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齊雋天一回到“颶飛庄”就將自己關進“飄蘭院”。對於他又故態復萌,應水嬿可老大不舒服,有什麼事說出來,動不動就躲進“飄蘭院”做什麼?她是他的妻子,有什麼事不能說的。

她站在廳院前,摒退了小茉,單獨進屋。他就立在去世母親的牌位前,沒聽見她進門的聲音。“你什麼時候才願意把心事告訴我?”等了大半天,也忍不住開口,他身軀一震,回過身,眼中的哀傷使她心疼。

“我需要一個人靜一靜。”他沉聲地說。

“你又要趕我走,為什麼不讓我多了解你?我們是夫妻不是嗎?”

他背過身:“讓我安靜一下。”

應水嬿吸口氣,硬聲說道:“好,我出去,即使我有意改進我們之間的關係,沒有你的配合也辦不到,我話就說到這裏。”不說拉倒。她手碰到門閂時,一具溫熱的胸懷由后擁住她。“水嬿不要離開我——求你不要離開我——”那悲戚欲絕的嗓音令她幾乎落下淚,他在求她,如此驕傲好面子的他,居然開口求她。他箍着她嬌軀的雙臂緊得讓她喘不過氣,應水嬿在他懷中轉身。

“那麼就把事情告訴我,再天大的事情總有辦法解決的,何況是我們呼風喚雨的齊大莊主,不是嗎?我的心臟承受起打擊的。”她輕鬆地說。

齊雋天抱着她好久,才牽着她到花廳坐下,手一直握着她,怕一放她就飛了。

“好了,說吧,任何事我都可以接受,只有一點不能,你不會想告訴我你在外頭養了小老婆,連孩子都有了吧!這點我可無法接受。”她柳眉豎起瞪向他。

“水嬿,沒有那種事,我沒有其他的妾。”

“那就沒有什麼事不能讓我知道的了,快說吧!我洗耳恭聽。”

他擔憂地凝視她:“不管我說什麼,都不會改變你對我的態度嗎?”

“你真的那麼在乎我的感覺嗎?那是不是代表你開始喜歡我了?”她眼睛一亮,愉快地問,這倒是個好消息,她還以為自己只是單戀而已。

古代的男子向來不把喜歡和愛擺在嘴邊的,齊雋天也不例外。

“你是我的妻子,對我而言是最重要的人。”這已是最接近的答案。講話一點也不幹脆,不過不無小補。

“好吧!意思差不多了,你快說出來參考參考,為什麼怕我對你的態度會改變?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會不會?廢話一大堆,快說啦!”說了半天,重點還沒說出來,她都快沒勁了。

他鼓足勇氣,瞅住她的眸子。

“其實……我不是我爹生的骨肉,我娘在一次出遊中曾……遭人非禮,這才懷了我,我心裏害怕有一天東窗事發,讓我爹發現我不是齊家的孩子,而是……棲霞嶺強盜頭子的孽種。”

說罷,他反而不敢直視他,怕見到她眼中的鄙夷,有哪個名門的閨女受得了嫁個身上流着強盜血液的丈夫。

他等了又等,期待她會因為嫁了這樣的丈夫,而為自己的悲哀而哭。“你娘好可憐,我能想像得出她的心情,一定是生不如死。”

啥?他瞪大眼珠子瞧她,她的反應跟他想像的不同。應水嬿嘆口氣:“我也是女人,能了解你娘的感受,要是換成是我,恐怕非殺了他,為民除害不可,那種作惡多端的人死有餘辜。”

“那你呢?你不在乎嗎?我的身體裏流着強盜的血液,即使把全身的血抽光,也無法改變事實,人人敬畏的‘颶飛庄’莊主,縱橫商場的齊雋天,竟有個既不堪又齦齪的出身。”他每說一個字都像在泣血一般。

“那又怎樣?”她試着抓住重點,“你在恨你娘,也就是我婆婆為什麼會被那種壞蛋欺負嗎?這怎能怪她,她一定拚死抵抗了,結果力氣當然比不上男人,她才是最無辜的人,你還怪她,這就是你不對了。”

