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江南水都,女孩兒全是水做的,靈氣逼人,是古來有名的煙花地,風花雪月一夜恩情,多少男人在此貪歡作樂,無所不用其極。
景德鎮是巨富之鎮,這方面自是不可或缺!
尤其城裏昌河以南,青樓酒坊接連成帶,即使白日也是笙歌鼓樂、脂濃酒香的,更別說夜晚時分隔着江面,燈火是通宵達旦,徹夜不休。
文人雅士、販夫走卒到此聽歌買笑,醉得不知天南地北,樂得不知今夕是何夕,唯求黎明不要來。
要什麼有什麼,用世上無數的船隻戴滿了金銀到此,也填不完這神仙寶境裏的煙花債呀!
這溫柔鄉里鶯鶯燕燕成千上萬,尤其笑紅居里的姑娘,個個都是頂尖兒!
江畔多少姊兒最盼望的,便是被笑紅居選中賣藝,因為從笑紅居開業開始便是夜夜冠蓋雲集,有頭有臉的人物非笑紅居不進。
盛況空前的景象,由脂粉堆流傳的一段俗詩可見一斑。
詩曰:「進了笑紅翻二價,昨兒吃粥今喝湯,金銀財寶全入袋,忘了清白和菩薩。」
而笑紅居里兩大台柱,便是當今世上的一對大花魁,一女名喚舞玦,一女名喚歌扇,聞名即知她們不但貌比天仙,舞技歌藝更是動人。
兩人雖在青樓,但她們自個兒便是笑紅居的女老闆,向來賣藝不賣身,從不輕易見人,王孫公子、富商權貴想要搏得美人青睞,比登天還難。
但此刻在笑紅居最深處、女老闆們從不對外開放的歡樓中,舞玦和歌扇正破例地同時招待一對貴客。
一個風流貴氣的富家公子,是歌扇的固定客人,每月偶有幾夜,他會來聽她撫琴唱曲;但另一幼嫩斯文、正被舞玦和其它姊兒環圍翠繞着的漂亮少年,卻是個生面孔。
這對客人,原來就是白藏和女扮男裝的殷小玄!
殷小玄天真浪漫,出手闊綽大方,加上不是輕薄人士,所以姊兒個個都喜歡她,任她左擁右抱,勤快地伺候她,親熱異常,笑語如珠。
而豪放大方的女老闆舞玦,更是和她捉了一對划起拳來,一時喊的是地動天驚,頭面搖得珠翠叮噹,十分熱鬧。
白藏實在受不了這吵雜,移駕到一旁的曲欄暖閣里,一邊觀水聽琴,一邊與歌扇談心品茗,但每一不經意間,他的眼神就往殷小玄飄去。
歌扇看着好友淺淺微笑,次數一多,他也發現她的揶揄之意。
「什麼事這麼好笑?」白藏問道。
「看你這痴迷樣子,明兒個,不光是景德鎮,恐怕是整個江西,都會傳說白家三公子好男色了。」歌扇音輕語軟、聲若仙樂地說道。
優雅男子轉着扇柄也不否認,心裏明白笑紅居的人不會泄漏客人身分,更不會外傳遊玩情況,所以隨美人說去。
「若能嚇退閨女們,也是好事一椿。」白藏苦笑說道。
「怎麼,白家太君又在催婚?」歌扇一邊說,一邊喚了侍兒取來新茶,「夜有點深了,喝『雀舌』淡些,可好?」
白藏點了點頭,裏頭鬧得人心慌,江面霧茫茫得靜煞人,處在不協調的空間中,讓他覺得像是在夢境裏一樣。
好像伸手便能觸到開朗的殷小玄,讓他不像平常心煩不已,反而能自得其樂散散心。
「我不會再娶任何人。」白藏直白說道。
娘為他選了殷小玄,他絕不會再娶別的女子。何苦害慘了另一個女人呢?他不願在別的姑娘身上看見他娘的身影。
他娘清靈似水,卻和別人分享丈夫,讓她淡泊的身影好似蒙上了塵埃。
歌扇聞言一笑,縴手執壺,幫白藏添了新烹的茶湯。
這個男人雖上青樓,而自己又才貌雙全,但他倆清清白白,只是知交,他從不越雷池一步;但今兒個,裏頭坐的那個姑娘倒讓她有些嫉妒。
「今晚你破例讓別的姊兒進來伺候,呵呵,你這張俊臉吸引了不少姊妹,情願不收夜資也要進來,你這禍水不娶,怕是擺不平城裏的少女們!要知道,女人因愛生妒是很可怕的。」
歌扇生得很美,外表溫柔婉約,但鮮少有人知道,她牙尖嘴利亦勝過一般人。
白藏笑笑不語,把玩着扇子,指向屋裏的殷小玄。
對坐的女人聰慧,自是明白他的意思。
「要成就大事,就別妄動兒女私情。」歌扇吟道。
白藏點了點頭。「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要補償她,除了我的心,若她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會摘給她。」
撫弄琴弦的女人忍不住失笑,男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傻。
白藏平生是多麼聰明,怎麼會不明白,一旦對女人有所虧欠,便已是動了真情?
