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這算不算是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坐在前庭的鞦韆上,風江一手摟着晌融,滿足地唏噓。
這一路走來,他們真的是遇到了太多的挫折,眼前的幸福看起來反有點像夢。
“應該是吧!”滿天的星斗,身邊有個摯愛的男人充當暖爐,晌融不覺醉了。
“找一天,我要好好謝謝聶伯伯、聶伯母,感激他們救了你、照顧你,還把司楚撫育長大。”
“他們沒有孩子,只我一個養女;風,我想以後我要多生幾個孩子,可不可以有一個姓聶?”
“好啊!我會幫忙說服爸爸、媽媽的。”風江彎起嘴角,微微一笑。“最近爸爸明理多了,好好跟他講,你的一片孝心他一定能夠了解,只是你會很辛苦,要多生幾個孩子。”
“不會啊,我很喜歡孩子呢!”她捧起他的臉,細細看着。“你是俊男,我是美女,我們的基因這麼好,怎能不多生幾個美化世界?”
他被她獨特的論調弄得止不住發笑。
“怎麼?你不喜歡小孩?”晌融豁然推開他。“難不成你是那種只要性愛、不要孩子的人?”
“拜託!你說哪兒去了?我不是很疼司楚嗎?”
“我怎麼知道那不是你追求我的手段?”
“難不成要我在這裏證明?”他突然邪魅一笑。
“什麼?”她只覺得他笑得好賊,下意識想逃離他身邊。
但風江卻把她抱得緊緊的,濕熱的口氣吹拂在她耳畔。
“我可以馬上證明,我是既愛性愛、又愛小孩。”
她驀地瞪大眼睛。“大色狼——”
“不色怎能有孩子?”
“那也不能不挑時間、地點啊!”大野地里、鞦韆上,他也有“性”致,真是夠色了!
“報告上說:千篇一律的性愛容易使人厭倦。”他邊舔逗着她秀巧的耳垂,大掌偷偷伸進她的衣衫里。“因此要常常變換做愛地點、環境,這也是維持夫妻生活高品質的一環。”“胡……胡說……”她想推開他,但他的挑逗太醉人了,她很難維持住理性。
“既然你懷疑,那我們就來求證吧!”他興緻勃勃地做起實驗,綿密的熱吻順着耳垂、落在她白皙纖細的頸項上。
她的肌膚彷似水凝,輕輕一吻,就留下紅紅的印漬,好象標下了他的所有權,風江更是興奮地吻得更透徹。
“風……不……”晌融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在拒絕,還是要求他不要停。
他一直都比她更了解她的身體,何處是她的性感帶,他了如指掌,總能很輕易挑起她體內的熱情。
他一邊解着她上衣的扣子,另一隻手伸進她的裙擺里,沿着小腿摩擦進她的大腿內側。
那是一種帶着韻律的撫觸,配合他唇齒對她豐胸的挑逗,她難忍激情地輕聲呻吟了起來。
他放棄她胸前的蓓蕾,改而尋到嬌哼不絕的唇,火熱的舌曖昧地舔吻它。
“我喜歡你的聲音,令我瘋狂。”他輕輕地吻着,勾引出她柔滑的丁香糾纏嬉戲。
她面色潮紅,嬌吟只能由鼻端溢出,卻更柔媚得蝕人心魂。
他體內脹得發病,手上更加緊愛撫,希望加快她身體適應的時間。
在他開始挑逗她耳後時,他的另一隻手也迅速地脫下她的底褲,發現她已經準備好。
他迫不及待地拉開拉煉,抱她坐在大腿上。
“不要,不要……”她鬢髮散亂,卻拒絕這種姿勢、這個地點。
“沒關係的,我不會傷害你。”他渴望她、渴望到體內的血液都快沸騰了。“可是……”她覺得好難為情,以坐在他身上的姿勢……
鈴——風江身上的行動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啊!”他抱她的手倏然一松。
“唔!”她抵抗的膝蓋也驀地癱軟。
然後,她坐上他的,正中目標。
電話鈴聲依然在響。
“電……電話……”那種感覺……天,她快無法呼吸了!
