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喬伶用手中的銀叉心不在焉的撥動着瓷盤中的奶油局燴菜,心裏卻想着這兩天在古堡的生活。由於聖誕假期的來到,丹•貝斯特的工作更顯忙碌,而她也終於見識到亞力說的小客機。原來她昨天在古堡後方發現的一大片空地,就是丹每天上下班所搭乘的私人客機起降點。
丹•貝斯特白天忙着管理龐大的企業,她則忙着古堡的探險遊戲。亞力和亞伯特兩人從那場雪球大戰之誕,就成了她進行古堡探險的領隊。讓喬伶覺得吃驚的是,亞力和亞伯特意是一對異卵雙生的雙胞胎兄弟,外型上雖有所差異,但仔細一看,那同樣碧綠的雙眸,倒有幾分相似;其實兩人感情還不錯,只是個性上差了十萬八千里。
亞力常常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樣跟她抬杠,而亞伯特則是在十分安靜的看着他們,並且喜歡牽着她的手走動。想到這對個性差異極大的兄弟,喬伶忍不住搖頭失笑。
不過一想到今天下午,她和亞力他們探險完古堡西側后,在他們最喜愛的書房吃點心時,亞力的話讓她忍不住抬眼瞪了丹一眼。
丹有些好笑的看着坐在他右手邊的喬伶。只見她一會兒咯咯笑,一會兒又蹙眉點頭,然後又莫名其妙的皺眉瞪着他。
在古堡里服侍的隨從,大多是自貝斯特家族移民到美國時,從英國隨行而來的侍從後代。雖然美國早就廢除了奴隸制度,但還是有許多人自願留在古堡里工作,而他們的後代也有些跟着留下。所以,古堡里許多尊卑禮教仍承襲着英國上流社會的禮法。
不過,喬伶可不太吃這一套。
丹咽下口中的局菜,對上喬伶瞪視着他的星眸。他端起杯子喝了口紅酒,明白喬伶絕不可能乖乖安靜的吃頓飯。
“怎麼,不喜歡這道菜嗎?貝拉會難過的哦!”
他知道喬伶和貝拉一見如故,所以會讓貝拉傷心的事她肯定不會做。這理由可讓他成功的誘她多吃一些。
雖然過了五年,她看起來還是這麼嬌小,尤其是在他身旁時。
“你別亂說話,我可沒有不喜歡。”為了證明自己沒騙人,她還塞了兩大口局菜進嘴裏,然後瞥了眼站在門邊服侍他們的喬福先生,就怕他去跟貝拉告密。
丹深幽的藍眸閃過笑意,看着喬伶那畏怯的舉動。喬伶是個標準的欺惡怕善、吃軟不吃硬的單純女孩。所以面對克盡職守的喬福先生,她也只得摸摸鼻子認栽。
“那是怎麼了?我又做了什麼令你生氣的事?”全古堡也只有喬伶敢指摘他。
“當然就是你。不是你還有誰?”喬伶放下手中的叉子,一副說教的表情。“你很浪費那!”
丹抬抬眉,聰明的不開口反駁,等她直接宣判罪狀。他自然的伸手拿起喬伶的叉子,卷叉着燴萊。
“古堡這麼大,你竟然放着不用,真浪費!”
不用?他每天住在這裏,而且這兒有上百名員工在此工作,這樣還不算應用嗎?丹挑起一道眉,不太懂喬伶的意思,一下子不知該苦笑還是嘆息。他睨了她一眼,將卷好的燴萊抬手送到她嘴邊。“怎麼說?”