他被她罵得有些冤枉,不知是誰抓不住重點。“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在問你會看輕我嗎?你會覺得嫁給我委屈了嗎?現在你知道所有的真相,會輕視我、瞧不起我嗎?”他是自卑,恐懼她知曉一切後會避他如蛇蠍,他受不了那樣。

“這個嗎?我是有點驚訝,難怪當我罵你土匪、強盜時,你的反應會那麼激烈,不過你可以早點嘛!我也不是故意要罵你,誰教你老是不可理喻地亂髮脾氣,這點我鄭重地向你道歉。”

“水嬿,我不是問這個。”他急吼。

“那你到底要問什麼?能不能一次問完?”她也氣惱地吼起來,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是什麼?

“我……是說你會因為我的身世而看不起我嗎?會嗎?水嬿,你會後悔嫁給我嗎?娘在遭辱后逃出,也曾經企圖投湖自盡,幸而被剛新婚,來西湖遊玩的岳父岳母所救。”

“岳母和我娘一見如故,結為閨中知已,得知娘有孕還定一這門親事,經過這一段日子的相處,你在我心中的分量與日俱增,我不想失去你。”他將她緊扣在胸前,“水嬿,不要離開我,有你在身邊,我才覺得自己重新活了過來,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擁有你。”

應水嬿悶笑,老天,原來他是在怕這個,她坐在他的大腿上,環着他粗壯的腰,笑着仰頭親親他的下巴。

“你會讓我走嗎?反正我表哥就住隔壁,我馬上可以去投靠他。”

“你真的要走?”他激動地吼,“我不准你走,你是我的妻子,我的女人,即使把你關起來也不放你走。”

他狂吻她,含着濃濃的絕望,應水嬿勾着他,甜滋滋地回應他。“你……讓我把話……說完嘛!”她嬌喘地推他。

齊雋天不放手,“我不會離開你的。”他跟她眼對眼,鼻對鼻,“我哪裏也不去,你是我丈夫,我當然跟你在一起呀!父母的過錯沒必要讓下一代的人來承擔,何況你又常做善事,也算是為他積功德,最主要的是你自己的心態,我們當子女的沒有挑選父母的權利,父母再壞總是給我們生命的人,你不該瞧不起自己。”有個殺人犯的父親,並不表示兒子也會是殺人犯。

“水嬿,喔,水嬿,我從來沒這麼想過,從我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後,我就努力武裝自己,不隨便讓人接近,怕萬一被人發現這個秘密,怕眾人鄙視的目光,背地裏指指點點,現在他死了,我該慶幸這害苦我娘的兇手得到應,但是卻又無法真正地感到高興,千百種情緒撕扯着我,讓我好痛苦。”他的五官鬱結在一起,承受內心洶湧的波濤。

“沒事了,這輩子我是絕不會離開你的,你只要記住你現在是我應水嬿的丈夫、‘颶飛庄’莊主就夠了,其他都不重要。”她柔聲地安撫,疼惜他所受過苦。

他仍自說道:“爹自小疼愛我,直到有人揭穿娘曾被棲霞嶺的強盜擄走過,而在兩天後逃了出來,清白早已盡毀,那段時間爹常出外做主意,懷胎的機率不大,這才明白我根本不是他的親骨肉,娘跪着求他諒解,為了維護顏面,表面上仍承認我們母子,私底下卻極盡冷言嘲諷,視我們母子為下之人。等我十五歲以後,在外公的資助下學做生意,就是希望有一天能自立門戶,讓她脫離那種非人的生活,最後我是成功了,可是娘等不及享受,在我二十歲那年過世了。為什麼她不再多一會兒,我還沒有孝順她,報答她的恩情,為什麼她要那麼快離開我?如果沒有我,她就不會受那麼苦,日日以淚洗面,全是我害的!是我害的她的。”他自責地淌下男子淚。

