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家人
車子駛進了風鈴山莊,停在了一個小湖邊,三人下了車,各自觀賞着四周的景色,湖邊零零散散坐落了好幾座矮樓,一座竹橋彎彎曲曲地通向湖心的小島,島上一座古樓半隱在綠樹之間。
沒一會遠遠地駛來了兩輛軍車,車頭插着飛龍的旗幟,很像是地球的吉普車,只是更大些,這裏面就是自己的家人?古飛揚有些疑惑,黃民煒拉着他迎了上去,田瑛則慢慢走在後面。
前面的一輛車很快的駛近,尚未停穩,車門便就打開,魚貫躍下六名荷槍實彈的戰士,四名迅進入了湖心小島,另兩人則靠近了第二輛車。車停穩了,副駕駛位上的戰士下來開了車門,先下車的是一位中年男子,國字臉,表情嚴肅,見了古飛揚三人露出了一絲笑容,黃民煒上前幾步,敬了個禮,“領導好,一路辛苦了!”這不會就是我父親吧?怎麼和自己記憶的完全不同?古飛揚狐疑着。這時田瑛嬌怯怯地喊了聲:“爸爸!”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沖黃民煒回禮,說道:“黃老弟,不要客套了,又不是外人。”說著眼光轉向古飛揚,“飛揚,你回國啦,回來就好。”
好凌厲的目光,以前認識“我”?古飛揚暗自想到,卻並沒有開口答話。“混賬小子,啞巴啦?見了你田叔叔,也不知道招呼?瞧你那模樣,和街頭混混有什麼兩樣!翔川,讓你見笑了。”一位六十多歲,身着軍裝的老者從車裏下來呵斥道,花白的短,精神矍鑠,炯炯的目光掃視了下四周,朝着黃民煒、田瑛微微點頭示意,目光便落在了古飛揚身上,心想:“果真是孫兒,快2年沒見了,比以前黑的多了,也見成熟,臉上幾道指印,定又招惹是非,穿的也不知什麼衣服,看來日子過的並不如意啊!哎,還搞的失憶,怎麼自己就攤上了這麼一個‘好’孫子的。”
古飛揚避過這位老者的目光,看着他的肩章,圖案很是奪目,上下兩條金龍成弓形對應,似在爭搶着中間三顆金色圓珠,可惜自己看不明白是什麼軍銜,田瑛先前穿的警服,肩章上是兩條細線中間一顆銀龍盤成的小圓圈,而黃署長則是三顆。
田翔川見這爺孫倆見面,一個橫眉怒目,一個面無表情,暗自嘆了口氣,連忙圓場:“飛揚,還不過來見過你爺爺。”
“爺爺?我爺爺不是去世了么?”古飛揚心想。他記憶中的爺爺,面目已經很是模糊,在他懂事之初便已經辭世,而爺爺那軍人形象卻紮實地刻在他心底,因此他也走向了軍旅生涯,並且屢獲戰功。他搖了下腦袋,很想說認錯人了,卻又心裏沒底。
這時,車裏跳出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朝着他撲了過來,嘴裏大喊:“哥哥!”古飛揚還沒看清楚來人的面目,便被抱了個滿懷,一陣香風鑽入鼻間,他順勢摟住了女孩,“哥,你臉上怎麼了?”女孩抬頭看着古飛揚問道,眉宇間竟然與他有幾分相似。
“哥?”古飛揚疑惑地低喃了一句,扶住她的肩膀,退後了一步,女孩呆了一下,小嘴立刻扁了起來,幾滴淚水像變魔術般出現,滑落臉頰,略帶顫抖地說:“我是風兒啊!哥,你這是怎麼了?我是你妹妹啊,你幹嗎不理我?”古飛揚又搖了搖頭,心想:“我還有個妹妹?這裏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個中年美婦走了過來,道:“飛揚,出門這麼久了,也不和家裏聯繫,大家都急壞了,去和爺爺打個招呼,別再惹他生氣了。”說完,一把摟過女兒,女孩抽噎了幾下,嬌聲道:“媽,哥哥不要我了,嗚嗚嗚……”
古飛揚心想:“汗了,這就是我媽?和記憶中的老媽沒半分相像呀!”覺得很是煩躁,看着眼前一個個和自己說話的陌生人,吼道:“天啊,你不要折磨我了,我究竟是誰?”把在場的都嚇了一跳。
見氣氛尷尬,黃民煒說:“古老您好,我是固和警署署長黃民煒,令孫經我們初步檢查,健康狀況良好,但失憶比較嚴重,咱們進去再說,請!”老者聞言,點頭道:“麻煩黃署長了,哎,我古烈怎麼有這不肖孫兒的!”古飛揚吼出了一聲后,感覺暢快多了,心想:“難道這真是自己爺爺?果然是人如其名,脾氣暴躁。”
黃民煒搖了搖頭:“古老您客氣了,喊我小黃就行,我先進去吩咐廚房,您請慢行,怠慢了。”說著,轉身先行,隨即眾人也向湖心島小樓走去。
田瑛跟在父親身邊,低頭暗笑:“這混蛋,活該被他爺爺罵,哼,本小姐還沒出招呢,一會看你怎麼死的。”
“瑛兒,你很開心啊?先前怎麼回事?衣衫不整的?一會哭一會笑的,搞什麼花樣!”田翔川低聲訓斥道。
田瑛摟着父親的胳膊,說:“見到爸爸,女兒當然開心啊,呵呵。”田翔川說:“不要岔開話題,問你先前是怎麼回事?還有古飛揚失憶真有那麼嚴重?怎麼誰都不認識了。”
“好像是失憶了,問他什麼都不知道,看他行為舉止還算正常,也許假裝的也說不定,他還…他還……”田瑛說話間將假裝失憶的帽子扣在了古飛揚頭上。
“吞吞吐吐的幹嗎?說下去!”田翔川有些不悅地看了女兒一眼,見她臉忽然紅了,“爸,他還摸我這裏……”田瑛半真半假,略帶害羞地指了指胸口。田翔川聽了,眉棱骨**了一下,低聲呵斥:“不要亂說!”
