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夢蝶
恍惚間,古飛揚不知身在何處,彷彿置身於虛空一般,這又是哪裏?眼前突兀的出現了一絲銀色薄霧,慢慢凝成了一個圓形,逐漸清晰,古飛揚感覺似曾相識,這東西在哪裏見過一般,猛然想起手腕上的銀色圓點,他看了看,又覺得不像。
那圓形忽然轉動了起來,銀色的光芒漸漸變得越來越亮,但並不覺得刺眼,啊,是個小圓球,就像是月亮一般,難怪那麼眼熟。那圓球越轉越快,到最後居然分辨不出是在轉動,這時,圓球周圍散出了絲絲銀霧,成旋渦狀不斷向外擴散,消失……
銀霧變得越來越多,那個漩渦也越來越大,將整個視野全部佔滿,所見處都是銀色的星星點點,分外美麗,靠近圓球的霧氣慢慢變得凝實,像是圓球長大了一般,沒錯,就是圓球在長大,轉眼間,圓球比先前大了一倍有餘,還在不停地擴大……猶如電腦特技一般,很是神奇。
漸漸地,影像變得模糊不堪,隨後就消失了,真是奇怪啊!古飛揚暗想,這是什麼意思呢?圓球在長大?
古飛揚忽然看見自己的父母出現了,笑容是那麼的親切,啊,古飛揚一陣激動,喊道:“爸爸,媽媽!可想死我了!”想跑去摟住,卻撲了一空,父母和自己始終存在着一定的距離,“不要離開,讓我多看一會,”他喊道,然而,父母彷彿聽不見一般,過了一會兒竟然轉身走了,古飛揚大叫:“不,不要離開我!”說著伸手抓去,妄圖留住父母……
“咦?好有彈性!軟軟的像是個球。”古飛揚說著,使勁又捏了兩下,便抓住不放。“啪!”好疼,古飛揚猛的驚醒,臉上感覺火辣辣的,“放手啊,流氓!”田瑛正臉紅耳赤的站在沙邊,胳膊肘用力打落了咸豬手,捂着臉跑出了休息間。
古飛揚疼得直齜嘴,現自己坐在沙上,揉了會被打的手臂,卻也明白了剛才抓到了什麼,感覺有些尷尬,就沒追出去解釋,“阿嚏,阿嚏!……”接連打了幾個噴嚏,古飛揚搓了下鼻子,該不會是剛才着涼了吧,回頭再和她道個歉。
先前的夢境太過玄幻了,好端端怎麼做了這麼一個夢?爸爸、媽媽你們可好?覺得很沒頭緒,他本已確信自己身處異世,可這忽然冒出來的身份,家人,着實讓他大驚,果真是自己記憶出錯?自己原本就是這世界的人?那腦中的記憶不過是自己的一個夢,如同剛才的夢境一般真實?那麼關於這世界,自己為何沒有半分記憶,自己的那份簡歷,根本就是無中生有,難道丟失了自我?
“莊周夢蝶想來也不過如此吧,那位前輩只是分不清自己因夢成蝶,還是蝴蝶做夢變作自己。然而我卻做夢有了另一段經歷,並且自己也沒了,到底自己是地球人,還是這異星人?”他自言自語着,感到更加的困惑,心中到底偏向自己是地球人,下意識地瞧向了左手。
那個銀色的半個米粒大小的圓點,似乎比以前亮了點,居然微微閃爍着光芒。他忙用手擦了擦,湊近了仔細查着,印記像是長在皮膚里一般,又像是懸浮於表面,居然看的不是很清楚,就像是眯眼看着夜空的繁星一般,亮點折射出數道光芒,咋一看時,彷彿一顆星星閃爍着四道兩長兩短的光芒。古飛揚研究了半天,也沒現什麼端倪,真是邪門啊,新奇的事情是越來越多了。
田瑛臊紅了臉,含着眼淚跑進了更衣室,這死流氓、色狼、下流無恥的混蛋,真該千刀萬剮。先前古里古怪的說倒就倒,佔了自己的便宜姑且不論,但剛才肯定是故意調戲自己,嘴裏還大喊:“不要離開我…好有彈性之類的瘋話。”搞不定先前昏睡也是假裝的。她越想越是感到委屈惱火,自己還沒被男人碰過呢,卻讓這無賴粗魯地佔了幾次便宜。胸口一陣生疼,田瑛半解了衣服,露出雪白的肌膚,嬌乳上五道清晰的指印,泛着青紫,淚水終於忍不住從臉上滑落……
何永藍見隊長神色慌張的跑進了更衣室,便也悄然跟了過來,見到了眼前的一幕,忙問:“隊長,你怎麼了?是哪個混蛋欺負你了?我去把他關起來!”田瑛正坐着獨自垂淚,聽到她的聲音,便靠着她大哭起來。何永藍哄了好半天,田瑛才逐漸平靜下來,“我想起他午飯還沒吃,好心去看他醒了沒有,馬上他家人就要來了,誰知道他,他……嗚嗚嗚嗚!”說話間,田瑛又哭了起來。
“是古飛揚那小子!就知道他不是好東西,搞不定是假裝失憶,我去把他關起來,居然敢這麼胡作非為,這裏可是警署。”何永藍憤然說道,起身就要走。
田瑛吃了一驚,止了哭聲,一把拽住她,說:“不要,我哭下就好了,只是覺得委屈,咱們范不着和他斗,反正他家人就來接的,以後再不用看見那混蛋了,就當被狗咬了。”何永藍聽了,呆了一下,說:“隊長,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就這麼放過他?要不申請催眠,看看他的真面目。”田瑛沉默了,心裏說不出什麼滋味,過一會兒才說:“申請催眠?算了,太麻煩,還要對方親屬簽字,還不一定能同意呢!”
