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站在沈家這方的,僅剩五人。瞧他們排排坐,神情嚴肅,令人不由得也為他們捏冷汗。

“曉萍,難道你就不能看在爺爺疼你二十幾年的份上,多少降低點標準?”沉長森這些日子來,受夠了俞曉萍的精神虐待,瞬間又老了十幾歲。

“現在是誰有求於我?”拍拍小腹,俞曉萍有恃無恐的不肯退讓。“離婚之後,肚子裏的小孩吃喝拉撒,那分不用錢?它又是沈家的骨肉,您當是給我扶養費,將孩子寄在我這,錢不就花得不心疼-?要不然,我打掉它也可以,離婚證書我照樣不簽,大家一樣難度日。”

“那好,我……”

“爺爺,”打斷沉長森,沈輝煌緩緩搖首,示意他交給他來處理。“她要是不肯離婚就算了,反正浪費青春、下半輩子當活寡婦,都是她自找的,咱們就隨她去,別理她了。”

“沈輝煌,你這個混蛋,我不會放過你和小賤人的,你等著瞧好了。”丟下狠話,俞曉萍憤怒地再三強調除非拿沈氏財團來換,否則她絕不動筆簽字,說完扭頭轉身離去。

聳肩攤手,傅家生和沈輝煌對看一眼,“看來得將陳允給找回來了,這女人真是難弄。”

“敏敏還是不太贊成。”沈輝煌蹙眉。

“你那位愛人就是凡事太為別人想,才會將事情搞得一團糟,我看你最好果斷些,自己處理的好。”傅家生建議他。

“爸,您剛才是否有意要依曉萍的條件?”忍了又忍,沈爸爸終於捺不住性子,打斷兒子、女婿的討論,追問沉長森適才未說完的話尾。

謹慎地點頭,沉長森直認不諱,為他過去的專橫、蠻不講理,向晚輩們低頭認錯。

彷彿第一天才認識沉長森般,眾人紛紛揣測他突然“轉性”的原凶,沉長森但笑不語的沉思了片刻,才以極小的音量說:“這都要感謝賀敏,沒有她,我這老頑固,恐怕會固執到死,都無法改變,儘是胳臂肘往外彎。”

賀敏剛好獨自走出來,見大夥衝著她眯眼直笑,她本能地誤以為臉上有污漬,伸手撫了撫臉,她困惑地問:“我有什麼不對嗎?”

“沒有。”將她拉來,坐到他的腿上,沈輝煌親着她項子,低語:“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我可不是聖人。”謙虛一笑,賀敏關心談判結果,遂問:“和她談妥了嗎?”

“她比臭水溝里的石頭還硬,現在我們拿她是半點法子也沒有,只好找陳允回國了。”

“輝煌,”沉長森欲言又止的樣子,吸引了沈輝煌,他恭敬地問:“爺爺有事要我辦嗎?”

“能勸她和平解決最好,爺爺不在乎錢,但是沈家的子孫,絕不能讓任何一個流落在外。盡量爭取曉萍腹中的胎兒--”重重嘆息:“我只好愧對友人了。”其實沉長森有點心虛,陳允目前是個關鍵人物,卻也是被他給“唬”走的,要是他真被尋回,教他這個老人情何以堪?還是多給俞曉萍贍養費,花錢消災,來得穩當。

沈輝煌也懶得探究他臉上的表情是否有深義,僅是簡單頷首、遵從他所下的命令。如此看來,沈家的人,對於沉長森的改頭換面,終是不太能適應。

氣氛頓時寧靜的令人難以忍受,沈媽媽迫不得以,擊掌破除僵局,莞爾說道:“先暫且擱下這些惱人的事,爸,您肚子餓了吧?!我們先上館子解決民生問題,再想下步該怎麼做,好不好?”跟着召喚四胞胎出來,她不容爭辯地將一干人趕出屋,讓人納悶她何時向天借膽?怎敢不徵詢沉長森意見,又擅自為他作決定這麼膽大妄為。

