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台中楚宅
“說,你是怎麼教孩子的,我不是要你天天打電話過去,看看湘芹到底是在做些什麼嗎?現在出了這種事,你怎麼對我交代?”
楚父怒氣沖沖地在客廳來回踱步,而楚母只是無辜地坐在一旁,手裏不停地絞扭着手帕。“我也不知道會變成這個樣子。湘芹一直是個乖巧又聽話的好孩子。”
她一直是天天打電話跟湘芹連絡的呀,而且湘芹一向乖巧,從不曾惹出什麼麻煩來的,怎麼知道她會惹出這種事情來呢!
“乖巧又聽話,”楚父從鼻孔哼氣。“今天若不是道恩告訴我們,說不定哪一天湘芹她回家時,就會挺個大肚子了。”
“不會吧!”楚母不停地搖着頭,不願相信她一向乖巧的孩子,會變得如此地惡劣。“說不定湘芹只是到哪兒去散散心……”
“伯母,請容晚輩再插上一句。”道恩不溫不火地接着道。“韓栩也在同一個時間不見了。而且根據鄰居的指認,說他們兩人是提着行李一塊上車去的!”
“不可能的!”楚母不可置信地瞪着道恩。
不會的,湘芹她不會跟別人私奔的,尤其是跟一個比自己小兩歲,還在讀書的男孩子。
“我根本就是在跟一個廢人說話,你除了不可能之外,可不可以講些別的,事實都擺在眼前,你還不肯相信。”楚父控制不了地朝楚母大吼。
他吼完,略微喘了一口氣,轉頭對着道恩說:“道景,如果找回湘芹,你還會像從前一樣的喜歡她嗎?”
“會的。”道恩誠懇地點點頭。
“好!我就信你這一次。”楚父稱許地朝他笑了笑。“我們現在就到台北去吧。”
韓栩和湘芹回到台北已經是下午時分了,韓栩幫湘芹將幾個小行李往她的房間送去,本想再跟她溫存一會兒,可惜又一通行動電話將韓栩的如意算盤給打碎。
“你先休息一下,今天可能會晚一點回來。如果累了,就別等我,先睡吧。”
“好。”湘芹在他唇上親了一記,送着他依依不捨的身影到大門口。“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望着韓栩的背影,不知怎麼搞地,湘芹就是覺得心很難安。好像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她甩甩頭將這種不好的預感給甩掉,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決定一個人去逛街,也順便幫韓栩買個戒指。
韓栩在公司里忙得不可開交,等到他回過神來,可以稍稍地坐下來休息一下時,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了。摸摸自己餓得咕嚕咕嚕叫的肚子,想到公司樓下隨便找些東西吃。“小組長,有你的電話哦。”因為他忙得連他的行動電話響了都不知道,處同一組的組員,就順手幫他接了。
“找我的?”韓栩將電話拿過。“喂?我是韓栩。你哪位?”
“是我啦。”電話那端傳來湘芹怯生生的嗓音。
剛剛不是韓栩接的電話,所以她還以為打錯了。“你在忙嗎?”
“普通。剛好想休息一下……”
原本緊皺眉頭的韓栩,在知道是湘芹打來的電話后,臉上不禁泛起一抹溫柔的笑。
“你在哪裏?”電話那端傳來有些喧嘩的聲音,韓栩知道她並不是待在家裏。
“我在你們公司樓下。栩,你現在有空嗎?”
韓栩一聽到湘芹在樓下,便忙不迭地往樓下衝去。“你等我一下,我馬上下去。”
他向同事們道了聲抱歉,說他去吃個飯馬上就會回來,話才剛說完,便抓了自己的衣服,往樓下火速地衝去。
“湘芹。”遠遠地瞧見她站在樑柱下,韓栩歡喜地一把將她抱起。“怎麼會想到要來找我,還是你剛好算到我正在想你,嗯。”
“我下午出去逛街,剛好經過這……”雖然晚上不像白天有那麼多的人潮,可是她仍不習慣在大庭廣眾下做出這麼親密的舉動。她不依地輕捶着韓栩的肩,要他趕快放她下來。
“好嘛。”他頑皮地嘟着嘴,偷了個無人看見的空檔,低頭在她頰上吻了一記,將她牽往旁邊的小巷道。“陪我去吃個飯吧,我到現在還沒吃晚餐呢!”
