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一個禮拜!

他等了殷芷傑整整一個禮拜的時間,她始終沒有下樓來找過他一回!

區家聲自覺自己沒那個好耐性去等殷芷傑的下一一步行動,他決定主動出擊,去問問她,她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到了頂樓,他不等通報直接闖進去。

“區副總!”總裁的專任秘書攔住他。

“我找殷特助。”

他的口吻惡劣,看得出來他心情極端不佳,如果林秘書夠聰明,就應趕快放行,問題是——她職責在身。

“區副總,請您等一等,我打分機進去知會一下殷小姐。”

區家聲停住腳步等候回答。

林秘書正打算撥分機號碼與殷芷傑通話時,總裁辦公室的門在這時打開,殷芷傑正巧出來。

當她見到區家聲時,她的心競意外的亂了拍子。

怎麼會這樣?她皺起眉,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他走近她。“我有話跟你說。”他的表情有異於平常的正經。

芷傑點點頭,側開身子讓他進來,她則尾隨在後。

關上門,她問:“咖啡?還是茶?”隨即她巧笑又補了一句:“總裁的辦公室里沒有藏酒,所以很抱歉。”

“不用,我什麼都不喝!”他口氣壞壞的拒絕了。

他不明白他火氣都已經這麼大了,她還有那個閒情逸緻問他要喝什麼?他抬眼瞪着她。

她依然是一派優閑的模樣,為自己倒了杯咖啡。

不加糖、不加奶,她端起來就喝,試試它的香醇。

區家聲又皺眉了。

這個女人一一竟然喝黑咖啡!

“區副總找我有什麼事嗎?”她端着咖啡走了過來,在他面前坐下,絲毫不介意與他面對面。

她的模樣讓他禁不住的以為她得了失憶症,忘了一個禮拜前,他們倆曾發生過關係,

“殷特助。”他習慣叫她的職銜,而以殷芷傑的態度看來,他相信她也希望他們兩個保持這樣的關係。“我可不可以俞矩的請教你一個問題?”

殷芷傑頷首“可以。”其實他想問什麼,她心裏早有譜。

“殷特助可還記得上個禮拜,公司辦了個宴會?”

“我記得。”她點頭。

“那殷特助是否還記得那天晚上我跟殷特助……”

她瞳。“我跟你有了一夜情。”她大力的說出來,而且還刻意用了“我跟你”,而不是“我們”。

她在撇清他們的關係除了那一夜之外,沒有別的交集;老實說,她那不在乎的態度讓區家聲心中十分不悅。

為什麼連他也難以啟齒的事,她都能說得如此坦然?

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區家聲的目光迎向她眼裏的清澄。“那麼殷特助是否認為自從那一夜之後,我們沒交談過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為什麼奇怪?”

“因為我們有了最親密的接觸。”

“區副總大可把它看成是一夜風流。”

她不以為自詡為花花公子的他做不到這一點。

區家聲做得到,問題是——“我怎麼能不在乎?我以前一夜風流的對象,不是我的同事,她們全是過客,過了那一夜,我跟她們不會再見面,但你不同!”

“怎麼不同?”

“你是同事,我們要見面的次數會很多,難道再見面時,你不會尷尬嗎?”他直率的開口:“別跟我說不會,因為我跟你足足有一個禮拜不曾在幹部會議里見過面!”

殷芷傑承認。“是,我是會尷尬,但我想日子久了,這樣的尷尬會淡去。”

“我等不了那麼久,我現在就受不了這種怪異的感覺,我們把話說開來,好讓彼此以後都沒芥蒂。”他提出建議。

殷芷傑點頭。“如果你覺得這樣比較好,那麼我同意。”她抬起臉.問他:“你想知道什麼?”

“那是不是你的第一次?”他一開口就是極尖銳的問題。

殷芷傑點頭。“是。”

區家聲小聲的嘀咕:“我想也是。”

他的嘀咕雖小聲,足以讓殷芷傑聽見。一向夠冷靜的殷芷傑競意外的紅了臉,因為她聽得出來他說那一句是什麼意思。

他在指——她的回應太生澀是嗎!

殷芷傑覺得不自在,低頭啜了口咖啡試圖掩去她的尷尬。

然而,那個粗神經的男人卻又問她:“為什麼把那麼重要的東西給我?”害得他一直有罪惡感。

殷芷傑心中在叫苦。

他非得問她這麼私人的問題不可嗎?

她可不可以不要回答?

她正在猶豫該如何回應,他卻以為是他說得太含蓄讓她聽不懂,所以他開口,又問了一次:“我是問你,你為什麼要把你的第一次給我?”