但她很清楚,她說了只會引來他全盤的否認,又想到他這麼多年來,都沒愛上她一丁半點的,這對女人來說,是種多麼大的侮辱!
歌扇沒有點破天機,就當是小小報復,笑藏在心中。
「唉,遇上你是她不幸……」歌扇笑吟。
白藏恍若未聞,只是翻玩着青花瓷杯,也不回答她的挖苦,心中倒是有另一番看法。
殷小玄愛的是雪蛛,一個心有所屬之女人,不會愛他,自然不會因為他的不能愛而痛苦……
看着白藏只顧賞玩也不理人,反正已習慣他半醒半夢、恍恍惚惚的模樣,歌扇倒是無所謂。
城裏的姑娘們,要是看見他要死不活的真面目,真是會夢想幻滅,當場淚流滿面哪!
看着那杯,歌扇突然想起了什麼。「白藏,最近不少客人對居里的新鮮貨兒感興趣,連楚妃的哥哥楚大人都問起我這兒用的瓷器,願出高價求我割愛,怎麼樣,要不要賣給他?」
白藏聞言淺笑,知道自己將精緻的瓷器送來這高雅富貴之地,是件再正確不過的決定。
他點了下頭,正要說話,便看見醉了十一、二分的黑衣少年,歪七扭八地朝他搖搖走來。
曲欄邊,男人含笑的臉龐映在黑暗江面上,反射上來的點點燈光,讓她好想多看一會兒哪!
暈頭轉向的殷小玄直勾勾地瞅着白藏,今天真是開心,她頭一遭體會了當他妻子的好處。
呵呵呵,未來不會無聊了!
「白藏……笑紅居真好……呃……姊姊們真漂亮……來,我敬你一杯……給我喝乾了它!」女扮男裝的殷小玄端着酒杯,口齒纏綿地說道。
她笑着說完還要一拜,但身子停不住,一旁追來的姑娘拉不住她的身子,她便撲在白藏身上。
「妳醉了,親親玄兒。」白藏神情開朗,一反適才模樣地笑說。
殷小玄的頭甩得有如波浪鼓。「我才沒醉呢!呃……我還分得出來……這兒最好看的可是你呢……白藏真是漂亮……沒有任何男子比你更俊了……」
他好好聞呢!讓她好舒服唷!頭好昏,可真幸福……這一刻讓她死了也甘願!
她從沒上過青樓呢!果真是最最人間福地,她恨死龍族的哥哥們,從不肯帶她上青樓!