“別管它。”他的情況沒比她好上多少。
“不行啦……”她蠕動着想要抽出他口袋裏的行動電話。
“哇!”他低喊一聲,額頭冒出冷汗。“拜託,別動。”
“可是……”她還真是不死心。
風江沒辦法,只好接起那通不識相的電話。
但他一動,反而變成她要咬牙切齒了,為防嬌吟溢出口中,她匆忙中低下頭咬住了他的肩膀。
“啊!”他吃痛地叫了聲,引來電話那頭聲聲不絕的追問,他只能不停地解釋。“是,沒事,我很好……可以,好,我來安排……嗯,再見。”用最快的速度講完電話,他乾脆把行動電話關了機。
“什麼事?”她終於放開他的肩膀。
“爸、媽,想一起來看我們。”他咬牙說道。“老天,我再也不能忍受任何打擾了,你的問題也一樣。”
他低頭吻住她的唇,抱緊她、腰部用力衝刺,任所有的話語化成嬌聲呻吟,領着她攀越高潮,共同優遊天堂幻境——
當安佑娜發現不對勁,已經是兩個星期後的事了。
首先,風父、風母的異常開心引起她的懷疑。這對老夫婦自從十年前與兒子決裂后,已經很久沒那麼高興了。
近來他們還常常結伴出遊,以風父的超級專制、大男人主義,會每天帶老婆去玩,這一點就夠詭異了。
今早,她問他們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喜事?他們居然臉色大變,落荒而逃。
這種反應最教她心頭忐忑。她審思這一連串的突變事項,驀然察覺他們不只行為改變,對她的態度更是大不如前。
這兩個禮拜,風父甚至不再詢問她公司的事,他自己把大權慢慢接了回去,她有種被架空的感覺。
不妙!她心底大大地感到不安,因此顧不得身分,偷偷地跟着他們出門。
萬萬也想不到,他們居然瞞着她,與聶晌融、風江和那個小雜種去逛動物園。
前陣子單獨看聶司楚時還不覺得,今天風江抱着她,兩張臉一對照,才發現他們的面貌竟有八分像。
安佑娜心底像是被澆進一鍋滾油,怨恨如火,燒紅了她的眼。
該死!早在第一眼看見聶晌融時,她就覺得這個女人有問題,她長得和當年的“嚴絲芮”太像了。當時,她以為世事無奇不有,長相難免有類似,沒深入調查,就這樣放過她。
如今有了貌似風江的聶司楚為證,晌融就是“絲芮”當無庸置疑。
想必風父、風母就是為了聶司楚,他們想孫子想瘋了,因此準備犧牲她,應允風江和聶晌融的來往。這怎麼可以?她努力了十年,無時無刻不以討好風家兩老、奪迴風江而努力,但最後竟要敗在一個臭小鬼手上?她的自尊心絕不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安佑娜後悔自己沒有早做防範,未能及時毀了那對母女;她恨!怒火燒得她全身顫抖。
小司楚首先發現她,卻被她那猙獰的面貌嚇得更往風江懷裏躲去。
“小娜!”風父、風母尷尬地對望一眼,沒想到會在這最差的時機里攤牌。
“你們可真對得起我!”安佑娜咬牙切齒,恨得面貌扭曲。
“這……小娜,有事回家再說好不好?”理虧在前,風父也不得不壓低身段。
“說你們怎麼樣背叛我嗎?”安佑娜怒火沸揚的鳳目直瞪着晌融,突然她往前一衝。
風江及時伸出一臂,阻止了安佑娜的進攻。
“上次我就警告過你了,別再企圖攻擊晌融,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他冷峻面容上像戴了一個寒冰製成的面具,酷狠、寒冽的氣勢連久歷商場的風父都不覺凜然。
一直對本性純良的兒子能坐上情報界第一把交椅的事感到懷疑,那般溫和的人,如何敵得過政壇的黑暗與狡詐?