賀敏豎起大拇指,對她鼓舞地一笑,便乖乖和孩子們上了車。

三輛大型房車分別駛離別墅。在二樓觀望他們動靜的俞曉萍,氣得差點吐血。怨恨的拋下最後一瞥,她懊悔剛才不應太過衝動,實在該竊聽眾人談話,而不是躲在房裏生悶氣。

的確,俞曉萍是太傻了。沈家人快樂的享受團圓餐,根本就忘卻她的存在,直鬧到深夜,才意猶未盡的離開餐廳,回家休息。

***

沈輝煌身着白色浴袍,側身倚在床頭翻閱財經雜誌。片刻后,賀敏手執大浴巾、穿着與他同款的單袍,搖曳坐姿地向他走去,邊走還邊搓濡濕的長發。

瞄見她出現,沈輝煌忙找來吹風機,拉她坐在床沿,自己則半跪在她身後,幫她吹乾頭髮。

從鏡子看到他樂不可抑的神情,賀敏嬌嗔:“你幹嘛一副撿到便宜的表情?”

“我只是在感恩,”不服氣地反駁,沈輝煌露出壞壞的笑容,志得意滿的說:“要是爸媽今天不回來,你也不肯移駕過來與我同眠。所以說,還是媽會體貼兒子,不像老婆只會凌虐丈夫,孩子都有了,幹嘛多此一舉的分房睡?”

“哪有母親鼓動兒子同居的?”抿嘴咕噥,賀敏抗議地嚷:“你還好意思說?真是丟臉。這間房應該是家生夫婦睡的,你給人家霸佔,還要他們去住敦化南路,實在很差勁“是你嫌那個管理員嘮叨,唯恐他說閑話,我才要求家生幫忙o也!讓你耳不聽為凈,也是為了體貼你,唉!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唷!”沈輝煌委屈地說。

胳臂爬到他頸部,賀敏半轉身,柔聲抱歉:“對不起嘛!我以為你跟沈媽媽串通好的,才會生氣,”他的腮幫子依然鼓著,賀敏耍賴:“還說要好好疼我呢!這樣欺侮一個孕婦,算什麼男子漢?”

將她抓回來,沈輝煌一把將她推向床,用自己的體重困住她,奸奸地笑:“未來的沈太太,這招不靈了。”

賀敏奇怪,為何他動作那麼粗魯,卻又能拿捏得恰到好處,不會傷害到她和寶寶。凝望進他的眼眸,她低語:“我還沒去看看四胞胎睡好了沒。”

“我先前去過,媽正在給他們說故事。”

“你吹風機沒收……”

伸手將吹風機丟下床,他低語:“我現在收好了。”

“電燈……”

“如你所求。”拉掉電源,沈輝煌附在她耳邊,喃喃說著話,沒多久,房內便充斥着尖笑聲和喘息聲在和奏--***

熬過兩個星期,俞曉萍受夠了。沉長森當她是隱形人,終日外出,無非就是去看他的私曾孫子。她為什麼要孤獨的躲在大房子裏坐以待斃?賀敏不過是個小角色,她根本不怕她,所以今天她要給她好看,讓那個狐狸精知道,得罪她俞曉萍,是多麼不智的行為。

賀敏對於俞曉萍的來訪,似乎並不太詫異。大方的將她請到屋內坐,不動聲色的問:“沈太太今天來訪,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突然對“沈太太”三個字十分反感,俞曉萍嫌惡的說:“你也知道我是‘沈太太’,為何還要搶我的丈夫?破壞我的家庭?”

“我並沒有破壞你的家庭,你和輝煌結婚六年,幾時像對正常夫妻在過日子?”賀敏想到沈輝煌所受的精神虐待,就怒火高張。“況且你丟我撿,又有什麼不對?至少我還退讓了六年,夠仁至義盡的了。”

俞曉萍手指緊抓着提袋,眼睛則上下打量眼前這名看似柔弱、其實堅強萬分的女子。當目光掃到她的小腹時,俞曉萍震驚得差點跌下椅,“你怎麼敢懷孕?孩子是誰的?”

眉毛倒豎,賀敏對她的狂亂,多少有些感到不安,強忍住想把她趕出門的衝動,平靜的說:“當你愛上某個男人,他又正好酷愛小孩的時候,你就會心甘情願的為他懷孕受苦,祈禱生個健康寶寶。”頓了兩秒,“難道你不是因為多少還有點在乎輝煌,才冒險的嗎?”

