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張大嘴打着呵欠,兩手微握的揉着眼,眨着睡意未褪的眸子,有些搞不清自己身在何方的打量起四周一眼,習慣性地伸手拿起床邊小桌上的眼鏡戴上。

“哇,好大的房間哦!”

打量了房內一圈,喬伶忽地緊皺黛眉,推推有些滑落的眼鏡,回想起稍早的情況,她肯定這是丹貝斯特“綁架”她的目的。只是她原本戴着的隱形眼鏡到哪裏去了?是誰替她取下的?誰又清楚地習慣將眼鏡擺在左手邊的小桌上?

喬伶又是搔發又是擠眉皺鼻的發出疑惑的聲音。倏地,一道陌生帶笑的嗓音自一旁開放的通道傳來。

“哎呀呀,小姑娘你醒來啦!”

喬伶偏過頭望向聲音來源處,訝然的看到一名好似“聖誕婆婆”身材的婦女,她身着連身深藍色圓裙,腰間繫着白色蕾絲邊圍裙,往上看她還戴着一頂白色的頭巾帽。面對那和藹帶笑的臉龐,喬伶忍不住也回了個喜悅的笑容。第一眼她便喜歡上這名婦人。

“哎呀呀,真是一位嬌俏的小姑娘,難怪爵爺會這麼疼。”那滿是笑容的臉龐慢慢靠近喬伶,淺褐色的眼眸瞅住喬伶的黑眸。

任誰見到喬伶這般漾着一抹純真天使般的笑靨,皆會忍不住喜愛這精靈般的女娃兒的。

喬伶有趣的看着這名婦人,她年齡也許比她的母親年長些,可她那渾厚帶笑的大嗓門卻讓她想起玫瑰莊園的徐媽。

喬伶親切有禮的也以英文問候。“嗨,夫人你好,我是喬伶。”

“哎呀呀,你可千萬別叫貝拉為夫人,貝拉還得稱呼你為小姐呢!你叫貝拉為夫人,那可就冒犯到爵爺了。”

喬伶被這位婦人吃驚得拍着她碩大胸脯的舉動逗得哈哈大笑。而且她發現這婦人每句話開頭都喜歡先“哎呀呀”的喊,好像她看過的那部“小紅帽恰恰”卡通里,馬拉拉學園的“哎呀呀”女校長。

“你叫——貝拉是嗎?”

“哎呀呀,我還沒介紹自己嗎?真是失禮了。是的,小姐,我是貝拉,是貝斯特古堡的廚娘兼管家。”

貝拉那句哎呀呀開頭,讓喬伶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

貝拉不清楚自己到底說了什麼,竟惹得喬伶開心大笑。但她不覺受辱不被尊重,反而也跟着沉浸在歡樂的氣氛中。

過了一會兒,喬伶揉揉笑得快溢出淚的眼,推了推眼鏡。“對不起,貝拉,我不是故意的。是......”喬伶倏地漾出一抹燦爛笑顏,仰頭說道:“我好喜歡你,真的。”為了增加可信度,她還重重點頭。

“哎呀呀,小姐,貝拉也很喜歡你。”貝拉說的是真心話。她在貝斯特家擔任管家近四十年了,見過的世面也不少,直覺感受到喬伶這名東方女孩是特殊的。“好了,小姐,你現在應該也餓了吧?是不是該起床好讓貝拉服侍你吃些東西?”

聽她這麼一說,喬伶也覺得肚子真的餓了。她瞥了眼時鐘,驚呼出聲:“哇,都下午三點多啦,我睡了這麼久!”

她記得自己是早上六點被丹“綁架”的,在車上不一會兒她就睡著了,連自己怎麼睡在這裏她也沒印象。不多想,她拉開棉被跳下床,這才發現自己竟只穿了一件套頭長T恤,牛仔褲和外套都不見了。

“哎呀呀,這樣會冷的。來,快穿上。”貝拉不知從哪兒拿來她的牛仔褲和毛衣交給她。

喬伶微笑的接過衣服,三兩下就將褲子和毛衣套上。心想一定是貝拉替她脫下先前的衣服,才讓她能睡得這麼舒服。

“謝謝你,貝拉,還麻煩你替我換下衣服,真是不好意思。”

“哎呀呀,貝拉沒幫上什麼忙,要謝就該謝爵爺。貝拉看着爵爺長大的,這還是頭一次見到爵爺照顧人。”

“爵爺?”這是什麼稱呼?