“你怎麼這麼沒創意!”喬伶一臉不屑的呻道,只顧着想“改進”他,竟無意識的乖乖讓丹喂下食物。她潛意識的咬了幾下,吞咽下去。“亞力他們告訴我,自從你父親......”喬伶突然垮下小臉;難過的開口,“哦,對了,我很難過聽到他三年前去逝了。”
丹感動的伸手揉揉她的頭髮,順勢撫滑上她的頰,溫和地笑着。“別這樣,雖然我還是很想念我父親,但現在我已經不難過了。”丹又成功的餵了她一口局燴菜。
“嗯。”喬伶又恢復元氣微笑點頭,然後又繼續她的訓示。“他們說你這幾年活得像個孤獨老人,從不在古堡舉辦宴會。”
“伶兒,要管理一個龐大的事業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我想正威皇他們這幾年也是如此。再說,我不太喜歡那種喧鬧的場合。”適時的配合解釋,可以成功的轉移喬伶的注意力,輕鬆的喂她吃飯。
原先贊成他的說辭、猛點頭咀嚼食物的喬伶;聽到後來又不贊同的反駁:“工作再忙也要有娛樂呀!再說,過兩天就是聖誕節了。老大,是聖誕節那,不是什麼小角色的節日。這裏過聖誕節就跟在台灣過農曆新年是一樣重大的事,怎麼可以就這樣度過?”
丹對她的說法感到好笑,“然後呢?”
“什麼然後?”喬伶一副他沒救了的表情。“今年一定要開個聖誕舞會呀!”
“聖誕夜我都會讓古堡的員工們放假,他們會舉辦自己的聖誕舞會。”談話之中,丹已經順利的讓喬伶吃完盤中的食物,他用眼神示意站立在一旁的喬福先生,要他換下菜肴。
“那不一樣啊!聖誕夜就是要跟親朋好友聚會的日子,就算不辦盛大宴會,你至少也該邀幾個好朋友來聚會呀!”說到這裏,喬伶突然將身子往後傾,吃驚的大喊:“天啊,你不會是沒有朋友吧?”
端着甜點上前的喬福先生聽到喬伶這句話時,手中的餐盤差點滑落。爵爺會沒有朋友?
丹的嘴角仍是那抹縱容的笑。“伶兒,在商場上沒有朋友是不可能建立起王國的。”這是實話,雖然商場沒有所謂真正的敵人和朋友,但他很慶幸有希歐和雷伊這兩位交心的夥伴。
“既然這樣,那......”喬伶突然換了張諂媚的臉,速度之快讓人錯愕。她笑靨如花的挨近丹,討好的要求。“丹哥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讓我過一個有史以來最悲慘的聖誕夜。所以!”她故意拖長尾音。
今晚的甜點是水果鮮奶酪。丹享受着餵食喬伶的感覺,滿意的見她咽下鮮奶酪,他才附和地道:“所以呢?”
“所以我們來辦個小小的舞會好不好?丹哥哥。”
丹寵溺的看着喬伶向他撒嬌,伸手在她可愛的鼻尖輕掐了下。“你就只有在這個時候會嘴巴這麼甜。”
“哼,講那什麼笑話,我本來就是世界上最溫柔甜美的好女人。”喬伶微皺起鼻尖,大言不慚的誇口。
喬伶聽到“砰”的一聲,詫異的看見老邁的喬福先生正搭扶一隻青瓷花瓶站直身,她關心的問:“喬福先生,您還好吧?是不是太累了?您可以先去休息,不然也可以坐下來——”
“不,不用了,小姐,謝謝你。”喬福出聲阻止站起身替他拉椅子的喬伶。心底有股想不顧形象放聲尖叫的衝動。不會吧?一向有着高貴氣質的公爵夫人形象傳統,難道真要毀在喬伶這粗魯又不管禮數的女人手上嗎?可是看爵爺那縱容又寵溺的態度,又好像已成定數了。天啊,他將來怎麼下去跟列祖列宗交代,貝斯特古堡竟然在他當執事的任內,出了個粗魯的公爵夫人。
喬伶蹩着黛眉,不明白自己又哪裏“嚇”到了這年事已高的古板執事。
丹來回看着各有所思的兩人,忍不住一手抵桌貼額,低低笑出聲,然後不能剋制的轉為朗聲大笑。
喬伶露出一臉“他瘋了”的害怕表情,盯着狂笑不止的丹。喬福也一臉吃驚的張大嘴,一向神色不表現在臉上的爵爺,此刻意狂聲朗笑?這......該喜還是該憂?
