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你知道涼子在哪裏?」

聽到幸男帶來的消息,野安澄江高興極了。他曾不只一次到他們的租賃公寓樓下等候,卻都沒有看見涼子,他甚至找過以前涼子常出入的地方,也都無功而返。

「知道啊!倒是你,看樣子,你好象不知道她在哪裏喔!」幸男語帶嘲諷的說。人是他強帶走的,現在他竟然不知道她在哪裏!

「我是不知道。」野安澄江搖搖頭。

「不知道不會去找嗎?」幸男沒好氣的說。

「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我沒有找過涼子呢?」說到這裏,野安澄江變得激動起來,「我每日下課就去你家等涼子,但就是等不到人,就連她常去的幾個地方我都找過了,還是找不到!」

「是嗎?」幸男睨了他一眼。

「怎樣?你到底知不知道涼子在哪裏?快告訴我啊!」野安澄江急得快跳腳了,面對涼子的雙胞胎弟弟,他就是很難對幸男生氣,誰教幸男和涼子幾乎長得一模一樣。

幸男這才拿出一名片,遞給野安澄江。「這是涼子打工的地方。」

「這是……」野安澄江看了看名片上頭的店名,那分明是銀座一家有名的制服酒店。「涼子怎麼會在這種地方打工?」

「說打工太含蓄了,因為,涼子可不單單隻是服務生,她還是裏面的紅牌。」

「妳是說,涼子在出賣身體?」野安澄江驚訝的說。

「不愧是優等生,很多事不需要講得太白,一點就知道,不過……涼千似乎還沒賣過自己的身體。」幸男慢條斯理的說。

「涼子為什麼要這麼做?」野安澄江不解的問道。

「這個問題就得由你自己去問她了。」幸男懶得跟他說。

幸男心想,他要知道,就自己去問啰!

「涼子的事就交給你了。」他覺得這麼做已經算是對得起涼子了。「我走了。」揮揮手,他看都不看野安澄江一眼就離開。

野安澄江直盯着名片看。

到現在他還是不明白涼子為什麼會突然離開,甚至去酒店當女服務生。

他一定要去找涼子問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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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事不用你管!」

野安澄江再度出現在涼子的面前時,她心裏的那股不快變得更濃、更烈了。

「你回去吧!」她不想再看到他。

「我不走,除非妳跟我回去。」野安澄江盯着她。

「我不會跟你回去的!」她重申。

「那麼,我就賴在這裏不走。還有,我已經包下了妳整個晚上,所以,今晚妳都是我的人。」

「你用錢買我?」涼子瞪着他,不敢相信他竟然敢光明正大的這麼做。

「我已輕買過妳一次,就不伯買妳第二次、第三次。」他一臉無所謂的說。

「你不怕別人把你想成什麼樣嗎?你可是穿着學校的制服耶!」她笑着提醒他。

「我才不怕。」野安澄江根本懶得理會別人的看法。

「好吧!既然你都能坦然接受別人異樣的眼光,我也就沒什麼好忌諱了。你想怎麼度過今天晚上?喝酒還是跳舞?」

她故意裝出一副成熟老練的模樣。

「我想聊天。」野安澄江的目光緊緊的盯視在她身上。

「聊什麼?」

「聊妳,我想知道妳為什麼要跑來這裏工作?」

「在這裏工作有什麼不好?」她說道,還誇張的一揮手。

「妳這是在出賣自己的身體。」

「那又怎樣?在你家,我還不是得出賣身體,怎麼?我就只能專屬於你,不能成為別人的愛人嗎?還是你不願意曾經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其它男人抱,甚至嫌我臟,所以想找我麻煩?」

「我不是想找妳麻煩,更不會嫌妳臟,我只是不願意看到妳這麼糟蹋自己。」野安澄江說。

「是不是在糟蹋自己,我比誰都清楚,不用你多管閑事!」涼子負氣的別過臉,不想再理會他。

兩人就這樣僵持着,直到涼子下班。

涼子以為野安澄江在自討沒趣之後就不會再來,沒想到第二天,他在酒店開始營業時就來了。

而且,他又買下她全部的鐘點。

但她不買他的帳,拚命點一些昂貴得要命的酒讓他付錢,他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靜靜的看着她喝酒,她喝醉了,他就送她回家。