“是啊,丹•貝斯特公爵。”

“公爵?哇,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這種頭銜啊?”

喬伶有些咋舌。貝斯特家族到底是幹嘛的?公爵?那不是歐洲那種地方才有嗎?

“哎呀呀,貝斯特家族其實是從英格蘭移民到美國來的貴族。”

“哦。”貴族?嗯,難怪丹有時看起來一副陰陽怪氣的。不過“啊?貝拉,剛才你說是丹幫我換衣服的?”

“是啊,哎呀呀,不早了。”貝拉不由分說地推着一臉獃滯的喬伶,“爵爺說你的隱形眼鏡在浴室梳妝枱上,快去整理一下,然後我們要餵飽你。”

“啊?”喬伶愕然的走進寬敞的浴室,又是一陣驚訝的叫喊:“天啊,貝斯特家族自以為是皇族嗎?”

8字型的浴池,在裏頭游泳也不成問題。開放的空間中,擺着不少綠色棕櫚葉作裝飾,還有一處獨立的休息梳妝間。眼前的一切都是頂級的衛浴設備。

思及貝拉還在外頭等着她,喬伶停止讚歎的欣賞,迅速地梳洗一下,戴上已清洗過的隱形眼鏡,將長發梳順后,習慣性的分成兩邊,再各捲成麻花長辮垂落在胸前。這才步出浴室,跟貝拉下樓用餐。

下樓途中,貝拉向她說著貝斯特古堡莊園的歷史。長長的走廊兩側壁上掛着許多印象派名畫,期間還有些大型盆栽和石膏雕刻的小天使。這些小天使們每個的表情都不盡相同,有的扎呵欠、有的托腮思考、有的頑皮的將箭刺過腦袋、有的扮鬼臉、有的哈哈大笑;喬伶一路走着,表情也跟着這些小天使的表情變化着。走在前頭帶路的貝拉,回頭時剛好瞧見喬伶模仿小天使扮鬼臉的表情,她一路帶着微笑,看來爵爺真的找到自己的天使了。

***

喬伶拉拉頭頂的針織毛帽,順手拍掉掉落在她鼻尖的雪,放眼看着飄落細雪的古堡庭園。

稍早她隨着貝拉到廚房用餐,那是她堅持的,原先貝拉還礙於禮教硬要請她到餐廳等候,她嫌麻煩執意跟着貝拉進廚房,這樣可以跟貝拉多聊聊。

從貝拉那裏得知丹的父親在三年前去逝的消息;讓她有些難過與遺憾。為何會遺憾她也不懂,只是她很想見見丹的父親。喬伶長長的呼口氣,眨眼看着被白雪覆蓋住的松樹。

用完簡單的餐點之後,她徽得貝拉的同意,可以隨意在古堡內逛逛,不過外頭細雪飄零的景象深深吸引住她。於是她穿上厚重保暖的外套,戴着帽子、繫上圍巾就往外沖。

她好奇的打量着這座雄偉幽靜的古堡,決定繞行古堡一圈,只是她像只在雪地上行走的企鵝,繞了近十五分鐘竟還沒繞完古堡一圈。

丹的兩位姊姊早在十年前便分別嫁到威斯康辛州和英國。想到這幾年丹一個人孤伶伶的住在這麼大的古堡里,她就心痛。他一定很孤獨,所以五年前丹到玫瑰莊園時曾對她說過,玫瑰莊園有他失去已久的感覺。當時她不明白,現在想想丹所指的一定是家的感覺。

“唉......”喬伶嘆口氣又邁開步伐,走着走着忍不住喃喃叨念:“不過這個丹也太過分了,把姑娘我‘綁架’到這裏一丟就一個人跑出去,真是不懂待客之道。”

喬伶在一個轉彎后,見到四個年約七、八歲的孩童,圍着一名淡金色頭髮長及耳下的男孩,那男孩手裏緊抓着一隻泰迪熊玩偶,低頭嘟着嘴不語的站在那裏。

“亞伯特,熊給我們做雪人的小孩又不會怎樣!”