殷芷傑放下咖啡杯,清了清喉嚨,吸了口氣,抬起臉來看着他。

他一臉嚴肅,好像這個問題困擾了他很久。

“你有罪惡感嗎?”她突然好奇了。

“當然。”他沒好氣的回答。“我要是沒有罪惡感,就不會煩躁了一個禮拜之久。”

“有差別嗎?”她又問。

他卻不懂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你為什麼會在乎自己是不是跟個處女上床?難道當女人不是處女就不得被尊重了嗎?”

“當然不是這樣!”他急急的反駁。

她怎麼可以把他想成是那種看輕女人的沙豬!

“那麼是怎樣?”她願聞其詳。

區家聲被她的問題給問住了。

他該怎麼解釋才能讓她明白,他今天之所以如此介意與她的關係和他看不看輕非處女無關?

“這麼說吧.一個女人能保有她的貞操這麼久,一定有她的堅持在;而絕大部分的女人大都是想留給她的丈夫。我介意的是,我之於你只是個半生不熟的同事,為什麼你會把你堅持那麼久的原則給了我?”

是這樣的關係{讓他透不過氣來!

殷芷傑懂了。

她巧笑嫣然地道:“如果區副總是為了這個原因困擾,那麼我可以請區副總放心,我保有處子之身不是為我未來的先生,而是-一直以來,都沒有吸引我的男性出現。”

“你的意思是……”他吸引了她!

不道為什麼,這種感覺讓區家聲有些飄飄然。

很奇怪是不是?畢竟他既然有能力讓人冠上花花公子之名,拜倒在他西裝褲下的女人自然不計其數,他不應該為了殷芷傑的一句話就喜上眉梢。

但,很不爭氣的,他就是。

他的眼直勾勾的瞪着她看。

殷芷傑微微一笑,“你是吸引了我。”她坦白的招供。

畢竟區家聲長相瀟洒,身材挺拔,是個很體面的男人,而且他談吐風趣,卻不讓人有油腔滑調的感覺。

如果要她幫區家聲打分數,以十分為上限,她會給他九分;另一分沒給是因為他太花,這點就與她不對盤。

“可是你卻可以一個禮拜不理我!”如果她真想玩欲擒故縱的遊戲,那她未免太有耐心了。

他的言下之意是在暗示她:她對他有興趣,為何沒再繼續糾纏他嗎?

殷芷傑搖頭失笑。“這麼說吧,我對你雖有好感,但對於區副總你的花名在外不敢領教。我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更不會浪費時間去經營沒有結果的感情,所以對於那晚,我對你的欣賞,甚至最後你我發生關係,我寧可當作一夜美好的情緣;隔天早上,我清醒之際,就是緣的結束,對於這樣的回答,區副總,你還滿意嗎?”

“不滿意。”他甚至還很生氣,“如果我真的值得,為什麼你會連試都不試就決定放棄?”他問出口,隨即愣住了。

他在做什麼?好像心急,不想結束這段露水情緣的人是他似的!

他為什麼會這麼在乎殷芷傑要不要糾纏他?

見鬼了!她不纏他不是他一直想要的結果嗎?

那他嘴巴為什麼這麼怪,問出這種怪問題來自找麻煩啊!

殷芷傑雖被他的問題給嚇到,但隨即使恢復了正常。

她仔細想過這個問題,為什麼區家聲這麼好,自己不努力去試着改掉他花心的習慣,讓他只安於她一個情人?

“這麼說吧,能讓一個浪子安定的不是女人的痴情,而是當那個浪子玩累了、倦了,自己想歇息的時候,他才甘心找個女人安定下來。我覺得自己沒那個耐性可以陪你玩世不恭,所以我不賭自已會是你最後一個女人。”所以這場遊戲她不覺得自己玩得起。

她的話讓區家聲驚愣、呆住。

與他認識的女人中,有多少人不顧一切想征服他這個情場浪子?有多少人便盡渾身魅力想成為他生命中最後的落腳?