原來他的魄力在這裏!卧睡的雄獅看起來雖然無害,實則隱藏了最尖銳的牙與爪。
風江的一意維護更教安佑娜心底的恨海生波。
“你敢這樣子對我,我絕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要教你後悔終生——”
“小娜……”風父、風母不願見兩家的世交情誼毀於一旦,焦急地追在她身後。“有話好說,你不要太衝動啊!”
“晌融,你……還好吧?”從頭到尾一直沒聽見她說話,風江憂心不已。她輕輕地搖了搖頭。“風,我們這樣做真的對嗎?安小姐……”
她凄白的小臉,教他心頭陣陣不安。
“不要說你要退出,難道說你不捨得傷害別人,就忍心傷害我嗎?”
“不是的……只是,我們這樣做,就算在一起了,將來不會良心不安嗎?”她咬着唇,泛紅的眼眶裏盈滿澄澈的水珠。
“把我們折散了,問題就解決了嗎?”有時候,他真希望她自私一點,別這麼善良。“愛是需要兩情相悅的,不是奪取、不是互讓,你還不明白嗎?今生今世,除了你,我再也不會愛上其它人了。”
“唉!”她美麗的臉龐一片哀凄。“如果世界上人人都能兩情相悅該多好?”
“你別擔心安佑娜,爸、媽會說服她的。”風江衷心祈禱,至少為了孫女,希望他們多努力點兒。“我們回家等消息吧。”
“可惜安小姐那麼愛你。”坐進車裏的時候,她依舊不勝唏噓。
“她說我們是這世上唯一最相配的一對,不論家世、長相、能力……”風江輕蔑地撇撇嘴。“這讓我覺得自己像是一頭待挑選的種豬!”
“種豬?”晌融愣了下,忍不住抿唇而笑。“你這人怎麼這樣說話?”
“事實啊!”
“太惡質了!”
“你沒聽過更惡質的。”總算逗笑她了,他寬心地吁下一口氣。“改天帶你去見識見識真正的毒嘴。”
“那種東西不見識也罷。”罪惡感漸緩,回程途中,她也不再緊張了。
晌融第一次踏入風家大門,依然有種不安的感覺。他們本來要回山中別墅的,半路上接到風父打來的行動電話,他們已經找到安佑娜,勸了好久,她總算願意坐下來談一談,希望風江也把晌融帶回去,大家開誠佈公地把事情說開來。
“風,廚房在哪裏?我去泡茶。”
“別忙,那事兒自有人做,你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吧!”風江將她緊緊摟在懷裏,待會兒他會讓所有人知道他的執着是永不改變的。
“人家就是因為緊張才想去做些事的啊!你別再讓我更緊張了。”她微蹙黛眉,粉嫩的玉頰上果然添了絲蒼白。
“好吧!我帶你去。”他攜她進廚房,雖然十年沒回家,但家裏的擺設依然未變,他在壁櫥里找到了爸爸最愛的碧螺春和媽媽獨鐘的香片。“就泡這兩種吧!”
“嗯。”她開始燒水,他在一旁幫她洗杯子。
不久,電鈴響了。
司楚就在客廳里,遂搶在管家之前跑過去開門。
“爺爺、奶奶!”在風父、風母的堅持下,司楚一個禮拜前正式改了口。
“喂,司楚好乖。”風父朝她張開手。
司楚開心一笑,正想跑過去。
一旁的安佑娜突然伸手一推。“不要碰到我,小雜種!”
索性風母手快,及時將寶貝孫女撈進懷裏,沒教她摔着。
但安佑娜最後那句話卻同時惹火了兩位老人家。什麼玩意兒,風家人幾時可以任人罵著了?