一個顯然是那些孩子的頭頭的棕發男孩,擦腰對着那位始終不語的男孩開口。

“對呀!對呀!”其他三名小男孩也鼓噪的喊着。

棕發男孩伸手就要搶那隻泰迪熊。“給我。”

“不要!”被喚為亞伯特的小男孩緊抱着熊,倔強的喊着。一副誓死保衛自己玩偶的模樣。

“給我啦!”

“不要!”

喬伶搖搖頭看着爭奪不休的兩個男孩,他們再這樣扯下去,那隻泰迪能肯定會被分屍。

她放意輕咳兩聲,企圖引起他們的目光。一等她被注意時,她便展現一個最純真甜美的笑容走向他們。

“你們在玩什麼?”她甜甜的開口,第一次覺得自己卡通腔的英文終於有機會派上用場。

孩子們看着她,但那兩個爭搶玩偶的孩子,仍一人抓着熊的腳,一人死抱着熊的頭,睜大眼看着她走近。

“哇,這是英國制的原廠泰迪熊那!你們正在玩這個嗎?但是怎麼用搶的呢?”

“哼!才不是呢!只有亞伯特會玩熊寶寶,我們是要把熊放在雪人頭上,做雪人的小孩。”那名帶頭的棕發小男生,趾高氣昂的指着喬伶右後方雪地上的雪人。

喬伶吸了下那有些東倒西歪的雪人,回過頭以不感興趣的口吻訕訕地道:“那麼小的雪人也想要有孩子?難怪亞伯特不肯借你們,你們的雪人太小角色了。”

亞伯特綠亮的眼眸閃過認同,仰着頭笑咧了嘴看着她。

“哼,你說什麼?我們的雪人才不小呢!”棕發男孩死揪着眉,兩手半握,覺得受辱不服氣的吼叫。

“哈,我隨便滾兩個雪球,都比你那個雪人寶寶大。”喬伶挑起一道眉,誇張的說著,想挫挫他們的銳氣。

“你才不可能呢!我知道你是誰,中午時我有看到爵爺抱你下小客機。你這麼大了,還像個小嬰兒一樣,要爵爺抱你走進古堡。”他像抓到對手把柄,得意的宣佈對手的弱點,還一臉瞧不起她的神氣樣。

喬伶有些愕然,小客機?他們不是開車來的嗎?如果是搭客機過來,那麼貝斯特古堡離紐約很遠羅?

棕發小男孩將喬伶的失神當成被說中弱點的默認;而亞伯特則一臉崇拜錯偶像的失望表情。

“哈哈哈,你承認了吧?你做的雪人才不可能比我們的大。”

喬伶雙手環胸,揚起頭,低垂瞥視正笑得開懷的孩子們,又是一臉神氣。

“是嗎?不試試你怎麼知道?”

棕發男孩望着喬伶滿是自信的臉,他不想失了眾望,於是向她下挑戰書,“好啊,那我們就來比賽誰堆的雪人比較大。”

“好啊!”喬伶在孩子們的叫鬧聲中接受挑戰。

就這樣兩匹人馬開始滾着雪球,亞伯特自願跟喬伶同一組,其餘的小孩則跟着綜發男孩。

喬伶和亞伯特回頭得意的讓出位置,好讓他們看見成果。

棕發男孩突然瞪大眼,氣呼呼的站出兩步大喊:“亞伯待,你怎麼可以把熊給她?我們做的雪人比較大耶!”

亞伯特有些畏於他的怒氣,拉着喬伶有些冷冷的手挨在她身旁,鼓起勇氣喊回去:“可是我們的比較漂亮!”

“哪裏有?”

“明明就是!”

喬伶來回看着兩方對峙而立的雪人做比較,有着泰迪熊做裝飾的雪人看起來是豪華多了,可是棕發男孩那隊的雪人做得也不差,甚至還有其他小孩脫下帽子給雪人戴上。

在喬伶做比較時,棕發男孩竟然做了雪球砸上亞伯特的臉。喬伶氣得鼓起腮幫子擋在亞伯特面前,“你怎麼可以這麼沒風度?”

砰——

一顆雪球正中喬伶的臉,孩子們笑鬧的喊叫:“哈哈哈,打中了,打中了!”

