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大哥哥,長大后我做你的新娘好不好?」

男孩手一抖,野花被連根拔起。「妳知道什麼是新娘嗎?」

「知道!」小女孩得意洋洋地說。「就像隔壁的萍姐姐一樣,穿白色的長長的裙子,頭上還披着長長的白紗,美得就像仙女。」

「為什麼要做我的新娘?」

「因為我喜歡大哥哥。」小女孩燦爛地笑。

男孩也笑了,將編好的花環戴到小女孩頭上。「好吧!如果妳能每次都把青菜吃光光,我就讓妳當我的新娘。」

「真的?」小女孩的眼睛亮晶晶的。

「真的。」

「我們來打勾勾。」小女孩伸出細細的小手指。

男孩勾住。

「蓋章。」兩隻大拇指蓋到一起。

「太好了!我是大哥哥的小新娘嘍!」小女孩跳起來,軟軟的唇輕輕的落在男孩的臉上。

************

秦明揚始終弄不日胉,為什麼秦大川會同意他留下來?印象中秦大川不是一個容易溝通的人,一旦決定的事情要改變是非常困難的。

這是他第二次向父親提出要求,也是第二次因為林瀟而改變和父親的約定。沒想到父親會那麼痛快就答應了,和上次答應讓他回來念大學時一樣的痛快。

他忍不住去想,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陰謀?父親是不是看穿了他的偽裝?

其實也無所謂了,就算看穿了又如何?為了林瀟他什麼都不在乎!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對林瀟有着這麼強烈的感情,在他心中好像有一團火焰,只為她燃燒,只為她絢爛。

秦明揚十指如飛,快速地將企畫書輸入計算機。

工作快一年了,他也順利地從業務員升為企畫部副經理。在鴻輝建設,除了人事部的劉經理,沒有人知道他是公司的太子爺。

他和每一個員工一樣,遵守公司的規章制度,努力而辛勤的工作,甚至付出了比其它人多幾倍的努力,因為他要在最短的時間進入鴻輝的決策層,要讓鴻輝離不開他,這樣才能增加他和秦大川談判的籌碼。

嘴唇緊抿,一抹堅毅從眼中閃過,一切只為林瀟。

看一眼手錶,更加快了鍵盤敲擊的速度,今天是周末,他要到學校去接她放學,無論如何他今天都要看到她,快半個月沒看到她了,好想她。

在學校門口,他遇見了歐陽志剛。

「歐陽叔叔。」他主動打招呼。

「嗯,來接林瀟?」歐陽志剛下車,淡然地看着秦明揚。

兩個外型完全不同的人:一個高大冷硬,一個斯文俊朗,奇異的是在西下的斜陽里,兩人身上的光芒完全融為一體,骨子裏他們是一樣的人,不是嗎?

「在鴻輝做得怎麼樣?」歐陽志剛閑適地靠着銀灰色的保時捷。

「還好。」他恭敬地說。

「謙虛,」歐陽志剛拍拍他的肩膀。「你父親最近可沒少稱讚你。」

他笑了笑,沒再說話。他明了歐陽志剛的心機太深太沈,和他在一起,最好的方式就是沉默,少說少錯,多說多錯。

「他們來了。」歐陽志剛衝著校門口揮手。

秦明揚回身,眼睛對準了林瀟。她那是什麼表情?又翻白眼又皺眉,她還是不想看到他?

送走歐陽志剛和夏青衣,林瀟瞇着眼問秦明揚:「你和他認識?」

「是,歐陽叔叔是我父親的朋友。」

「你父親?」林瀟失神地看着遠去的跑車。「秦大川?」

「妳知道?」

「我想不知道行嗎?那些三姑六婆成天閑着沒事到處宣揚你的豐功偉績。」

秦明揚笑笑沒說話,伴着林瀟沿着林蔭道慢慢地走。

「你父親和青衣的姨丈是什麼樣的交情?」

一陣沉默之後,秦明揚說:「我九歲那一年,盟里發生了一些事。」

他停住腳步。「我被人綁架了,逃出來后我躲到了一個小女孩的家裏,在那裏整整住了一個月。」

他渴望的眼睛仔細在她臉上逡巡。

「後來呢?」她的臉上除了好奇別無其它。

他失望地收回目光,接著說:「副盟主雄叔和綁架我的刀疤相互勾結。他們先是殺了我母親,接着又四處追殺我父親。歐陽叔叔在那個時候救了他,所以他總說欠歐陽叔叔一條命。」

林瀟看着路邊的法國梧桐出神,歐陽志剛已經夠可怕了,現在又加上一個擁有龐大黑道勢力的秦大川,青衣要怎麼做才能逃出去呀!

