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表哥!這裏有五百兩銀票,我只能給你這些。”

應水嬿對於他居然勒索她,深惡痛絕到極點,但為了想了解真相,不得不虛與委蛇一番。

文君雁將銀票收起,虛偽一笑:“水嬿表妹生氣的模樣仍是如此動人,難怪深得表妹夫的寵愛,連一刻都捨不得跟你分開。”

“表哥如此關心水嬿的夫妻生活,實在令人感動,不過感動之餘,不免有些疑問,表哥對‘颶飛庄’內的事似乎瞭若指掌,這點使我百思不得其解,莫非莊裏真出了內奸,偷偷地向你通風報訊?”

“這——為兄就不清楚,表妹與表妹夫的感情早傳遍杭州城,根本不需要人向我通風報訊,表妹何時變得如此多疑?”他推託得一乾二淨。

“女人本來就生性多疑,水嬿當然也是其中之一。表哥,為免破壞我們表兄妹多年來的感情,希望以後表哥沒可的話多讀點聖賢書,免得哪天把聰明用錯了地方,俗語說:聰明反被聰明誤,這句話表哥該讀過吧!”要是他識時務,就此放手,她就放他一馬,不然的他下場可是會很難看的喔!

文君雁僵住笑:“我早在懷疑你的身份,你到底是誰?你絕對不是我表妹,你究竟是誰?”他的水嬿絕不可能說出這些話,太不可思議了!

“我當然是你的表妹應水嬿,表哥,你被太陽曬昏頭啦!要不要進屋裏休息休息,免得中暑了。”她好心地建議。

他像受驚般後退:“你……不管你是不是,最好乖乖地準備好一萬銀票,否則我會讓全杭州人都知道齊雋天的底細,我會讓他無法見人。”

怎麼會變成這樣?他原先的計劃是趁他們夫妻感情不睦,然後誘拐她,等佔了她的身子,她不得不聽他的話,再一點一滴搜光莊裏的錢財,最後計劃她毒殺親夫后,捲走所有的家當潛逃,自己再從她手中奪走一切,官府會以為全是她做的,完全與他無關。

可是她嫁入“颶飛庄”后,起初兩人的確不和,不料沒多久兩人竟已情深愛篤到片刻不分離的地步,誘拐不成,只有改變策略,用勒索的手段逼她付;“遮口費”照樣可以達到目的。

只是眼前的女子是誰?她有應水嬿的形貌,可是卻擁有應水嬿沒有的膽識、聰明及犀利的唇舌,這女子絕對不是應水嬿。

“表哥,我要奉勸你一句,做人不要做得太絕,不然會有報應的,念在我們是親戚,我會當不這回事,不過你若真敢這麼做,就別歸我這做表妹的無情,醜話我說在前頭,希望你她自為之。”她決定跟他攤牌了,齊雋天是她的丈夫,他的敵人也就是她的敵人。

“你……”他一進語塞。

應水嬿不想再繼續假裝柔弱無力,昂起下巴:“文君雁,你心裏打什麼歪主意,我們都心知肚明,可惜我不會上你的當,驚訝嗎?你認為我怎麼知道你的計劃,想借我的手謀殺親夫這種事,可是會下十八層地獄的,你的心也太狠了吧!”

“啊——”他腿軟坐倒在地,“你……怎麼會……不可能,你不可能……”他捂住自己的嘴,這一說不等於承認她說對了嗎?

“明白了嗎?表哥,以‘颶飛庄‘的勢力,這種謠言沒啥大不了的,反倒是你吃虧,人家會說你是因為嫉妒他娶了你心愛的表妹,這才故意中傷他,還有姨爹姨娘若知道是你散發謠言,會原諒你嗎?你自己衡量一下情勢,恐怕你的勝算不大。”

“你……”他平時的能言善道在這一刻全失效了。

“表哥,你還想狡辯嗎?”她府下望着像喪家之犬的文君雁。

他費儘力氣爬起來,灰頭土臉,一敗塗地。

“為兄還有事,先告辭了。”

“不送,請慢走。”她禮數周到地說。

成功了!一旦沒有詛咒,應家的女人就有長命百見歲了。那是不是表示她的任務結束了?她可以繼續留在古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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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