“都過去了,我相信婆婆從來沒有後悔生下你!她一定也很愛你。”

“真是這樣嗎?”他不確定的,臉上猶有淚痕。

“當然,有個長得帥又能幹的兒子,哪個做娘的不愛,換作是我,我高興得做夢也會笑。”她將心比心地說。

齊雋天大笑,用力地抱緊她,胸口的鬱塞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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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茉經以“飄蘭院”前的長廊,瞧見門口有人鬼鬼崇崇地在走動。“你是負責哪裏的丫頭?在這裏做什麼?她質問道。

“瑛兒是負責膳房裏的工作的丫頭,因為莊主和夫人晚膳還沒用,所以——”她將手上端的托盤往她面前比。

“這事還用不着你費心,交給我就好,你去忙你的。”

“是”。她將托盤交給小茉,不敢再多停留。當小茉進屋后,她從柱子后出來。

“原來莊主還有這個秘密,倒是得好好利用,文郎一定很高興聽到消息。”她心懷鬼胎地穿過廳院,從後門出去。

當文君雁聽了這天大的秘密,摟着她又親又吻。“瑛兒,我的好瑛兒,你真是我文君雁得力的賢內助,連這麼機密的消息都能打聽到,真是服了你。”

“人家還不是為了你,為了讓相公早日達成願望,人家可是費盡心思,文郎,你說該怎樣謝人家?”

“那當然,喏!這玉簪子送給你,當作我給你的信物,這下你總該放心了吧!玉簪子可是我娘的嫁妝之一,意義非凡。”他將一支翠玉簪子放在她手心。

她才滿意地收入懷中:“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是不是想讓全杭州的百姓都知道?”

文君雁搖頭,他可沒那麼蠢。“不,傳揚出去對我就沒價值了,我要用這個秘密得到我想要的東西,這件事你嘴巴可得牢靠點,不準再讓其他人知道。”

“你怎麼吩咐人家就怎麼做,我們是一體的,不是嗎?”她嬌笑。

“是啊!我們是一體。”他皮笑肉不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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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

“克乃哥。”應小燕從手工藝補習班出來,便看見等在外面的姜克乃。

“我來接你回家。”他今天特地開車來接她,欣賞着她恬靜滿足的笑容,“還習慣這裏嗎?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我。”

“補習班的朋友都很照顧我,而且我自己也學會搭車了,現在只剩下識字的問題,大家都很驚訝我居然不認識半個字,還笑着問我是不是在山裏隱居。”比起剛到的時候,如今她已經開始學着獨立,勇敢去嘗試各種事物。

“那你怎麼說?”他幫她開車門。“我就照你教我的,跟他們說我生了場大病,結果忘掉很多事情,要慢慢恢復記憶,他們聽了也就相信了。”她坐駕駛座旁的位置,拉好裙擺的皺褶。

姜克乃啟動引擎:“我已經跟應伯母說過今晚要請你吃飯,我載你去吃西餐好不好?你一定會覺得很新鮮,它不是用筷子而是用刀叉吃東西?”

“好”。她信任地點頭。車子駛往位於中山北路的飯店后,他帶着她進入另一個不同的世界。

應小燕被飯店內金碧輝煌的裝潢吸引,目不轉睛地忘了將嘴巴合上。

聽見姜克乃的笑聲,她漲紅臉地垂下頭:“克乃哥在笑我,好壞喔!我是不是太失禮了?”

“沒有,在這裏沒有人會笑你,你也不要太拘束,放輕鬆點就好。”侍者領他們到座位上,待兩人點好餐后離去。“這種地方就好像客棧,只是比客棧更高級,簡直像皇宮一樣。”她做夢般地張望四周。

“小燕,你喜歡這裏嗎?他問。

“喜歡。”她微笑地輕點下頭。

“應伯父、應伯母呢?”他又問。

“喜歡,他們就好像我親生爹娘一樣。”她真誠地說。

“那我呢?喜歡我嗎?他指自己。應小燕抿着笑,低垂着頭,羞澀地點點頭。

“那你願不願意先跟我訂婚?”他急切地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

“訂婚?可是我——”可是她並不是真的應小燕啊!他忘了嗎?