‘你就是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嘴裏雖然叨念着,湘芹的表情仍是一派溫柔,更是加快了腳步在他後面跟着。
等一坐定,他點了幾道菜便狼吞虎咽吃起來。
“要不要吃一點?這筍子炒得很不錯喲。”
“不了,我才剛吃過飯。”湘芹看着他倉皇的吃相,嘴邊隱隱泛出一抹笑。
每次瞧他吃東西,總會讓人覺得這食物像是很美味似的。
“對了,晚上你會回去嗎?還是要在公司打地鋪?”
“可能要留在公司里了。”韓栩吞下一口飯。“對不起,我本來想多陪陪你的。”
“沒關係的。”湘芹不在意地拍了拍他的手。“你在公司里到底是擔任什麼職位,為什麼會這麼忙呢?”
“危機支援。就是有問題的時候,想很多法子去解決就對了。”韓栩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有一回暑假我到那裏去打工,碰巧解決了一些事情,所以我就跟他們簽了約,說是有問題時我必定回去幫忙。”
他嘴裏雖然自謙是“碰巧”,可是說句實在的,他的確是在那裏頭花了很多的心血,不然以他一個尚未完成學業的學子,怎可能在一家大企業里擔任小組長呢?不過這種事他是不會跟她說的。
“我相信你絕對不是碰巧解決的。”湘芹一雙水眸盈盈地寫滿了對他的崇拜,“以你的個性,總希望能將事情處理得很完美,我相信你所得來的職位,絕對是實至名歸。”
韓栩怔怔地望着湘芹,心裏有股激動梗在喉頭。她竟然這麼斬釘截鐵地相信他,而且還這麼了解他。
他震驚地抓緊湘芹的手,低切的聲音訴說他的感動。“謝謝你對我的信心……”她的相信,比外人的百句稱讚來得有用多了。
在他剛剛得到這個職位時,他的幾位同學便常在私底下說他是愛做秀的人,說什麼他就是會踩着別人的屍體往上爬的人,不管他做了多少事情,都不能讓他們改變這種印象,久而久之,他便不再跟人提他如何得到這職位的過程了,因為除了跟他一向友好的約莫外,從來都沒人相信他。
“其實我從小時候就立下了志願,我將要賺很多的錢,然後讓自己和家人過好一點的日子,所以我在就學的時候,才一直將商業當成我的主要目標。”連上T大也是他老早就計劃好的。
“那不然你原本喜歡什麼?”湘芹好奇地詢問。
“跟你現在做的一樣,物理化學。”韓栩喝了一口茶,伸手緊緊地握着湘芹白嫩的小手。“可是以我的財力,我毫不考慮就放棄了,因為一個物理學家是要花很多金錢來堆砌的,書和實驗不夠,根本就稱不上是個一家。”
“你從來不跟我說這些。”湘芹頭倚在他的肩頭,靜靜地聆聽他的心情。
“其實那些都過去了。”他不希望被過去的陰霾限制住。“現在的我對商界有興趣,志向已經改變了。”因為他迷上了那種將一切事情迎刃而解的痛快。
“你現在想專心在商場上。”
“是呀,我準備在讀完書後,便轉往業務部門重新做起。我的實務經驗太弱,有些解決方案提出來會不夠真切,難以執行。”
“你的上司會放走你這人才嗎?”