看,她的丈夫白藏是多麼與眾不同,不但帶着她來,還陪着她呢!呵,真好……
殷小玄的頭腦是愈想愈昏,所以口裏痴迷,好像在說話,又好似只是無意義的呻吟而已。
看着她醉態可人,男人也不生氣,抱穩了她曲線玲瓏的身子,任她在他身上蹭來蹭去。
趕過來的舞玦一看到這一幕,笑得合不攏嘴,將在屋子裏的姊妹全招過來看這情狀。
「看看,一大一小,兩個英俊猛男可好看吧!人家三公子喜歡少年郎,妳們這票潑賤煙花全死了心吧!」舞玦浪蕩說道。
一群姑娘眉開眼笑、吱吱喳喳地說著,有願侍二夫的,也有願做小的,愈講愈是挑戰道德標準。
來青樓的人花樣百出,有些男人會帶着姬妾前來,為了魚目混珠,讓她們扮小僮或小廝,她們看得多了,所以對這假鳳虛凰之事見怪不怪。
可從來只有這白家三少爺,一來不看輕她們,二來單讓這女孩兒和她們嬉戲取樂,看得出來他是特地帶她來此玩耍的,而不是那種要眾星捧月、一男御多女的卑鄙下流之人。
殷小玄聽見有人要嫁,便在白藏身上撐了起來,一點也不知道這不經心的舉動會讓身下男人的慾念猛地高漲。
「來呀……全來白雲居陪我……那兒都是男人……人家喜歡漂亮的姊兒……我一個人好無聊唷……」她天真地說道。
她的笑語引起眾姑娘的尖叫,卻讓白藏十分無奈,但也只是寵溺地抱着她,隨她說去了。
他光是要壓下自己的衝動,便自顧不暇了!
殷小玄不光是隨口說說,還一面手指亂點,務要點那最漂亮的姑娘跟着她回白雲居。
只是她雙眼迷離,倒是往畫裏的美人、瓶上的美人點去,又惹得一票姑娘笑得花枝亂顫。
舞玦和歌扇看白藏不計較,又見眾人難得開心,也樂得不去轄管手下姑娘,縱容她們盡情取樂。
而白藏看着殷小玄如此,心情更是愉快了起來。
突地,殷小玄回頭十足認真地對男人說:「做夫妻第十五條--白藏你對我真好!」
說完,也不讓白藏反應,便往他性感誘人的嘴唇上吻了下去。
男人沒躲開帶着醇酒香氣的一吻,又被挑起了情慾,便當著眾人的面,反客為主地回吻了殷小玄。
哇!白藏對她做了什麼?殷小玄只覺頭昏得快要化了!
男人的氣息似是極品的糖蜜,他的唇印着她的,舌也卷着她的。
他一遍遍地細細舔過她的貝齒,酥麻隨之增生,經由熾熱的血液傳送到了全身,彷佛他舔的是她嬌弱的靈魂中心,讓她不住地顫抖着。
遠超過可以承受的感動爆發,激動得讓殷小玄呼吸都亂了,晶亮難耐的眼淚也翻湧了出來。
昌河河畔笑紅居深處歡樓之上,臨河的曲欄邊,幾十對盈眸綉目你推我擠,原是騷動嘻嘲,而後卻全靜了下來,帶着欣羨的眼神望着眼前一對人兒。
做這營生,她們自是知道,白家三公子吻得情深意亂,那殷「公子」亦是神思馳盪。
不是虛情假意,也非逢場作戲,甜蜜浪漫得讓人好生羨慕,於是她們便不去多加打擾,只是又不敢驚動一對忘情的鴛鴦。
正此尷尬之時,有一役者悄悄潛了進來,附在舞玦耳邊輕聲了幾句,只見美人冷笑了下。
「發生什麼事了?」也不怕擾人,歌扇放聲問道。
女子輕脆的嗓音倒是驚醒了白藏,他為自己的失態而暗驚,他又再一次被殷小玄挑弄得不能自已!
他原只是想輕輕吻她以為安撫,沒料到昨夜的感覺居然重現,不單是感官的逸樂,而是他也不能控制的衝動和渴望、抗拒不了的情動,悍然地像是錢塘的大潮,將他的理智全盤打亂!
一沾上她,他便難以克制自己,背後像火在悶燒,燒去了他的清明和神志,也毀掉了一切的枷鎖!