喬伶甩用頭甩掉臉上的雪,嘴角邪惡的微揚起,“很好,要玩是不是?妹姊陪你們玩!”話甫落,她便蹲下身伸手做起雪球當武器。

“噢!”

喬伶洋洋得意的看着被她打倒在雪地的棕發男孩,雪球在她右手上上下下拋動着。“怎麼樣?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棕發男孩嗤哼一聲,甩手就將雪球擲出。

霎時,雪地上展開了一場激烈的雪球戰,就見雪球一顆顆飛在空中,雙方的叫囂、挑戰聲不絕於耳。

***

兩輛上了鐵鏈的吉普車駛過雪地,丹貝斯特跟着幾名工人剛從馬員回來。今年的雪下得比往常早,古堡許多地方都需要做些防患措施。

丹跳下吉普車.擺擺手示意大夥兒休息,然後便自行踱步回古堡。在快接近古堡時,一陣嬌俏的呼喝聲自古堡右側的雪地上傳來,他疑惑的朝那裏走了過去。然後,他看到了一幅令他失笑的畫面。

四、五個孩子先後擲出雪球砸向躲避不及的喬伶,喬伶則被砸得在一旁尖叫笑罵。男孩子們似乎被喬伶的落敗狀逗得很樂,在那裏又叫又跳的,手上丟雪球的動作也不停。丹有些詫異的看見一向有些自閉的亞伯特,竟然也在那群孩子中笑咧了嘴相互丟擲雪球。

只要有喬伶那娃兒在的地方,就有笑聲。這是希歐卡森從台灣回來後向他報告的結論。

丹寵溺的搖搖頭,一抹壓抑不住的笑意,展現在他揚起的嘴角。喬伶永遠都靜不住的!

丹認出那幾個孩子全是古堡在園裏工作人員的孩子。看着喬伶跟孩子們玩樂的愉快場面,一股莫名的滿足感在他體內四處擴散。他幾乎可以看見幾年後喬伶跟他的孩子們在古堡空地上玩耍的情景,那才是家的感覺,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有着回到家的感受!丹感動的舉步朝他們接近。

“好,臭小子!不發威你們把我病貓呀?啊——”又被打中了。

“哈哈哈——病貓!病貓!”

“好啊,看我的厲害!”

“啊——你要詐!”

“對呀,哪有人一次丟四顆雪球的!”

喬伶雙手控腰,滿意的看着被她砸中卻不服氣抗議的孩子們,不可一世的哈哈大笑。

“看吧!天才喬伶跟你們是不同的!哈哈哈,知道我的厲害了吧?哈——噢——”她忘了棕發男孩亞力的快速反射動作,竟讓他砸中臉還吃了滿口雪。

喬伶吐出雪,觀看一下敵情,用眼神暗示亞伯特。亞伯特會意的將手中最後一顆雪球丟出去。

咻——啪——正中目標——亞力的嘴。

“哈哈——”這下可換喬伶放肆狂笑了,跟着敵對的小孩又想攻擊,她舉手大喝一聲。“等一下,補充彈藥時間,停戰一分鐘。”

喬伶拉着亞伯特躲在雪人後頭,努力製造雪球。亞力他們也不敢掉以輕心的躲在自己的雪人後面滾雪球。

亞力催促着夥伴們動作快些,突然一聲刻意壓低的嗓音加入他們。

“戰況如何?”

亞力他們瞪大眼,吃驚的看着丹•貝斯特的出現。

“爵——”

“噓——”丹阻止亞力的尖叫。他微探出頭觀察喬伶的動靜,又壓低回身,對亞力他們說:“我會幫你們取下他們的營地。”

以亞力為首的孩子們興奮的以丹為中心,專心聽着丹的作戰計劃。

“奇怪,怎麼這麼安靜?”喬伶狐疑的探出頭探察了一會兒,又回過身,笑着對亞伯特道:“他們一定是知道我們的厲害了。”一大一小的人兒就這麼得意的吃吃笑着。

“沖!”一陣勢如破竹的吶喊聲傳來,喬伶和亞伯特吃驚的對望,匆忙自雪人身後站起身。

“丟!”

