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邱揚驚訝得下巴都快觸到酒杯上了。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瞪視着閃亮的T型舞台上,高傲筆直領頭站立的建波。

建波沒有看他,冷冷的眼光遠遠落在大廳后黑色的陰影里,隨着音樂輕輕搖動着他精悍卻柔軟的腰肢,配合著身邊的女孩,舞出脫衣舞秀的第一段動作。

脫衣舞……

邱揚突然覺得心裏被猛然塞進了什麼東西一樣,哽咽的難受。

建波是打算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脫個精光,做出誘惑的性愛動作,公然挑逗整個大廳幾十個男人兇猛澎湃的情慾火焰?

他握緊了手中的酒杯。

廖建波!……你居然敢當著我的面做出這種事情?

是不是我還沒有把你調教夠?

你已經失去了可以和別人做愛的能力,除了我,你再也無法體驗做愛的興奮甜蜜!這樣的懲罰,就是要你一輩子都只能做我的性愛奴隸!你卻居然想當著我的面,用你那無法

勃起的身體去勾引別的男人?

我……不能允許!

邱揚站了起來,一臉惱怒、怒火赤目地狠狠瞪着舞台上,外衣已經被柔軟扭動摩擦的身體搖掉到地上的建波。

建波感覺到邱揚熾熱的怒視,冷然一笑,回眼對站在舞台旁的代澤宣遞過去一個眼神。

代澤宣機靈的點頭,對身邊的保安人員班長低聲說了一句話。

很快,至少四個身手最利落最強悍的保安人員,慢慢聚集到了邱揚所在的卡座附近。

同時,一直在後場招呼客人的許嫣也機敏地站了過來,一臉笑臉地迎上邱揚,「邱少爺,您這是着什麼急啊?一會兒跳完了舞,上面的男孩您可擁有第一挑選權呢。」

邱揚冷漠的瞅了瞅一臉笑容的許嫣,又環視了一下聚集到這邊的保安,不大情願的哼了一聲,慢慢坐下。

許嫣殷勤地給邱揚倒滿了酒,巧笑嫣然,「今天我們經理大人難得犧牲自己的色相給我們的男孩代班,邱少爺可是難得有這份眼福呢……你瞧,我們經理很漂亮是不?」

順着許嫣的手指,邱揚回頭重新看向燈火輝煌、五光十色的舞台。

這一看,本來還可以壓制的怒火,竟然整個瀰漫了全身,胸中灼熱難當。

他已經來不及去計較建波上半身那些複雜的背心、襯衫、領帶是怎麼被脫掉,現在的建波,變得半絲不掛的了。

邱揚看到那在燈光下閃耀着汗水光澤的健壯胸膛,光明正大地裸露在這麼多男人貪婪的眼光下時,胸中的怒火已經無法剋制。

更糟糕的,是現在建波下身那件看起來本來就彷彿穿着三角褲般錯覺花紋的外褲,也正在身邊兩個女孩、一個男孩靈巧的雙手與唇舌下,搖搖欲墜。

建波微微揚起臉龐,將優美的下巴線條拉得筆直,帶着似乎纖細的堅韌。

細細的瞇起眼睛,妖媚的眼神,讓邱揚突然聯想起那位心機深沉的柯予總裁,細細的、柔柔的、媚媚的,彷彿狐媚再生、風流嬌媚。

但是,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結實有力的胸肌、六塊肌整齊糾結的腹部、流暢堅實的腰身。