她還是沒想起以前的事!秦明揚無聲的嘆息。

發生那次綁架之後他就被送出國,父親的幫派里又是一片混亂,等到一切平定下來,已經是兩年以後。

從林瀟八歲開始,他每個月都會收到一份關於她的資料,一直到四年前他回到國內為止。

再見她時,她居然遺忘了兒時的記憶。震驚之餘,他讓人查了那兩年的事,結果是一切正常,她既沒有發生車禍也沒從樓梯下來傷了大腦。

可是她就是該死的忘了他,忘了他們曾經的誓言。

他瞇起眼睛,眼中露出堅定,忘了過去,忘了誓言,忘了他,都不要緊,她註定是他一生的伴侶。

一隻小手在他眼前揮舞。「回魂了,回魂了。」

他握住那隻搞怪的小手。「我們去看電影。」

林瀟給了他一個白眼,甩甩頭,逕自往前走。

他嘆氣,這小丫頭脾氣真不小,都快一年了,還在生他的氣。

「妳要是不想去看電影,我們去吃江激凌好不好?」他誘惑她。「凱悅有個雪糕節,聽說有上百種喔。」

林瀟愈走愈慢,她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惟有雪糕是她永遠的傷痛。他好像掌握了她這個弱點,總是拿來誘惑她。

她今天一定要維護自己的名節,不就是雪糕嗎?不吃又不會死。

上百種?真的有那麼多嗎?巧克力的,香草的,奶油的,果仁的……腳步終於停了下來。

「真的有上百種嗎?」口水泛濫,她沒出息地問。

「真的。」他點頭,管他有沒有上百種呢,先拐了她再說。

「那,那好吧!」不管了,先吃了再說,什麼名節不名節的,下次再維護吧!

「車在那邊。」他指指身後。

她聳聳肩,隨着他往回走。

一年多了,她早就不生氣了,之所以這樣對他,只不過是喜歡看他無可奈何的樣子,喜歡聽他輕聲細語的誘哄,她有些壞心是嗎?

************

夏青衣終決定在今天晚上行動,逃離那個狂妄霸道男人──歐陽志剛。

作為她最好的朋友,林瀟當然全力支持她。現在的問題是,如何把腳踏車送到青衣指定的地方?搭車去?不行!一旦司機回去把車偷走了怎麼辦?

