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采音姑娘。”

一道聲音叫喊着正由外頭回來之人。

“怎麼了?”一位清秀佳人轉身應了聲。

“夏侯少爺他……”丫鬟欲言又止,看着一旁的保鏢。

“又醉了嗎?”

“是的,醉卧在您的香閨里。”

“知道了。”玄采音轉身對一旁的保鏢道,“你和萬嬤嬤說一聲,今晚我不接客。”

“可是……”保鏢面有難色。“今晚馬大爺他……”

“那是萬嬤嬤的事。”

語畢,玄采音立即離開花廳。

采樓房內佈置得典雅不俗,淡淡的檀香四溢。

玄采音來到此處,打開門看着醉趴在桌上的夏侯真提,一旁有位丫鬟正細心的照料他。

丫鬟看見她來,恭敬的福了福身。

“采音姑娘,您回來了。”

“嗯,真提由我來照顧,你去煮個解酒茶來。”

“是的。”說完丫鬟立即寓去。

玄采音走向看似醉得不省人事的夏侯真提,為他撥了撥有些凌亂的瀏海。

“真提、真提……”她輕搖了下他的臂膀。

“嗯……”夏侯真提應了聲卻沒有起來之意。

玄采音微笑了下,“你再不起來,我可要叫聆卦姐來帶你回去羅!”

“哇!”他嘆口氣,調皮的說:“你啊,就會拿聆卦姐來壓我。”

“嘻!不這樣你這醉鬼怎麼肯起來,真是的,每次都這樣,我這裏又不是專門讓你避風頭的地方。”玄采音為他倒了杯茶。

夏侯真提啜飲了口,轉身抱住她。

“采音……”

“怎麼了?”她像安撫小孩般抱着他問。

“嫁給我好嗎?”

這句話,也許是聽太多了,玄采音競沒有多大的感覺。

”好啊!”

此回應,也許是太熟悉了,夏侯真提沒有任何的喜悅。

“你就會哄我。”

“我是說真的,你不信?”

“信,不過若我真要娶你,肯定會被那人大卸八塊。”夏侯真提抱住她的手旋即開。“要是讓他知道我又這樣抱着你,肯定和我沒完沒了。”

“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玄采音不想提起那人,口氣不悅的說。

“是嗎?”他疑惑的看着她。

“別談我了,你呢?又為何事在這裏過夜?”

“唉!還不是聆卦姐。”

“怎麼了?”不會又是那事吧!她心裏有譜。

“就那事羅!”

“說來聽聽好嗎?”

“嗯!”他本采就是來發牢騷的,怎可能不說。“昨天……”

天剛亮,夏侯真提由萬花閣中買醉而回,他帶着微醉的酒意步履蹣跚的走進夏侯府。

就在他哼着小曲,好不快意時,坐子大廳之上的人怒瞪着迎面而來的他。

一見到她,夏侯真提心裏有數大感不妙,本想開溜之際,卻被一聲怒吼給喊住,“真提!”

知道逃不了的夏侯真捉無奈的走進去。

“聆卦姐早。”

“哼!還知道早啊,昨兒個夜裏又到采音那裏過夜了,是不是?”等了一晚的夏侯聆卦怒瞪着他。

“是。”這本來就是事實,他並不想隱瞞;為了躲她安排的相親,他刻意到萬花閣買醉。

“真提你都這麼大歲數了,老流連花叢這怎麼行?”知道他的用意,她也不想再提昨天相親之事。

“我倒不覺得有何不可,況且人不風流枉少年。”夏侯真提笑道。

“你這臭小子,別跟我打哈哈,也不想想你可是夏侯家唯一的命根子,香火可是要由你來傳,都這麼大了,還不趕快給我成家?”夏侯聆卦一直很擔心這個老是顧着玩的弟弟。

“成家?”又來了,又要聽她講長篇大論了。

“古有雲成家立業,你可是夏侯家的嫡傳之子,卜卦之術自是不在話下,立業當然不用愁,為何……為何……就是成不了家?”夏侯聆卦百思不得其解,為何夏侯真提就是成不了家?

‘聆卦姐……”唉!又不是他不願意,就矗沒有看對眼之人,他也沒辦法啁!

