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我和蕭湦去到溪邊,三月的溪水還是那樣,帶着點冬日的微涼。身邊的景物在復蘇,朝着春天的蓬勃去爭輝。蕭湦坐在我的身邊,偶爾,風會將他的長拂到我的臉上,痒痒的。
“婼兒,讓我聽聽你的簫聲吧。”蕭湦淡淡的說道,褪去了他身上的光環,就像一個普通的男子。
我轉身對他笑了笑,“我可是今天初學的啊,難道不怕耳朵受損嗎?”單純的想用自己的調皮讓他放鬆。
蕭湦微笑,依舊淡然,“無妨,只要是婼兒的聲音就可以了。”一時間,我彷彿看見了他內心的憂傷,華麗的憂傷。明明出身很好,卻還是有着不便言明的寂寞。蕭湦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懸崖便是那朵最艷麗的牡丹,雍容華貴,卻也是世間最凄涼之存在。
我不再拒絕,將自己的心思藏在了簫聲之中,在他的面前坦誠。我想這簫聲雖還是破碎,但卻也是最樸實的安慰。
曲畢,蕭湦展顏,拉起我的手就朝回走,“婼兒,要是我們能永遠這樣該多好。”他的語調很輕,亦很柔,就像迎面吹來的微風,給人一種舒適的感覺。但我卻在心裏暗暗說了聲對不起。
蕭湦,你的溫柔,我懂。只是以我這樣殘敗的身軀,如何去接受你?況且,我還不能斷定自己就是愛上了你,所以,就讓我暫時的逃避。也許,有一天,我會接受自己,也會接受你,那時我便會無所顧忌的投進你的懷抱。
今夜,群星依舊燦爛,而我握着手中的玉簫躺在床上,卻無法入眠。握着這隻玉簫,讓我覺得安靜,不會有煩躁,甚至在吹奏的時候,讓我覺得很舒服,彷彿它就是屬於自己的,帶着前世的記憶又回到我身邊,雖然,我對一切都一無所知。
次日,娘喚我起身。睜開朦朧的睡眼時,卻看見了娘略顯蒼白的臉色。
“娘,你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蒼白?”
娘沒說什麼,簡單的笑了笑,催促着我起床,繼續練習的昨日的曲子,《涅槃》。
“婼兒,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你必須儘快學會這曲子,知道嗎?”娘在聽了我吹奏幾遍后,有點焦急的對我說,然而我卻不明白這份焦急從何而來。
“娘,什麼意思?為什麼我必須儘快學會這曲子,到底有什麼用意?”
“好了,婼兒,此事以後自然會告知與你,但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學習這曲子。”娘的語氣不覺加重,卻只是將她的臉色映襯的更加蒼白。
“娘,我不明白……”我想上前扶住娘有些顫抖的身軀,卻被她伸手打住。
“婼兒,乖。為娘無礙,大概是昨夜歇息時受了點涼,進去休息一會兒就好了。現在你去陪蕭湦,順帶練習,好嗎?”說完娘用手捂住了嘴,過了一會兒才給我一個有點勉強的笑容。
“那好吧,娘,您休息,中午的事就交給我來料理。”
“嗯,好的。快去吧。”娘朝我揮揮手,示意我去找蕭湦。待我離開后,爹才從屋子裏走出來。
“怎麼樣,還承受的住嗎?”爹扶住了娘,只見娘鬆開自己的手,上面佈滿了鮮紅色的血液。
“鳳簫不是外人能碰的。好在我用內功護住了心脈,又是女子,才能承受它的反噬。不過照現在看來,婼兒對鳳簫已基本掌握,這也算是對的起死去的主子和族人了。”
“好了,快進去休息吧,要是被婼兒現,可就不妥了。”爹扶着娘走進屋子,又守在一旁,以免在她休息時受到不必要的打擾。
我去到溪邊,而蕭湦依舊坐在昨日的位置,聽見我的腳步聲,便回頭看着我。
“婼兒,我要離開了,家裏還有事等着我處理。”我還沒有靠近,就聽見了蕭湦略顯疲憊的聲音。而我,尷尬的笑了笑,雙腳也愣在了原地,不願再上前。蕭湦上前,輕輕的擁住我,繼續在我的耳邊說,“婼兒,等着我,好嗎?只要七天。七日之後,我便會回來接你。”
我沒有點頭,亦沒有搖頭,就這樣被他擁在懷裏。許久,他放開了我,在我的額頭落下一吻,便轉身離開。
我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有點痴。被風吹拂的白色衣衫在此時顯得有些凄涼,我不知道他的身份,相識也僅僅幾天,但卻有種莫名的感覺。總覺得,他是一個悲哀的孩子,雖然,總是帶着笑容。
他的背影消失,我轉身坐在了河岸上。我並不期待他真的能夠回來接我,只是覺得,他若能真正的做回自己,那便已經足夠。我拿出袖中的玉簫,對着水中的倒影獨自吹奏。不成曲調,卻還是讓我覺得憂傷。
身後的竹林中。
“君上,依末將看來,這名女子和蕭湦並無多打瓜葛,否則蕭湦又怎麼會將她獨自丟下?”手執佩劍的男子半跪於另一男子身前。
男子沒有回答,而是對身邊其他的人揮了揮手。於是,十八精騎中的五人便立刻出動,朝着溪邊的人影快移去。
“君上,屬下領命。”秦陌不再說話,也隨着精騎行動。因為他知道君上一旦下達了命令,除非完成,否則絕不收回。
我不曾注意到身後的危險,只隱約覺得有影子在不斷的移動。一回頭,便被人捂住了口鼻。意識,漸漸模糊。只記得昏迷前看見了一張絕傲的冷顏。
“君上,現在做何打算?”
“回宮。”煊寂說完,便縱身躍上馬背,策馬而去。而秦陌抱着還在昏迷的女子,亦很快隨了上去。十八精騎同時消失,就如同不曾出現,不留下一絲的痕迹。
“君上,突厥部落已在最近建立政權,立國號為北涼。而稱帝之人就是人稱軒轅子的北離浩。”秦陌一邊照看着懷中的女子,一邊對身邊的君上報告。
“此事回宮再另行商議,現在還是找一輛馬車去吧。”煊寂勒馬停下,看了看秦陌,又看了看他懷中的女子,眉頭不禁皺了起來。而秦陌下馬認罪,他知道君上最討厭讓女子接近,即使,隔着這樣遠。“末將知罪,這就去準備。”秦陌抱着女子消失。半晌,才牽着一輛馬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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