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 鏖戰

令趙林頗為尷尬的是，十三米高的機體，比起「美杜莎之凝注」還高出四米，他沒辦法學杜修澤一躍而上，只能老老實實爬起機甲艙伸下來的繩梯，這與「直死魔眼」的身份未免也太不相襯，不過倒更加堅定了他要洗禮星塵的決心，如果能活下去的話。

杜修澤動了真怒，打定主意讓趙林嘗嘗從天堂墜落地獄的滋味，是以也不着急，任由趙林調試機甲。

辛辛苦苦地爬到「直死魔眼」的駕駛艙中，看到駕駛艙中的操縱系統，趙林滿腔的**被一下澆滅了。

這都什麼年代了，駕駛艙里竟然還是原始的操縱桿，密密麻麻的操縱按鈕反應了同樣複雜無比的操縱方式，天知道這種操縱方式已經被淘汰了多少年？

他這才想起來，「直死魔眼」的年歲只怕當他祖宗的祖宗都夠了，它的操縱技巧只怕早就被掩埋在歷史的塵埃之中，不為人所知，那種古老的流派，與現行的機甲操縱體系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流派。

即便是現行的操縱流派，他也不過是通過模擬機戰的遊戲勉強熟悉而已，絕對談不上熟練，離精通更差了十萬八千里，更別說那早已失去的傳承！

搖了搖頭，趙林嘆了口氣，只能寄希望於「直死魔眼」的武器系統，希望它足夠強悍，能夠將對方一擊必殺！

“「直死魔眼」，調出武器系統！”他喊了一聲，沒有任何反應，不知道是聲控系統已損壞還是這部老古董壓根就沒有裝。

無奈地放下鍵盤，尋了半天才調試出武器系統，趙林好不容易又回升了一些的期盼終告破滅。

這這這……僅憑一把早已淘汰的磁盪劍就可以戰鬥嗎？

或者……還加上那把看起來威力就很小的光束槍？

趙林欲哭無淚！

事實上，這一點都不能怪他，近兩千年來，鑽石級機甲的強大被不斷的傳頌，早已被完全的神化，在大家的心裏，鑽石級機甲根本就是無所不能的象徵，可現在……

“防禦體系……”

……

“動力系統……”

……

趙林服了，現實與想像的落差是巨大的，他已不抱任何指望！

整部機甲唯一值得稱道的地方，就是它的全息顯控系統仍然能夠捕捉到對方的機甲，可是這又有什麼意義呢？在實力全面落後的情況下，這恐怕只能夠幫助自己親身感觸到死神的腳步吧，它所能帶來的，只有恐怖！

趙林有理由相信，哪怕是傳說中的十五品皇級機師，使用這樣一部老古董，面對「美杜莎之凝注」，也只有敗亡一途！

這麼快就放棄了么？看到面前垂下雙臂放棄了抵抗的「直死魔眼」，杜修澤冷笑了一聲，「美杜莎之凝注」鬼魅一般欺身上前，沒有使用武器，單純用身體撞向高大的敵人，猙獰的格鬥刺被杜修澤使用得如同繡花針一般小巧，輕輕挑在「直死魔眼」的雙腿關節之上，頓時破壞了後者的平衡，十三米的「直死魔眼」被矮小的敵人直接撞飛開去！

如此兇悍的打法，根本就違背了「美杜莎之凝注」的設計宗旨，換做任何一個人看到都會目瞪口呆！

一定要讓那個討厭的平民體味到人世間所有的恐懼后再殺掉他，杜修澤的眼神冷厲如劍，「美杜莎之凝注」揮出它驚人的度，搶在「直死魔眼」落地之前衝到它的左側，低頭甩，五條電磁鞭倏地彈出，直擊在「直死魔眼」身上，留下五道駭人的裂痕，巨大的衝力令其改變方向向右側飛跌開去。