想及環繞在她腦海,四張相同的小臉,俞曉萍先是狂笑不已,才以怨忿的語調衝口而出,“我一點都不在乎他。”

“那你就太傻了。既然不愛輝煌,何必冒着生命危險做高齡產婦?你有得是無限美景,應當自行去創造前途,將來老了也才不會有遺憾啊!”

“我就是要讓你們不好受,你只不過是個窮女孩,哪一點比得上我?”俞曉萍頓悟她是眾叛親離、沒人愛的事實后,心裏非常的惶恐,一個人半瘋顛的自言自語,瞧得賀敏好生不忍。

“她比你有價值多了。”驀然插入的聲音,充滿尖刻嘲弄,“姚氏集團比起俞家幾間破酒店,規模大上何止百倍,賀敏非但貴為姚氏長女,人家也還比你有氣度、有涵養,更知道什麼是‘貞節’,可是你呢?你有什麼?”

“你胡說,把話收回去,收回去……!”俞曉萍撲向發聲者,尖聲哭叫。

沈輝煌趕到賀敏身邊,關心的問:“她有沒有對你怎樣?爺爺剛才撥電話給我,說她不在家裏,我就擔心得要命,馬上趕回來。”吁口氣,“還好趕得及。”

“陳允怎會跟你在一起?”

“家生幫我找回來的。”不理會賀敏嗔怪的目光,他轉問:“爸媽還沒帶忠孝傳家回來吧?!”

“你沒問爺爺嗎?我還以為他們一起去看新房子!”翻着眼,賀敏沒好氣的說。

“是啊!”以手擊額,沈輝煌不好意思的道歉,“瞧我慌的。”

賀敏剛要開口,陳允硬拖着俞曉萍來到他們之間,強制地命令,“跟他們說實話。”

“你放庇。”俞曉萍對陳允吐口水,“你這個沒信用的律師,看誰還敢用你……”

“住口。”

“陳允,”及時制止他,賀敏不忍的說:“別逼她了,你看她已經有點精神錯亂,再這樣下去,我怕她受不住。有話慢慢說。”

似乎特地印證賀敏的話,俞曉萍蠻力一使,掙脫了陳允,向前跑了兩步;驀地腳被椅子拐到,她整個人撞向壁櫃,無巧不巧的,在滑落地板時,她微凸的腹部頂上了尖硬的櫃角。

痛苦的身軀蟋縮在地上,俞曉萍呻吟不已。

兩位男子被她嚇傻了,賀敏一見鮮血自她腿上流出,便知大勢不妙。奔了過去打電話叫救護車,邊命令沈輝煌取來溫毛巾。

抱住俞曉萍,陳允著慌的嚷:“曉萍,你會沒事的,你一定會沒事的……”

“這下我們的寶寶生不出來,你開心了嗎?”豆大的冷汗,直冒出俞曉萍額際,她在痛暈前,吃力的說著。

和遞手中給她的沈輝煌相視一眼,賀敏難過的淚水直速而下,“都是我這個掃把星不好。”

把她摟入懷,沈輝煌溫熱的唇落在她眉間,“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

半個小時后,所有有關人員,全數至俞曉萍就醫的醫院報到。沉長森在手術室外興師問罪:“究竟是怎麼發生的?為什麼有話不能好好的說,非要動手動腳的?”

“爺爺,我……”賀敏一人一手的捏著身旁兩人,不讓沈輝煌和陳允說出事實。

“阿允,我以為你在國外了,怎會又出現在此?”

陳允打着哈哈,苦笑不已。

沈櫻桃倚在丈夫身上,她側頭低語:“我希望那個女人流產,那就天下太平,什麼麻煩也沒了。”

“你真惡毒。”

“你不知道嗎?最毒婦人心。”沈櫻桃理所當然的反駁。

沈媽媽瞪她一眼,對傅家生斥喝:“管不了你老婆的嘴,就把她帶出去,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還只會亂說話。”

吐著舌頭,小夫妻倆一溜煙的相偕逃去;如此一來,正好帶著在車上等人的四胞胎出去吃炸雞。

手術房門上的紅燈終於熄滅,眾人紛紛迎向前去,爭先恐後的問醫生,“醫生,她怎麼樣?”

“孩子平安嗎?”

“很抱歉,小孩沒保住。”醫生看來是麻痹了,對這些患者家屬丟下原子彈后,便逕自離去。

沉長森腳底浮虛,蹌跌地往後一退,“老天爺!”

