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今天為什麼這麼晚才來？」

一進入小套房，涼子馬上追問野安澄江之所以遲到的原因。

她一見到野安澄江，心臟就撲通、撲通的急跳起來。

她現在竟會擔心野安澄江了？以前她最厭惡的就是看到他了，現在卻相反。

她喜歡他那張斯文的臉，也喜歡他優雅的談吐，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就這麼一點一點的加深、一滴滴的擴大。

她甚至無法壓抑下「喜歡」的心情。

「出了一點事。」他簡單的說道。

「出了什麼事？」聽到「出事」兩字，涼子的聲音馬上高了八度，還上下瞄着野安澄江的身體，看看他有沒有什麼地方挂彩。

野安澄江沒看到涼子臉上的擔憂，笑了笑才回答，「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妳吃了嗎？要不要先去吃點東西，再溫習功課？」

「不用！」她氣都氣飽了，哪還吃得下東西。「我們溫習功課吧！」

涼子的心情突然變得惡劣。她討厭自己在擔心野安澄江的時候，野安澄江卻像個神秘人一樣，不把他的事告訴她。

還說什麼是好朋友，哼！連他今天發生了什麼事都不告訴她，這也叫做「好朋友」嗎？

「妳在不開心嗎？」野安澄江突然轉過臉來問涼子。

「我哪有！」涼子死都不承認自己的情緒受到他的影響。

「沒有的話，妳為什麼一直用鼻子哼氣，不停的發出『哼哼哼』的聲音？」他好笑的問。

「我有嗎？」

「有。」野安澄江十分確定。

「哎呀！你少管我的事，你不是來教我功課的嗎？今天怎麼廢話特別多？」涼子又像駝鳥似的避開這個敏感話題。

她手忙腳亂的把野安澄江的書包搶過來，要搜出他所有的參考書、工具書，打算一頭埋進書堆里時，自書堆中卻飄出一封信。

淡藍色的信封，還帶着熏衣草香……

野安澄江看到信飄落，伸手要去撿。

「這是什麼？」涼子趕在他之前撿起信，昂起臉瞪着他看。

難能可貴的，野安澄江頭一次在涼子面前臉紅。

他搔搔頭，不好意思的說：「是情書。」

「女孩子寫的？」涼子的聲音又拔尖起來，還帶着濃濃的醋意。

「當然是女孩子寫的。」他老實的說。

「她寫什麼？」涼子語氣尖銳的問。

「妳想看嗎？」他看着她。

「我可以看嗎？」她瞪大眼，有些驚訝他竟然會這麼問。

「當然可以。」野安澄江的笑容燦爛得像陽光似的。

涼子覺得好刺眼，索性低下頭看信，逐字逐句的看，一字也不漏。

她花了十分鐘的時間看完文情並茂的書信，信上不外乎是有多愛慕野安澄江，多想跟野安澄江交朋友之類的話語。

涼子受不了那些噁心的字眼，把信還給了野安澄江。

「我問你，你考慮跟她交往了嗎？」她比較在乎野安澄江的反應。

「還考慮什麼？就答應啰！」他笑道。

「什麼？」可惡的野安澄江！竟然連考慮都不考慮的就答應了！「為什麼答應？你又沒見過那個女孩子，怎麼可以這麼隨便地答應？」

「我見過她呀！」她的表情讓他失笑。

「你見過她了？什麼時候？」太令她吃驚了。

「就她拿信給我的時候呀！那個女孩在校門口等我，我一出現，她馬上衝過來把信拿給我。」

「信是她親手交到你手中的？」

「對啊！」野安澄江點點頭。

「現在的女孩子還真敢呢！」涼子小聲地嘀咕着。

「妳又發出『哼哼哼』的聲音了。」野安澄江提醒涼子。

涼子馬上停止不屑的冷哼。

野安澄江笑了笑，彎身撿起散在地上的書本，準備溫習功課時，涼子又開口了──

「你今天就是為了那個女孩子，所以了遲到的？」

「嗯！」野安澄江點頭道。

「你帶她出去吃飯了？」涼予語氣酸溜溜的問。

「沒有，就只是跟她聊聊而已。」

「為什麼不帶她去吃飯？」涼子努力壓抑住心中的不快，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問道。