他似乎帝王般,細瞇着眼,微張着唇,享受身下兩邊跪着在大腿上撫摸的女孩們殷勤獻媚,又彷彿在愉悅的鼓勵着正用唇舌媚笑着一點點拉下他拉煉、脫下他外褲的男孩柔媚

的服侍……

邱揚下腹猛然一緊,一股強烈的情慾驟然襲來,讓他忍不住暗自**了一聲。

同時,那種恨不得把建波立刻拉下來,完全遮住,不給那些眼光下流貪婪的男人們垂涎的衝動,混合著怒焰高漲,使得平時冷靜的邱揚也忍不住輕輕發顫起來。

牙齒磨得咯咯作響,手上的酒杯眼看就要被捏碎。

當外褲終於在男孩、女孩們柔動細媚的妖嬈蠕動下輕輕褪下,露出緊緊包裹着前身陽剛慾望的一小片豹紋丁字褲時,邱揚「騰」的一下從座位上竄起,手中的玻璃酒杯也跟着

應聲而碎。

「給我停下!」

邱揚蒼白的俊臉上滿是霸主般凶野的煞氣。

舞台上的舞蹈根本沒有因為他的大喝而停止,唯一有反應的,除了不滿的皺起眉頭的幾位客人之外,只有立刻圍上來的保安和代澤宣。

「邱先生,請您坐下,不要激動。」代澤宣平靜地用溫和的語調說著安撫的話。

許嫣瞭然的笑着,跟着拉住邱揚滿手鮮血的手,一邊示意旁邊遞過來毛巾,一邊翹起櫻唇淡淡的嘲弄着說:「怎麼了,邱少爺?該不是我們的舞蹈在高貴的您眼中,顯得如此

低賤放蕩,讓您甚至無法忍受看下去了?」

被保安人員兩邊象徵性的扶着雙臂的邱揚,咬牙切齒的迴轉眼眸,狠狠的瞪着他們,一字一句地說:「叫、廖、建、波、給、我、下、來!立刻!聽到沒有!」

「這個可辦不到!」

許嫣臉上的笑容半絲沒改變,「任何錶演,只要沒有涉及重大人身傷害,都不允許停下。你瞧,這裏這麼多客人不是看得津津有味?我們為什麼要剝奪這裏客人們的享受?」

邱揚傲氣的揚起頭,「立刻叫他下來!聽到沒有!」

許嫣沉下了笑容,冷冷的看着倨傲的邱揚,冰冷的說:「邱少爺!請不要擾亂我們的經營秩序,不要干擾其它客人享樂。不然,我們只有不客氣的請你出去!」

「請我出去?」

邱揚扔掉按在傷口上的毛巾,沾滿鮮血的手指囂張的指着舞台上依然繼續跳舞的建波,「居然敢請我出去?你們去問問那公然勾引男人的廖建波!他敢不敢對我說這樣話?」

他的傲氣霸氣越來越甚。

血紅的手指指向之處,建波不為所動地,繼續配合著身邊的女孩放浪的舞動着。

修長的手指將女孩輕如薄紗的外衣,半撫摸半拉拽地脫下,豐盈的**在有力的手掌揉搓下顫顫巍巍地擺動搖晃,女孩臉上沉溺的微笑絕對不是偽裝。

建波繼續掛着帝王般優雅而享樂的笑容,無視邱揚投來的威脅目光,在全場男人緊促的呼吸聲中,流暢的將手指探入圍着他旋轉的女孩僅僅包裹住挺翹**的後背拉口,姿態

優美的一扯,嬌美的兩枚**落入眾人面前。

女孩主動的偎進他裸露的懷裏,用挺立的**在他赤裸堅實的胸前摩擦、搖擺,似乎要將他徹底燃燒。

邱揚憤怒的眼眸已經能噴出火焰,威脅的目光中又多出了一絲狠絕。

許嫣暗地裏咬了咬銀牙,朝保安人員使了個眼色,果斷堅決地揚起頭,對着一身都在噴火的邱揚傲然說:「邱少爺,請立刻坐下!不要干擾我們的正常營運……如果你不配合

,對不起……我們只有『請』你出去!」

邱揚怒極而反,冷靜的態度越來越讓人心寒,雖然眼神依然泄露着他胸中無法平息的怒氣,但說話舉動卻沉穩下來,恢復了平常的沉着。

他眼眸緊盯着舞台上根本不把他看在眼裏的建波,坐下的動作卻優雅起來,主動向許嫣伸出依然在滲血的手掌,淡淡平靜的說:「妳剛才說我對上面的人有第一挑選權,是不

是?」

許嫣眼光快速轉了轉。

「只要他們不反對。」

「那好!這支舞完了之後,轉告你們廖經理,我今晚就點他!」

「我們經理不陪客!」代澤宣口氣非常不友善。

這個看似美麗嬌柔可愛的男孩,囂張過分的令他難以忍受。

哼!該不是上次跟經理過夜之後,對廖經理高超的性愛技巧一「受」鍾情,但是又得不到經理的垂青,現在由愛生嫉,來找經理的麻煩吧?

