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杜克低頭審視自己,他身上依然穿着運動服,那是屬於她的,穿在他身上,就好像大人硬擠進小孩子的衣服里似的。剛進鎮時,還意來不少好奇的眼光。
「這確實是當務之急。」他贊同,但是有個問題。「只不過我目前身無分文,恐怕得再等等。」
「我可以先借你,我想你不會喜歡未來兩天都穿着這套運動服吧?我可先聲明,我沒有另一套可以讓你替換了。」
杜克聞言莞爾一笑。「真是遺憾,我才剛開始喜歡它們呢。」
【第六章】
英國倫敦
接到布魯諾的緊急電話,包德溫立即離開辦公室。沒想到才剛踏出蒙迪爾集團辦公大樓時,打斜里突然竄出一輛黑色無牌照的轎車,急速的朝他衝撞而來,當他察覺到危險想要躲開的時候,已經慢了一步。幸而學生時代被杜克拉着一起練空手道等防身術,他的身手算是不惜,所以車子只從他身側擦擅過去。
「該死!」包德溫倒在地上,痛得齜牙咧嘴,頻頻詛咒。
「副總!您沒事吧?!」警衛驚駭的衝過來。
「找個人開車送我到醫院。」可惡!他的右腳肯定斷了。想到布魯諾的來電內容,他又忍不住低咒
十分鐘后,他被送進急診室里。
「包德溫?!」布魯諾坐在椅子上,驚愕的看着被送進來的包德溫。「老天!我以為是我看錯了,真的是你!」
「布魯諾?你怎麼會在這裏?」包德溫偏過頭來,蒼白的臉因痛楚而扭曲,看到布魯諾的時候,顯得非常的訝異。
布魯諾比了比白襯衫上的血跡,以及正在為他左手的傷口縫合的醫師。
「有人莫名其妙的砍了我一刀,幸好以前被杜克強拉去練身,練得一身還算不惜的身手,要不然你今天可能得在太平間幫我認屍了。」
「這位傷患右腿穿刺性骨折,需要立即動手術。」
幫包德溫急救的醫師吩咐一旁的護士小姐做準備。
「看來……我比你嚴重多了……」包德溫強笑。
「我還在想要儘快和你聯絡,沒想到你也進來了。
你是怎麼回事?」布魯諾蹙眉望着他。
「接了你的電話之後,我才踏出大樓,就被撞了。」
「蓄意?」布魯諾蹙眉,這麼巧。
「當然,車子沒有牌照,撞了我就跑,要不是我身手好,就不只是腳斷了能了事的。」
「看來咱們都要感謝杜克的磨練了。」布魯諾嘆笑,謝過醫師之後,起身來到包德溫身邊。
「的確,要不是他不辭辛勞的折磨我們,在找回他之前,我們都進太平間了。」
「警察等一下就會過來,你安心進手術房,其他我會處理。」布魯諾伸手撥開他臉頰上的頭髮,對他低語。
「謝謝。你認為咱們這兩起事件,和杜克的事有沒有關係?」
「這還用說嗎?」布魯諾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
「說的也是,看來我們兩個也被當作目標了。」
人生真是……驚奇不斷啊!
