒確定好嗎?”她不耐地鎖起眉頭。
“我相信爸爸的專業。”他趁機捧了岳父一把。
“什麼?爸是外科醫生耶!不……他現在是個‘殺魚’的壽司師傅!”
看他們小夫妻倆一來一往地鬥嘴,阿部京三不覺笑了起來。
他的寶貝女兒花了十二年愛一個男人,結果卻只用三個月就嫁給了他,而現在……她就即將要生下那個男人的孩子了。
人家說“女兒是父親的痛”,但非常幸運的是,他女兒在結婚後還是每天回到他身邊,不會讓他有一絲寂寞的感覺。
如今他盼的不再是把女兒嫁出去,而是有個小娃兒牙牙學語地喊他外公。
不過現在看來,那一刻已經不遠了——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