丹清楚他們心中的想法,自嘲的心想,自己平時可能真的太沒人味了,才會一個大笑就嚇到老執事。他將座椅挪后,站起身來到喬伶面前,“舞會就邀請雷伊和希歐夫婦他們來參加好嗎?宴會的事由你全權處理,你可以請貝拉協助你。”
喬伶的小臉立即綻放出燦亮的喜悅,興奮的小手圈上他的頸項,開心大喊:“哇!你答應了,我最喜歡丹哥哥了。”她撒嬌的笑喊,踮起腳尖在他左頰上印上一個吻。然按在丹仍驚喜於她的親密舉動時,轉身開心的說著:“我現在就去找貝拉幫——”
丹拉住正想衝出去的喬伶,對她的皺眉回以一記微笑。“明天再去找貝拉吧,現在我們到書房聽音樂。”
丹實在不想做出太多令喬福刺激的舉動。方才喬伶那不避嫌的親吻動作,着實讓喬福差點心臟病發。他可不想失去一個好執事,而且他也喜歡與喬伶獨處的自在。
五年的分隔,他有太多話想說。
***
“呼,真是累死人了!”
向來臉上都掛着無害笑容的希歐,一進入偌大的辦公室就一臉疲累,將手中的公文夾“啪”一聲甩在辦公桌上,旋過其中一張皮椅,癱坐其上,將領帶拉松,整個人向後靠的大喊一聲。
原就坐在辦公桌前的丹和雷伊兩人,眼底閃着有趣的笑意瞅着希歐的一舉一動。
待希歐整個人癱垮在椅子上,雷伊調侃的睨着他。
“不會吧,希歐,才一個聖誕假前的忙碌就讓你陣亡了?體力這麼差可不行哦!寶寶會沒有幸福的,再說她還那麼年輕貌美......”
寶寶是希歐的老婆——娜拉的小名。
希歐丟了個白眼給他,打斷他的話。“謝謝你的關心,寶寶可是我的原動力,只要在她旁邊,我就像一條龍,我們的生活可是......”
“行了,行了。”雷伊頭痛的出聲阻止希歐接下來的話,“你可不可以節制一點,寶寶是我妹妹那!”
“節制!”希歐像聽到什麼大笑話般,灰眸閃過邪惡的念頭,語氣曖昧的低笑道:“那可不行,我們都是正常的男人,你應該很清楚,尤其對象又是自己最心愛的老婆時。”他搖頭失笑。‘哪太違反人性了。”倏地他又一臉正經,建議地退:“倒是你,崴琦現在懷有身孕,做人老公的這時才真要勒緊褲帶,體貼老婆的不便,節制一點。”希歐一手塔上雷伊的肩,一臉的同情。
雷伊翻了個白眼;不太想理會他的捉弄,嘴裏卻咕噥着旁人聽不懂的話。
希歐這時又變了張臉,伸手拉扯雷伊的領帶,惡聲惡氣的大聲埋怨:“不過,都是你害的!才新婚多久為什麼不安分的享受一下兩人世界,偏偏讓崴琦那麼快懷孕,害得現在寶寶每天跟我吵着要真正的寶寶!想哄過去又騙不成、還害我老是經不起誘惑!”
雷伊被希歐的抱怨逗得哈哈大笑,一手指着希歐氣惱的臉,愈笑愈大聲。
丹則從頭到尾挑着濃眉,沒多大反應,不過掩藏在瓷杯后微揚的嘴角卻泄露了他的愉悅。
希歐被雷伊笑得莫名其妙,惱羞成怒的大吼:“笑夠了沒?你找碴是不是?”
雷伊很沒氣質的撫案低笑,丹抬抬眼,心想這兩個平日在商場上的嚴肅形象可說在此破壞殆盡。如果此時有記者在場,肯定炒成頭條新聞。
丹瞟了眼他們兩個,這裏可是他的辦公室,眼前這兩個傢伙怎麼老將他這裏當休息室,沒事就喜歡窩在這裏聊天。
唉,難不成是他這個做老闆的太失敗了?
雷伊止住大笑,與也是一臉狐疑的希歐對望一眼。
“丹,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在嘆氣?”
“我在想,是不是以後應該跟你們收一下鐘點費和清潔服務費用呢?我看這裏可以改成聯誼廳了。”見他們沒啥反應,他又着向希歐。“希歐,你跟娜拉結婚也快六年了,怎麼不生個孩子?是不是我給你的工作太繁重了?”