“我了解你要說什麼,小燕,留下來,留在這裏跟我在一起,我一定會給幸福的,下個月學校就開學了,我必須趕上註冊的日子,所以,我想在出國以前先跟你訂婚,這樣我才能放心地走,小燕,答應我。”

她惶恐地說:“克乃哥,你也知道這不是我能決定的,要是真有那麼一天,我又回到屬於我的時代,再也回不來了,那訂婚也沒有用。”

“我們可以試試看,我有種預感,如果我們訂了婚,或許老天爺就捨不得拆散我們,你就能一輩子跟我在一起了,小燕答應我,讓我們一起努力,我會照顧你,愛你,你要相信我。”

“我當然相信你,克乃哥。”在她心裏早沒有其他男人可以取代他,連遠在古代的君雁表哥也一樣。待者送上牛排及沙拉,給了應小燕考慮的時間。

“克乃哥,我願意。”

“真的?你答應了?”他開心地跳起來。

她難為情地低嚷:”克乃哥,有人在看,快坐下來。”

“你真的答應跟我訂婚,沒騙我?”他又問一次。

“這種事怎麼能騙你嘛!一切讓克乃哥決定。”這種事姑娘家怎麼好意思自作主張。

姜克乃喜不自勝:“等一下回去就先跟應伯父、應伯母說,明天再請我爸媽過去談訂婚的日子,你說怎麼樣?”

“克乃哥決定怎麼做就怎麼做,我沒意見。”

她真的想留下來,這裏有她喜歡的人,相信在遙遠的古代爹娘也會原諒她的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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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

若再有人懷疑齊雋天對妻子的感情,那可是“目瞅糊到蜆仔肉”,瞎了!

從早到晚,“颶飛庄”前前後後都能見到兩人依偎散步的影子,突然間夫妻的感情突飛猛進,好得令人咋舌,完全不避諱別人的眼光。應水嬿收起刁蠻鴨霸的個性,顯露出女性的柔媚,偶爾撒撒嬌,使使小性子,卻更搏得齊雋天的寵愛,他是全然地放開胸懷接受她,簡直把當命一般。

“雋天,你老實告訴我,你會不會認為我這人很奇怪?”這些日子實在太美好了,美好得令她有些不安,要是問她現在最怕的事是什麼,那一定是怕有一天會離開齊雋天,她不想走,想永遠留在古代。

“你指的是哪方面?”他謹慎地問,怕說錯話又惹娘子發脾氣。

“你會不會覺得我和普通千金小姐不同?要老實說,不能光說好聽話。“她眯着眼先警告。

齊雋天巧妙地掩住一絲無奈,這樣教人怎麼說?“娘子的確與眾不同,可是就因為如此才令我着迷,不然當初就不會堅持讓你進門,我喜歡你的性子,雖然使人頭痛,但那就是你可愛之處,沒人比得上的。”他斟酌着語句,一面衡量她的反應,總算把話說完。

他這麼說也無法消弭心頭的紊亂,她好害怕那一天來臨。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不是應水嬿呢?你相不相信?”

“你胡說些什麼,你當然是應水嬿,可很多人可以作證,不過就算你不是,你還是我的妻子,更改不了,所以是也好,不是也罷,對我都一樣。”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外表是應水嬿,可是裏面的靈魂卻是別人,當然人家分不出來,只是我們兩人的靈魂交換,我一樣不是真的應水嬿,而真的應水嬿跑到我的軀體裏,聽懂了嗎?”她這樣解釋清不清楚?聽起來是有點饒舌。

饒是再聰明的人也是沒有聽懂,恐怕只有親身經歷的人才能了解。

“水嬿,你就是你,如假包換的你,還分什麼裏面外面?別鬧了,今天想不想騎馬,我們上馬場去。”

唉!她也沒指望他能聽懂,連她都還以為這是夢哩!