但,他從來就不覺得那些女人痴情、不覺得她們哪裏好,反倒是覺得殷芷傑十分的聰明,懂得男人的心。

她愈是這樣,他愈覺得放棄這麼一個精採的女人,真的好可惜。

“我們真的不可能嗎?”到最後,眷戀這層關係的人卻是他。

殷芷傑搖頭。“我真的沒有時間玩男女遊戲。”更何況,她已訂婚的身分也由不得她玩這場遊戲。

她熟知區家聲的魅力,跟他接近卻不被他魅惑,那是一件很難的事,所以為了自己好,她覺得自己該勇敢的說“不”、

“那晚的事,你可以把它當作不曾發生。”而她會牢牢記住,在她二十六歲時曾擁有過一個這麼傑出的男人。

她的拒絕,讓區家聲臉上無光。

打從他區家聲十八歲出獵,還沒有個女人拒絕過他。而殷芷傑——她是讓他開足了眼界。

區家聲站起身,禮貌性的告辭。“那我就不打擾殷特助辦公了。”

殷芷傑送他到門外,看着他走遠,心裏有一絲愴然。說實在的,放棄區家聲這個棋鼓相當的對手,她也覺得很很可惜。

唉!為什麼她就不能想開點,在婚前好好的遊戲一場?為什麼她會那麼的古板,去在意區家聲是否花心、玩世不恭?

算了,還想這幹什麼呢?都已經拒絕了,就不該再反悔。

出爾反爾、意志不堅,這不像是她殷芷傑的作法。她用力的關上門,同時也關上自己對區家聲那一丁點的欣賞與……可惜。

“去他的,什麼叫作那晚的事可以把它當作不曾發生過?有就有,沒有就沒有,那個殷芷傑到有沒有讀過書啊?說那個什麼鬼話!”

一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區家聲馬上撥內線找齊巽凱來,向他大吐口水,大罵殷芷傑那個女人是神經病。

“從來就沒遇過哪個女人這麼怪!你知道嗎?對於自己保有二十幾年的東西一夕之間被奪走,她不但沒有任何的傷感,居然還有那個美國時間來探討我這個情場浪子不值得她投注時間、精力!”

而更過分的是,她最後的結果竟然是不值得!這才是教他發火的主要原因。

“說什麼讓一個浪子安定的不是女人的痴心等待,而是那個浪子自己玩累了、倦了,自己想歇息、想安定的時候。拜託,她又不是男人,她懂什麼?”

“懂你啊。”齊巽凱突然涼涼的回話

區家聲不悅的瞪他。

“你說什麼鬼話?再說一次!’’

齊巽凱不怕死的再說一次:“我說那個殷芷傑懂的是你!今天要不是她句句屬實,你不會發這麼大的火,不是嗎?”他揚眉,問向好友。

區家聲沒好氣的開口:“是是是,你說得全都對。你這個人到是站在哪一邊的啊?你就不能隨便聽聽,讓我發發牢騷也就罷了嗎?”

“你要早說啊!你早說的話,我就會乖乖閉嘴當啞巴。”他是那種配合度極高的朋友,是打着燈籠也找不到的摯交。

區家聲白了他一眼,最後終於氣消。

而氣消了,他像個泄了氣的氣球一股,癱在椅子上,顯得好喪氣。

“拜託,你別這個模樣行不行?你這樣會讓我以為這一回你是認真的。”說到這裏,巽凱突然想到一件事,“你不會是想來真的吧?”

那個殷芷傑果真會是家聲的最後一個!?

齊巽凱像是被什麼駭到,手撐住桌面,身子越過桌面來到區家聲的面前,想看清楚他的表情。

區家聲一個伸手就把他給推回去。

“我不是認真,我只是覺得可惜。因為殷芷傑她……是我遇過最特別的女人。”

“就因為她不纏你?”

“不,是因為她夠冷靜,理智。”很少女人在遇到他時還能保有這兩項特質,所以他才覺得殷芷杰特別。“如果她願意,我相信我們兩個會有相當美好的一段關係。”

齊巽凱冷嗤了一聲。“可是我想到的卻是另一回事。”

家聲挑起眉等他繼續往下說。

“如果你們真的擁有那麼一段美好的關係后,殷芷傑想結束,你想繼續時,那你怎麼辦?”

區家聲霍地站起,馬上回說:“不可能,”他斷然拒絕這個可能性。

“向來只有女人纏我,我怎麼可能去纏女人!所以,結論是你剛剛說了個笑話。”

是笑話嗎?

齊巽凱可不這麼認為!畢竟現在放不開那天上的事的人是家聲,而不是殷芷傑。

齊巽凱雙手環胸,看着區家聱忙着翻他的名片本。

“現在你又在做什麼?”

區家聲頭抬也不抬的回答:“找女人。”

他是個名副其的花花公子,所以他怎可能讓殷芷傑那個女人困擾他的感情生活太久!

翻名片本,區家聲的眼珠子突然一亮——

有了,就這個方巧玲。

區家聲快速的拿起電話按了八個鍵。

接通電話,齊巽凱看着區家聲眉開眼笑的敲定今晚的約會。

看來浪子的情傷永遠不會超過一個小時,那個殷芷傑果然是睿智的,懂得怎麼樣才能讓自己避開不必要的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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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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