殷小玄感覺溫熱的唇離開了,迷迷糊糊地強睜開眼,白藏驚愕的表情便映入眼眸,她卻露出甜笑,心安地偎進他的懷裏,像抱着棉被似抱着他。
舞玦伸出了兩根手指,「白家的二公子在前面鬧事哪!」美人語帶鄙夷,也不避諱。
「一個無能的大哥還不算糟,更有一個無所不為的二哥,白家再富,只怕也應付不了這樣的無底洞……」歌扇笑吟。
白藏一聽,眸光瞬冷,再細聽隱約傳來的叫罵聲,心亦冷了。
自個兒向來都是私下來的,笑紅居對客人的身分又是保密到家,外人亦不能進這歡樓,於是他淡看兩個女老闆,將這麻煩事丟回給她們。
殷小玄原是醉得陶陶然,可她一個扭動,微微清醒之時,卻聽到有人砸店吵鬧之聲,她揉揉眼問:「是誰?好吵……」
殷小玄話一脫口,便使輕功掙脫白藏的懷抱,盈踏着欄杆綠柳,往前院飛去。
她單純的腦子只是想去看熱鬧,可後頭一干人等倒是嚇壞了。
「玄兒回來!」白藏脫口喚着她的閨名急道。
為了不暴露白藏的行跡,也為了迴避他和笑紅居的關係,舞玦一個縱身躍起,輕功了得的她轉眼間便趕上殷小玄。
她將那醉姑娘攔腰一抱,順勢轉了個向,又邁了幾步,黑光彩衫就這麼又回到了歡樓。
看着眾人驚嚇的眼神,她自己也拍着驚魂未定的胸脯,將醉醺醺的調皮小女人塞進白藏懷裏。
「別讓她鬧事,我想你知道方法,嗯?」舞玦調笑數語,絲毫不見小兒女扭捏模樣。
語畢,也不待白藏說話,轉身便和歌扇帶着眾女退下,趕到前院,去解決鬧事的人去了。
她們心知肚明,要趕緊將這一方空間留給這一男一女。
歡樓燈明,夜未央。
白藏將醉了的女人打橫抱起,往精美的床帳走去。
「人家要去看熱鬧啦!」殷小玄媚眼嘟嘴嗔道。
懷中的姑娘雖在掙扎,可女人力量天生便遠低於男人,加上殷小玄本性貪玩,雖有天賦,卻無半點恆心,武功只專習輕功,其餘的只是做表面功夫應付交差,於是氣力不強,更難敵白藏的箝制。
白藏將女人好生放在床上,手指撫着她滿是春光的瓜子臉,凝視着她的天真無邪。
一方面是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一方面是因為他的情慾早被她的不安分給挑起,和她歡好、放縱自己的慾望,是他現在唯一的想法。
「玄兒,這熱鬧不好看,咱們玩些有趣的!」白藏勾引着殷小玄。
「有趣的?這好像是……做夫妻的第三條……」唉呀,她胡亂編的,好難記唷!
但一聽到有趣的,殷小玄便傻傻笑着,忘了抵抗。
男人因為她的單純而發自內心地微笑,但小女人張大雙眼,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動作太大催動了酒力,一時天旋地轉,她便生起氣來,握拳捶着他的胸膛。
「白藏你又騙人了……呃……不過就是床,哪有好玩的?」殷小玄佯怒道。
白藏一笑,將她的兩隻手按在枕上,壯實的身子欺上她的身,輕輕壓着她,讓她感覺到他的存在。
「昨夜不好玩?不想再玩?」白藏故意問道。
殷小玄臉蛋微紅。「我吃了媚葯,所以不太記得了……」
呵呵,要當夫妻就要洞房,可是她怕痛,吃了葯便人事不知,只隱約記得他逼她說,她是他的妻……
呵呵呵,她是他的妻呢!這應允一事,讓她又羞又怯,有一點喜孜孜的……
「不記得?什麼都不記得了?」白藏驚訝地問道。
「是呀!」點了點頭,殷小玄掩蓋了唯一殘存的記憶,不好意思告訴他。
「那可真是糟糕呀!」白藏邊說邊撫摸着殷小玄的嬌軀,她敏感地呻吟了聲,雖然腦子不記得,但身體卻記得牢靠。
殷小玄抓住作怪的骨感大手,小腦袋瓜子歪着睨着白藏,加上她身上的男裝掩蓋了她的嬌媚,反而出奇地性感可愛。
殷小玄殷小玄,她名字音似「玄英」,詩經里的玄英恰指冬季,可有哪一個冬天是這麼活潑熱情的呢?