田瑛委屈地紅了眼,摟着父親更緊了,“我沒亂說,是真的,都青紫了,很疼的,藍藍也看見了。”說到後來聲音幾乎低不可聞。
古烈走在前面早已聽見,心中有些懷疑,哪有失憶是這般模樣的,拳頭捏得鐵緊,咯咯直響,他知道孫兒的脾性,最是風流好色,雖不知田瑛受了什麼委屈,但定是孫兒行止有虧,當下隱忍了沒有作。
那叫風兒的女孩哭哭啼啼很是傷心,中年美婦擁着女兒低聲哄她,微傾着脖子露出潔白的珍珠項鏈。古飛揚跟在眾人後面,思索着自己該怎麼辦,和這些陌生人回家,還是自己獨自闖蕩去,不過自己什麼都沒有,獨自一人可以說是寸步難行。
忽然,古飛揚沒來由地一陣寒毛直豎,有股殺氣直衝心間,一閃而逝,他精神一震,渾身肌肉緊繃,警惕地環視了下四周,卻並沒有現什麼異常。
眾人片刻便來到了小樓前,整座樓都是用竹木搭建而成,刻了很多精美圖案,正門龍飛鳳舞地寫着“風鈴居”三個大字,還有落款紅印,分辨不出是什麼名字,看上去年代很是久遠,突出的飛檐下掛了一串串風鈴,微風拂過,着清脆悅耳的聲響。黃民煒正站在門口侯着,招呼眾人進入,一名服務員在前面引着路。除了古烈一行外,並無其他客人,一路所見均是竹牆木地板,木椅木桌,如果不是懸着的燈,照的透亮,疑是回到了古代,古烈不住地點頭稱讚。上了二樓,進了一間小閣,一張不大的木桌,七把座椅,桌椅泛着油亮的光澤,餐具已擺放整齊,八色冷碟,紅黃翠綠,香氣四溢,煞是誘人。
“古老,您請上座。”黃民煒道。古烈也不推辭,“黃署長,打攪你了,一起坐吧,翔川,你也坐,呵呵,我喧賓奪主了。”說著,便坐下,黃民煒挨着古烈左手邊,拉田翔川一起坐下。古烈指着那美婦說:“黃署長,這是我家媳婦楊晗,孫女含風。”楊晗落落大方的問了好,拉着女兒也見過了黃民煒。
因見田瑛俏生生地站在一邊,古烈笑着對田翔川說:“翔川,這便是你女兒吧,咱們認識幾年了,沒想道你還有這麼一個標緻的女兒,丫頭,坐啊!”
“古爺爺好,叫我瑛兒好了,”田瑛乖巧地說,又朝楊晗母女二人打了個招呼,“阿姨好,妹妹好,阿姨先請坐,我和妹妹坐一起。”說著牽了古含風的小手,楊晗笑着道:“風兒,去吧,和田姐姐坐一起說話。”便在古烈身邊坐下,見古飛揚傻傻地站着,昂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出神,便道:“飛揚,到媽這來。”田瑛拉着古含風在父親邊上坐下,兩人竊竊私語。
真和天王老子一般,全然不將長輩放在眼裏,古烈暗恨,說:“不要管這小畜生,不肖兒孫,有勝於無,他愛坐不坐。”
古飛揚一路都在思索着先前清晰感應到的一屢殺氣,自從做了那個怪夢后,他總感覺自己有些異常,身體有些莫名其妙的變化,感覺似乎靈敏了,腦中也好像多了些什麼東西,但並不能窺見端倪,隱隱覺得那是一種力量。這又該如何使用?抬起手腕看了看手上的圓點,搖了搖頭,不得要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