何永藍幫田瑛整了整衣服,看着五道觸目的抓痕,問:“很疼嗎?”
“嗯!”田瑛輕點了下頭。
“我幫你揉揉?”何永藍說著,伸出了手作出爪子樣。
田瑛紅着臉破涕為笑,“才不要呢!藍藍你現在越來越壞了。”何永藍見她心情略好,又逗着她:“這個混蛋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以前**未遂,現在又這樣。”“呸,他就抓我一下,才不像你說的那樣。”田瑛嬌聲道,隨即就醒悟過來,“好啊,藍藍,你說我是屎。”
“還沒過門呢,就幫他了,‘才不像你說的那樣’!”何永藍笑着打趣,轉過話題:“他們家很大的官?”“是啊!很大很大的官。”田瑛嘆了口氣說。
“多大?難不成大過律法?他家人不會不講道理吧?再說了,這混蛋有前科,總要想法子讓他出出醜才行。”何永藍覺得實在不能白白放過那失憶混蛋。
“我爸和他們一起過來的,我打個電話告狀。”田瑛穿好了衣服,復又揉亂,問道:“我看上去怎麼樣?”何永藍幫她解了一個扣子,說:“不錯,像是剛被非禮過。”
“去你的,閃過一邊去。”田瑛說著撥通了父親的電話,嗚咽着道:“爸!嗚嗚嗚……”
田翔川見女兒衣衫不整,雙目微紅,皺眉說道:“你又搞什麼花樣?我馬上就要到了,有事情回頭再說。”
“哦。爸爸再見!”田瑛一時間羞於啟口,看見父親嚴肅的模樣,連說什麼都忘記,忙掛了電話。
“啊!不好,忘記署長交待的事情了,那混蛋邋遢的像只流浪狗,帶他出去買衣服來不及了,這可怎麼辦?他們快到了。”田瑛急道,便把署長交待的事情和何永藍說了一遍。
何永藍說:“這簡單,隨便叫人幫他量個尺碼,買套休閑裝不就行了,管他合不合身。”田瑛一聽也對,便去吩咐了一名警員,再喊過一人帶古飛揚去梳理洗澡。
一陣電話鈴聲驚起了坐着呆的田瑛,是署長,“嗯,辦好了,他在洗澡。什麼?晚上我也去?能不能不去?哦,好的。”掛了電話,她無奈地去簡單梳洗了一番,換了套白色運動裝,跟何永藍交待了幾句就下樓去了。
在院子裏等了片刻,才見署長出來,古飛揚晃晃悠悠的跟在後面,白色的休閑服略有些肥大,鮮紅的五指山掛在臉上,很是滑稽可笑。“活該!老娘是好欺負的,打落你幾顆牙齒才好。”田瑛心情忽地有所好轉。
“呵呵,瑛兒,你們倆倒似穿了情侶裝呀!”黃民煒笑着說。
田瑛心裏暗罵那買衣服的白痴,怎麼就挑自己喜歡的顏色買,瞪了眼古飛揚,彷彿他的過錯一般,說:“那我去換一套吧。”
“算了,就這麼挺好,時間也差不多了,總不能讓人遠到而來等着我們。”黃民煒說話間,司機開了小車停到身邊。
古飛揚和田瑛坐在了後排,想起先前對她的無禮舉動,有些不安,便想跟她道個歉,又恐前座的司機和署長聽見,就往她那邊挪動了下身體。田瑛見這混蛋又湊了過來,皺了下眉頭,不動聲色地挪遠了點,兩人就這麼一進一退,轉眼田瑛就挨着了車窗,退無可退,鼻尖傳來洗水的香味。這時聽古飛揚小聲說:“田瑛警官,先前的事,對不起了,我不是故意的,做了個噩夢。”
田瑛心想:“做夢?你就騙鬼去吧。署長真是的,幹嘛把人家的名字告訴他。”以為他又要耍什麼花樣,故意搭訕,伺機佔便宜,心中的恨意又涌了上來,小臉微紅,大聲說:“署長,我們這是去哪裏?”古飛揚沒好意思的挪回了身體。
黃民煒早瞧見了倆人親密的挨一起低語,回頭笑着道:“去風鈴山莊,你爸和古飛揚的家人去那和我們會面。”心裏卻想:“現在的年青人啊,走一起倒是挺快的。”
田瑛見古飛揚拉開了距離,也就沒再說什麼,只是想到黃民煒剛笑得古怪,有些害羞。“反正道過歉了。”古飛揚鬆了一口氣,想着家人來接,不知道是一番什麼光景,先前那個夢境難道預示自己將見到父母?那個圓球又預示了什麼?
打量着手腕的銀色圓點,驚奇的現最長的一道光芒總是朝着一個方向,來了興緻,手腕不停移動方向查看,仔細辨認后,確定了光芒一直指着正北,大喜,總算是掘出了一個功用,可以作指北針。田瑛縮在角落,見他一會表情獃滯,一會揮舞手臂,一會又滿臉笑容,直感到一陣陣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