“我直屬公司總裁。”
“好棒。”湘芹忍不住在他頰上親了一記,瞧着四周的目光突然地聚集,她害羞地紅透了臉。
“我……”
“我吃飽了,我送你去坐車。”韓栩護着低頭的湘芹離開,在回到巷道時,他才捧起她的煩,深深地吮住她的唇。
“我愛你……”
一句低喃伴着湘芹如夢幻般的步伐坐上車回家,處在車內的她,車子都已經開了老遠,她臉頰還是通紅的。
手裏拿着要送給韓栩的戒指,湘芹的臉上泛起了一抹好甜美的笑。
清晨八點鐘,正處於熟睡狀態的湘芹,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開門聲吵醒,她本以為是韓栩下班了,便興沖沖地起床迎接,一出門,見到的幾個人卻讓她心頭為之一冷。
“爸、媽咪。”
六目相對,氣氛無比凝重。
“不錯嘛,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做父親的存在。”楚父首先開罵。
他們連夜趕來,原本以為她不在家,所以才自行開門,現在她既然在,倒是省了找人的時間。
“你在最好,跟我回台中去。”他一把抓着湘芹的手便想轉身離開。
“不,我現在還不想回去。”湘芹不依地甩脫父親的手臂。“我在台北還有事情沒做完,再過不久就要開學了……”
湘芹不知道事情早已敗露,她還以為可以瞞天過海
的。可是當另一個人影走近時,她霎時啞口無言。
“伯父、伯母,湘芹她在家嗎?要不要我現在打電話報……報警……”道恩見着湘芹,也頓時愣住。“湘芹。”
湘芹瞪着一臉尷尬的道恩,然後再看向父母親,此時的她恍然明白為什麼爸爸看起來會這麼生氣,而一向沒主見的母親會如此地無措,原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湘芹不可置信地望着道恩,眼中寫滿了遭人背叛的痛苦感受。“我一直當你是好朋友。”
“我……我也是為了你好……”他瞥過眼,不願看見她傷透心的眼。
“你還敢對道恩說這種話,若不是他好心來通知我們,說不定你就真的跟了那個混蛋跑了。”
“別侮辱韓栩,他才不是混蛋。”湘芹冷冷地看着自己的父親,口氣十分堅決。“爸爸,我知道我不孝,可是我真的不想跟你們回去。”
“你!”一向不被人拒絕的楚父,哪有可能接受自己女兒的忤逆,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啪”一聲,揚手就是一巴掌甩下。
“我怎麼會生下你這個不要臉的女兒。”他怒極地吼道。
火紅的巴掌打紅了湘芹半邊的俏臉,她痛得退後幾步,但還是固執地說:“我,我說不回去就是不回去!為什麼你們就一定要奪走我的幸福呢!為什麼?”
“什麼鬼幸福?”楚父揚手又想一掌打下,可他才伸出手,使被淚眼汪汪的楚母攔下。“別這樣,女兒會被你給打死的,有話好好說……”
“說,要說什麼?有這種女兒,不如我現在打死她,省得她以後在外頭丟人現眼。”楚父用力甩開妻子的手,猛地指着一臉倨傲的湘芹罵。
“我花了這麼多心血栽培她做什麼?才不過二十幾
歲,就跟人家學什麼私奔,跟男人同居的,還在學校里闖下那麼大的禍,她有沒有顧慮到我這個做父親的面子,沒有,要找個男朋友也不會挑好一點的,一個比她小兩歲,還在讀書的小夥子能做什麼?”
“那也用不着打呀!”
“不打成嗎?你看她現在這個模樣,我不打醒她的話,可以把她帶回去嗎?”
“就算你把我給打死好了,我也不會跟你們回去的。”
湘芹輕聲地堅持,像是利刃般地將楚父的連聲大吼給擋住。
他回過頭瞪着湘芹。“你說什麼?有膽再給我說一
次。”
“我說,就算你現在把我打死了,我也不會跟你們回去的,這次我的未來我要自己決定,我不要再聽你們的了。”
“你不要臉,我今天不把你打死,你還當我是不是你父親,”楚父火爆的脾氣一發,舉起腳來就朝湘芹一陣猛踹,道恩見了心驚,連忙動手抓住爆怒不已的楚父。
“伯父。”
“老爺!不要!”楚母也幫湘芹求饒。“小芹是我們的女兒呀。”
被兩人強行拉住的楚父,終於止住了動作,被道恩給拉出門,留下一臉淚潸潸的楚母和表情獃滯的湘芹。
“小芹……”楚母跪在女兒的身邊,除了直落淚之外,她也不能幫自己的女兒做些什麼事情。“你怎麼這麼笨,小芹……”
湘芹望着母親一眼,像是失神般地喃喃自語着。“為什麼你們就是要逼我,為什麼?”