“爸。”沈爸爸、沈媽媽忙扶住他,臉上卻露出放心的表情。當然,沒敢給他瞧見。

俞曉萍被推了出來,麻醉藥清醒過後的她,顯得十分鎮定、而且理智。她對沈輝煌說:“明天你派律師來跟我簽字,贍養費一千萬,俞家的事業還給我,至於沈家的財產……,還是沈家的人去分吧!我無福消受。”

沒想到經此一變,俞曉萍會爽快答應離婚,讓沈輝煌萬分激動,捧着她的手,聲聲道謝,其他話都不會說。

“曉萍,我們再重新來過--”陳允喑啞的嗓音,祈求着她。

淚珠無聲地滑下臉頰,俞曉萍空洞的目光,直瞪天花板。“曾經滄海難為水,從今而後,我最不希望的,就是再見你和沈家的人。”

俞曉萍的意思十分的清楚,護士頷首示意,推著床往前走。經過沉長森身邊時,她柔聲說:“謝謝爺爺疼我二十幾年,您老人家今後多加保重。”

“曉萍……”沉長森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賀敏的手不敢離開嘴邊,她怕她會失態的放聲大哭起來。

直至病床沒入電梯,大夥才都如夢初醒的回過神來。

陳允伸手與沈輝煌相握,他落寞寡歡地啟齒,“也該我功成身退了。既然回國的目的已成,我將來恐怕也不會再踏上這塊傷心地,所以下次你也不用費心找我了。”斜睨在旁啜泣的賀敏,“祝你跟她能夠白頭偕老。”

“謝謝。”

***

幾天以後,日子似乎又恢復了平靜。縱然沉長森還在為逝去的曾孫女傷心,賀敏和沈輝煌也知要緘口其言,共同為孩子的生父之謎做保密工作。他們相信這是報答俞曉萍簽字的最好禮物。至於被她颳走的一千萬台幣,對沈氏來說,根本是九牛一毛,不足掛齒。花錢消災,古來有自,也沒什麼了不起。

沈家的喬遷喜宴,辦了三天三夜,姚天明夫婦當然也來湊一腳,只不過沒人理會他們而已;而這令賀泱魁夫妻十分心慰,認為沒有白疼賀敏。

至於故事主人翁,賀敏小姐的肚子,也隨著時間,膨脹得像顆大氣球,她每天為自己臃腫的身材埋怨沈輝煌好幾次,說是他害她變形的。無論他怎樣細心呵護,都不對賀敏的盤,甚至找來準備入籍中華民國的柯林,成日對着她曉以大義,只不過賀敏皆不領情,搞得大夥人仰馬翻,小朋友及曾祖、祖父母避之唯恐不及。

這天傍晚,沈輝煌又在丟報紙出氣了。膩在一起的傅家生夫妻見狀,好笑地問:“怎麼,又踢到鐵板啦?”

跌坐進椅,沈輝煌耙扯頭髮,沮喪的說:“她最近變得很不可理喻。”

“她身懷六甲嘛!你又何必放在心上?”傅家生同情地安慰。

“我總覺得不對勁,她最近都不肯笑了,人愈來愈憂鬱,瘦了好多!”

“大哥,你只要承認自己笨,我馬上幫你解決問題。”沈櫻桃從報紙里抬起頭來。

“我很笨。”沈輝煌隨即衝口而出。

滿意地點頭,她問:“你有沒有向她求婚啊?孩子都快生出來了o也!”

“當然有,只不過她拒絕了。”

“什麼時候?”

“離婚證書拿到當天。”

沈櫻桃一副要昏倒的模樣,“你真是遲鈍,她拒絕你,你就不會再接再厲啊?”

“我們結不結婚跟她情緒不好有什麼關係?”沈輝煌還是有點不太懂。

“你這人真是莫名其妙,”忿忿地批評他,沈櫻桃都快氣瘋了。“敏敏憑哪一點應該心甘情願當你的情婦?臭男人--”

沈輝煌恍然大悟,責怪自己迷糊,三步並二步的就沖回房去,打開房門,大聲宣佈:“我明天要娶你。”

賀敏額頭上滿是汗水,十分吃力的捧著肚子,她喘息道:“我……還以為你嫌我胖,不……要我了呢!”

