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有人在洗澡
第二天早晨,我還在酣暢的夢境中熟睡呢,吳雙已經在外面風馳電掣的叫嚷開來理她,翻個身,繼續睡。結果才苟且了半晌,那小丫頭又“咚咚咚”地敲起了門,還倍兒興奮地喊:“起床羅,起床羅,懶豬姐夫起床羅……趕緊的呀,就等你一個人啦!”我迷迷糊糊地應答一聲,繼續躺着不動,隱約中又聽吳雙在隔壁敲敲打打:“吳老大,周大媽,起床啦,起床啦,快快,他們都洗漱好嘍……”
笑一笑,身邊的被子不覺又溫暖了一些,還是想睡。然後又聽“咚咚咚”地轉了一圈,到我兒又變成了“砰砰砰”的撞擊聲。到最後魔女”竟然大放厥詞地威脅道:夫你穿好衣服沒,我要進來牽你的被子了哦!”假如只有一個人,我倒真希望她能破門而入,而且乾脆一個趔趄倒在我的懷裏。不過嘛,有了吳霞,再算上半個吳璐,這樣的幻想就得打個折扣。於是只得一邊高喊“等等、別急、馬上”,一邊三五兩下穿戴整齊,再細心的疊好“豆腐塊”,撣撣清香柔和的床單。
一切料理妥當,這才跑去開門。吳雙正氣鼓鼓地站在那兒,噘着小嘴兒抱怨道:“都什麼時候了,還玩不玩呀?”我不屑地一笑,說時間尚早,她們都還沒起床,你急什麼呢。不料小丫頭卻瞪大了雙眼,把手機在我面前晃了晃還早?”我揉揉眼睛,一看,十點鐘了,怎麼可能?!再揉揉,又一看,盤杯狼藉的餐桌上只剩下一袋牛奶。她們都起床了?她們都吃過了?她們都出了?來不及多想,我匆匆地沖向廁所,狠狠地推開了門,草草地準備洗漱。
結果,結果,結果我看到了一具泡沫中的**!聽到動靜,**驚慌失措地轉過身,修長的雙腿,潔白的皮膚,飽滿的**,誘人的隱秘…是重慶小女人!成熟,豐滿,黯然**,刻骨銘心。吳璐認清是我,愣了;吳雙從外面跟進來,傻了;我歪打正着一睹春色,痴了。這場景彷彿定格了一年,吳璐才失聲喊道:“你快出去呀!”這下我才清醒過來,忙扔給自己兩個響亮的耳光,說了三句對不起,低頭朝外跑。
心猿意馬地回到客廳,周媽正在幫吳霞梳頭,我費解地問:“你們不是走了嗎?”吳霞輕聲回答我:“沒有啊,我們剛起床呢,大姐剛才在裏面說什麼?”我支支吾吾,說沒,沒什麼個誤會。這時吳雙也走了出來,竟然應和道:“吳老大在洗澡,忘關門了,花二哥……”我用求救的眼神望着她,臉上躁紅一片,恨不得馬上找條地縫鑽進去。還好,小丫頭終於良心現二哥嘛,想衝進去洗臉,被本小姐攔下了。”但吳霞一反常態,追根究底地問:“那姐剛才在叫什麼,挺大聲的?”
吳雙臉不紅,心不跳,耐心解釋道:“沒有啦,是我衝進去了嘛,想給吳老大一個教訓而已。你說她大清早的洗什麼澡?被某些色狼撞見了怎麼辦?”說罷剜了我一眼,萬幸吳霞看不見。她鬆了一口氣,說其實也沒什麼,大姐這個習慣已經有兩三年了。我低頭不語,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好像被人耍了似的。過了一會兒,吳璐走出來,也詫異地問:們怎麼都在,不是都吃過早飯,提前出了嗎?”大家都搖頭,大家都覺得不可思議,唯有吳雙不可時宜地大笑起來。我拍了拍腦門,掏出手機一看,才七點半!敢情,吳璐也和我一樣點鐘”、被餐桌現象、被鬼靈精怪的吳雙,給耍了。
這樣還好,吳璐忘了剛才的不快,與我同仇敵愾地向吳雙表示聲討。而這始作俑者竟然扮回一個鬼臉,洋洋自得的辯解道:“誰說誰吃飯了呀,都是你們自己的判斷……再說,你們不知道自己看時間嗎,哈哈,活該!”我們都是苦笑,吳雙自覺鬼把戲也該玩夠了,就學着刀郎的曲調唱道:“這是對懶覺,最好的懲罰。”吳璐興緻也上來了,模仿唱道:“這是對搗鬼,最好的懲罰。”然後翻出零錢,一邊吩咐我們趕快洗漱,一邊叫吳雙下樓買早餐。而對剛才廁所里的事,她隻字未提。我懸着的心終於放下,腦子裏又開始齷齪地想,兩耳光一次的眼福,真是物所值。
吃早餐的時候,吳璐說呆會兒我們先到沙坪壩坐公交,等趕到北碚后,再步行到某某地方乘車上山。我覺得這樣不妥,便幾乎是脫口而出:“還是打的吧,沙坪壩到北碚那兒在修路,非常堵。依我說直接在樓下打個的,從內環高過去,半個小時就到了,也浪費不了多少錢……”說到這兒,我趕忙打住,差點嚇趴在地:我現在不是“重慶市民”何為,我可是剛從成都初來乍到的花無煙啊。雖然眼前的三姐妹都知道我是假冒偽劣,但吳璐之於吳霞吳雙、吳雙之於吳霞、吳霞之於吳璐,都希望別人把我當作真正的花無煙。
而且這其間的隱秘鏈條,一根都不能斷。斷了,眾人就會失去默契,我也便沒有了被“包養”的必要。剎那間,整個客廳鴉雀無聲,三姐妹包括周媽在內,都沉默的惴惴不安。但見她們一邊揣摩着對方的神色,一邊又竭力掩飾自身的慌張。唯獨剩下我,根本沒人來挑撿我話語中的病句。
承蒙她們的厚愛,我靈機一動道:“這是我一個西大的高中同學說的,不知道對不對?”四人馬上附和,說對的很對,你的朋友說得太有道理了,簡直就是個天才。
於是皆大歡喜,有驚無險,我們終於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