“玉瓏,有事嗎?”最近都沒看到她。

“玉瓏有想求夫人成全。“

“什麼事?”雖然不喜歡方玉瓏,但人家有困難,她身為當家主母也得伸手援手。

“玉瓏想請夫人成全,能和夫人一起伺候主人。”方玉瓏這次是有恃無恐的直接表態。

好個厚臉皮的女人,竟敢跟她搶老公!“很抱歉,我是個提倡一夫一妻的女人,不想和人分享丈夫,玉瓏,你是位好姑娘,何必委屈做妾,我會請雋天幫你挑個好婆家。”

“玉瓏這一生一世只愛主人,還望夫人成全。”方玉瓏加強語氣。

應水嬿拚命地調整呼吸,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女人。

“我說過了,我不會答應讓雋天收你做妾!你最好死了這條心。”

方玉瓏不甘示弱:“既然如此,玉瓏也沒有什麼好顧慮的,我知道夫人私下從賬房內取了五百兩銀票贈與文公子。”

“那又怎麼樣?我不能動用那些錢嗎?”原來方玉瓏是仗恃着有她的弱點。

“那得看夫人以什麼名義,人人都知道夫人和文公子自小感情就好,現在又未經過主人同意而私自贈銀兩給文公子,不得不讓人懷疑。”

“你是在暗示我跟我表哥有什麼不清不白嗎?玉瓏,這種事有證據,不能血口噴人。”方玉瓏以為會做賊心虛?很遺憾,她行得正,坐得直,不怕方玉瓏抹黑。

“我親眼所見——”

“你看到了什麼,看到我們在池邊聊天,看到我把銀票給他,那你有沒有看到他狼狽跑走的樣子?玉瓏,他跟你一樣想威脅我,逼我就範,只可惜沒有得逞,我可不是那種乖乖站着挨打的女人,玉瓏,凡事三思而後行,我不想大家鬧得不愉快。”

她已經說得夠白話了,再聽不懂她也沒辦法。“夫人,我真的好愛他,為了能跟他在一起,不管什麼事都願意做,請答應我吧!我求求你。”威脅的不成,方玉瓏便用跪的。

應水嬿為之所結,這是什麼世界?有人那麼想當人家的小老婆嗎?

不行,她才不要雋天碰另外的女人,他是她的男人。“我還是那句老話,對不起,我不答應。”應水嬿繼續往前走,她要跪就讓她去跪個過癮。

方玉瓏追上,拉住她:“夫人,你要是不答應,玉瓏就——咬舌自盡。”

這還有天理嗎?她竟然說不讓她當小老婆,她就咬舌自盡?“你是哪條筋不對勁了?非要我讓雋天收你當妾,不然你就不想活了?我看你腦筋有問題,你真的是丟盡我們女人的臉,要是每個女人都你這樣,以後的男人就算有三妻四妾,根本不必愧疚,男人不是更無法無天了。”

她念着一長串的大道理,人家壓根沒在聽。“玉瓏只求跟主人長相廝守,其他的都無所謂。”

“我要怎樣你才會死心?”應水嬿真的快被她打敗了。

“玉瓏永遠不會死心,玉瓏——”

“夠了,玉瓏,你太放肆了。”一聲老沉的低喝制止了方玉瓏。

是方肇岳,他羞慚地嚮應水嬿抱拳一揖。“叔叔,我——”

“玉瓏,明天你就收拾行李回老家去!‘颶飛庄’不能再留你了。”他秉公處理,毫不徇私。

方玉瓏嚇呆了,“不,我不要走,叔叔,不要趕我走,夫人,原諒玉瓏,玉瓏不敢了,真的不敢了,請不要趕我走。”

“你太讓我失望了,方家怎麼會有你這麼不知羞恥的子孫,留你下來,我這張老臉都被你丟盡了。”方肇岳痛心疾首斥罵。

“叔叔——玉瓏知道你待我恩重如山,猶如親爹一樣,是玉瓏一時鬼迷心竊,才會痴心妄想,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玉瓏保證不會再有這種事發生了,夫人,你要相信我。”她邊說邊懊惱地責備自己。