這種男孩真的很賤!

不就仗着家裏有些臭錢,想拿錢來這裏砸人。

邱揚根本沒把代澤宣看在眼裏,鼻子裏冷冷哼了一聲,不咸不淡地嘲弄着說:「你又不是你們經理,沒有權力在我面前代他說話。」

代澤宣氣惱地捏緊了手,瞇了瞇眼睛,正想跟他鬥上幾句,又被許嫣擺手制止了。

「好,只要我們經理不同意,按我們的規矩,你也不能強要。」許嫣風度翩翩地站了起來,「那麼,請邱少爺在這裏『安靜』的等待舞蹈結束吧。」

她特別將「安靜」兩個字說重了一些,語氣中的警告不言而喻。

邱揚對她偏了偏頭,算是聽到了,眼睛依然不離開已經進入最後高chao的舞蹈。

舞台上,女孩本就少得可憐的衣服,已經被建波魔化的手指脫得乾乾淨淨,白皙嬌嫩柔軟的身軀在建波僅着底褲的身體上妖媚地廝磨、扭動、糾纏着,媚眼如絲,波浪翻滾。

下面男人們的眼睛早已被這些美艷女孩赤裸的身體、或者男孩們已經逐漸赤裸的身體吸引住,粗重的喘氣聲、唾液的吞咽聲,此起彼伏。

舞台上唯一還有遮體物的,只剩下建波一人。

眾色男女逐漸向建波靠近,將精實健美的他圍在正中,白皙的身體上,同時有七雙手臂如靈舌般撫摸、撩動……

舞蹈在建波的底褲繫繩終於解開,褲子正緩緩滑下大腿時戛然而止。

整個燈光閃耀的舞台突然陷入無邊的黑暗。

燈光再次閃亮時,只剩下一臉職業化笑容的司儀舉着麥克風的身影,那幫妖艷的舞者早已蹤影全無。

邱揚被簡單包紮的手在舞枱燈光熄滅前,再次因為主人用力過度的緊握,鮮血快速滲透了白色的紗布。

後台更衣室里,男孩女孩們喘氣着,安靜的穿着衣服的窸窣聲顯得特別響亮。

許嫣推門進去,冷着臉,看着建波無聲的穿着自己的西服,淡淡的說:「你這是怎麼回事?一聲不吭的自己上台代舞,還臨時修改了舞蹈內容。

「這下倒好,那個邱揚被你這麼一『表演』,現在正在卡座上噴*呢,我看你不露面怕是解決不了。」

建波已經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回視的眼眸中有許嫣陌生的決斷。

「妳去忙吧,邱揚的事情,我來解決!」

「建波!」許嫣叫住準備拉開門出去的建波,擔憂的皺起秀麗的眉毛,「你……小心些……那個邱揚今天有些不對勁。」

建波沒有任何回應的拉開門,鎮定地走了出去。

他還沒走到邱揚的卡座前,身體就被迫不及待伸手來拉他的人一個猛力拉了過去。

建波皺起眉,非常不悅地反手一個后肘撞擊,將背後企圖抱住他的人撞出一個踉蹌。

他回過身,冰冷的眼眸里沒有半點對客人該有的忍讓尊重,看到的只是深深的黝黑中滲出的寒意。

「邱少爺要來,我們歡迎,但是若要在場子裏鬧些什麼事情,對不起,我們就不能放任了。」

面對這個將他折磨的失去了男人最重要東西的仇人,建波異常的冷靜。

「怎麼?跟我拿架子?」邱揚嗤笑,「就憑我們的關係,難道不可以抱你一下?」

「我今天不提供服務。」

「那你還當眾在舞台上脫光衣服,供下面的好色之徒娛樂?」娛樂兩字是從邱揚牙縫中擠出來,非常的陰冷。

「那又怎麼樣?」建波抬抬眉,筆直的身體帶着經理該有的驕傲,「這種節目只是小小的娛樂,無傷大雅,邱少爺何必這麼在意?」

邱揚坐了下來,故意用受傷的手端起滿滿一杯酒,「我當然有足——夠——的權力在意。別忘了現在的你……可是我一個人的……」

他故意不把話說完,而是從酒杯邊緣投過去一個曖昧而危險的眼色,淡淡抿了一口酒,順手給建波遞過去,「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人比我更有資格過問你的『私事』