「你認為尤金還會出現嗎?」當杜克扶着夏儂回房,將她安置在床上之後,夏儂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杜克略一思索,便道:「如果他真的認定你的手札里有他要的東西,那麼是的,他一定會再出現。」人性的貪婪是永無止境的。
「也許我該來看看手札里到底寫了些什麼。」夏儂低喃。
「你還沒看?」杜克訝異的挑眉。
「嗯,我父親的手札其實可以說是探險指南,每一本的開始都是一張當地的手繪地圖,然後才是文字,我原本是打算走到哪裏才看到哪裏,這樣才不會破壞驚奇啊!」
「原來如此。」
「杜克,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夏儂看着他問。
「請說。」
「我想把手札看完,而且要快,你願意幫我嗎?」
「你確定?」杜克懷疑的望着夏儂,想要再次確認她剛剛是不是真的說了那些話。
「懷疑啊?」他懷疑的表情讓夏儂莞爾一笑,並示意他坐下。
杜克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她翻出三本手札。
「是很懷疑啊!難道你不擔心我心懷不軌,一得知寶藏的下落會幹脆殺了你,然後獨吞寶藏?」她一向將手札保護得很好,現在竟然請他幫忙看手札。
「你不會。」夏儂說的肯定。
杜克訝異的挑眉,不知道她為什麼能夠這麼肯定。
「為什麼我不會?你如何肯定?」他們對彼此的了解並不多,除了共患難之外,頂多就是在他一時失控下,分享了一個纏綿的吻。他並不後悔吻了她,只是……還是不應該。
「以一個毫不考慮就挺身幫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擋子彈的人而言,是不可能做出你剛剛所說的事的。」
夏儂笑望着他,突然笑容一斂,認真的望着他。「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迎視她的視線,杜克也思索着自己為什麼那麼做的理由,也許只是因認他是男人,而她是女人,但這不是理由,因為他知道,如果今天換成西莉雅的話,他可能不會這麼做,不過,也許是因為如果是西莉雅,他會認為西莉雅是主謀,根本毋需他費心去救的關係吧
「我不知道。」最後,他只能聳肩。
「是嗎?」不知道為什麼,夏儂有些許的失望,她還以為……
微微一震,以為什麼?她在以為什麼?又為什麼失望
真是太會胡思亂想了!夏儂搖頭將那些無聊的思緒甩出腦外,現在的她根本無暇去想那些無聊的事!他們之間,最多不過是在湖邊時因為氣氛太好,彼此分享了一個吻罷了,後來他也沒有再表示什麼,她不該想太多的!不過是一個吻……
深吸一口氣,咽下突然躥起的酸澀感,夏儂綻開一朵笑花。
「不管如何,我真的希望你能幫我,拜託,杜克,手札有三本耶!厚厚的三大本,短時間內我怎麼看得完?至於你說什麼想獨吞寶藏,那也得真的有寶藏的存在啊!」夏儂丟了一本手札給他。
杜克伸手接住,望了她好一會兒,看她低下頭看手札,他才開始翻閱,兩人都低着頭,一邊着手札一邊聊天。
「我一直很疑惑,既然你沒看完它們,為什麼肯定設有寶藏的存在?」
「裏頭當然有寶藏,但是和尤金所要的寶藏不一樣。」夏儂專註於手札上,漫不經心的應道。
「哦?說來聽聽。」
「我父親告訴我,這是他和我母親留給我的寶藏,而所謂的寶藏,就是勇氣、智慧和幸福。」
「你可以解釋的更清楚些嗎?」
「我想我父母是希望藉由這趟探險之旅,我能從中學習到智慧與勇氣。」
「那幸福呢?」杜克抬頭望着她專註的神情,眼底閃過一絲渴望。她一定不知道,其實她已經擁有了勇氣與智慧,光是這幾天的相處下來,他就能肯定了。
夏儂微徽一怔,望着手札的服神出現些許迷惘。
「我也不知道。」
沉默降臨,兩人不再談話,四周只剩下偶爾的翻書聲,真到兩個小時后,杜克突然低哺,「擁有愛情,就能得到幸福。」
「什麼?」夏儂一愣,抬頭望向他,他說什麼?愛情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是因為他提到……愛情嗎
「這裏,你看,我想這應該是你母親的字跡吧?」杜克將手札遞到夏儂面前,娟秀的字體在這一頁只寫了這麼一句:擁有愛情,就能得到幸福。「你想,你父母所謂的幸福,會不會就是指‘擁有愛情’?」
「不可能!」夏儂毫不猶豫地否定。
「為什麼不可能?」杜克揚眉,不解她為什麼能夠這麼肯定。
「我的這趟旅程,根本和愛情碰不着邊。」夏儂的視線重新回到手札上,不想與他的眼神接觸。愛情,如果不是與他發生,根本不可……
夏儂被自己的想法給驚獃子,愕然的瞪着手札,卻再也看不進任何文字。
她只是……喜歡他,只是喜歡而已吧!在那種情勢下,怎麼可能會不喜歡他呢?就算他只是一個老頭子,一個醜陋的人,在幫了她那麼多之後,她也會喜歡他的呀!這只是單純的喜歡,無關男女之間的喜歡,不是嗎?那為什麼她會想到愛情?
杜克深思的望她一眼,才將注意力拉回手札上,一翻開下一頁,他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