方肇岳臉色稍緩,玉瓏就像他親生的女兒,他也不忍心把她趕出庄,於是只有求夫人讓她繼續留在庄內。

應水嬿不再追究,“玉瓏當然可以繼續住在莊裏,今天的事當作沒發生過,我不會說出去的。”

多謝夫人,玉瓏,快跟夫人道謝。”方玉瓏行了禮,玉瓏多謝了。“

應水嬿點了頭,這才得以脫身。她可是愈來愈有當家主母的風範。在這裏她不僅要對付覬覦丈夫錢財的文君雁,還得應付想搶她地位的方玉瓏,沒使出十八般武藝,只怕沒兩下早被踢到一旁涼快去了。

祖先大姐,你真該好好感謝我,她思忖道。齊雋天今天才出門,她就已經想他了,而他還得後天才會回來,自己是一天比一天更離不開他。她真的愛上他了,以前從沒想過自己會那麼簡單愛上一個男人,一心只想伸展抱負、增廣見聞、環遊世界,總是想怎樣去玩,愛情根本不包括在她的計劃中。或許是老天安排的吧!為了再活下去,她就得犧牲某些東西來交換。但是她不後悔,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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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的計劃被拆穿了。”私會的小屋內,兩名衣衫不整的男女半躺在床上,女子發出驚呼聲。

“沒錯,我那表妹像變了個人,不像以前那麼容易控制,而且又厲害,連我心裏在想都知道,你說我還能再冒險嗎?只怕到連杭州都待不下去。”想到昨天自己落荒而逃的狼狽相,非要洗刷這恥辱不可。

“這我相信,幾次我暗中監視她,好像也被她發覺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就這樣放棄嗎?不甘心,我可不甘心。”想擺脫貧窮的日子是她一生的夢想,能過着有錢夫人的生活,要她幹什麼都願意。

文君雁捏捏瑛兒的臉頰:“哈……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不要急,‘颶風庄’雖然談不上富可敵國,但財產也相當可觀,得從長計議,另外想個周全的辦法對付。”

“我倒有個法子。”

“說來聽聽。”

“方老頭有個侄女一直暗戀着齊雋天,或許可以利用她,挑撥夫妻間的感情——”

文君雁邊聽邊點頭,沒想到這女人比他還狠,以後想甩掉她可不容易。下一步的行動即將展開,屋內說話的兩人不時傳出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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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雋天妒火滔天地拍開“柳風院”的門。

正在鏡前的梳妝的應水嬿微愕,有多久沒見到他發脾氣的模樣,又是誰惹到他了?

小茉同樣一臉慌張。

“出了什麼事?你在生誰的氣?”不會是她吧!?她仍坐着,只是半轉身面對他。

他瞪向那座梳妝鏡,凌厲的黑眸掃向她。“這座鏡是文君雁送你的?它還有個名字叫做‘燕雙飛’?”他眼神筆直地射向她,不讓她躲藏。

他怎麼曉得的?或者該說是誰告訴他的?應水嬿實話實說:“沒錯,這是我表哥送的,因為我出嫁在即,所以他特地送我這份禮物,這有什麼不對嗎?”

“那為什麼要取名為‘燕雙飛’?他是在暗喻什麼?我要你老實說,你們之間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他常趁我不在時,跑到莊裏來找你對不對?”他握住她纖細的手臂,殺氣騰騰地質問。

“沒錯,他是來找過我幾次,可是我問心無愧,也沒做對不起你的事,信不信由你,我只是很痛心,你居然會聽別人的話而不相信我。”她就長得一副會紅杏出牆的臉嗎?這是他第二次把她和文君雁那紈絝子弟扯着在一起。

小茉顧不得沒她插嘴的分,着急地說道:“姑爺,你要相信小姐,小姐和表少爺真的是清白的,絕沒有做出對不起你的事。”

“小茉,你不需要跟他解釋那麼多,我沒做的事沒必要解釋,隨他愛怎麼想都可以。”她倒要看看他不是真的賴定她不貞,那他們之間就此玩完了。

齊雋天冷靜后,也覺得自己這妒火升得莫名其妙,當下趕快道歉求饒。

“水嬿,我當然相信你,只是——玉瓏忽然跟我說這些事後,我滿腦子只想到有人要從我手上搶走你,怕你會認為他比我體貼溫柔——對不起,我太衝動了,不要生我的氣好嗎?”他小心翼翼地怕觸怒她,慢慢地擁她入懷,才如重獲至寶般摟緊。

又是方玉瓏?她想破壞他們的婚姻嗎?