見着兩位老人家的白眼,安佑娜心頭一突。糟糕!她氣昏了,一時忘了他們的禁忌,這下惹得他們不高興,自己的地位又更堪虞了。可她又壓不下身段道歉,遂抿着唇,僵直地走進屋裏,心想,一會兒再倒杯茶甜甜他們的嘴,依安、風兩家多年的情誼,他們應該不會太為難她才是。
誰知一進門,晌融就像個女主人似的,笑靨如花地招呼大家。
“回來啦!我泡好茶了,大家先坐下來喝杯茶喘口氣吧!”她看着安佑娜臉色由白轉黑。果然,她非常忌諱有人侵入她的領域,已然快氣昏頭了。人吶,只要一氣失了理智,早晚要出錯,晌融等着看她失敗。
可惡,安佑娜咬得牙齦出血,若不是風江在一旁虎視沉沉,那一巴掌就揮過去了。聶晌融當自己是什麼身分?居然在她的家、她的地盤上為所欲為?
風父、風母走最後,順手把大門關上。這樣大差異的對照真教兩位老人家心裏感慨不已。
想和晌融在一起的時候,她幾時不顧着他們,笑眯眯地奉茶倒水,似水溫柔教人如沐春風。反觀安佑娜,以前沒人與她比較還沒感覺,一見識了晌融的賢惠,安佑娜的咄咄逼人、氣焰囂張,頓時教人難以忍受。
風父向風母遞了個眼色,讓她帶小司楚回房去;剛剛安佑娜的厲害他可是領教了,司楚年紀還小怕受不了這種折騰,避開點兒比較好。
一伙人全坐下了,這情景還真有點暴風雨前寧靜的感覺。
風江就坐在晌融身旁,一隻手佔有性地摟住她的腰。這場面教他忍不住心裏發笑,他與安佑娜根本無名無分,作啥兒他有了想要結婚的人,卻得跟她做報告?唉!追根究柢全是“錢”字害人。
看着他們旁若無人的親昵,安佑娜是一肚子的憤恨與不平。為什麼?她並不比聶晌融丑,而且又出身高貴、能力一流,為他做了這麼多事,他卻連一句好聽話都吝於對她說?聶晌融軟叭叭的,不過會做一點家事而已,卻能得到他滿心的寵愛?
她不甘啊!
靜默持續了好一會兒,風父這個一家之主才清了清喉嚨,開口說道:“小娜,首先伯伯得為這陣子瞞你這件事做個聲明,我很喜歡你,對於你喜歡江兒這件事情,我和你伯母也一直樂觀其成,但十年過去了,你們一直沒有進展,也許你們真的無緣……”
“伯伯!”安佑娜尖叫一聲,打斷風父的話。“沒有進展怎能怪我?是風江老是不回家啊!他……他根本不給我機會。”
“我不喜歡你,為什麼要給你機會?”風江瞪她一眼。這女人也太好笑了,誰規定她喜歡人家、人家就得喜歡她?
