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韓仇愈!你要我說多少次?如果你再天天喝這種不健康的飲料,總有一天你會英年早逝、蒙主恩召的。如果有那麼一天,你別妄想我會幫你辦後事!”仿如火山爆發的怒吼,嚇得天羽衣躲在韓仇愈的身後,不敢面對藤堂織。
“你很吵耶!煩死人了。”
“嫌我吵的話,就好好保重自己!”丟下了文件,藤堂織氣沖沖地離開了辦公室。
“仇愈,織那麼關心你,你就聽他的嘛!不要老是和他吵架。”其實,他也不希望仇愈搞壞自己的身體。
“他不是關心我,他只是在我身上看到他父親的影子罷了。”那種人死了算了,何必為他惋惜!
“織的父親?”從未提起自己的織,有着怎樣的過去呢?
“‘暗夜鷹’是日本黑社會中的第一大組織,藤堂越,也就是織的父親,便是這個組織的頭目。他在黑社會中猶如帝王,叱吒風雲,眾人都對他俯首稱臣,然而他雖是受人讚賞的首領,但他卻不是一個稱職的丈夫與父親,別說對織的母親拳打腳踢了,就連對自己唯一的繼承人織,都是動不動就一頓毒打,織右手手掌中的那一道刀痕,就是他父親的傑作。”他一向對織的過往感到同情。
“織一個人承受了那麼多……”在那樣的環境下,為什麼他還能保有如此的心境?
“那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這……”他能說嗎?
“如果你說不出口的話,由我來接著說吧!”不知何時進來的藤堂織,笑盈盈的說道。
“不愧是日本忍者的後代,果然是來無影,去無蹤。”韓仇愈挖苦的話語,並未讓藤堂織的笑容蒙上不快的陰影。
“我本來是想和你道歉的,沒想到卻聽到你在這裏說我輝煌的過去,我只有靜靜的聽你細說從頭羅!其實你還蠻會說故事的嘛!別當商場上的撒旦,可以改行去當幼稚園的老師。”他的笑容依舊,話中卻帶着錐心之痛。
“藤堂織,有什麼不滿你就挑明說出來,別在話中帶刺。”他真的生氣了。
“我哪敢啊!說起來你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呢!如果當初我瘋了的時候,你沒有讓我清醒的話,只怕……”
他的話說到一半,就被韓仇愈突如其來的一拳給打斷,他跌坐在地!笑着抹去嘴角的血清。
“仇愈!”天羽衣拉着韓仇愈的左手,硬是阻止他亟欲揮出的第二拳。
“怎麼?我說得不對嗎?你本來就是我的救命……”
這一次,並非是韓仇愈打斷他自嘲的話語,而是天羽衣一個溫暖的擁抱。
“羽衣,你抱錯人羅!你該抱的是那位發火的大哥哦,你不怕那位大哥又起吃醋來嗎?”他還是一副開玩笑的模樣。
“織一定很難過吧?”
“誰說的?我快樂得很。”他的笑容似乎逐漸崩潰,不復存在。
“無論你的過去如何,我所認識的織是一個開朗活潑、幽默風趣又樂觀進取的人,我最喜歡織了。”無關安慰或鼓勵,他是真心這麼想。
“是嗎?”藤堂織失去笑容,淡淡地問。
“仇愈也很喜歡你,他之所以會打你,是因為你說了貶低自己的話,在仇愈的心中,你和他是沒有差別的。”從仇愈的眼中,就可以看到他對織的心疼與憐惜。
“是這樣嗎?”