“我當然會生氣,氣你對我沒信心,任意冤枉我,我跟方玉瓏你到底相信誰?”她不要再容忍那個女人,敢誣告她!這次絕對要把方玉瓏趕出去。

“我當然相信你,可是玉瓏為什麼——”

“你也相信她不會騙你,齊雋天,我會被你氣死——可惡!我被你氣得肚子好痛——”她按着腹部,小茉見狀扶住她:“小姐,你哪裏不舒服?”

齊雋天迅速將她抱上床,“小茉,去請大夫來,快去。”

“是……”小茉跌跌撞撞地奔出門。

“很痛是不是?忍耐點,大夫馬上就來了。”他急得滿身大汗,責怪自己對她亂髮脾氣。

再次被緊急召來的大夫,仔細地診斷後,面帶喜色。

“恭喜齊莊主、齊夫人,夫人已有一個月的身孕——”

這話一出,齊雋天簡直樂昏頭了,“真的嗎?我要當爹了,我要當爹了,水嬿,你聽見了嗎?我們有孩子了!”她懷孕了?呀!她肚子裏有小寶寶了。

應水嬿摸着肚子,還沒辦法對這突來的消息有反應。

照理說她該高興才對,但是這下她非留在古代不可,現在丈夫、孩子都有了,無論如何她也不要離開他們。

小茉把消息帶出去,房外等候的人馬上歡天喜地地互相走告。

大夫離開后,齊雋天立即要廚房準備補品。

“大夫說你身子弱,要多加調養,不要過於激動,否則人傷到孩子。”他諄諄囑咐,把她當易碎的洋娃娃供着。

“我過於激動是誰的錯?是你老說些讓人生氣的話,能怪我嗎?你現在心裏還懷疑我的清白嗎?”他敢說有,她就帶着孩子一走了之,讓他見不到。

這時不管她開口要求什麼,齊雋天就算傾家蕩產也會幫她做到,只要她心情愉快地待產,要他扮小丑逗她開心也無妨。將她拉入懷中,他則靠在床頭上,嗅着她發頂的清香,胸腔溢滿柔情。

“我是個心胸狹窄的男人,對於太過接近你的男人,都情不自禁會嫉妒,尤其是文君雁又能堂而皇之來探望你,想拒絕都不行,他一對你太好,我就人受不了,剛剛差點就真的把那面鏡子砸了,你彆氣我了好嗎?”

她指着他的鼻子:“要不是為了孩子,我才不要再理你了,無緣無故對我發脾氣不說,還懷疑我和表哥的關係,我若真的要找情夫,會找那一型的嗎?你太低估我的眼光了。”

他醋意橫生地將她的手抓下來:“你是說要是要條件比他好的,你會考慮是不是?回答我的話。”

“你又那麼凶,我老實告訴你,我已經找到那個人了,而且非常非常愛他,沒有他我活不下去,這回答你滿不滿意?”哼!氣死他話該。

劉雋天雙眸溫度降到冰點,臉上像罩上一片霜雪。

“那個男人是誰?告訴我,任何想奪走你的人,我都要殺了他,說!他是誰?你們來住多久了?”

應水嬿在心中暗樂,他吃醋的樣子真的好笑。

她也冷着小臉,說:“那個人啊!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你趕快去把那人殺了吧!”真是個又愛生氣,又愛吃醋的男人。

他杵在床前好半響,最後顯然頓悟話中的意思,冷臉微微轉紅。

她噘着嘴:“你還去找那個算賬,再把他大卸十八塊,丟到湖裏去餵魚,快去呀!呆在這裏做什麼?”