風父攢緊了眉頭,他這輩子說話還沒人敢插口過,安佑娜第一個就不把他放在眼裏,這女孩真是越來越不得他的緣。
晌融拉了下風江的衣袖示意他閉嘴,讓風父說完。
風父讚賞性地望了晌融一眼,續道:“我就長話短說吧!小娜,司楚是風家的孩子,體內留着風家人的血,這一點是無法改變的;只要是風家的小孩,我絕對要她認祖歸宗。”
“要我養別的女人生的孩子,我做不到!”安佑娜憤怒地拍桌吼叫。
風父微慍地瞪了她一眼。這媳婦,他不再希罕。
“隨便你,我順便再告訴你一聲,晌融既已生下風家的骨肉,我就會給她一個名分。你若願意,我會叫江兒娶你做大,少奶奶的位子依然由你坐,如若不然,我們風家太小,不夠格請進你這尊大菩薩。”
居然想叫他娶兩個老婆?風江正想抗議,若不是晌融一直拉住他的手,下一個要換他拍桌子了。
“要我跟這個賤女人共侍一夫?別作夢了!”安佑娜簡直不敢相信,這隻老狐狸竟想一箭雙鵰?又要她帶來的嫁妝、又要孫子。她難道不能生嗎?只要風江肯跟她結婚,小孩要幾個她都可以生啊!如今卻要她接納別人的,不——她的自尊心絕對無法忍受這種屈辱。“都是你,都是你……你這該死的——”
安佑娜像頭髮狂的獅子猛往晌融衝過去。
一旁的風父想起那日晌融在廚房乾嘔的情形,他一直懷疑她又懷孕了,怎肯讓安佑娜碰她一根手指?藉著地利之便,他搶先舉起了手杖擋了安佑娜一下。安佑娜早氣瘋了,哪還認得出擋她的人是誰?隨手一推,風父便摔跌倒地,一口氣險些換不過來。
“你夠了沒?”風江實在不喜歡打女人,因此只是不輕不重地推了她一下。
安佑娜驀地瞪大眼。她這輩子誰不是對她畢恭畢敬、捧她像是天上地下唯一的女王?卻在今天,她的自尊心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她瘋也似地大吼大叫,神態更顯激狂;她拚命地拿起手邊所有東西、又丟又砸,眼看着一個花瓶就要落到風父頭上,風江不得不給她一巴掌教她清醒。
她的理智是回來了,然而被怒火燒扭曲的五官卻加倍猙獰。
“你們……你們這些傢伙竟敢這樣對我?我不會放過你們的,我要教你們後悔終生——”她尖叫地跑了出去。
“安小姐!”晌融正想將她追回來。
“別去,她現在精神不正常,很危險。”風江阻止晌融。
“就是她精神不正常我才要追啊!她這樣跑出去,萬一遇到什麼事,我們大家都難辭其疚。”晌融雖想打敗安佑娜,卻不願鬧出人命。生命是世上最寶貴的東西,她一向珍惜它。
“你別去,我叫守衛去。”風父顫巍巍地起身,走過去打電話,叫他兩名貼身護衛去保護安佑娜。
“伯父,你覺得怎麼樣?”晌融略微收拾一下沙發,扶風父坐下。
“唉!”風父嗆咳兩聲,搖頭嘆氣。“小娜的人生太平順了,她對自己太有自信,無論想要什麼東西都能手到擒來,這大概是她第一次遇到挫折,反應才會這麼大。”
說真話,安佑娜那種不顧一切、堅持玉石俱焚的狂態,給眾人心底掠下了一抹烏雲。晌融心中暗凜。的確,從安佑娜十年前,不惜謀害她也要得到風江的舉動就可以知道,安佑娜這個人是不接受失敗的,她一定會報復。
她得再一次聯絡泰迪。那個可憐的殺手被她三番兩次在網絡上亂放消息,攪得煩死了,不得已給了她一個特殊聯絡電話,她現在隨時可以找到他。她得請泰迪最近多用點心,好好保護聶氏夫婦和小司楚。
“伯父,我扶你回房休息吧!”看風父的臉色實在不好,晌融彎腰攙起他。“風,麻慣你倒杯水,順便將伯父的葯拿過來。”
“好。”風江與晌融一起送風父回卧室,喂他吃完葯睡下,兩人連袂步下樓梯,收拾起被安佑娜砸得面目全非的客廳。
大半個小時過去了,她顯得異常的安靜,風江有點擔心。
“晌融,你怪不怪我?”