她自己騎車送過去?還是不行,青衣住在山上的別墅,周圍很幽靜,今天是鬼節,無論如何她也不敢一個人晚上上山。

想來想去,只疽個人能幫上她的忙。他的父親和歐陽志剛是朋友,萬一有一天事情被揭穿了,歐陽志剛也不能把他怎麼樣。

林瀟思慮再三,終於撥通了秦明揚的電話。

晚上九點鐘,一輛小車停在了林瀟家門口,秦明揚下車,幫林瀟把腳踏車放到車裏。

「有沒有人跟着你?」林瀟不放心地問。

「沒有,我仔細看過了。」他幫她繫上安全帶。「去哪兒?」

「松竹橋。」

秦明揚挑眉看了看她,然後將車開走。

車子在寂靜的街頭飛馳。

「妳知道我父親和歐陽叔叔的關係吧?」

「嗯。」林瀟點頭。

「妳不怕我告訴他?」他的眼睛微微瞇起。

「你會告訴他嗎?」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緊他。

「妳說呢?」他的嘴邊勾起淺淺的微笑。

「你不會!」林瀟果斷地回答,想了一下她又說:「你不是那種人。」

他明顯一征,趁紅燈時,側頭看她,「妳認為我是哪種人?」

「我不知道。」她老實地回答。

「你像迷霧一樣,讓我看不清楚。前一刻你可以是一隻左右逢源的狐狸,后一刻又變成了兇猛的老虎,我看不懂你,但是我知道一點,你不會傷害我。」

「這麼相信我?」他專註地看着她,眼睛比窗外的霓虹燈還亮。

「是,儘管你總是和我說些奇怪的話,做些奇怪的事,可是我知道你沒有惡意,青衣說你看我的眼神有時悲傷得連她都想掉淚。」

她幽幽地嘆口氣。「可不可以告訴我,我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

「好真的想不起來?一點兒也想不起來?」抑鬱的光在他眼中閃動。

「嗯,我很用力的回想過,可是我不記得見過你,也不記得你給我看過的玉佩。」林瀟低着頭小聲地說。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說:「記得我跟妳說過我九歲時被人綁架的事情嗎?」

「記得,你說你曾躲到一個小女孩家裏。」她頓住,吃驚地看他。「那個小女孩不會是我吧?」

他對她堅定地點頭。

「真的是我?」

「對,就是妳!我們在山上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每時每刻都在一起,即使睡覺也不曾分開。」

車子在山間飛馳,他的思緒也回到那段純真的歲月。

「我們?」林瀟吃驚地比比他和她。「我和你?睡……睡覺?」

「想到哪兒去了?」他打她的頭。

「那時我們住在妳奶奶家,記得嗎?我用野花給妳編花環,妳高興地戴在頭上,到睡覺的時候也不肯摘下;雨後我們會到山上采磨菇,我教妳辨別哪種有毒,哪種無毒,然後奶奶就會煮成鮮美的蘑菇粥。妳不喜歡吃青菜,但是蘑菇粥卻可以喝兩碗,妳還說……」

「說什麼?」她急切地問。

「妳說,長大后要當我的新娘。」

「我說的?」她指着自己的鼻尖,兩隻眼睛差點兒成了鬥雞眼,老天,原諒年幼無知的她。

他鄭重點頭。「我畏離開那天,妳一直哭,害怕我會忘了妳,所以我就把隨身帶的玉佩掰成了兩半,作為我們以後相認的信物。」

他自嘲地聳聳肩。「誰知道,我沒忘記妳,妳卻忘了我。」

他在說什麼?為什麼她有聽沒有懂?

她是有個奶奶住在山上,她小時候也在奶奶家住過,可是她不記得曾經見過他。現在奶奶去世了,叔叔又在十年前移民去了澳洲,為了這種事打電話去問也不太好。

真奇怪!她能記得奶奶,記得曾在山上住過,記得山上的房子,甚至記得奶奶家愛叫的大黃狗,惟獨記不得他。

難道是他在騙她?不,不會!他為什麼要騙她呢?她既不漂亮也沒有萬貫家財,對他更是兇巴巴的沒好臉色,可是如果他說的是真的,為什麼她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你會不會記錯人了?」這是唯一的可能。

「不會。」

「這麼肯定?」

「嗯。」怎會不肯定,從她八歲起,她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那我的玉佩呢?」她驚慌地問。

「我不知道。」他握緊方向盤,青筋在手背上跳躍。「現在好還是想不起來?還是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又是這種表情,絕望中帶着希冀,悲傷中帶着渴望,面對這樣的他,她無法說出心中的答案。