被道恩強拉出門外的楚父,雙手仍是氣得抽搐。他伸手接過道恩遞上的煙,大口大口地吸了幾口,才將憤怒的情緒稍稍平撫下來。
他啞啞地對道恩致歉,“對不起,讓你見笑了。”
“沒關係。”道恩不介意地笑了笑。“只是我有個辦法說不定比打罵更有用一些。”
楚父揚起了眉頭望着他。“你說說看。”
道恩將一直放在自己西裝外套中的資料交給楚父,“伯父看了就知道。”
楚父將薄薄的資料看了一通后,便了解道恩的意思了。
“真不愧是兩百的優等生,辦事情就是會用腦筋,我很期待有天你能接下我的工作。”楚父朝他友善地笑了下,然後才大跨步走進屋內。
楚母瞧見自己的丈夫入內,連忙噤聲,把她的手從女兒的身上挪開。湘芹面無表情地抬頭看了自己的父親和道恩一眼。
“我再問你一句,要不要乖乖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
“很好,”楚父的嘴邊泛起了一抹狠笑。“我就是等你這一句,道恩,幫我撥個電話給嚴總裁。”
“是,伯父。”
嚴總裁?
湘芹倏地將頭給抬起,狐疑地瞪着自己的父親。
“你不知道嚴總裁是誰嗎?”楚父冷冷地笑了下。“嚴靳,靳天集團的總裁,碰巧也是那個男孩子的頂頭上司,剛好跟我有生意上的往來。湘芹,你相不相信只要我一通電話,就可以讓那個男孩從天堂掉到地獄去,而且還永世不得翻身。”
“爸爸,你不能這麼做……”’湘芹痛心地朝他大喊。
“你不知道栩他有多努力才得到這個職位的……”
“我管不着他是多努力才得到這個職位,我只知道我
的女兒為了他,可以不顧廉恥、不顧自己的教職、不顧自己
父母的面子。”
“所以你就為了這些可笑的理由,要將我帶回去,不顧
我的幸福。”
“我不覺得你跟那個男孩會有什麼幸福……我就不知
道你的眼光是怎麼搞的,像道恩這麼好的男人你不選,卻
要一個小男孩?你知道道恩他對你有多用心,不但千里迢
迢地從美國一路追回來,連你發生了這些不名譽的事情
后,他仍一本初衷地想娶你回去……”
“夠了,爸爸,你別再說了。”再一次,她的意願和幸福,又被她自己的父親所忽視,湘芹冷眼地望着父親,面無表情。
我準備在讀完書後,便轉往業務部門重新做起。
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從好久之前我就好想買個戒指送你了。
我在這對神木發誓,我這一輩子一定要為我的妻子建一個實驗室,好讓她能在裏面自由地做她想做的實驗。
你喜歡商業?
喜歡,因為它是達到我的目標最短的距離,我喜歡問
題處理后迎刃而解的那種快感。
她還記得韓栩是用一雙多麼溫柔、多麼憧憬的眼眸在
訴說這些話呀,她怎麼忍心因為自己,讓他一生的美夢化
為泡沫?她怎麼忍心。
“爸爸,你要保證如果我跟你回去后,你絕對不會做出
什麼對韓栩不利的事情來。”
“當然!我絕不是個食言的人。”楚父爽快地答應。
湘芹定定地望着自己的父親,沉默了一會兒才毅然地
點頭同意。
“我跟你們回去。”
中午幾近十二點,韓栩終於將一切事情處理完畢,會也開完了,報告也已經做好,他捶了捶自己有點發硬的肩膀,準備將報告送到總裁室去。
他朝秘書笑了笑,然後才敲門,等着裏頭傳來一聲“請進”的聲音。
“總裁。”他將手上的卷宗遞出,等在一旁接受嚴靳的指示。
“嗯,你做得很好。坐下來休息一下,忙了一個晚上,想必你也累壞了。”
“謝謝總裁的美意,不過不用了。”韓栩心裏只想要早點回家去看湘芹,然後央求她陪自己小睡一下。“如果總裁沒有別的吩咐,我想先回去了。”
“我上回問你的問題,你還沒給我個答覆。”嚴靳靜靜地看着他,等着他給自己迴音。
韓栩頓了下,坦白地說,“我……我還沒考慮好。”
總裁上回提過要韓栩接受他的栽培,他願意出錢讓韓栩到美國去留學深造,順便在分公司里多學一些實務經驗,再回台灣為他效勞。
韓栩當然是百分之百的願意,可是當他一想到湘芹,卻又開始猶豫不決了。
“是因為那個請假的理由。”嚴靳不是不知韓栩和他女友之間的問題。
“不,湘芹不是一個不開通的女人,我無法現在就跟您答覆的原因,是因為我還不知道該怎麼安排她。”韓栩嘆了一口氣,終於願意好好坐下來跟嚴靳談這個問題。
“如果我離開台灣,說不定她又會被逼回美國去,還有,在事情還沒明朗化前,我還不知該怎麼跟她提這件事。”
“你剩的時間不多了,我指定的學校,這幾天就要截止報名。”
“我……”韓栩猶豫了一會兒。“再給我幾天的時間吧!”