天羽衣點點頭,臉上的微笑絕對真心。
藤堂織扶着天羽衣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西裝,走向站在一旁的韓仇愈。
“今天很抱歉,是我失言、失態了,你可要多見諒。”說著他又湊到韓仇愈耳邊輕聲說道:“讓你的羽衣抱了我那麼久,真是抱歉啊,下次我再還給你。”
“羽衣,謝謝你。”他摸了摸天羽衣的褐發,笑着說道。
天羽衣點點頭,目送着他離去。
“啊!你又在喝酒了。”轉過身,天羽衣又看到韓仇愈面前倒滿了酒的酒杯。“織說過,你這樣會把身子搞壞的。”
他伸手想搶過酒杯,卻被韓仇愈抱了個滿懷。
“你怎麼就是不聽話呢?”坐在韓仇愈的懷中,天羽衣輕嘆一口氣。
“聽什麼話?!”韓仇愈將杯中的液體一口飲盡。
“酒苦苦辣辣的,有什麼好喝的?我真不懂,為什麼你就是離不開它?”那種東西,他連碰都不想碰。
“一旦成了習慣,就再也離不開了。再說,這酒入口雖然苦辣,入喉卻是甘甜無比,如果你也了解這種滋味,只怕你也離不開它,而且,酒能解千愁!”他淡淡的說著,彷彿與自己無關。
“你有憂愁嗎?”他只在意這點。
韓仇愈淺笑不語,又喝了一口酒,低下頭送入天羽衣的口中。來不及反應的天羽衣就這樣喝下一口烈酒。奇妙的是,這口酒非但不苦不辣,反而還溫溫甜甜的,吞下后,只覺得喉嚨熱熱的,一點也不難過,跟他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
“好喝嗎?”韓仇愈笑着問。
他真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
“你的臉好紅喔。”白裏透紅的臉頰,真讓人想咬上一口。
“嗯?”奇怪!他的頭好暈哦,而且意識也逐漸模糊。
“羽衣,醉了嗎?”
“仇愈……”他不行了。天羽衣再也支撐不住,軟軟的倒入韓仇愈的懷中。
“羽衣?真的醉了啊!”
搖了搖頭,韓仇愈輕鬆地抱起天羽衣走進房間,直到安置好天羽衣后他才離開。
才進入辦公室,他就聽兒一道嬌柔女聲—
“愈!”
“香綺?”他有點驚訝於她的出現。“你什麼時候來的?”
“很驚訝吧!我是來告訴你一個大消息的。”她的嬌軀緊貼在韓仇愈的身上。
“什麼事?”美人在懷,他卻絲毫不動心。
“我要訂婚了喔。”董香綺從皮包中拿出一封類似請帖的東西。
“哦!”說真的,他一點兒也不感興趣。
“討厭啦!愈,你都不表現出一點關心的樣子,難道你都不想知道人家要和誰訂婚嗎?”眼一眨,她彷彿就要滴下淚。
“你要和誰訂婚呢?”女人真煩。
“當然是和你羅!”
董香綺打開請帖,白底的金字清清楚楚的印着他和她的名。
“香綺,別開玩笑了,我說過了,我還不想結婚,更不想訂婚。”他丟開了請帖,氣沖沖的說道。
“愈,你不會拒絕我吧?”她的眼神在轉向房門口時變得冰冷,語氣亦隨之一變。
“你會在下個月十號時和我訂婚吧。”冰冷的語氣沒有遲疑,更沒有疑問。
韓仇愈沉默無語。
“你應該是一個言而有信的人吧!愈,我已經等你五年了,從你立誓打敗韓氏企業到你成為商圈的帝王,我等了你五年。現在,該是你實現諾言的時候了吧?”董香綺又恢復一貫的笑容,笑着問道。
“為什麼那麼急?”五年都能等了,為什麼不多等一會兒?
“不為什麼!”她不能再等下去了,韓仇愈的心就快被別人搶走了。
“我知道了,下個月十號,我會和你訂婚。”他不帶任何感情的回答,只想快些打發她走。
“那我走了,星期日我會到你家去討論訂婚事宜。”
在韓仇愈的唇上輕啄了一下,董香綺笑着說:“至少,你要笑着目送我離開吧!”
韓仇愈淺淺的笑容,讓董香綺滿意的離去。
“哈哈哈……”無法制止自己悲哀的笑聲,韓仇愈坐在辦公椅上,雙手掩面,他的寶座、帝王的稱號,多麼的脆弱、多麼不堪一擊。
“算了!香綺也不錯啊,不過是結婚嘛!”
可是,為什麼總是抹不去腦中羽衣的淚顏,為什麼?