“這種事隨緣就可以了。”

“隨緣!”聽到這種回答,她忍不住大喊:“你倒是說得事不關己,我怎麼會有這麼個不懂事的弟弟,你可知道你在外頭的風評?”

“什麼?”夏侯真提好奇的問。

“你……你可是京城中閨秀們十大最不想嫁的人的榜首耶!”榜首!天啊,她實在沒想到夏侯真提的風評會這麼差,望着他的臉龐,她無奈地道:“你明明儀錶不凡、瀟洒多金,為何會有這麼個排名?”

“不想嫁的榜首啊!”原來已經傳成這樣,看來還挺有效的,夏侯真提不禁輕笑了聲。

“笑,你還笑的出來,你可知道為了這排行,讓多少的大家閨秀聽到你的名字就卻步。”可能是因為這事,所以每次做媒總是失敗!

“既然這樣就彆強求了!”

‘你、你是想氣死我嗎?嗚……”

見她開始哭泣,夏侯真提心想完蛋了,肯定又要哭個老半天,不行,非讓這嚴格的拷問趕快結束不可,他不想耳朵長繭。

“聆卦姐你就別老擔心我了,況且你不是生了雙胞胎,姐夫也說要過讓—個跟夏侯家的姓,這樣還怕沒香火延續嗎?”想到那兩個寶寶可愛的模樣,他不由得笑得開懷,有這麼可愛的孩子當夏侯家的繼承者真是太好了。

沒聽還好,一聽夏侯聆卦更是火大。

“你……”你想氣死我不成,我要的是正統的夏侯家眷火,不是由我生的。”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也不知道夏侯聆卦哪採的爹娘神主牌,她激動的跪在爹娘神主牌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爹、娘為何您們死得那麼早?害女兒這麼辛苦,是女兒不孝沒能管好真提,竟讓他有這種想法!”

“啊!”又來了,每次都用哭招,這次更誇張,竟連爹娘的神主牌都請出來,有必要嗎?夏侯真提苦着臉無奈地說:“聆卦姐你別這樣,說吧!”這次又要我和哪家的姑娘相親?”

“雖是老招不過每次都非常管用,見詭計得逞,夏侯聆卦暗自在心裏偷笑,她用手絹擦了擦硬擠出的淚水。

“司馬家的干金,不僅人品好又才華洋溢,可是難得的才女呢!”她高興的介紹着。

以他的風評反正相親一定不會成功,於是隨口應了聲:“哦!”

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她沒好氣的問:“怎麼,又想敷衍我了是不是?”

有了前幾次的經驗,她可是不准他再給他隨便唬弄過去。

“沒。沒有啊!”哇!果然是一手帶他長大的人,連他想什麼都一清二楚,夏侯真提不禁冷汗直冒。

“想騙我!”雖然夏侯聆卦很疼他,可是卻不容許他欺騙她。

“聆卦姐我……”看她這次如此堅定,他倒有些緊張,隨口胡謁道:“成親可是人生大事;至少也要找個自己喜歡的人吧!要是一輩子對着—個不喜歡的人那會很難熬,要不我娶采音算了。”

聞言,夏侯聆卦—拳揮過去。

“臭小子!她是你能動的嗎?”

“可是這麼久以來,我就只喜歡采音,而且她也一定肯嫁給我。”

“就算采音答應我也不肯,你也不想想她是做什麼行業的!”她並不嫌棄玄采音的出身,只是夏侯家還是無法娶藝妓進門。

“聆卦姐你不可侮辱采音,她可是賣藝不賣身”雖然知道她沒有惡意,可是他不喜歡人家說玄采音的行業,像是看不起人似的。

見狀,她也明了他心裏在想什麼。

夏侯聆卦口氣嚴肅的說:“一個月。”

“什麼?”夏侯真提感到不解。

“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在這一個月內你如果找到真愛,聆卦姐無話可說,要是沒有,就由我安排親事,沒異議吧!”

“聆卦姐……”

“不準再多說,這是最後通牒,找不找得到你的真愛就靠你所謂的緣分了,要是一個月內你無法找到,那表示和真愛無緣,到時候你得乖乖娶我安排的人。”夏侯聆卦不再縱容他,強硬地道。

“聆卦姐……我……”

“這件事我已經決定,沒得改。”

語畢,夏侯聆卦便離開大廳。

“一個月嗎?唉……”夏侯真提忍不住嘆氣,為何要這樣逼他呢?