,對不對,廖經理?」

建波冷冷的看着遞到眼前的酒杯,背後跟過來的代澤宣已經有些按捺不住地想上前。建波攔住助理,接過酒杯,一口飲干,臉色如常。

「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無權干涉。」

「是嗎?」邱揚危險的瞇着眼,突然從身上摸出錢包,「啪」地一下,扔了一大迭大額錢在桌上,「我今晚點你。」

建波微笑,「笑面虎」慣有的看似溫和,其實冷酷陰險的笑容。

他拾起錢,恭敬的遞過去,「對不起,我都說了,今晚我不提供服務。」

「這就是你們仙境的優良服務?不是說過只要客人的要求都可以滿足嗎?」

「我們也尊重男孩們自己的意見,只要他們不願意,客人不可以強迫。」

「你們的調教還欠火候!既然是出來賣的,就該以客人的需要為重。」邱揚彷彿在談論生意,說著看似很對的道理,眼眸中射出的卻是挑釁。

建波風度翩翩的笑着,站直了身體,對着滿場客滿的卡座掃視過一眼,驕傲的說:「至少我們的服務除了你,所有的客人都沒覺得不滿意。」

「你當真今晚不陪我?」

頓了頓,邱揚似乎不打算再在同一個問題上糾纏,轉換了話題,「你……這麼久沒那個了……受得了?」

建波臉色微微沉了沉,示意身邊的代澤宣先離開,在邱揚對面的沙發上坐下,舉起剛才喝乾的酒杯,似笑非笑地睨了邱揚一眼。

「我看不是我耐不住,是你耐不住了吧?這些天一直和我做愛,是不是變得除了我,你沒辦法在其它的床伴身上得到滿足?」

邱揚揚揚秀麗的眉,臉上的笑容又變得單純無邪可愛起來,「我的確是很想念你的身體,特別是你那種受到暴力侵犯時又疼又爽的樣子。」

建波無視他的挑釁,面無表情的瞄了邱揚一臉興奮等待他反駁的樣子,淡淡地說:「很抱歉,你只有在這裏喝着酒,一個人慢慢回味了!一會兒我們的孩子就會出來接客,到

時候有的是對你胃口的男孩給你挑選——你大可把你那些渴望我到無法剋制的獸性發泄乾淨!」

他站了起來打算離開。

「廖建波,臨場逃脫可不是你的風格。」

邱揚給自己倒着酒,繼續下着戰書,可惜建波丟過來一個「你很無聊」的眼神,頭也不回的將他一個人扔在卡座上。

邱揚悶着氣,一口氣喝乾了手裏的酒杯。

接下來的時間,邱揚只能靠自己良好的視力,不斷在場中搜尋着建波挺拔優美的身影。

女孩們出來接客,他沒有興趣。

男孩們出來了,列着隊首先從他面前經過,但是哪怕是上次讓他看起來很順眼的那個男孩,現在也無法挑起他的興緻。

相反,越是用冰冷後背對着他的建波,越是能挑起他的戰鬥欲。