“你真的愛我?”他一徑地傻笑。

“還笑?人家都快氣死了。”這時候還不趕快哄哄她。

“水嬿,不要再生氣了,小心肚裏的孩子,是我冤枉你了,對不起,請夫人原諒,下次不敢了。”他打躬作揖地求饒。

“還有下次——”

“沒有下次了,別生氣,一切都是我的錯,今後我保證不再亂髮脾氣,全都聽你的話,這總行了吧!好好躺着休息,乖乖的。”他幫她蓋上被子,現在他是有子萬事足的“孝子”,孩子還沒出生,就先準備把孩子的娘寵上天了。

她漾着甜笑,乖乖地進入夢鄉。

最後她才想起方玉瓏的事還沒解決,等睡醒后非要查個明白。

方玉瓏帶着膽怯進入大廳,也開始後悔聽信瑛兒的建議,她說服她相信,一旦應水嬿失寵,那她便有機可趁,莊主會在她身上尋求慰藉。

可是沒想到陷害不成,在得知“颶飛庄”未來繼承人在應水嬿腹中成長,齊雋天對妻子關懷備至,惟恐她受半點委屈,哪還會去想其他,孩子便是證據,是兩人相愛的憑證。

現在她該擔心的是自己的處境,就算看在叔叔的分上,只怕也難在莊裏待下去了。

往堂前望去,齊雋天在一旁哄誘着妻子喝下補藥,從昨天到今天,進補的補品一直沒停過,讓應水嬿聞到味道就反胃,害喜的徵兆倒是還沒有。

看着兩人一進一退,小茉在一邊掩口偷笑。“不要喝了啦!我都快吐出來了。”她大皺其眉,活像被逼毒藥。

“不行,大夫說你體質差,想生個健康的孩子,非多注意身體的保養不可,乖!把它喝了,等一下就有桂花鮮羹吃,你不是最愛吃嗎?”齊雋天是連哄帶誘地非要她喝下不可。

這真是報應!想她原來的身體壯得像條牛,從小到大沒吃過幾次葯,還曾相當引以為傲過,如今換了一副身體,毛病一大堆,補花照三餐吃,才懷孕初期就這樣,肚子再大些,恐怕得躺在床上到生為止,慘了!

“我什麼都不要吃了,一點胃口也沒有,放着待會兒再吃啦!”她把碗推回去給丈夫,再要她吃她就翻臉,反正孕婦最大嘛!

他只好讓小茉端下去,“今天感覺還好嗎?肚子還疼不疼?”第一次當爹總是比較緊張,沒隔多久就問一次。

她撫着小腹,搖頭讓他安心。“沒事,只是還那麼平坦,我都感覺不到有孩子在裏頭,真不可思議,我想應該再等一個月才看出來吧!”

“不管看得出看不出,我們的孩子真的在你肚子裏是不會錯的,不要以為看不出來就疏忽了,有什麼不對勁就趕緊告訴我。”

“知道啦!你說過幾百遍了,我都會背了,瞧你那麼緊張,我會好好地把孩子生下來,只不過萬一是女兒,你可不能生氣喔!我可不准你有重男輕女的觀念,不然我跟你沒完沒了。”中國古代傳下來固有思想,第一胎非得生個兒子繼承家業,否則非得生到有獨生子為止,那豈不成了母豬了,她可不要生一大堆孩子累死自己,雖然養得起,但生孩子可是很痛,況且在古代醫學又不發達,發生危險的機率也增加,還是得小心點。

齊雋天伸手覆在她腹上,柔聲地說:“是男是女都是我們的孩子,我絕不會介意養一堆女兒。”

一堆?他還真打算要生一堆,她可不要,兩三個就夠了,皇帝又沒要人增產報國,生那麼多做什麼?瞧見方肇岳帶方玉瓏進大廳,她推推他的手:“方叔來了,正經點啦!”他才收回手坐正。

“跪下向少爺和夫人請罪。”方肇岳嚴厲地喝道。

方玉瓏紅着眼眶跪下:“少爺,夫人,一切都是我教導無方,今天特來請罪。”說完,自己也跪下。

齊雋天忙扶起方肇岳,方肇岳原本是他外公身旁的親信,由於他想學做主意,所以將他安排在他身邊,把所學的知識頃囊相授,一待就是十多年,比自己的親人還親,而方肇岳這些年謹守本分,並未逾矩,使他更加敬重。