“一個禮拜。”嚴靳果決地說道。
“謝謝總裁。”
韓栩要轉身退出辦公室的同時,嚴靳又語重心長地勸了他幾句。“韓栩,我是這麼覺得,如果你想早日跨過你和她之間年齡上的差距,你一定得仔細地考慮我所開給你的條件。”
韓栩回頭;將他所說的話放在心裏。“我明白,謝謝總裁。”
離開了工作的地方,韓栩一路歸心似箭!他想到將可以見到湘芹,臉上不自覺地笑開了,經過蛋糕店的時候,他突然瞧見了一個造型可愛的草莓蛋糕,想起湘芹對草莓的喜愛,他買下它。
提着蛋糕,韓栩興沖沖地往她的房子跑去,拿着湘芹給他的鎖匙,“叭答”一聲將房門開啟。
“湘芹,我回來了。”他在玄關脫下自己的鞋子,提着蛋糕走進去,可是在跨進房門的一剎那,他嚇得將蛋糕落在地上。
空無一物除了那個特殊的大書櫃搬不走之外,剩下來的小擺飾,包括書櫃裏的書冊,完全沒有蹤影。
是小偷嗎?有小偷會連不值錢的書冊都一併搬走?
“芹……湘芹”他慌張地往她的實驗室里跑去,觸目所及全都是空蕩蕩地。
這是怎麼回事?
韓栩晃呀晃地走進她的卧室,一樣都沒了,除了不好搬動的床墊,其他的東西全都不見了,彷彿她從不曾在這裏住過一樣。
他頹喪地坐在床墊上,不期然的,一方小盒從床沿落下,韓栩順手將它撿起,打開一看裏頭還有一張小紙條。
栩,這是我自己去挑的戒指,剛好和你送我的成為一對,送給你,希望你會喜歡。
湘芹
上頭寫的日期是昨天,他彷彿可以想像到湘芹昨天是用着多甜美的表情在寫着這些話,他也可以想像到,她是懷着多美麗的心情去挑選這隻戒指的,可是她人呢!她被誰帶走了?她到哪裏去了?
她不可能是自願離開的,昨天他們還曾經一起吃飯,她說會等他回家來的。
“啊……”在空無一人的房屋內,韓栩忍不住地放聲大吼,他手中緊緊握着湘芹送他的戒指。
“湘芹!”
“等等!你說楚教授她不見了?”約莫瞧着一臉憔悴的韓栩,知道他所說的話不假。“怎麼可能,會是誰做的?”
“我想是她的父母親吧!”
昨天他曾到樓下問過,聽說早上便瞧見一大群開着卡車的工人搬運着家具行李,同行中有個女人,可是因為她一直低垂着頭,所以他們也不知道是否就是他所找的人,因為跟着她一起上車的,還有一對老夫妻和另一位年輕男人。
這下子韓栩敢確定,那男人百分之百絕對是方道恩,而那一對老夫妻鐵定是湘芹的父母親。
“那你要我幫什麼忙?”
“去幫我查出湘芹在台中的地址,我要上門去求他們讓湘芹回到我身邊。”
“或許他們不會同意……”不是約莫想潑他冷水,可是
以身為一個男人的角度看來,約莫敢保證楚教授的父親絕不可能同意的。
先別提韓栩是否有錢,單看他現在還在讀書,而且年紀又比楚教授小,雖然外表是看不出來啦,約莫就覺得他們倆的前途堪慮。
“不同意也要努力,我如果因為這樣而不去試圖努力的話,那才真的枉費湘芹對我的一片真心。”
他不在乎碰釘子,只要他們願意讓湘芹回到他身邊,要他付出任何代價都是划算的。
約莫看着他着急得憔悴不堪的臉龐,沉默了片刻才終於點頭答應。“給我一天的時間,我現在就去幫你想辦法。”
“謝了。”韓栩感激地伸手跟他一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