同樣的情況持續了好幾天,野安澄江不煩,涼子都快煩死了。

「你到底想怎樣?」她火大的問道。

「我要妳辭了工作。」

「辭了工作讓你養是嗎?」地故意這麼問。

「我的確可以養妳。」而且絕對沒有問題。

「你這是什麼意思?要我再當你的人、你的床伴,你想要的時候就要,想做的時候就做嗎?」

「妳不喜歡跟我做?」他難過的問。

「廢話!我又不像你,是個噁心巴拉、對女人──」她突然住口。

原本涼子想要罵他是個噁心巴拉、對女人沒有反應的男人,但他就是對她有反應,讓她罵不出口。

「我又不像你,是個只想買我跟我上床、死纏着我不放的男人,還是,我的手技太好了,弄得你很舒服,你才捨不得放掉我?」她故意說得很難聽。

「我不是個噁心巴拉的男人!」野安澄江忿忿的說。

「不是這樣的男人嗎?你確定你不是貪圖我的手技及身體,才死纏着我不放?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纏着我,讓我覺得很討厭、很厭煩!是男人的話,你就該拿得起、放得下,不要死纏着一個稱不上喜歡你的人!」涼子用十分惡毒的言語來傷害野安澄江。

野安澄江的臉色黯沉了下來,她知道他受傷了,心中卻有一股莫名的興奮感覺。

涼子心想,在她的體內一定住着一隻可怕的怪獸,嗜看別人受傷時的表情,當別人受傷時,那隻怪獸就會變得亢奮,就如同她現在這樣。

涼子的嘴角揚起殘忍的笑意,但她的笑意很快又被擊倒,因為野安澄江的難過並沒有維持太久。

野安澄江深吸一口氣,恢復平靜的表情,說道:「如果妳不喜歡我碰妳,那我就不碰妳。」

「你不碰我?那你買我幹嘛?」她好笑的說。

「我們可以當朋友。」如果當朋友可以讓兩人和平相處,他願意。

「朋友?」涼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難以置信。「我們為什麼要當朋友?」

「因為我一直羨慕妳。」這是個的真心話。

「羨慕我?我有什麼好讓你羨慕的?真要說羨慕,你的家世才讓人羨慕,不是嗎?」

不論是哪一方面,他樣樣都比她好,而且不知道是好了幾倍。

「我說的不是家世,而是妳無憂無慮過生活的態度,我羨慕妳所擁有的特質。」

「比如說?」她還是不甚了解。

「比如說妳很堅強、妳很樂觀,妳有活力,妳甚至陰險、狡詐……」

「等等、等等!」涼子喊暫停,「陰險、狡詐稱不上是優點吧?」

「是不算優點,但是,我還是很喜歡使點小壞的妳。記得第一次跟妳見面,那時候妳還是小熏的身分,為了闖紅燈,妳假扮成盲胞。還有,妳常使一些無傷大雅的壞,這不會讓我覺得妳真的是個大惡人,反而讓我覺得妳活得很人性。除了欣賞妳性格里好的一面,我也喜歡妳性格里壞的那一面。」

野安澄江滔滔不絕的說,說著、說著,眼睛都亮了起來。

涼子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壞也能成為人家欣賞的特質。這個野安澄江,這個優等生,他的腦部結構果然跟常人不太一樣,她心想。

「妳怎麼說?」野安澄江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你要我說什麼?」她看着他。

「妳願不願意離開這裏?」這是他找她的目的。

「跟你做朋友?」她想起他跟她說的話。

「對,就只是做朋友。」野安澄江再三保證,雖然他的心、他的身體都喜歡涼子,但是,涼子若真對他的親密動作覺得排斥,那他絕不會勉強她。

好半晌,涼子都瞪着野安澄江。

其實,她應該馬上拒絕野安澄江的,畢竟,她會到制服酒店上班,就是要做給他看的,不是嗎?