「因為我還得來妳這裏，不是嗎？」野安澄江回答。

他的回答讓涼子稍微不生氣了，甚至還有點得意，因為，野安澄江把她看得比那個女孩還重要，為了她，他甚至沒有帶那個女孩去吃飯呢！

「我們可以溫習功課了嗎？」涼子臉上終於有了笑容，野安澄江這才放心下來，知道她終於不生氣他遲到的事了。

「可以！」涼子打開書本，低頭開始用功；但這樣故作姿態的假用功，維持不到一分鐘，她便宣佈放棄了。

她還是很在乎野安澄江跟那個女孩子的發展。

「那個女孩子長得怎麼樣？」涼子還是問了。

「長長的臉、圓圓大大的眼睛，不算漂亮，但長得還滿可愛的……她的聲音甜甜的，不嗲，但清脆響亮，算是很有朝氣的一個女孩子吧！」

「你對她的印象倒是滿深刻的嘛！」所以，才能想都不想的說出一堆來。涼子又板起臉來了。

「我說過，我跟她聊了一會兒，多多少少有點印象啰！」野安澄江從參考書里勾出幾題題目要涼子寫。

涼子將書接過來，卻不動筆。

野安澄江這才抬起頭來。「妳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涼子不回答野安澄江的問題，徑是問着地想知道的事，「你對那個女孩子的印象好嗎？」

「還算可以。」

「也就是說，你真的要和她交往啰？」

「嗯！」

「為什麼？」她大吼一聲。

「妳說過的呀！我總得試着跟別的女孩子交往看看，才能治好我那見不得人的病症。」

「你想跟那個女孩子做？」涼子像是聽到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一樣，兩個眼睛瞪得大大的。

「如果是在兩情相悅之下，應該會吧！」

會就會，幹嘛還加了個但書，說什麼「兩情相悅」之類冠冕堂皇的話？涼子在心裏啐了一聲，很不爽野安澄江竟然改變得那麼快。

「妳又在不開心了。」野安澄江嘆了一口氣。

「我沒有不開心，我只是替你擔心，怕你老是往我這裏跑，而把新交的女朋友掠在一旁，這樣不要緊嗎？」涼子的口氣像是喝了醋一樣，又酸又嗆的。

「沒什麼關係，反正，再怎麼辛苦也只是這幾天的事，等大考一過，成績出來，我就不用每天往妳這裏跑了。」

「你以後不來了？」涼子吃驚的問，問了之後卻又後悔，因為……

廢話！野安澄江本來就是為了她的功課，才每天跑到她的住處來的嘛！大考一過，他當然就不來了呀！畢竟人家有女朋友了，只是……

涼子故作不在乎，又問：「那這段期間你們將會聚少離多，你不想她嗎？」

「我們兩個今天才剛交往，哪會黏得那麼緊。」說完，他聳聳了屑。

「你不怕她被別人追走？」

「不會吧！」

「難說喲！你把她說得那麼好，難保不會有人跳出來跟你搶。」最好是這樣！

「妳倒是很擔心我的交友狀況嘛！」野安澄江有趣的看着涼子。

「那是因為……因為你說過我們要當朋友的嘛……朋友……本來就應該……互相關心的。」涼子把話說得零零落落，好不心虛。

野安澄江倒也不跟她計較。「既然妳這麼擔心，那妳不妨告訴我，我得怎麼做，才能兩邊兼顧？」

「你可以把她帶來這裏啊！」涼子提出方法。

沒錯，讓野安澄工帶那個女孩來，這樣一來，也們不旦可以故功課，她還可以在一旁監視，避免野安澄工一時把持不主，吃了那個女孩子的清白。

「帶來這裏賣書？」野安澄工吃驚的看着京予，奇怪她怎麼會想出這種辦法。

「對啊！」涼子點頭如搗蒜。

「妳真的想看看她？」他問道。

「對，我順便幫你鑒定、鑒定，省得你被愛情沖昏了頭，把惡女當成乖女孩看待，那樣就不好了，不是嗎？」涼子把話說得婉轉、漂亮，無懈可擊。

野安澄江也不覺得有何不可，便答應了涼子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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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安澄江真的聽了涼子的話，把剛交往的女朋友稻葉里奈帶來公寓。