“不帶我去啊?”
“嗯。”韓仇愈點點頭,手仍然忙着繫上領帶。“今天要開董事會和業務會議,我怕你會無聊到睡着。”
“我才不會睡着呢!”他小小聲地抗議着,仇愈就是喜歡看扁他。
“你乖乖待在家裏,我會早一點回來。”
“嗯!”天羽衣溫順的點點頭。
韓仇愈輕輕捧起天羽衣的臉,細細柔柔的吻像穿過樹枝縫的點點陽光,那麼的溫柔,令人眷戀!
“時間還早,你再多睡一會兒,不用下樓了。”他親昵地拍拍天羽衣的頭,示意他回到床上去。
“好。”天羽衣聽話的回到床上。
“我走了,再兒。”站在房門前,他竟捨不得離去。
“再見,路上小心哦!”天羽衣笑着向韓仇愈搖搖手。
韓仇愈滿意的報以微笑,便打開門,消失在天羽衣視線外。
直到車聲遠去,天羽衣仍然抑止不了臉上的笑容及心中滿溢的幸福感。
輕撫着自己的雙唇,唇上彷彿還留有韓仇愈的餘溫。如果這一段時間能延續到永遠的話,那該有多好?他不在乎仇愈愛不愛他,只要他能在仇愈的身邊,只要仇愈能一直溫柔待他,他就心滿意足了。
在滿滿的幸福包圍下,天羽衣帶着笑容沉沉的睡去。
叮咚!叮咚!
“來了。”
天羽衣匆忙的開門,卻怎麼也沒想到門外竟然是他最不願見到的人。
“不請我進去嗎?”身上一襲桃紅色的洋裝,更突顯出董香綺的明艷動人。
“呃,仇愈他不在家,你應該到公司去找他。”
“我知道。”董香綺走進客廳,坐在沙發上。“我是來找你的,天羽衣。”
“找我?”他不了解她的意思。
“可以幫我倒杯果汁嗎?”
“好。”天羽衣走進廚房為她準備冷飲。
好漂亮的孩子!褐色柔順的髮絲、彷彿能看穿人心的雙眼、白裏透紅的肌膚和纖細的骨架,他完美得仿如上帝細心打造的傑作。
“董小姐,請。”遞上一杯果汁,天羽衣坐到另一張沙發上。
“謝謝。”一邊喝着冰縝的果汁,董香綺一邊細細地打量着眼前的天羽衣,他真的是越看越好看。
“董小姐。”她的視線令他渾身難受。
“你長得好漂亮。”
“用漂亮來讚美一個男人,似乎有欠妥當。”天羽衣客套地笑着說。
“抱歉,或許我該說,你像女人一樣美。”她不吝惜地稱讚。
“謝謝!”他到底該哭還是該笑?
“清麗脫俗的臉龐再加上纖細的骨架,說你像女人也不為過……”她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雖然你是男人,但你不會擁有一顆女人的心。”
“董小姐,我不了解你的意思。”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些許憤怒。
“我的意思是你不正常。”她的態度依然冷靜。
天羽衣只是靜靜地看着董香綺,一句話也不說。
“你愛上了仇愈,對不對?”
天羽衣愣住了,為什麼她會這麼想?為什麼她會知道?
“我應該沒有說錯吧?”
“你為什麼……”他的心跳加快,心中充滿恐懼。
“你想問我為什麼會知道是嗎?”
天羽衣點點頭。
“不為什麼,或者該說是你的反應讓我確定我的猜測。”她的對手太嫩了。
原來是自己泄露自己的心情,他真是的。
“那又如何?我不能愛他嗎?”
“愛?這太奇怪了,你和他都是男人耶!真是噁心!”她簡直不敢相信。
“噁心?我只是愛他而己。”只是愛而已呀!