“怎麼突然說這種話?”晌融還有些彆扭,安佑娜的瘋狂真的在她心中留下了陰影。“若非遇上我,你不用受這麼多苦,我實在太沒用了。”
唉,只能說一切都是緣吧!在晌融失去記憶的這十年裏,並非沒人追她,想娶她做老婆的男人隨便掃掃都有幾卡車,但她老覺得不中意,心底隱隱有個影像佇足,除非找到與影像相符的,否則再好的男人她也不要。
就偏這麼注死,萬能社裏再見風江,一顆心就不由自主地淪陷了。在往後相處的日子裏,對他的愛只有增加沒有減少,她知道這輩子除了他之外,她不會再要其他人了。
“如果你真的很沒用就好了,我不用跟這麼多女人搶你。”
他莞爾一笑。“可是我只愛你啊!”
“風!”她忍不住好奇問道。“我可不可以問你,你喜歡我哪一點?論身世背景、經商能力,我沒有一樣比得上安佑娜,我唯一會的不過是做個讓你無後顧之憂的太太,你不覺得我太差勁了嗎?”“你還漏說了一項:你可以與我共享人生。”他拉着她坐到沙發上。“晌融,你知道嗎?一個教丈夫無後顧之憂的好太太其實是個寶;因為你,我與父母多年失和的心結打開了;你把小司楚照顧得很好;你溫柔體貼、待人親切,與你相處有如沐浴春風中,教人心曠神怡;你聰明慧黠、善體人意……你的好呀,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你令我徹底着迷。”
她羞怯地赧紅了俏臉。“你把我說得太好了。”
“我覺得還不夠。”他憐惜地撫着她紅灧灧的臉蛋。“晌融,你是最好的,我敢對全世界這麼說。”
“以後我不敢給你喝蜜茶了,嘴巴像塗了蜜似的,就會哄人開心!”她不好意思地橫了他一眼。
“我是不是嘴甜,要試了才知道。”他笑嘻嘻地輕喙一下她的唇。
她故意顰起黛眉。“甜得足以膩死螞蟻!”
“咦?真的嗎?”他勾起她的下巴。“再嘗清楚點兒。”
“不要這樣……這是客廳耶……”她一雙手不依地推拒他。
然而風江想要的親吻何時落空過?吻不到她的唇,他就親吻她礙事的手。
火熱的舌舔過一隻只青蔥雪白的玉指,他的舌來到她的腕脈處輕輕地划著圈。
想不到那裏也會有感覺,晌融悶哼一聲,臉上的燒燙更甚。
“別鬧了……唔!風——”
她急速抽回手,少了阻礙,他終能如願吻到她的唇。
她的唇瓣很柔軟,吻起來的感覺像在嘗一塊布丁麵包,又香又甜,他最喜歡用舌頭潤澤她的唇,看着它們在他的挑逗下,泛紅、發出濕潤的微光,美麗得教人移不開眼。他的溫柔加速她的沉醉,所以當有人跑過來,打開客廳的入門時,他們誰也沒發現。“少爺!”兩個守衛急匆匆地闖了進來。
風江的嘴還貼在晌融的唇上,目光瞟過去,瞪了他們一眼。
“對不起,少爺!”兩個守衛脹紅了臉。
知道對不起還不走?他心裏這麼想,可是晌融已經用力推開他了,他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面對兩名守衛。
“什麼事?”
“我們找不到安小姐。”兩名守衛同聲回答。
“她沒回家嗎?”
“沒有。”
“她會不會到朋友家去了?”
兩名守衛相視一眼。“我們不知道安小姐有些什麼朋友。”她平常根本不屑與身分低於她的人說話,因此整棟別墅里,除了風父、風母外,其它的人沒一個了解她。
“沒關係,你們去休息吧。”待兩名守衛離開后,風江暗忖:安佑娜的事大概得出動他的情報網才擺得平。
晌融一臉憂心忡忡。“風,你想安小姐會不會想不開?”
風江搖頭。“以她高傲的自尊,我還比較擔心她會報復。”
“那怎麼辦?”
“你放心,有我在!”他溫言安慰她;心下卻不由得嘆口氣,看來又有得他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