建波一晚上都沒有再度在他面前晃過半下,不是忙碌地穿梭在各個卡座間,處理各種客人的要求,就是在吧枱幫忙結算着帳目、調製美酒。

特別是他面對屬下吩咐工作的樣子,更加顯現出他作為經理的果斷與強勢。

那凌厲的作風、敏銳的眼神、強悍的語氣,甚至根本沒有溫柔感的微笑,處處都吸引着邱揚的視線。

一個人,悶悶地邊喝着酒,邊像單戀情人的小男孩般偷窺着建波的一舉一動,邱揚居然就這麼耗掉了整整一個晚上。

當夜色深沉,演出已經結束,大多數客人不是在卡座上逞足了性慾,起身離開,就是摟抱着自己中意的人兒,到樓上的房間去「歡度春宵」。大廳變得冷清,只能看到三三兩

兩的保安人員、侍應生們在收拾着殘桌。

許嫣扭着豐滿的臀、纖細的腰,搖曳生姿地走過來,臉上的笑容看不出尊敬,倒有些鄙夷,「邱少爺,今晚沒挑到合你胃口的美人?呵呵,也是,被我們經理調教過的身體,

會挑食也是難免……」

癟癟嘴,揚了揚她精巧的小巴,「您是打算在這裏一個人靜坐下去,還是……」

邱揚站起來,拉了拉有些起皺的真絲休閑服,對遠處正指揮着下屬們收拾大廳的建波飛過去一個遠眺,淡淡的笑了笑,嬌羞而靦腆。

「我今晚點的美人不給面子……不過沒關係,總會有機會的。是不是?」

他掏出幾張大鈔,放在桌子上,笑咪咪的樣子不帶半絲火氣,「既然今天沒有希望,那麼等下次吧…………BYEBYE美人!」

許嫣捻起錢,眼睛笑得媚眼如絲,但聲音卻沒有掩飾她的怨恨,顯得冰冷而沒有誠意:「謝謝您惠顧……下次,請打聽清楚了我們的規矩再來!」

踏出仙境美輪美奐的歐式城堡型房子,外面五月春天清涼香甜的空氣讓他精神一振。

不遠處的草叢樹林間,隱隱傳來女人嬌媚的喘息聲,即便是看不到,也能從那細弱遊絲卻媚入骨髓的**中,想像出女人的媚態橫生。

看樣子,是有哪位客人喜歡「野外」風情,正和美人在那邊天神混戰。

「先生,您的車!」

背後,乖巧的泊車男孩遞過來鑰匙,小聲的叫喚着他。

邱揚沒回頭,只是反手將鑰匙接了過來,依然望着噴泉發獃。

遠處的**喘息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邱揚有些懊惱地發現,自己還是受到了影響,至少,現在他覺得壓抑了一整晚的慾火,似乎又變得強烈了一些。

正當他打算上車離開這裏,隨便找個男人消磨一下今晚的情慾時,從車窗邊的林蔭道上,他看到了一輛越野車安靜地往他的方向馳來。

兩輛車交錯的時間很短,噴泉的燈光也不明亮,但是僅僅這麼一點光線、一點時間,卻讓邱揚看清楚了駕駛座上的男人。

是建波!

他要去哪裏?