“你這叫同性戀,真是不正常。”董香綺魅惡的表情,打碎了天羽衣的心。
“不正常……”他好像也這樣責備過自己對仇愈的愛。
“是啊!不正常。男人和男人怎麼能夠相愛呢?上帝是不會允許這種罪惡的,男人應該和女人在一起。”
“罪惡……”是啊!愛上仇愈是一種罪惡,但是他已無法回頭。
“更何況仇愈根本不愛你。”她絕不可能輸一個男人。
天羽衣不發一語,只是靜靜地聆聽。
“對了,你知不知道,我就快訂婚了。”她不能讓對手有喘息的機會。
“恭喜你!”天羽衣硬是擠出微笑,向董香綺道賀。
“下個月十號,我就要和仇愈訂婚了,我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所有人都不能破壞她的幸福。
“你要和仇愈訂婚?”天羽衣在心中吶喊着: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是啊!難道仇愈沒告訴你嗎?他也真是的,不過,我就是喜歡他這一點。”董香綺的笑容就像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人一般。
“他一定是察覺到你對他的愛,所以才不忍心告訴你,仇愈就是這麼溫柔體貼的人。”她越來越佩服自己的說謊技巧。
“他知道?”
“一定是這樣的。所以,你還是死心吧,仇愈只愛我一個人,不可能愛上你這個男人的,放棄吧,何苦再傷害自己呢?”董香綺直覺她贏定了!
“是這樣嗎?”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該做什麼、該想什麼。
看了看腕錶,將近五點半,她該走了。“我要走了,你保重吧!”
走到門邊,董香綺又回過頭來向天羽衣說:“明天是星期日,我會再來和仇愈商量我們的訂婚事宜。”
董香綺離開后,天羽衣仍然坐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的遙望着遠方。
原來,一切都是假的,仇愈的溫柔體貼、親吻擁抱,全是假的;仇愈對他的關心疼寵、微笑呵護,全是同情,全是虛偽的同情。
兩行清淚,在不自覺中落下。
為什麼?為什麼知道仇愈的無情之後,他仍然忘不了他、恨不了他?明明知道這是錯的,為何他仍然放不下、舍不掉?即使是不正常、不應該的同性之愛,即使自己被喚為同性戀,他都不能回頭了,他早已賠下一顆心,逃不掉了。
收不回的愛,只能化為一滴滴無人疼措的淚,獨自落下……
“羽衣,我回來了。”
一如平常的呼喚,今天卻沒有絲毫的回應,空蕩蕩的大廳,沒有天羽衣的身影,除了他自己,只剩下冷冰冰的空氣。
“羽衣?”會在二樓嗎?扯下領帶,他眼角的餘光在無意間掃過手上的指環。
深沉的藍色,一如壓得令人喘不過氣的哀傷。
“羽衣!”
急急忙忙的衝上二樓,打開了房門,韓仇愈因擔心而狂跳不已的心,在看到床上的天羽衣后漸趨平靜。
“羽衣,你在睡嗎?”坐在床邊,韓仇愈輕輕地問。
天羽衣轉了個身,大大的眼睛已失去平日的光彩。
“我叫你的時候,你怎麼不應一聲呢?嚇我一跳。”發現天羽衣仍然沒有任何的反應時,韓仇愈急了。“羽衣,你不舒服嗎?你怎麼啦?”
天羽衣扶着韓仇愈坐起身,他卻只是靜靜地看着韓仇愈,不發一語。
“羽衣?”今天的羽衣好奇怪。
愛上仇愈是一種罪惡。天羽衣的手繞過韓仇愈的頸項,輕輕地吻上韓仇愈的唇,不只是單純的碰觸,而是熱情的長吻。
彷彿捨不得離開的天羽衣,又吻上韓仇愈敏感的耳際,以舌尖輕點,大膽的挑逗韓仇愈的理智。
“羽衣,你再這樣下去,我會傷害到你的。”韓仇愈翻過身,將天羽衣壓在身下,微微的喘着氣。
天羽衣淺淺地笑了,纖細的手指輕撫上韓仇愈的臉頰,而後下滑到韓仇愈令人眷戀的胸膛,這個動作,無疑是帶給韓仇愈更大的挑逗。
“羽衣!”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拚命地壓抑自己。
“仇愈,我想要你……傷害我!”不爭氣的雙眼又流下淚。
“羽衣……”韓仇愈低下頭,吻去天羽衣眼角的淚水,雙手解開天羽衣襯衫的扣子,露出白智的胸膛。
“不後悔嗎?再下來……我就無法停止了。”韓仇愈以雙手撐起自己,他仍在忍耐。
天羽衣主動解開韓仇愈的衣服,小巧的舌頭輕輕地舔去他胸前的細汗!明顯地表示不願停止的心情。
韓仇愈於是不再強抑心中的慾望,恣意的吻遍天羽衣全身,想將他融入自己的體內。
在韓仇愈懷中的天羽衣!淚水再次滑落。
如果這是罪,就讓他墮落吧!