稻葉里奈是個活潑、不怕生的女孩，一到涼子的住處，就像是待在自己的家裏一樣自在。

而稻葉里奈最讓涼子看不慣的地方是，她就在她的小套房裏跟野安澄江嘻嘻哈哈的笑鬧着，一點女孩子家的矜持都沒有。

「真是不要臉！」

涼子出來泡茶、準備點心，一邊嘮叨着稻葉里奈恬不知恥的行為。

幸男看到涼子這個樣子，知道地分明就是在吃醋。

「活該！誰教你讓野安澄江把那個女孩子帶來，現在吃醋了吧！」

「誰吃醋啊！你別亂說話！」涼子倒了一杯水，往幸男的方向潑過去。

不想讓稻葉里奈知道涼子其實是女孩子，他們三人還事先套好招，涼子叫幸男，幸男則是叫幸龍，兩人是一對雙胞胎兄弟。

「喂喂喂！妳別亂潑水，客廳都濕了，待會兒我還要整理耶！」幸男一邊鬼叫，一邊認命的拿着抹布擦地板。

沒辦法，誰教他現在吃住都靠涼子，只好委屈的負擔起住家清潔，當個可憐的廉價小男佣。

幸男一邊擦地，一邊看着涼子，說道：「妳要是真不爽，不會把那個女孩子趕出去喲！」

「我趕她出去，那野安澄江會怎麼看我？」涼子冷笑道。

「妳管他怎麼看妳，就直接告訴他，妳不爽看到那個女孩子不就得了。」很簡單啊！一點困難都沒有。

「要是野安澄江認為我是在吃稻葉里奈的醋怎麼辦？」

「不怎麼辦，妳可以直接點頭說妳就是在吃醋，這樣不就得了。」幸男好笑的說。這涼子真的是個不坦白、不可愛的女孩。

「你少神經了！」涼子認為幸男的主意根本不可行，但她又想不到好辦法趕走稻葉里奈。她心想，難道就得眼睜睜看着稻葉里奈在她的地盤上不知羞恥的勾引野安澄江？

「好了啦！不要再皺眉了，再這麼皺下去，都可以夾死蒼蠅了。若是真的擔心，妳就趕快回房間裏去，省得一個眨眼的時間，他們兩個就滾到床上相好去了。」幸男提醒她。

「他們才不會在我的床上做哩！」涼子不高興的說。

「乾柴一遇上烈火，可是很難說的喔！」幸**本是在煽風點火，故意要助長涼子的妒火。

涼子本來懶得理會幸男的挑釁，但是，她真的出來太久了，讓稻葉里奈那個小妖女跟野安澄江在一起，她還真的是不太放心。

涼子轉身就想回房。

「等等！」幸男叫住她。

「幹嘛啦？」涼子沒好氣的道。

「妳的茶跟點心。」幸男指了指涼子還放在廚房裏的小茶點。

涼子轉過身，端起托盤就走。

這麼急切的想去打擾別人的好事，還說不是吃醋？拜託！想騙誰啊！幸男在心裏竊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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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會不會覺得自己很吵？」

一進門就看到稻葉里奈捱在野安澄江身邊說話，涼子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她再也按捺不住氣悶的問了一句。