「也許……也許以後我會想起來的。」大眼睛略帶委屈地瞅着他。

他嘆氣,握住她的手。「別逼着自己想,忘了就忘了吧,只要我還記得,只要妳還是妳。」

她笑了,一路上任他握緊她的手。

心好像靠近了些是嗎?就在今天晚上,在這微風浮動中。

**************

「小心點兒,別讓人看到。」她看着他將腳踏車藏在松竹橋邊的樹叢中,又用些樹枝將它蓋好。

弄好后,他們快速離開。

回程時,她一直看着窗外,好長時間之後,輕輕地嘆了口氣。「不知道青衣這麼做對不對。」

「當然不對。」他想都沒想地回答。

她疑惑地看着他。「為什麼不對?」

「歐陽叔叔是真心的。」他斜睨她一眼。

「不可能!」她反駁。「你不知道他有多狠!折磨了青衣的姨媽十幾年,又逼着跟了他好多年的情婦墮胎,這樣的人會真心對青衣?我不相信!」

「信不信由妳!反正他們早晚會在一起。」他一副篤定的樣子。

「你怎麼知道?」她挑眉看他,滿眼的不可置信。

「我是個男人。」他高深莫測地說。

「切!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她不屑。

「妳不信?」

「不信。」她又不是笨蛋,歐陽志剛那種人怎麼可能會有真心?打死她她也不信。

「我們來打賭?」他的眼中有種算計的光。

「賭就賭,你說賭注是什麼?」她才不信會輸給他。

「輸的一方答應贏的一方一個要求,怎麼樣?」

「什麼要求?」

「到時再說。」

她猶豫,如果他提出要和她嘿咻嘿咻,怎麼辦?

「妳怕了?」他激她,「怕了就算了。」

「我會怕?」她叫囂。「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是有名的賭后,我會怕?」

「那就賭呀!」

「賭就賭。」她準備贏了以後,讓他化妝成楊玉環,唱貴妃醉酒給她聽。

「好!」他將車停在路邊,伸出手。「我們來簽字蓋章。」

她伸出小手指,他勾住,一用力將她拉到懷裏。「我喜歡這樣蓋章。」低頭吻上微張的紅唇。

一種不詳的預感劃過心頭,她好像被設計了。

************

青衣逃走有一個多月了,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躲在哪裏?是否安全?林瀟邊走出教室邊想。

事實上她該擔心的不是夏青衣而是她自己。如果被氣瘋了的歐陽志剛知道她幫助青衣逃走,不知要怎麼對付她。

走出校門,習慣性地四處看看,他今天沒來,心底有小小的失望,她沿着林蔭道往公車站走。

一輛黑色的轎車突然停在她的身邊,兩個穿着黑衣服,戴着墨鏡,就差沒在臉上寫上「我是黑社會」的男人,一左一右夾住她。

「林小姐,我們盟主和歐陽先生要見妳。」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她嘆氣。

什麼也沒說,她乖乖地跟他們上車,反正早晚要見面,還是配合的好,省得被他們一記手刀劈昏,受苦的是她可憐的脖子。

她的配合讓他們很滿意,所以,當她的手機響起時,他們並沒有阻止她接聽。

「林瀟,妳在哪兒?」秦明揚的聲音有些急促。

「不知道,這得問我身邊的兩位先生。」

電話里安靜了幾秒,然後是他冷靜的聲音。「乖,把電話拿給他們。」

「哦。」她聽話地把電話遞給坐在她旁邊的黑衣先生。「你的電話。」

那位先生掃了她一眼,接起。「少爺。」

林瀟聽不到秦明揚在說什麼,只看到黑衣人的表情很為難。

「對不起,少爺,這是秦哥的吩咐,我們不得不從。」

「是的,少爺。」他又把電話遞給林瀟。

「林瀟,別怕,他們只是帶妳去見我的父親。」電話里傳來他急切的聲音。

「我沒有害怕呀!能見到大名鼎鼎的黑幫大哥我興奮着呢!」她語氣輕鬆,引起兩位黑衣先生的側目。

秦明揚嘆氣,聲音中有淡淡的笑意。「真不知道該說妳冷靜還是少根筋。」

「我比較喜歡前者。」她聽到他關車門的聲音。「你要開車嗎?」

「嗯。記住,見到我父親什麼也不要說,盡量拖延時間,我會儘快趕回去的。」

「我盡量。」她應,並掛上電話。

汽車愈走愈偏,漸漸駛上山路。

林瀟納悶,為什麼有錢人都喜歡住在山裏,歐陽志剛是這樣,秦大川也是這樣。

電影裏的老大不是都喜歡飲酒作樂嗎?秦大川住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進進出出多不方便。