“羽衣……”睜開雙眼,韓仇愈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尋找天羽衣,然而偌大的床,卻只有他自己。
簡單的梳洗后,韓仇愈走下樓,卻在餐廳中看見不應該出現的董香綺與正在倒咖啡的天羽衣。
“仇愈,早安。”天羽衣笑着向韓仇愈道了聲早。
“早!”
“你怎麼會來這裏?”喝了一口咖啡,韓仇愈淡淡地問。
“仇愈,我不是說過,今天要來和你談訂婚的事嗎?”難道他一點兒也不在意嗎?
韓仇愈看了天羽衣一眼,卻看不出他心中的想法。
“對了,羽衣,你來幫我看看,我穿哪件禮服才漂亮呢?”董香綺將一疊資料推向天羽衣。
“董小姐穿什麼都好看。”天羽衣的眼寫滿了恐懼,卻仍然勉強笑着回答。
“羽衣,你還好嗎?”注意到天羽衣蒼白的臉色,韓仇愈關心地問。
“我沒事,我很好。”他不能讓仇愈察覺他對董香綺的害伯。
“是嗎?你還是上去休息一下吧!”韓仇愈看出他的臉色實在不對勁。
“我真的沒事,我吃飽了。”天羽衣急於離開。“我到花園去逛一逛。”
望着天羽衣離去的背影,韓仇愈心中充滿疑慮,卻不知從何說起。
“仇愈,你說這款樣式好不好看?”董香綺坐到韓仇愈身旁,笑盈盈地問。
“這些小事你來決定就好了。”這女人真是煩死了。
“不行啦!訂婚是我們兩個人的事耶,一定要有共識才行嘛!”
韓仇愈嘆了一口氣,只有繼續陪着董香綺。
不知道過了多久,韓仇愈也無法注意時間,只是無奈地任它一分一秒地流去。
“喂,羽衣呢?”
藤堂織突然的出現,將兩人嚇了一跳。
“你怎麼進來的?”董香綺質問。
“你是這裏的女主人嗎?你管我怎麼進來的!”藤堂織轉向韓仇愈,“羽衣呢?”
“你找他做什麼?”他還是無法對藤堂織放心。
“我買到羽衣一直想吃的蛋糕,特地帶來和他一起分享!他人呢?”藤堂織秀了秀手上的蛋糕盒。
這傢伙真無聊。“羽衣不是在花園嗎?”
“花園?大哥,你有沒有搞錯?我就是從花園進來的,花園裏連個鬼影也沒有!”難道他的眼睛出了問題?
“怎麼可能?”莫非……
“溫室呢?”
“溫室的玻璃透明到能一眼望到底,裏頭根本沒人。”搖了搖頭,他無可奈何地問道:“大哥,你是什麼時候看到羽衣去花園啊?”
抬頭一看,韓仇愈這才發現,原來時間過得那麼快!
待韓仇愈下樓后,藤堂織從他臉上看到的凈是失望與憂慮。“已經三個小時了。”
看着韓仇愈衝上二樓的背影,藤堂織在心中暗叫不妙。
“羽衣在二樓嗎?”藤堂織暗自祈禱他擔心的事可別成真!
韓仇愈搖搖頭。
為什麼?這沒有道理呀!昨晚的羽衣……
羽衣的淚水!