稻葉里奈沒料到涼子會這麼沒有禮貌，一時之間不知道要做何反應。

倒是野安澄江，他皺着兩眉，不懂涼子為什麼要發脾氣。

「妳怎麼了？」

「我沒怎麼了，只是，你們兩個想談戀愛、想打情罵俏，也得看場合不是嗎？你到底是來教我讀書的，還是來跟你女朋友談情說愛的？」涼子把矛頭轉向野安澄江。

野安澄江才覺得自己被罵得莫名其妙呢！

「明明是妳讓我帶里奈來的，不是嗎？」他指出這一點。主人若沒答應，他又怎麼會將人帶來？

「我讓你帶她來是要一起做功課的，但你們有在做功課嗎？」涼子沒好氣的說。

「我們的功課已經複習好了。」野安澄江跟稻葉里奈都是A班的學生，A班的學生一向懂得自律，老師在出功課時，一向出得少。

「那我呢？你不是讓幫我複習功課嗎o。」

「我是想幫妳複習啊！不過，妳一直進進出出的忙個不停……」

「說來說去，全是我的錯啰？」涼子有點強詞奪理，有點「番」了。

一直躲在門外偷聽的幸男，都快要聽不下去了。

涼子這樣實在很難不惹人討厭，虧野安澄江那麼好的性子，能忍受涼子的無理取鬧。

幸男不由得佩服起野安澄江來。

野安澄江看着涼子，好半晌，才決定送走稻葉里奈。「妳先回去吧！我讓幸龍送妳。」

「我不要回去！」滔葉里奈拒絕在這個時候離開，她看得出來野安澄江在乎涼子的程度遠超出於自己，要是涼子不贊成野安澄江跟她交往，野安澄江一定會聽涼子的話，犧牲掉她好換取涼子的友誼。

她才不要這樣的結果呢！

野安澄江好不容易才答應和她交往，她怎麼可以因為一個涼子而失去野安澄江呢？

「我要在這裏！」稻葉里奈重申立場。

「妳少不要臉了好不好？我這裏不歡迎妳，怎麼？妳的臉皮這麼厚啊！硬要賴在我這裏，也不怕人家嫌嗎？」涼子把話說得很惡毒。

稻葉里奈才不在乎，她挽着野安澄江的手，說道：「要走的話，我們一起走。」

「不，我有話要跟涼子說清楚，妳聽話，讓幸龍送妳回去。」野安澄江溫柔的安撫稻葉里奈的情緒，牽着她的手走出房間。

看見野安澄江那麼溫柔的跟稻葉里奈說話，涼子的兩個眼睛彷佛都在冒火了。

她氣呼呼的等野安澄江回來。

野安澄江一回來，涼子又生氣得不說話，甚至不看他的臉。

「我到底要怎麼做，妳才開心？是妳要我帶里奈來的，不是嗎？我帶她來了，妳卻從頭到尾擺臉色給人家看，為什麼？」他問道。

「是我同意你帶她來這裏沒錯，可我有讓你跟她在我家親熱嗎？」涼子氣呼呼的說。

「我哪時候跟里奈親熱了？」他狐疑的問道。

「你們當著我的面打情罵俏！」

「我們只是說說話而已，這也算打情罵俏？」

「你跟她說話時都是眉開眼笑，一副色迷迷的樣子，這還不叫做打情罵俏嗎？」涼子邊說邊揮手，一副氣憤難平的樣子。

野安澄江終於懂得什麼叫做「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了，原來中國的俗諺說的就是這種無奈。

他乾脆不說了。

彷佛過了一世紀之久，久得讓涼子都心慌起來，她忍不住偷偷用眼角餘光看野安澄江。

她好象說得太過分了，不然，野安澄江的表情為什麼這麼凝重？

「妳到底要我怎麼做？」野安澄江終於肯開口了，沉重的語氣彷佛是在肩上扛了幾十斤的重擔。「我自認自己已經很努力的取悅妳，為了妳的一句話，我強逼自己別去喜歡妳，盡量把我們兩人的關係界定在朋友的情誼里，我甚至為了能讓妳心安，強迫自己和里奈交往，告訴自己一定要做得到，不要再讓自己的感情成為妳的壓力勺妳的負擔，但是，妳回報了我什麼？