夏侯真提說完昨天的情形,無奈地喝了口茶。

“你說我該怎麼辦?一個月!我哪找得我愛的人,聆卦姐真是會給我出難題。”

“也是。”夏侯真提不是在萬花閣,就是在跟那群哥兒們,根本沒什麼機會認識女孩。

“幫我物色女孩吧!”

“呵!”玄采音抬起他的下顎,調皮的笑道:“女孩啊!沒想到我們這風流瀟洒又對女孩吃得開的真提,竟會要我物色!”

“采音你……”他一臉無奈,“你本來就知道那樣的風評是……”

“嘻!你當我胡塗了嗎?我當然知道那樣的風評是為何羅!”她偏頭想了下,“真提這樣吧I過些日子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咦?哪兒?”夏侯真提疑惑的看着她。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玄采音語帶神秘,正月初一是新春之日,也是各地最熱鬧的時候,在此時的京城卻有着比往常更繁華的景緻,因為今年是花坊祭三年一次最盛大的慶典,由各地來的人潮絡繹不絕,整個京城的飯堂;客棧全被外來客給佔滿。

客棧內;店小二們正熱情的招呼着外來客。

“喲!你可知道這次連那傾國傾城的花魁玄采音都會出來?”

“知道啊,所以我才大老遠趕來。”

“那可不,不過這次會比往常更多人,最大的原因應該是采音姑娘的老師也要出來。”

“哦!你是說被皇上御封為樂神之人—-玄伶瑟?”

一堆人七嘴八舌韻討論着,角落的地方坐着一位身若淡白衣衫、長相十分俊美的男子,一旁一位長相嬌美的人為他親手煮茶。

“花主子,您真要在這種地方住下?”沏茶之火看着這龍蛇棍雜的客棧,不免擔心起來。

花無華看了下四周,“也對,都來這裏了,怎麼可以不讓好友玄伶瑟招待,初蓮你說是不是?”

好友!初蓮不解的望着他,這兩人不是一見面就吵架嗎?何時成為好友了?

“這……不好吧?”

“怎會不好?走,咱們這就去找我的好友。”

說完也沒等初蓮,花無華便走出客棧。

“花主子等等我啊!”放下銀子,初蓮趕忙追上。

御品箏坊請出淡雅的琴室內,夭籟之音繚繞不禁讓人身處於迷幻中。

玄伶瑟迎着輕風坐於窗欞,聽着數名學生彈琴,正聆聽着悅耳之聲時,一陣大喊破壞了聆聽樂音的氣氛。

“喂!伶瑟該出來透透氣了,再待在那裏聽靡靡之音,我看你會年紀輕輕就早升西方,”花無華調侃道。

“啊!花主子……”聽見他那極沒有禮貌的說法,初蓮急忙阻止“別這樣!”

一名侍女隨後而來,喘氣着。

“沒說完,就見玄伶瑟走下樓來,見狀,她趕忙解釋道:“玄老師我……”“這裏沒你的事,你先下去吧!”‘好的。”侍女聽見這話如釋重負,旋即轉身離開。

見玄伶瑟迎面而來,初蓮恭敬的打了個揖。

“玄老師久違了。”

“嗯!”玄伶瑟瞧了瞧眼前的初蓮,笑道:“你真是愈來愈美了呢。”

“玄老師誇獎了。”他不禁羞紅了臉。

一旁的花無華打斷兩人的談話。

“喂!你可別打他的主意,聽見沒!”見玄伶瑟一臉想吃了初蓮的模樣,花無華不高興的瞪着他,他可不會讓自己人慘遭他的毒手。

“呵!怎麼,怕我吃了他不成?”他不慍不火地說:“玄伶瑟是對初蓮有好感,可是他並不是他喜歡的型,因為初蓮長得雖美卻帶着一股憂鬱的悲傷氣質。”

“沒錯,你這男女通吃、毫無貞操觀念的人,我可不想讓我的人慘遭你的凌虐。”花無華肆無忌憚的說。

“凌虐!你怎麼這麼說?跟我的人可都是心甘情願。”他戲譴地輕撫着花無華細嫩的臉龐。“那你呢?”