又說到希歐的痛處,這下嘴裏咕噥人的可換成他了。雷伊看着他那有話不能說的窘樣,出聲調侃糗他。
“他哪是工作太忙沒辦法做人,他是在吃未來孩子的飛醋,不肯生是怕將來娜拉會只顧孩子不理他。”
希歐抬起一道眉,手指交握弄得喀喀作響,一臉佯裝不計較的冷笑。“哼,你笑吧,大哥,你得寵的時間也不過剩半年了。到時候就不要找我們哭訴。”
雷伊一臉自信的揚起嘴角,崴琦的預產期在明年六月,他們夫婦倆都很期待迎接這小生命的到來。
丹羨慕的看着兩位皆擁有各自幸福的好友,心底感嘆着自己和喬伶的進展。回想起這幾日和喬伶再度親昵的相處生活,心便漲着滿滿的柔情,想起喬伶有時擔憂地會突然記起當年要她“負責”一事時,小臉就會又蹙眉又皺鼻的惶恐可愛表情,他便覺得好笑。古堡有了喬伶就有了歡笑和讓他每天都眷戀着那種家的感覺。而他發誓這一次要緊守住這種幸福。
丹不知道自己此刻濃烈的柔情全展現在臉上,而且全落入兩位好友的眼裏。希歐和雷伊兩人心領神會的相視一笑,忍不住顧身向前,敲了敲桌子。
“喂,有人在嗎?”
丹回過神惡狠狠的給了希歐一個白眼,希歐則無所謂的笑笑。“怎麼,喬伶那小丫頭還沒把古堡鬧翻天嗎?喬福那一板一眼的英國老執事的心臟還夠強吧?”
雷伊也是一臉有興趣的盯着丹,想知道那古靈精怪的娃兒會搞出什麼花招。
面對希歐的調侃,丹想替喬伶辯駁又站不住腳,因為喬伶確實如此,他只能無奈的一笑。“她呀,每天在古堡里探險玩得很愉快。亞力兩兄弟則成了她的小跟班,三個人玩得可樂了。喬福先生則每天逮到機會就在我旁邊叨叨念着伶兒,他本來就不多的頭髮已經快被他自己扯光了。”
希歐和雷伊想像着畫面,那確實是喬伶的作風,兩個人都大笑出聲。
“哦,你不知道,那小丫頭在台灣就常搞得人哭笑不得,想氣又氣不上來的。雷伊最清楚她的本事了。”
雷伊想起在台灣的種種,也忍不住搖頭苦笑。他瞅住丹的藍眸,好奇的問道:
“不過,那小妮子到底有什麼把柄落在你手上?那天在崴崴的咖啡屋見了你竟嚇得腳底立即抹油跑了,第二天還打包行李想回台灣?月玫說喬伶後來又胡裏胡塗的被你載走,我老婆可好奇死你們的事呢!”
希歐也是一臉好奇狀,直催着地說。
丹盯着瓷杯里殘留的玫瑰花瓣,自五年前從台灣回來之後,他每天都籍着喝玫瑰花茶來思念喬伶,沒想到這一喝竟成了習慣。好半晌的時間,他才低緩的開口:
“她呀!在我離開玫瑰莊園的前一晚,偷偷溜進我的房裏偷吻我。我留了張字條,要她以後對我負責。”
希歐和雷伊聽完愕愣了半天,希歐最先爆出大笑。
“天啊!不會吧,那小丫頭就這樣被你吃得死死的!”
丹回想起那晚喬伶趁他“睡着”時,對他又罵又威脅的,小手還不安分的吃他豆腐的情景,忍不住又是一笑。
雷伊笑歸笑,但還是很盡朋友的道義,警告着希歐:“你最好放聰明點,別在她面前喊她小丫頭。”
“為什麼?”希歐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的來回看着同樣正色表情的兩人,竟然連丹都猛點頭。
丹的私人專線突然響起,打斷希歐不解的疑問、電話鈴聲第一聲還沒響完,丹便快速拿起話筒,好像預先就知道是誰打進來的一樣。
丹尚未開口,喬伶清亮嬌柔的嗓音便自話筒那端傳來。
(丹哥哥,你有沒有幫我邀請大哥他們來參加我們的聖誕舞會?)