那麼,她就應該把他的話當作放屁,要他遠遠的滾出她的視線。

她可以這麼做的,但她知道野安澄江絕不可能真的滾離她的視線,他會死黏着她不放,直到她答應離開酒店為止。

「好吧!」

沒經大腦就說出「好吧」的答案,涼子雖然錯愕,卻抿着嘴,沒有開口更正。

「但是,我要住在我自己的公寓……不住你家。」這算是她的唯一要求。

「可以,但妳得答應我,讓我幫助妳。」野安澄江高興的說。

「我不需要妳的幫助!」她大聲的說。

「教務主任要把妳踢出聖亞學苑。」就因為這樣,他才會要她加緊讀書,免得真被退學了。

「我一點都不在乎,因為我根本不想讀書!」

「真的嗎?妳真的不喜歡讀書嗎?」野安澄江看着她。

他的目光太清澄了,害涼子沒有辦法昧着良心說謊。

「好吧!我答應你,我願意努力。」

「我當妳的小老師!」他願意助她一臂之力。

「我可以自己讀。」她不太習世讓他待在她身邊,況且還是教她讀書。

「有人幫妳,妳讀起書來才能事半功倍。」野安澄江繼續說服着。

涼子瞪着他看。

「妳幹嘛這麼看我?」他不解的看着她。

「老實說,你是不是想拐我卸下心防后,再乘機騙我的身體?」

「妳想太多了。」他笑道。

「不然,你幹嘛非要跟我在一起不可?」

「一來,我是真的喜歡跟妳在一起;二來,是兩個人讀書,比一個人埋頭苦讀強。妳放心,我說過的話就一定做到;如果妳不放心,我還可以去交個女朋友。」他故意這麼說,希望她能安心。

「你能交女朋友了嗎?你的身體……」

「我總得試試看,不是嗎?不試怎麼知道行不行?」

野安澄江做出願意努力的保證,涼子頓時無話可反駁了。

「好吧!你可以來教我功課。」雖是心不甘、情不願,涼子還是做了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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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肚子餓死了啦!妳那個火山孝子怎麼還沒送便當來啊?」

幸男餓得直在地上打滾,哀哀叫得讓人心煩。

「你要是真的餓了,不會去煮泡麵吃啊!」涼子不耐煩地瞪了幸男一眼。

都過了約定的時間,野安澄江還沒來,她都急死了,幸男這個死傢伙還有心情擔心他的吃食沒着落。

實在被幸男吵得受不了,涼子到柜子前找來一句泡麵丟給幸男。

幸男把迎面丟來的泡麵又丟回給涼子。

「拜託!要我吃泡麵?哼!我才沒那麼笨哩!人家野安澄江帶來的菜色多好啊!不是壽司就是中華料理、韓國烤肉,有時候還讓人把懷石料理整個打包到我們住處來……」想到那些好吃的料理,幸男都快要流下口水了。

「看你那個沒出息的樣子,當初妳不是挺討厭野安澄江的螞?」涼子啐道。

「那是當初、是以前,我大人有大量,可以不計前嫌,可以不跟野安澄江計較嘛!」幸男笑道。

「是喔!我看你是有了吃,連臉皮都可以不要的人。」涼子拐着彎罵幸男不要臉。

幸男不在乎涼子怎麼說他,但是……

他眼一抬,瞪着涼子。「今天妳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妳到底在心煩什麼?」

兩人是雙胞胎,幸男自然有那麼一點的心感應。

涼子一副坐立難安的樣子,搞得幸男也不敢再打哈哈了。

「野安澄江怎麼還沒來……」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涼子擔心的想着。

「他從來沒有超過七點還沒來。」

「或許他臨時有事。」幸男猜測道。

「若他真的臨時有事,他該打個電話來啊!」

涼子皺眉說。

「或許他出的事,讓他不方便打電話。」

幸男隨便說說,涼子卻認真的聽進耳了。

她倏然回頭,直直的盯着幸男看。

「妳幹嘛用這麼恐怖的目光盯着我看?」幸男被涼子瞪得毛毛的,身子直往後瑟縮。

涼子卻一步步逼進,口氣焦急地追問:「你覺得他會發生什麼事,導至他不能來,也不能打電話?」

「我……我怎麼知道!或許、或許他被車撞了,現在人正在醫院;也或許他家裏誰死了,他正在傷心的哭着呢!」不可預知的原因一大堆,他怎麼會知道野安澄江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幸男無心的隨便說了兩個原因,涼子卻當了真。

野安澄江發生車禍……現在人在醫院……

「我去找他!」涼子拿起外套就往外沖。

幸男嚇了一跳。有沒有搞錯啊!