“方叔快請起,我們之間何必那麼客氣呢?我想玉瓏也不是有意的,過去的事過了就算,不需要再去追究了。玉瓏,你也起來吧!我不會怪你的。”

應水嬿雖是不情願,但也不想讓方肇岳下不台,再說表現得太小家子氣,人家搞不好還會笑她這位當家主母沒有肚量,罷了,就當做好事算了,相信經過這次,方玉瓏會徹底死心。

她扶起方玉瓏,“恐怕是玉瓏聽信了謠言,我不會怪她的,方叔,你就別放在心上;玉瓏,我知道你是無心的,下次別再受人利用了。”

“謝謝夫人。”方玉瓏低着頭,了解到自己該死心了,能夠留在“颶飛庄”總比回老家過窮日子好。

“多謝少爺、夫人,以後我會嚴加管教,不會再有類似的事發生了。”方肇岳感激地道。

等確定方玉瓏是受人挑撥,應水嬿馬上命人到廚房將那個叫瑛兒的丫頭捉來。

如果她沒猜錯,幕後主使者鐵定是文君雁。

不久,宮穎棠入大廳回復。

“那叫瑛兒的丫頭已經不見蹤影,屬下已派人去找了。”

齊雋天表示知道了,“方叔,事情都過了,別再放在心上,你們去忙吧!”方肇岳和方玉瓏隨即退了下去。

齊雋天尚有滿腹疑問想問明白,“你是不是有事瞞我?莊裏了這種事我竟然一無所知,水嬿,這到底怎麼回事?”

“這事我慢慢再告訴你,現在趁着宮護衛在,他和小茉的婚事你是不是該為他們做主?”她笑看一眼身旁的小茉,小茉下輕扯她的衣角,“小茉,你有意見嗎?我很開明的,有什麼不滿儘管提出來,我幫你解決。”

“小姐,人家……人一輩子伺候小姐啦!”小茉不依地輕嚷。

“雋天,這怎麼辦?一個想娶,一個不嫁,你這莊主說句話吧!”她很給丈夫面子地讓他決定。

齊雋天對她沒轍:“這種事才丟我這莊主決定,娘子,還是讓你來解決吧!小茉是你帶來的人,由你做主自是再恰當不過。”他又把決定權丟給她。

宮穎棠拱手道:“請夫人成全。”

她側頭一想,笑道:“宮護衛對小茉那麼誠意,我如果拒絕就太不近人情,不如由你們自己做主,只要你能說明小茉嫁給你,我就沒意見,你們私底下去解決吧!”

“多謝夫人。”宮穎棠抱拳一揖,手腳利落地拉着小茉就走。

“啊!小姐——你快放開我——“小茉一面回頭叫嚷,一面氣急敗壞地想掙脫他,沒想到小姐會急着把她送人。

應水嬿當然有她的用意,如果小茉真的是茉莉的前世,她可不希望她當個老處女,好東西要跟好朋友分亨,相信宮穎棠會帶給她幸福。

“太好了,總算都圓滿結束了。“詛咒解除了,心腹大患不再能威脅她,一切似乎都沒事了,就剩下——”

“你是不還有事要告訴我?”莊裏出了事,他這莊主卻是最後才知道的。

她偎在齊雋天懷裏往屋後走,嬌媚地一笑:“我當然會告訴你,只不過你別太驚訝,也別認為我不正常,不然我不說。”

“好,我答應你,我怎麼會說你不正常?娘子,快說吧!別賣關子了。“

“那我就從我的真實身份說起,我其實不是應水嬿,我的真的名字叫應小燕,來自於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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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門口閃進一個人影,顯然她很了解何進沒有人在裏面。

灶上正燉着補藥,她倒進一些藥粉,一些足以致命的毒藥。計劃一次次失敗,她就不相信這次整不倒應水嬿。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工作沒了,可那可惡的文君雁居然將她踢出門,還叫人追殺她,她已經走投無路了。

要不是那女人壞了她的好事,文君雁怎麼會臨時抽腿?還跟她劃清界線,深怕和她有所牽連,這全部是她害的。看她一臉幸福,她恨,恨任何比她幸福的女人。

有人來了,她躲在窗外看着小茉盛了碗補藥,用托盤端了出去。哈……她終於要付出代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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