“大哥?你是指昱正他們?”丹心驚膽戰的問着,喬伶已經開始想家了嗎?
雷伊和希歐則聚精會神的聽着丹和喬伶的對話,還好他們三人部精通多國語言,中文難不倒他們。
喬伶在話筒那端不知丹千迴百轉的心思,咯咯笑着。(不是啦!雖然我也想找他們來,但我現在說的是雷伊大哥他們啦!)
丹心中的大石這才落下,他又改回寵溺的憐愛口氣,以低緩帶笑的嗓音道:“他們剛好在我這裏,你要不要親自邀請他們?”
他眼神來回注視着滿臉困惑的兩人,按下免持聽筒通話健將聽筒掛上。喬伶帶笑的嗓音便輕輕亮亮的傳出。
(喂,帥大哥,你在那邊嗎?)
雷伊臉上因喬伶的招呼聲而漾着寵溺的笑。“嗨,伶伶,終於想到大哥啦。怎麼好不容易來紐約,才見到我就跑了?你讓我很傷心哦!”他故意提及那天喬伶的反常舉動,語氣帶着調侃。
(那不是重點啦1我現在很有誠意的邀請你們到古堡來參加聖誕夜舞會,月玫還沒回台灣吧?你一定要把她抓來喲!還有你那漂亮的美女妹妹和她那上等貨老公也要一起來喲!)
希歐聽到喬伶給自己的形容詞,一手指着自己又好氣又好笑的猛搖頭。雷伊則在一旁低聲笑着向丹解釋,喬伶所謂的“上等貨”就是條件很好的男人,丹聽得猛搖頭苦笑。
希歐還來不及替自己反駁,喬伶嬌脆的嗓音又傳來,三人只能乖乖豎耳聆聽。
(你們不用帶禮物來沒關係,我不會很‘計較’的。還有,如果真的有事不能來也沒關係,雖然那會讓我度過一個最最最悲慘的聖誕夜,成為我生命中最寒冷的一個夜晚。我是很體貼的人,也很寬宏大量不怎麼記仇啦。只不過,我有一套生活哲學,那就是——有恩記腦中,有仇加倍還。再說,參加舞會有吃又有玩的,還可以見到我這全宇宙超級世界第一大美女,很值回票價的啦!)
喬伶話沒說完,希歐早已止不住的大笑出聲,她愈說到最後,他笑得更大聲,還誇張的差點滑下椅子,只能拍桌撐住自己。
“伶兒!”丹出聲斥責,只不過笑意濃濃的失了威嚴。天啊,她那哪叫邀請人,根本是威脅嘛!
雷伊也在一旁抵笑。真誇張的邀請說辭,真虧喬伶那鬼靈精怪的腦子才想得出這一段話。他真的愈來愈同情丹了;丹也捕捉到雷伊的同情眼神,忍不佳搖頭嘆息的。
靜默半晌的喬伶,這才壓低嗓音,緩緩的開口:
(哼,那個笑得很沒氣質的人是誰?報上名來。)
現下同情的眼光一下子全射向終於止住笑的希歐,希歐一臉“你們太小題大作”的表情。笑意不減的開口:
“嗨,小丫頭,我就是那個‘上等貨老公’希歐.卡森。就是——”
(哼,你不要太超過哦!我快滿二十三歲了,誰是小丫頭?)