邱揚不動聲色的發動了自己的保時捷,靜悄悄地跟在了建波的越野車後方,輕輕滑進漆黑的夜色中。

建波的車順着入城的路一路晃進城區,然後在城裏的一些小街小巷裏四處轉悠。

半夜,S市的交通從未有過的順暢,儘管車輛依然不少,但是不會有塞車之類的事情發生,也沒有跟丟的情況,追蹤還是挺順利的。

很快,邱揚發現,建波並不是沒有目的地。

他總是在那些紅燈區或者是夜總會、酒吧特別多的地方轉悠,似乎在尋找着今夜的「宵夜」般,間或看見從那些地方走出來的比較漂亮的女孩和男孩,他甚至會停下車,聊上

兩句。

這個發現,讓邱揚心中的鬱悶又增強了不少。

他恨恨地砸了拳方向盤,哼哼着低語:「你想找人滿足你的慾望?沒門!除了求我,我看你怎麼能達到你的目的!」

他一邊一肚子氣惱,一邊更加緊迫地跟緊了前面的越野車。

不過,跟蹤遲早還是會被發現。

建波的車突然在前面的路口打了個轉,回過頭,迎着邱揚馳過來,在兩輛車即將交錯而過時,竟靠着路邊停了下來。

搖下車窗,看着邱揚跟着靠邊停下的汽車,建波探出頭,扯着嘴唇,滿是鄙夷的笑,「怎麼了?邱少爺,這麼有興緻出來兜風?」

反正也躲不過,邱揚乾脆打開車門走下來,逕自走向那個讓他恨不得一拳過去狠狠打一頓,又或者……是一把拖過來,按着狠狠親一頓的男人。

「廖經理不是也興緻很好,這麼晚了,不但不在你那美色眾多的地方獵艷,倒在這外面來找些庸脂俗粉消磨……不過,好像戰果不佳嘛……這樣的人能滿足你?」

建波笑着,抽出根煙,優雅的點着,吸了一口,「不勞你費心。」

「不如……」邱揚心裏突然一陣揪痛,腦子了迷糊起來,嘴巴在心還沒開始考慮的時候,已經自動地開始說話。

不過,建波卻揚揚眉,沒看突然變得吞吞吐吐的邱揚,反而開始玩起他的打火機來。

「不如……今晚……我們找個地方……我滿足你……」

邱揚說出這句話,又恨不得把自己舌頭咬掉般後悔。

這種弱勢的、帶着企求的口吻,哪裏是自己會說的話?一定會招來建波的冷嘲熱諷吧!

空氣突然沉靜下來,靜得連汽車引擎的聲音都顯得特別響亮、嘈雜。

建波突然「啪」的一聲合上打火機,抬眼,眼睛晶亮,「只要不是金錢交易的性愛,我可以考慮。」

「真的?」

邱揚覺得自己的反應越來越蠢,越來越可笑了,不就是答應跟他過夜嘛,以前不知道約過多少床伴,從來都是他在掌控着局勢發展,今天卻像是初墜情網的男孩般,什麼話都

不經大腦,反應也完全沒有該有的沉着。

不過,心……卻突然變得雀躍、興奮起來。

剛才肚子裏的鬱悶怨恨,突然都煙消雲散。

「你說吧,去哪裏?」

建波按熄了煙,不再看他。

「反正我也只能找你了,不是嗎?」他自嘲般笑笑,「已經一兩周沒做過了,他媽的!男人還真的是下半身動物……居然有些憋不住!」

建波越是異於平常的粗魯,邱揚反而越是眉開眼笑。

「君悅酒店,我帶路!」

看着建波搖起車窗,慢慢開始往東邊掉頭,邱揚突然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渴望過跟人上床!

連身體都已經熱起來!

五星級酒店的服務向來一流。

開房,拿鑰匙,上樓。

不過十分鐘,豪華套房的客廳里只剩下邱揚與建波兩個人。

「要不要先來點酒?」房間的小酒吧有各種高級紅酒、白酒,邱揚揚了揚下巴,用自己都不能理解的討好語調說。

建波搖頭,「何必搞那麼多情人般的浪漫……我們來這裏,不就是為了滿足彼此的需要?直接進入主題就好!」

稱不上前戲。

從擁抱開始,就是野獸般瘋狂的撕扯、啃咬,兩個人糾纏的氣息炙熱而急促,彷彿好久沒有做愛一般。

除了接吻,動作甚至比久別的情人還激烈。熱情逐漸從唇上擴散到全身。

邱揚半瞇着眼睛,因為情色渲染的更加嫵媚嬌美的容顏上,掛着半是溫柔半是得意的表情。

建波扯扯唇角,露出無所謂的神態,算是對邱揚表情的回答。

開始並不順利,建波這次執意想壓倒邱揚,一上來就開始努力把邱揚壓在身下,於是,本來是情意綿長的前戲,卻變成了互相都企圖壓倒對方的肉搏。

兩具情慾盎然的身軀,在糾纏、廝殺的磨蹭中,情慾逐漸攀升。

建波仗着姿勢的優勢、邱揚倚仗高超的搏鬥技巧,居然此消彼長,打成平手,誰也奈何不了誰。到最後,兩人氣喘吁吁地停下手,互不相讓地瞪視着對方。

胯下的慾望卻比兩人的怒視更加劍拔弩張。

邱揚畢竟要比建波年輕一些,很快就恢復了力氣。趁着建波還在喘氣的當口,猛然發難,一把拉開建波的雙腿,對準了部位,大力一衝,堅挺的慾望頓時沒入了半截。

「混蛋!」

建波一拳揮過來,同時腳步發力,準備從地上竄起來。

邱揚側頭避過迎面而來的拳頭,腰部一挺,就着建波上竄的方向,來個鯉魚打挺,順勢將建波壓到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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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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