恍如自重重迷霧中找到了出口,所有的疑惑在一瞬間煙消雲散。
“你昨天來過這裏,是不是?”這女人一定是罪魁禍首!
“怎麼無緣無故又扯到我呢?”
“如果你昨天沒有來過,羽衣不可能離開我!”
“你有什麼證據嗎?”
“如果你沒有來過,和你應該是第一次兒面的羽衣,為什麼會那麼怕你?以他那種天真的個性,不可能對任何人抱有敵意和恐懼。”
董香綺面對韓仇愈的指控,無言以對。
“你又為什麼那麼親昵的叫着羽衣的名字?”親昵得令人作嘔。
董香綺別過頭,不去理會爆發邊緣的韓仇愈。
韓仇愈硬是抬起董香綺的頭,語氣中壓抑着滿滿的憤怒。
“說,你和羽衣說了什麼?”
董香綺甩開韓仇愈的手,冷冷的說道:“我只是請他放棄你罷了!”
“只有這樣?”
“我還說,我就要和你訂婚了,而你之所以不告訴他,是因為你根本不愛他,你只是同情他對你的愛罷了。”她說的難道有錯嗎?
“你憑什麼這麼說?一他相信,羽衣聽到時一定非常的悲傷。
“憑我是你的末婚妻。”她就是有資格、有條件。
“你何時成了我的未婚妻?”他在心裏發誓再也不傷害羽衣了!
聞言,董香綺馬上臉色大變,“你想反悔嗎?”
“有何不可!”冷冷的語氣,他又恢復往日的韓仇愈。
“你可別忘了,是誰幫你打垮韓氏集團,讓你成為商圈中的撒旦,又是誰讓你的公司成為跨國集團,讓你成為商界中的帝王?是我的父親,難道你想忘恩負義、過河拆橋嗎?”她絕不能放過這個利用父親勢力以鞏固自己地位的大好機會。
“既然你知道我是撒旦,那麼忘恩負義、過河拆橋又算什麼?既然我已是帝王,又豈會在乎你一個小小的董氏企業?”停頓一會兒,邪惡的笑容再次浮現在他臉上。“你給我聽好了,羽衣沒事則已,如果他有個萬一,我要你董家賠命。”
說完,韓仇愈便大步走出門,瞬時消失了蹤影。
“為什麼我會輸給一個男人?”她不甘心,這可是她生平第一次失敗!
“因為你太傻了。你明明知道,對仇愈而言,羽衣是特別的存在,你還故意去招惹他,又那麼老實的承認自己的錯誤,是你太笨了!”藤堂織搖搖頭,他實在看不慣那麼笨的女人!“你應該很清楚仇愈的為人,他說得出便做得到,只要你乖乖的,他一定會和你結婚。結果,你居然笨到去把羽衣趕走!”
“我不相信他寧可愛他,卻拋棄我!”不可能的!
“誰說仇愈愛羽衣啦!”藤堂織笑了笑。“說到這裏,我可得感謝你了,是你在仇愈仍然迷惘時推了他一把,讓他知道什麼是自己最重要的東西。如果他們能在一起,你可能是最大功臣哦!”
難道,是她將自己推向無法回頭的絕路?
“現在,帶着你可笑地道具快滾吧!回去叫董識名,也就是你父親小心點,別再惹火仇愈了。”
在藤堂織的警告下,董香綺狼狽地走出豪宅,帶着羞恥與不甘離去。
“仇愈,你在哪裏?”現在,他才開始感謝行動電話的發明。
(我在公司附近。)
皺了皺眉,外頭在下雨,這個笨蛋不會在外頭淋雨吧?“你有撐傘嗎?”
(撐什麼傘?)
這個白痴!“韓仇愈,你要是病死了的話,就真的不用找了。”
耳旁傳來嘟嘟的響聲,藤堂織無奈地將手機掛上。
“竟然掛我電話?”他相信,仇愈一定是將手機丟了,唉,又一支手機報銷了!
“笨啊!”仇愈怎麼沒想到那裏?藤堂織暗笑韓仇愈大概急到昏頭了。
車子在雨夜中極速奔馳。他知道,羽衣一定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