「妳一次又一次的挑剔我為妳所做的一切，妳還讓里奈難堪……我到底要怎麼做，妳才會開心？妳告訴我吧！只要妳開口，我一定會努力做的。」

涼子如果夠聰明，就該趁這個機會要野安澄江滾離她的視線，要他別再來煩她的，畢竟，讓他離開她的生活圈，才是她最想做的事，不是嗎？

既然如此，為什麼現在機會來了，她卻說不出口？

「妳到底要我怎麼做？」野安澄江再問一次。

他就賭這麼一次了，如果涼子要他離開，他就離開吧！他會盡量剋制想要見她的慾望，不再來找她，還給她一個安靜、不受打擾的生活空間。

野安澄江直直的盯着涼子看。

涼子的嘴開了又合、合了又開，幾度想叫野安澄江滾，但那個「滾」字卻梗在喉嚨里吐不出來。

「我要你留下來……」最後，她小小聲的說。

「什麼？」野安澄江沒聽見。

「我不要你離開！」說都說了，涼子乾脆加大音量。

野安澄江聞言，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得又急又快。

「我挑剔稻葉里奈，不是因為她不好……而是因為我不喜歡她！」涼子老實的說出心中的感受。

「妳為什麼不喜歡她？」野安澄江小心地問道。

涼子卻沉默了。她心裏有個答案，也是她不願意正視的，該怎麼跟野安澄江說，她討厭稻葉里奈是因為她嫉妒？

「妳喜歡我？」野安澄江這麼問着涼子，很希望是這個答案。

涼子的臉色一紅，驚駭的表情彰顯於外。他怎麼會這麼說……

「而且不是朋友之間的喜歡，而是男女之間的喜歡，對不對？妳是不是因為早就發現了自己的心意，所以當初才執意從我的身邊逃走，寧願到制服酒店上班，也不願意跟我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對不對？」野安澄江追問着。

被他直直的逼問，涼子受不了了，只好回答，「是是是！正如你所說的，我是喜歡你，所以才想從這不正常的感情中逃開，你現在都知道了，所以你得意吧！你盡量拿這個來取笑我吧！要是覺得想吐，你就去吐！」

涼子不顧一切的將自己的心意全招了，她屏息等待着野安澄江的嘲笑，或是嫌惡的離開，但是……

沒有，野安澄江並沒有笑她，更沒有離開她。

「涼子，我從沒跟妳說過……其實，我對妳，也是同樣的心情。」為何執意將她留在身旁，道理很簡單，不就是因為喜歡她嗎？

同樣的心情？那是什麼樣的心情？涼子不懂，她抬起臉，望着野安澄江。

野安澄江終於露出如陽光般的笑容，說道：「涼子，我真的很喜歡妳，這種喜歡不是一般朋友之間的喜歡。」

剛剛他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為什麼涼子好象沒有聽到他的話？

其實，涼子是很認真在聽的，可是……

「可是之前你說過，你對女人……」她打住了話。

「妳是不是要說我對女人不行？妳知道嗎？我只是對別的女人不行而已，妳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因為從第一眼見到妳時，我就喜歡上妳、愛上妳了，所以，別的女人根本沒辦法勾引起我的慾望。」

「那你還說你是為了要報復我………為了要重振男性雄風，所以要我幫助你？」她那陣子可是將自己看成全世界最可憐的女人耶！

「妳只說對了一半，最大的原因是因為我喜歡妳，別的女孩子根本入不了我的眼。」

他喜歡的人一直只有涼子，他的心門也只為她一人敞開。

「妳明自嗎？」野安澄江真情流露的問她。

被野安澄江用那樣的眼神注視着，涼子不明白也得明白。

只是……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傻，白白的繞了一大圈，才知道野安澄江其實是喜歡她的。

若她早在清楚自己的心意時，就跟野安澄江說個明白，今天也不會發生這麼多事了。

「哎呀！」涼子突然想起一件事，「若我們兩個這樣算是兩情相悅，那稻葉里奈怎麼辦？」野安澄江現在可是和稻葉里奈在交往呢！

「沒關係，里奈很堅強的，在交往之前，我就跟她說過我心裏另外有個人在，里奈是在那種情況下跟我交往的，所以我的變心對她而言應該不算是意外。」就算真的受了傷，里奈應該他會很快復元的。

有了他的保證，涼子才心安的沉溺在這段感情中，但是……

原本枕在野安澄江胸膛的涼子猛地抬起頭，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剛剛說，你心裏另外有個人在，那個人是……」難道她還有別的情敵？

「就是妳！」野安澄江沒好氣的回答她。

涼子聞言，吁了一口氣，這才放心。

「也不早說清楚！」涼子嘟囔了一句。

「什麼？」野安澄江看着她問道。

「沒事、沒事！」

涼子沒有再說一次，因為，屬於自己的小心眼、愛吃醋，她不願意讓野安澄江知道。

這是她的秘密，可是連情人都不可以一起分享的呢！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