希歐一臉詫異的抬頭,就見丹和雷伊給了他一個“早告訴你了”的表情。這才知道自己犯了喬伶的最大禁忌,再加上她”有化必報”的個性,希歐突然感到一股寒意。他用眼神向丹他們求救,沒想到那兩人竟不顧朋友道義的只顧喝茶不理他。
他乾笑數聲。“哪有什麼小丫頭?我說的是小美人啦!小美人你想要什麼禮物,告訴希歐哥哥,我一定照辦。”
(哼,現在才道歉,於事無補啦。)
天啊,她到底是成熟還是幼稚?希歐沒轍的扯發想放聲尖叫。
“伶兒,乖,別捉弄他了。告訴我,你今天做了什麼?”丹終於出言替快被逼瘋的希歐解圍,他再度執起聽筒,一手向前擺動,”示意兩人離開,熱線情話綿綿的時間到了。
雷伊和希歐識趣的起身離開,離去前回頭就見問來冷靜沉着的丹竟是一臉快膩死人的柔情蜜意,輕笑的聽着電話。
他們以前都錯了,一直以為丹是無情的人,其實他才是三人之中最深情的人。
***
“天殺的!喬伶那丫頭到底在搞什麼鬼?”
喬昱皇忿忿的咆哮,生氣的甩上電話。這已經不知是他第幾次打電話到美國詢問喬伶的去向,每一次都一無所獲。他只差沒抓狂到報警在美發佈尋人啟事的消息。
“五天了,那丫頭竟然一通電話都沒有,真氣死人了。”喬昱皇心急的來回踱步,這幾天他都快把頭髮扯光了。
“皇,沉着點,老么不會有事的。”坐在一旁的喬昱正亦是心急煩躁,但天生冷靜的個性讓他沒表現於外。
“不會!大哥,丫頭她剛到紐約的那一晚打電話回來還跟我有說有笑的,誰知道第二天竟一點音訊都沒。連飯店都說丫頭離開前一晚要他們訂了回台北的機票,航空公司那裏卻沒有丫頭登機的登記。她根本是出了飯店就失蹤了,而且飯店經理也說丫頭是急忙中訂機位的。她一定是遇到了什麼麻煩,才會這麼急着想回來的!”喬昱皇焦慮不安的吼叫,他嘆口氣將自己丟進沙發,手撫着臉,心痛的低問:“老天,等爸媽從香港回來時,我們要怎麼跟他們交代?”
一直沉默不語面對着電腦的喬昱威,盯視着程式的結果,他咒罵了一聲。喬昱正和喬昱皇不解的看着他,他示意兩人過去。三兄弟靜默的看着螢幕。
“貝斯特家族企業不是一直都在航空界發展的嗎?什麼時候竟伸展到飯店去了?”喬昱皇最早提出疑惑。
喬晏威又下了另一道指令程式,電腦螢幕快速的顯示出資料。他低緩的解說:“看來丹並不只滿足於航空業界,這五年下來,他不只將事業領域伸展到飯店,甚至還擴及百貨業。J&D企業集團是他這五年和兩位夥伴創立的新王國。以前我們都沒想到J&D的背後真正的主導就是丹;其實他們一直是由兩位副總裁——雷伊和希歐對外主持的。而我能進入這最高機密庫,則是有人故意放出的。”他抬頭看着他們。
喬昱正站直身,冷笑的開口:“雷伊?哼,丹已經開始行動了嗎?”
“原來這一切都是丹設下的陷阱,先是派雷伊和希歐來台‘探望’,然接再讓丫頭住進他在紐約的飯店。這麼說......”喬昱皇急躁的心突然沉靜了下來,也是露出同樣的笑容來回看着兩人。
三兄弟心思相同,同時冷笑出聲。
“遊戲開始了!”
許多人都以為喬家只有喬伶的個性存在着愛惡作劇的遊戲心態,因而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喬家人的遺傳基因是相同的。丹貝斯特不該忽略了這件事。
“哼,等丫頭玩夠了想到我們時,我鐵定先揍她一頓屁股。竟敢演出‘失蹤記’,不想活了1”喬昱皇在心中大石落下后,語氣也變得輕鬆許多。
喬昱正和喬昱威則一臉不信任的瞅着他。他打得下手嗎?到時可別疼的是自己的心。
喬昱皇哪會不懂自己兄弟的想法,他摸摸鼻子乾笑兩聲。“說說又不犯法,消消氣也好。”
喬昱威笑着回頭又盯住螢幕,突然開口:“丹貝斯特半年前曾發佈消息。”J&D公司命名中的‘J’是他這一生唯一珍愛的女人名字。”
三兄弟心底閃過趣意,揚起一抹詭譎的笑。
“老么的英文名字是——”
Joseph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