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他停下腳步。「抱歉,我比較在意代理權。」以往他會遊戲人間,是因為他的心裏沒有歸屬感,但現在不同了,他身邊有書雅,她成就了他心底那份無法圓滿的殘缺了。

他從沒跟人說過,六年前失蹤的兩個月,讓他總覺得自己遺失了靈魂的一部份,而現在書雅則填滿了那個空缺,讓他感到滿足而安心。

「但,我們還是朋友吧。」金倪妮笑着問。

「是競爭對手。」

她挑起眉。「這麼說吧,不管今天大賽的結果如何,希望今晚你都能夠陪我。」

「我為什麼要陪你?」連伯凱冷哼。

「因為我失戀了,害我失戀的你,難道不需要負半點責任嗎?」金倪妮講着滿嘴歪理。「不管怎樣,我們雖然是競爭對手,但說不定往後會是朋友,給我一點美好的回憶,很難嗎?況且,我還可以安慰你哦。」

「是我安慰你吧。」他會輸嗎?不可能的。

「誰安慰誰都好,反正今晚是不醉不歸了。」她仍是笑,笑中有着她自己才懂的勝券在握。

「真是去他媽的,根本就是有鬼!」吵雜的二樓透明包廂吞沒了連伯凱的滿嘴穢語。

坐在他身旁的金倪妮很了解狀況的替他倒了一整杯酒。「你肯定是惹惱歐里斯了,對吧。」

連伯凱橫眼瞪去。「你又知道了?」

「我當然知道。」她拿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口。「歐里斯這個人聲名狼藉,是個有名的雙性戀者,男女不拘,又老是喜歡利用權勢壓人,要是對方不如他的意,就如你現在的下場。」

「你倒是調查得很清楚嘛。」他拿起酒杯猛灌一大口。

以迪爾皮歐為名的造型設計大賽已經在幾個小時前結束,由韓國彩惑造型設計集團拿下優勝。

美樂帝敗陣不是他的設計美感出了問題,而是產品根本就出了問題!

上了台之後,他才知道所有產品都是由迪爾皮歐提供的,不得自行攜帶任何造型產品上台,而開始動手設計時,他才驀然發覺產品根本出了問題,不管是造型慕斯還是染色劑,全都無法呈現出原本該有的效果。

這根本是歐里斯搞的鬼!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她哼笑。

「那麼,你是在恥笑我事前功課準備得不夠?」誰知道他會來陰的?

明明應該是一場公平公開的比賽,卻因為個人因素而添加其他色彩,簡直是令人不爽到了極點!

而更令人不爽的是,他幹麼還坐在這裏?

「我要回去了。」連伯凱驀地起身。

「等等,你才來一會而已,幹麼急着要回去?」金倪妮抓着他的手臂。「不是說了嗎?我可以安慰你。」

他斂下眼,感覺手臂輕觸着她渾圓的胸,一股教他感到熟悉的香氣飄來。

怪了,這香氣不是和書雅身上的一樣嗎?

儘管香氣一樣,但他很確定自己要的不是她。

「我不需要你安慰。」輸了比賽,確實是挺窩囊的,但他寧可躺在書雅的懷裏。

比賽結束之後,他鬱卒得不想理睬任何人,還是被她拖來這裏,現在確認真相后倒是平靜多了,畢竟贏得大賽也不代表和代理權永遠絕緣,現在失志還太早。

「但是,你的小管家也不見得安慰得了你。」隔過透明牆面看向對面一樓的吧枱,金倪妮笑眯了眼。

「什麼意思?」他瞪着她。

「你看。」她指着對面一樓的吧枱。

連伯凱帶着幾分醉意探去,突地瞪大眼。

「你遲到了。」坐在吧枱的連仲衍眸色深沉地看着才剛抵達的翁書雅。

「抱歉,我在找伯凱。」她一臉擔憂地在吧枱坐下。「比賽結束之後,他人就不見了,我怕他會……」

「放心吧,我大哥不是那種稍受打擊就會退縮的人。」連仲衍斜睨她一眼。「你要喝什麼?」

「啤酒就好。」

連仲衍替她點了飲料,隨即正色地看着她。「你的英文名字是維多利亞?」

她垂斂眼。「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我大哥說過,六年前,他曾經失蹤兩個月?」

「嗯。」翁書雅沉痛地閉上眼。

「實際上,兩個月後,他回到家時是喪失記憶的,完全不記得我是誰,嘴裏倒是一直喊着維多利亞的名字,而後沒多久,他才恢復記憶,但卻將失憶期間發生的事都給忘了,卻在下意識中替維多利亞取了這個名字。」敘述中,他瞬也不瞬地觀察着她的表情。

「……是嗎?」她緊閉着眼,眉頭痛苦地緊蹙。

他忘了她,但卻還記得她的名字?那麼,他會記起那一段甜美的記憶嗎?

「六年前,我大哥在一場亞洲造型設計大賞中獲得冠軍,和朋友到這家店裏喝酒慶祝,卻無故被捲入一場鬥毆,而後被人送到醫院裏,這件事,你知道嗎?」他好聽的嗓音像是在訴說一個故事。

「我知道。」她輕點頭。

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打她踏進這家店時,便猜到連仲衍的用意,也許他打一開始就在懷疑她了,是不?只是沒想到,破綻就是她的名字。

「而後,他在醫院裏被人帶走。」

聞言,翁書雅垂放在腿上的雙手不自覺地絞扭着。

「翁小姐,我可以大膽假設嗎?」

她艱澀地咽了咽口水。

「你是不是那個維多利亞?」他直瞅着她。

「我……」她咬着下唇,打從心底駭懼,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很想轉頭就走。

「不準走,你還沒回答我。」彷彿讀出了她的心思,連仲衍語帶威脅地道。

「還是,你希望我把這些事都告訴大哥?」

翁書雅一臉為難地看着他,顫抖的抓着他的手,語音破碎。「請你先別告訴他。」這段時間,她過得很快樂,快樂得讓她捨不得讓這一切變成幻夢。

她知道她的幸福像建立在沙岸上的沙堡,隨便幾個浪拍來,都極有可能摧毀她極力保護的一切,所以不安和恐懼總會在夜深人靜的黑暗裏輪番上陣折磨着她,但儘管如此,她還是捨不得放棄。

「那麼,你就回答我。」

「客人,你的啤酒。」

酒保的聲音適時打破凝滯的氣氛,她鬆了口氣,抬眼淺勾笑意。「謝謝。」

她心煩意亂地淺啜了一口,卻突地聽列一聲暴喝聲破空而來,掩蓋了夜店裏吵雜的聲響。

「翁書雅!」

她驀地回頭,就見連伯凱急步跑來,她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狂暴地將她拉起,教她整個人踉蹌地跌進他的懷裏。

「伯凱,你怎麼了?」拉力之猛,讓她結實地撞上他厚實的胸膛,腦袋有點暈。

「你還敢問我?」

狂燃的火焰兜頭落下,教她不解地抬起眼。

「你在搞什麼鬼?」暴喝聲如雷打下,透着濃濃的酒意。「你為什麼抓着仲衍的手?」

他以為她該是喜歡他的,但似乎是他太自信了。

這些時間,他不是沒發覺仲衍的目光始終落在書雅身上,更不是沒發現書雅在逃避仲衍的目光,但他怎麼也沒想到,他們之間竟然會在短時間裏衍生出如此曖昧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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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親剪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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