大約半個小時,車子停在一扇朱漆大門前,門上的銅環在夕陽映照下熠熠生輝,門口有兩隻威風凜凜的石獅子。

「到了,請下車。」

門從裏面打開,一個穿着白襯衫的年青人將林瀟迎了進去,那兩個黑衣人立刻上車離開。

進到院子裏,她怔住了。

這就是黑道老大住的房子?既沒有配着棍棒長刀的黑峖心。也沒有亂叫的惡犬。有的只是寧靜和隨風飄送的桂花香。

走在青石鋪成的小路上,林瀟東張西望,左邊,那是什麼?梨樹,蘋果樹,還是葡萄架子,熟成紫色的葡萄悠然地在架子上搖蕩。

右邊,天哪!右邊居然有一個小小的湖泊,一雙小船系在岸邊,隨着水波蕩漾,夕陽將湖水映成了金黃色,美得無法形容。

「啊!」光顧着看風景的林瀟沒注意前面突然停住腳的「白襯衫」,鼻子直接向他的後背撞去。

白襯衫腳下一滑,躲過她的身子,兩手輕扶她的肘關節讓她站穩。

站穩腳跟的林瀟看看「白襯衫」的腳,又比比他們剛才的距離,頓時瞠目,他會武功!不是那種光有架子的花拳繡腿,是真正的武功。

她的眼眼頓時亮起來,剛要說話就被一道低沈的聲音打斷。

「林小姐。」

「什麼事?」她不悅地瞟一眼打斷她的男人,討厭,她有很多問題要向「白襯衫」請教。

「請進,盟主和歐陽先生等妳多時了。」

「喔!」林瀟應着,回頭去看「白襯衫」時,早已不知他的蹤影,無所謂,跑的和尚跑不了廟,只要有秦明揚在,不怕見不到他。

************

秦大川住在這裏?進了大廳她再次呆住,不是因為她神經脆弱,容易受驚,而是差別太大。

紅木傢具,用山水畫裝裱的屏風,隨處可見的古董……這根本就是個文人住的地方。

「林小姐,請坐。」秦大川對着林瀟比個手勢,很好,這個女孩很有膽色。

一杯茶送到林瀟手邊,居然是青瓷的蓋碗,她端起茶碗,學着電視裏演的那樣,翹起蘭花指,用木過濾水面的茶葉,再小口小口地喝着。

「林瀟。」冷得像閻羅王的聲音。

該來的還是要來,她放下碗,看着冷着臉坐在她對面的歐陽志剛。

「說說看,妳是怎麼幫青衣逃走的?」

逃?這個字從他嘴裏出來真難!忘了秦明揚的囑咐,她說:「是具有合法身分的公民,想去哪兒是她的自由,用得着逃嗎?」

好樣的!秦大川笑。「那換種說法,妳是怎麼幫她離開的?」

「你們早就查出來了,何必問我。」她端起茶碗繼續喝茶。

「我們想聽妳說。」

林瀟的眼睛轉了轉。「青衣現在在哪兒?」

「妳不知道?」歐陽志剛的眼神冷得像刀子。

「我不知道,她離開后沒再跟我聯繫。」看他的樣子,應該是還沒找到青衣。

「我有個疑問,」秦大川插話。「妳是怎麼把腳踏車送給夏青衣的。」

查到腳踏車,但是沒找到青衣,看來她已經成功逃出去了。

「你們怎麼知道是我送的?」

「不是妳送的嗎?」秦大川笑着說。

林瀟覺得他笑得和秦明揚有幾分相似,都像狐狸。聳聳肩,她大方地承認。

「是我送的。」

「怎麼送去的?」

「搭車送的。」

老狐狸搖了搖頭。「我們查了所有的出租車公司,沒有人在那一天載過妳。」

「我自己騎車送去的。」

「小孩子,不要說謊!告訴我,是誰幫妳送去的?」

奇怪!歐陽志剛一句話不說,反倒是這隻老狐狸在問東問西。

而且,他問話的重點不在她怎麼幫青衣逃出去的,而在於誰幫她送車子的,他有什麼陰謀?

「我沒有說謊,的確是我自己騎車送去的。」她決定還是不要供出秦明揚。

秦大川眼墮一掃,掃到青石路上狂奔而來的秦明揚。

「一人做事一人當,好!我成全好!」秦大川站起身。「阿鯤,砍下她一隻手。」

「匡當」林瀟手中的茶碗掉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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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神射錯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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