原先亂攻胡砸的隊伍竟然各自站定在自己的崗位上,有效率的朝他們攻擊。喬伶和亞伯特就這麼閃避不及的被正面砸中,喬伶還傻愣愣的,有些無法適應以亞力為首的那群小鬼竟突然變成厲害的對手。不知是不是被砸傻了,喬伶還站在原地獃獃地看着,只有亞伯特奮力反擊。

“亞力,去搶泰迪熊。”

一道喬伶熟悉的叫喊傳進她的耳中,喬伶看到笑咧着嘴、手中拿着雪球向她猛眨眼的丹,他竟成了敵軍的總指揮官?

咻一“啊!”

“伶兒,打仗時可不能發獃哦!”丹笑意濃濃的挑釁叫喊。

喬伶一咬牙,快速搭起三顆雪球。“好呀,竟敢玩陰的。”她注意到亞力在同伴的掩護下朝他們接近,想搶奪泰迪熊。她大喝下令:“亞伯特,保衛好泰迪熊!”

雙方人馬又開始展開激烈的戰鬥。喬伶和亞伯特又攻又守的打得很吃力,丹則輕鬆的邊砸雪球邊朝他們逼近。他趁着喬伶被雪球碰中臉,暫時看不到戰況的情勢下,雙手一攔,將喬伶攔腰抱起。

喬伶放聲尖叫,亞力也順利的自亞伯特手中奪得泰迪熊。孩子們見勝敗已定,個個狂喜的手舞足蹈,拚命叫喊着。

喬伶兩手圈住丹的脖子,對着朗聲大笑的他不服氣的叫着:“不公平!你們人多欺負我們人少!”

丹望着喬伶因玩樂而酩紅的臉,氣鼓着粉腮瞪着他,他用鼻尖親密的磨踏上她微俏的鼻尖,低低笑道:“可是你還是輸了。”

喬伶輕哼一聲。亞力突然嘲笑的大喊:“你輸了!”

“輸了!輸了!”孩子們齊聲唱歌似的吼叫。

喬伶偏過頭朝得意忘形的亞力大喊:“哼!要不是丹幫你們,你們之前還不是被我們打得落花流水。”

亞力竟回以一個鬼臉當反駁。喬伶身體一扭就想撲上前,丹將她放下,輕敲她的額頭,寵愛地道:“伶兒,怎麼跟小孩子計較?”然後他偏過頭向叫囂不休的孩子們開口:“好了,亞力,遊戲結束了,把熊還給亞伯特。”

亞力乖乖的聽命,將熊還給等待已久的亞伯特,兩個孩子化敵為友的相視而笑。

喬伶驚訝于丹竟記得每個孩子的名字。五個男孩就在丹的指示下,笑笑鬧鬧的走回古堡。

丹忽地執起喬伶的手仔細瞧着,這一瞧,他立即皺緊眉,沉下臉。

“伶兒,你沒戴手套,還敢玩打雪戰?”

喬伶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被凍得又紅又麻的,她吐吐舌笑了笑;丹則鐵青着臉怒瞪着她,不理會她的抗議,微傾下身,將她凍紅的手湊近嘴呵着熱氣,又輕輕擦撫了好一會兒,待血液暢通后,便脫下自己的手套替她戴上。

“哇,好暖和。”大大的手套里還留着丹的手溫。

丹走向有些歪斜的雪人,拿過圍巾,幫她圍上。

“你們到底玩多久了?你看,頭髮都亂了。走吧!快回去把頭髮弄乾,否則一定會感冒的。”

“哼,就會凶我。我還沒跟你算你把我丟在這裏一個人跑出去的帳呢!”

丹輕聲笑着,低下身與她眼對眼,故意曲解她的話,曖昧地道:“怎麼?醒來沒見到我很失望?”

“我失望?”

“這麼失望啊?那好,我答應你以後你醒來第一眼一定能看到我。”丹順着她的話誘惑的低喃。

“去!你別害我做惡夢!”

丹朗聲笑着,看了眼愈來愈暗的天色,拉過喬伶的手,“快走吧!貝拉最不喜歡有人在用餐時間遲到。”

喬伶乖乖的任丹牽着手走,想到如果他們延遲了晚餐時間而貝拉會有的反應,她就咯咯笑着。丹不解地望着她傻笑的表情。

喬伶仰着頭,對他呵呵笑說:“她一定又會整晚哎呀呀的叫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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馴俘小野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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