瞪大眼,沈輝煌心中恐懼漸升,“怎麼回事?”

“孩子想出來打招呼……,看來得等我減完肥,才能進禮堂了。”賀敏試著微笑,但是卻疼得眼淚直往下掉。

沈輝煌一收到她將生產的訊息,整張臉就倏地慘白,他步伐不穩、跌跌撞撞的衝出門,吼叫:“快叫救護車。”

他震天價響的吼叫聲,將所有的人都引了出來。兩個多鐘頭以後,一個強壯的小男孩誕生了,他的名字是:沈有信。

忠孝傳家附在育嬰房外,瞪視皺巴巴的小弟弟,大失所望的嚷:“怎麼又是個男的?”

沉長森卻笑得合不攏嘴,“咱們終於破了世代單傳的命運了!”

終曲沈有信擺滿月酒的第二天,沈輝煌大清早起床,將尚在睡夢中的賀敏塞進沈櫻桃懷裏,對她眨眨眼,“拜託你啦!”

“包在我身上。”

賀敏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被一件沉重的禮服壓得快斷了氣,而沈櫻桃則專心致力的,想在她臉上塗塗抹抹,驚呼一聲,“你在幹嘛?”

“把你包裝好了帶出去賣。”替她戴上頭花,沈櫻桃退一步欣賞,“真是太完美了,肯定可以賣個好價錢。”

“什麼啊?”想推開她照鏡子不果,賀敏啼笑皆非的笑罵:“究竟搞什麼鬼?”

暗自竊笑,沈櫻桃二話不說的將她往外推。交給賀泱魁時,她頑皮的說:“賀叔叔,你們家敏敏是遲鈍王,連自己身着嫁裳、人在教堂都搞不清楚,實在很糟o也!”

賀泱魁但笑不語,轉身對尚處震驚階段的賀敏催促,要她舉步向前。

賀敏踏上紅毯時,前面有兩位樣貌甜美的女儐相陪侍,後面有忠孝傳家四個可愛的花童,在他們每個人身邊,還穿插著四位女娃。當她發現每個人都在衝著她笑時,賀敏感動得熱淚盈眶。

“輝煌,我把敏敏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待她啊!”賀泱魁就像在嫁親生女兒般,萬分的捨不得。

“叔叔放心。”沈輝煌根本不介意賀泱魁何時離去,他的目光已經貼上了賀敏,怎也拔不開來。

眨着眼,賀敏佯裝嗔怒的斥責,“你怎麼可以這麼奸詐?”

“你記得我在有信出生時,說了什麼嗎?”

賀敏頷首,正要說話時,牧師插了進來,以異常莊重、嚴肅的語氣教訓:“你們等行完禮再聊天。”

“是,牧師。”和沈輝煌比肩而立,賀敏低聲說:“今天是你最光鮮的時候了,我有沒有說你前一陣子很邋遢?”

“有。”面對牧師不耐的目光,沈輝煌露齒,“我願意。”

“那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

“有,八個月前,要是你再說一遍,我會更加開心。”賀敏綻放的笑容,令沈輝煌屏息。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低語:“你是全世界最美的新娘。”

牧師急得冷汗直冒,對這兩個渾然忘我的新人,高聲急呼:“先生,你得等新娘說:‘我願意’,才能吻她。”他這一說,全教堂里的人哄堂大笑。

賀敏嬌羞地急語:“我願意。”沈輝煌的唇,就再也離不開她了。

半晌后,賀敏偎在沈輝煌懷裏,輕聲叫喚:“老公?”

沈輝煌發覺,她這樣叫他的語氣,他十分喜歡,“什麼?”

揚起嘴角,賀敏神采飛揚的說:“我才是最大的贏家。”

楞了楞,沈輝煌若有所悟的凝望她,倏地爆聲大笑,勉強承認:“對,你才是最大贏家。”

打開教堂大門時,這對新人被祝賀的朋友給淹沒了,而在天上看着的陳靜宜夫婦,亦露出最欣慰的笑容,敏敏總算是“苦盡甘來”!好不容易啊!

*熾天使書城OCR小組Fiona掃描,Tigerabbit校正**http://www.angelibrary.com/index.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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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情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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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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