“那我先回房換衣服。”這話題就到此夭折了,真要解釋清楚,鬍子都會打結。

“需不需要為夫的服務?”他別有含意地問。

應水嬿給他一記白眼,輕啐一口:“色鬼,不勞夫君大架,我找小茉就好了,你老實地在這邊等着,不準跟來。”

他佯裝失望地嘆氣,如今的齊雋天漸漸地顯示出真實的性情,糾結的眉頭也紓解開,莊裏的人都認為主人娶對了妻子,這才真正接受了應水嬿在莊裏的地位。

應水嬿蓮步移向“柳風院”,眼波一轉,瞥見青色的衣角快速地掃過,她腳尖一頓,駐足凝望感覺,那背影有點眼熟。近來常覺得有人在監視她,莫非庄果真出了內奸?唉!當個古代人也不簡單,她才十八歲而已,還是愛玩的年紀,如今卻得面對家中的內憂與外患,真是苦命喲!

除去家裏可能出了姦細這內憂,還有文君雁這外患,他打哪裏聽來雋天和強盜“黑熊”的關係?就她就知,莊裏只有她、宮穎棠、方叔三人知道,他們兩人都很可靠,那他是如何查出來的?難道他們的談話被偷聽了?

“小姐,你在想什麼?想得都出神了。”小茉收拾好房間,看見她坐在花廳發獃,每當她有心事時就會這樣,小茉已見怪不怪了。

“小茉,你有沒有發沉近日來不太對勁?好像有人暗地在注意我們。”小茉是她信任的人,於是放心和小茉討論。

“有嗎?小姐是在懷疑什麼?”小茉向來眼中只小姐、姑爺,其他的就很少關心,所以一時不明白她的問題。

“看那穿着應該是個丫頭,可是莊裏少說有十來個,總不能把她們全叫來問,又沒瞧到她的臉,還真是棘手。”只要找到她,就知道是誰泄密給文君雁。應水嬿口中喃喃自語,“沒想到跑到古代來還得充當偵探,早知道就多讀些偵探小說,接下來該從何查起呢?”

“啊——”小茉忽然大叫。

“呀!嚇死我了,你叫那麼大聲做什麼?”應水嬿她拍拍胸脯,壓壓驚。

“小姐,對不起,奴婢只是突然想起一個人。”

“你想到誰了?”

“前些日子在‘飄蘭院’門口碰到一名在廚房工人的丫頭,當時見她偷偷摸摸地在門口走來走去,奴婢還曾過去問她,現在想起來覺得她挺可疑的。”

“你還記得是哪一天的事嗎?”事情有眉目了。

小茉胸有成竹地說:“奴婢記得很清楚,就是我們從西湖回來的那天,小姐和姑爺在‘飄蘭院’里說話,那名丫頭端了晚膳說是要給姑你吃,奴婢還在奇怪,再怎麼樣也不會要她送晚膳來啊!”

應水嬿大叫,抱着她笑說:“我找到了,我找到了,小茉,多虧有你在,謝謝你,你幫了我一個大忙。”

小茉受寵若驚:“小姐,奴婢幫你是應該的,小姐別跟奴婢道謝。”

“不,小茉,我從來沒把你當丫頭看,你跟我就好像姐妹一樣,所以不要老是自稱奴婢的,私底下我們可是好朋友。”

小茉感動得紅了眼:“小姐——”

“好了,這種事值得哭哭啼啼嗎?小茉,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她要開始反擊了。

“小姐請吩咐。”小茉可沒有恃寵而嬌。

“我要你找機會多接近那名丫頭,既然她能監視我,我為什麼不能反過來監視她?不過行動要小心,不要引起她懷疑,這點辦得到嗎?”

“奴婢會儘力去辦。”

“好,啊——糟了,快幫我換上騎馬服,雋天他一定等得不耐煩了。”

“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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