「直死魔眼」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趙林真的放棄了嗎？

還是……

趙林死死地抓着操縱桿，放棄？笑話，別忘了他來此的目的，挑戰自己的命運！

就算是死，也休想讓他對自己的命運低頭！

他在等待一個機會，一個致命一擊的機會，為此，他不斷地隱忍，哪怕「直死魔眼」被對方打到遍體鱗傷。

杜修澤的連擊還在繼續……

突刺……

尖牙掛……

雙鬼撩……

合身投……

一個又一個高難度又極具威懾效果的機甲組合技被矮小的機體展現出來，完全可以作為突擊機甲暴力流打法的教科書！

「直死魔眼」在空中翻了一個又一個跟頭，外甲已經全部毀損，但是杜修澤的攻擊仍然沒有停止，他的攻擊非常有分寸，每一擊都留有餘地，以至於到第八擊都沒將「直死魔眼」徹底報廢，實際上早在第二擊，他便已經可以將對方一擊必殺！

可惜看不到對方的臉，真想看看對方那驚悸恐慌的表情啊！

決定了，下一擊目標，「直死魔眼」的座艙！

杜修澤的臉上露出嗜血的殘酷笑容！

「美杜莎之凝注」陡然躍起，雙刃倒握，從空中直插而下，目標正是「直死魔眼」的座艙。

機會！

趙林因屢次撞擊有些昏的頭腦瞬間冷靜下來。

生存或死亡

看着全息屏里越來越近的機體，感受着座艙上那兩道陰冷的寒芒，趙林的手在按鈕上飛快地動了動，迎着地獄中的幽冥使者，盡自己的全力喊道：

“你上當了！”

猛地一拉操縱桿，「直死魔眼」貼着地滑離開去，一直未動的磁盪劍終於揚了起來，正對着空中落下的「美杜莎之凝注」。

目標赫然是後者的頸部，「美杜莎之凝注」擁有可怕的度，與此同時，代價卻是微薄的機甲，在雙方高的碰撞之下，即便是落後於時代的磁盪劍，也可以毫不費力地切開那三十公分厚的甲身，切斷它的線路，離開了頭部恐怖的電磁鞭以及幫助它進行顯控的信息採集設備，殘破的「直死魔眼」想要拖過第十招未必便不可能！

趙林一早就將目標定在撐過十招上，雖然以杜修澤的性格，即便是撐過十招也是凶多吉少，但是拿着這麼一部老古董，加上根本沒有接受過專業機甲駕駛訓練又沒有洗禮過星塵的自己，想要殺掉對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要撐過十招，杜修澤又沒有立即下殺手，趙林就有把握將時間再拖上半個小時，加上之前在尚格雲諾大峽谷外的佈置，即便是以杜修澤的身手，也絕對追不上哥爾！

只要哥爾的安全暫時無虞，杜修澤就絕對不會向自己下殺手，否則他將直接面對塞旺提斯的怒火！

即便是在最失意潦倒的時候，杜修澤也從未如此的憤怒。

簡直是奇恥大辱，堂堂帝國頂級機師，駕駛着堪稱地獄凶靈的「美杜莎之凝注」，竟然被一個平民逼到這個地步！

殺了他！

怒火在杜修澤的眼中蔓延沉澱，轉眼釀成了瘋狂，若是有人能夠看到他目前的操作，定會大吃一驚，他的手由於過快的度，早幻出了無數殘影，密集的敲擊聲連成了一束爆音，狹小的座艙中充滿了焦灼的味道。

磁盪劍終於觸到「美杜莎之凝注」的外甲，趙林心頭一松，成了嗎？

不！

趙林睜大了眼，駭然看向全息屏……

「美杜莎之凝注」於萬般不可能之下，竟然臨空側了一下身，頭部的搖擺帶動着電磁鞭閃電般席捲過來，在磁盪劍切穿外甲之前，堪堪纏繞其上，將之盪飛出去。

這才是王牌中的王牌杜修澤的實力！

趙林糟糕了！

（明天開始出差，一直到十五號，每天開會很忙，大概只能保證在晚上修改好一節到兩節上傳，請大家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