「涼子,我只是隨便說說的耶!妳要去哪裏?」幸男跌跌撞撞的跑過去要拉住涼子,但他只拉到涼子的褲腳。

他抱住涼子的腿,不讓她走。

「妳冷靜一點啦!別這麼衝動。我問妳,要是野安澄江沒事,待會兒他來了,妳不在家,那我怎麼跟他解釋?說妳因為擔心他,所以跑出去找他了嗎?」

「你不能說!」涼子下意識想否認自己擔心野安澄江的事實。「我沒有擔心他!」

「騙人!妳都快急死了,還說沒擔心。」真的是個嘴硬的姊姊!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涼子惡狠狠的瞪着幸男吼道。

幸男怕死這樣的涼子了。「好好好!妳說沒有就沒有。」如果有人不想當人,只想當駝鳥,那他還有什麼話好說呢!

幸男誠心屈服於涼子的威逼之下,但涼子還嫌不夠似的說:「你要發誓!」

「發什麼誓?」幸男奇怪的看着她。

「發誓等野安澄江來了后,你不會亂說話!否則……」她大聲的威脅。

「我不會亂說話啊!我只會說妳很擔心他而已。」幸男故意這麼說。

「就是這個不許說!」

「可是,這是事實,不是亂說耶!」幸男是存心想氣死涼子。

涼子只能瞪着兩個眼珠子,氣憤的看着幸男好半天,才擠得出話來威脅幸男,「你要是敢亂說一句我不愛聽的,就準備每天吃泡麵過日子吧!」

涼子把手中的泡麵丟到幸男的臉上。

「妳這是在威脅我!」幸男哇啦啦叫道。

「威脅又怎麼樣?不爽啊?來咬我啊!」涼子一副囂張模樣。

幸男的確想衝上去咬她一口,但是,正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他現在的幸福全靠涼子一個人在撐着,要不是因為涼子,他哪能每天吃到那麼好吃的料理。

「好吧!我不說就是了。」為了美食,他只能屈服。

「那你發誓!」涼子執意要他發誓。

「還要發誓啊!」幸男苦着一張臉。

「廢話!要不然野安澄江來了,你又不知道要胡說什麼了。快點發誓!」涼子一腳踩在幸男的臉上,逼迫他。

幸男只好舉起三根手指頭,發誓道:「我發誓,絕對不把涼子擔心野安澄江的事告訴野安澄江……」

「是任何人都不能說!」涼子打斷他的話。

「好吧!絕對不把涼子擔心野安澄江的事告訴任何人,否則……」他看着涼子。

「絕子絕孫!」涼子替他說下去。

「什麼?絕子絕孫?這很嚴重耶!」幸男哇啦哇啦的鬼叫着,「我是妳弟弟耶!妳竟然要我絕子絕孫?妳這算是哪門子的姊姊啊!」

「不嚴重的話,我幹嘛要你發誓?廢話少說,你到底發不發?」她瞪着他。

「發、發。發,我發!」

幸男正要按照涼子的意思發誓時,野安澄江來了。

為了方便野安澄江進出公寓,好吃的幸男早把公寓的鑰匙打了一副給他。

野安澄江一進門,就看到涼子一腳踩在幸男臉上的畫面。

「你們在做什麼?」為什麼涼子對幸男邢么凶?

「野安,我告訴你喔……」幸男這個大嘴巴,馬上想打小報告。

涼子馬上狠狠的瞪了幸男一眼,右腳還在他身上踩了幾下,警告他別亂說話,還趕在他之前把便當搶到手,挑釁地看着他。

為了肚皮着想,幸男只好投降,單手往嘴巴的方向一比,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保證他會守口如瓶。

「你們在做什麼?」野安澄江狐疑的問道。為什麼他一進門,就看涼子跟幸男兩個在那裏比手畫腳,「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不讓我知道?」

「沒事!」把便當丟給幸男,涼子便拉着野安澄江走進她的小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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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火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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