“我?哈!你吃得下嗎?”花無華也不甘示弱的望着他。

“哈……對你,我敬謝不敏。”

“算你識相。”

望着眼前這比女人還美的兩人,初蓮心想,兩人的性格同異為何能成為朋友,真令人不解!

三人來到樓閣上,侍女們已擺好酒菜退了下去,只剩初蓮在一旁服侍。

“你怎麼又來我這裏白吃白喝?”玄伶瑟啜飲了口酒。

“哈!我可是為了參加花坊祭而來。”他語帶保留。

玄伶瑟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是嗎?”

他還不夠了解他嗎?花無華肯定是又在情谷闖了什麼禍,出來避風頭的吧!

“聽說你今年也要出席花坊祭。”這時花無華想起客棧中的人說的話。

“沒錯,采音要求多次,我不好拒絕,”

“哦!原來是這樣,我好幾年沒見到她了,她肯定更加美艷,聽說還當上萬花閣的花魁了呢。”

“你沒聽說過名師出高徒嗎?”玄伶瑟一副自傲的樣子。

“咦!”花無華疑惑的看着他。高徒是有了,不過這名師嘛就有待觀察。”

聽花無華那樣說,玄伶瑟也不火,笑道:“反正你也不懂得品賞絲竹之樂的妙趣不是嗎?”

“那可不,在你那靡靡之音的薰陶下,要我懂得琴瑟和鳴之樂,那挺難的不是嗎?”花無華怎麼可能被損而不回嘴,他優雅地吃了一口雪花糕。

“哈!真有你的,你這張嘴就是得理不饒人。”

“誇獎了。”

這時玄伶瑟拍了下手,侍女走了進來。

“玄老師有事嗎?”

“嗯!替兩位客人準備上房。”

接到命令后,侍女恭敬的對他們福了福身後離去。

知道花無華絕不會道謝,初蓮站起身來恭敬的說:“謝謝您,玄老師。”

“哪兒的話,我可是看在你的份上呢!”

正當玄伶瑟要伸手觸碰初蓮時,一隻手狠狠的打掉他那隻不安分的手。

“就說別動我的人了。”花無華轉身看向初蓮,不悅的說:“你也一樣,都不懂得保護自己嗎!”“對、對不起……”被他這麼一嚇,初蓮連忙道歉。

這時玄伶瑟打圓場的笑道:“真是的,何必這麼對他?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我看你們也早點休息吧!”

“哼!”花無華不悅的離開。

待在原處的初蓮無奈地嘆了口氣。

“怎麼了,今兒個無華火氣這麼大?”玄伶瑟見苗頭不對,疑惑地問。

“這……”他有難言之隱。

“想也知道和慕容不該有關吧!算了,他們倆就是這樣,你去休息吧!”瞭然於心的他也不想再多問下去。

“嗯!”應了聲,初蓮便退了下去。

旭日東升,清晨的鳥鳴催人起床,在采樓待上數日的夏侯真提,睡於玄采音的香閨中好眠得不想起來。

丫鬟們來到房內,見還在睡的他,不覺望着他那俊美的臉龐看得出神。

“好俊,你說是不?”其中一名丫鬟看得入神的說。

“別鬧了!要是讓采音姑娘知道肯定挨罵。”待在玄采音身邊的貼身丫鬟,怎會不了解主子的性格,她不喜歡人家談論夏侯真提的是非。

丫鬟輕搖着夏侯真提的身子,見他輕哼了聲,並沒有起身之意,只好再搖大力些。

“夏侯少爺起身了,時候不早了哦!”她在他耳邊輕語。

“嗯!”夏侯真提動了下,半眯着眼望着她。

“夏侯少爺請起身,采音姑娘正在花廳等着您。”

這時眼明手快的丫鬟趕緊拿來梳洗的布巾。

“夏侯少爺請先洗把臉,然後好讓我們為您更衣。”她笑意盈盈的說。

“嗯。”

梳洗完之後,夏侯真提來到花廳,走進去便見玄采音正靜候着他的到來。

“采音久等了。”

“不會。”她笑了一下。

“這麼早叫我起身有事嗎?”從未被這麼早叫起的他疑惑的望着她。

“你忘了,我說要帶你去一個地方的啊!”

“地方?”

“嗯!這個時間她才在,不然還等哪時候?”

“誰?”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玄采音硬拉着還來不及反應的夏侯真提,迅速地將他拉入馬車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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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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