連他白藏這當家之名,也是白氏祖先考量在詩經里白藏指秋季,而秋季是豐收的季節,取其吉利意涵,故每代當家年滿十八便改名為白藏。
他是和冬天緊緊依偎的秋天。
娘要爹求親之時,媒人趕到雲南,剛好碰上殷小玄出生,她那時根本還沒有名字,難道娘是神子,連這點也料到了嗎?
突地掉進回憶中的白藏,被殷小玄的笑聲給拉回現實。
「白藏,你不懂,女孩兒不記得洞房是件好事的……呃!」
停下動作的白藏,耐心地聽殷小玄說話,正覺得她已醉成這樣還難得能說話完整之際,她便又胡言亂語,讓人不懂她的意思。
這是他第一回聽到姑娘家的閨房話……
「為什麼?」看她說得真切,白藏又再問道。
「呵呵呵……男子不懂的啦!做夫妻道理第七十三條--不可以逼供……」殷小玄笑道。
她一邊說,身子一邊扭動,白藏的體溫極高,她覺得汲取他的溫暖很是舒服。
「可是昨天做的是很舒服的事,玄兒也很舒服呢!」白藏不自覺舔舔唇,加重誘惑地說道。
殷小玄遲疑着。「是嗎?」
「當真不假,玄兒。」
「白藏,我信不過你。」殷小玄皺眉說道。
她嘟嘟嚷嚷着,讓白藏心頭憐愛不已。她的呻吟,她的配合,她的情潮騷亂和不能自主的意亂情迷,都還印在他腦海里。
他知道她喜歡,而且他有自信再次取悅她。
「妳昨夜不是這麼說的。」白藏笑道。
「可是……」殷小玄的話語飄忽。
她早上身子好酸,他真的沒有弄疼她嗎?
可是她身體裏有種異樣的感覺呢!而且換上如意帶來的男裝時,她才發現自個兒身上有……
「玄兒的表情怎麼如此害怕?」
「白藏你咬了我……」殷小玄嬌憨地細聲說道,她身上有好多青紫紅痕呢!
雖然不是很痛,但好多好多,看得她差點嚇壞了,要不是有蜘蛛在,一般的蟲類早跑光了,她會誤以為明月樓有害蟲呢!
既然沒蟲,只剩他咬她這個解釋了。
白藏又是無可奈何地一笑,拿不解情事的她不知如何是好!
「今夜,為夫的,不會再咬小玄兒了!」
「真的嗎?」殷小玄心存懷疑地問。
該怎麼說,才能使她放下戒心?
「為夫的向皇天後上保證,若違誓,就罰被玄兒的小蜘蛛們咬死……」
白藏突地握住白藏發下毒誓的嘴唇,髮辮上的黑色小蛛如同昨夜全往房裏的插瓶鮮花爬去。
她呵呵甜笑,也不回答,他卻知道她是同意了。
他感覺背後的成片血符像燃燒一樣強烈難耐,不知是否為封印解開的徵兆?
「咱們不要再吃藥了。」白藏瘖啞症地說道。
當他佔有她之時,他的感覺是那麼強烈,他不許她忘掉這些!
殷小玄吃吃笑着,狀似同意了,下一刻,趁白藏不察,又將一顆小紅丸丟入口中。
「我怕痛……做夫妻第六條--不可以逼妻子做不甘願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