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苦兒走到趙德義的身旁,淡淡的看了大廳眾人一眼,沒有說什麼,坐下,而楚煙隨即也馬上走上前,但在經過可馬卅身旁時,則惡狠狠的怒視他一眼。

只見她紅潤的小嘴動了兩下,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只看可馬卅臉上漸漸浮上心慌意亂的情緒,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後用狠毒的眼神喵向苦兒,把一切都罪怪在苦兒的身上。

苦兒感到一股陰險狠毒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只覺得莫名所以,卻沒有特地去看是誰這麼恨他,只是安安分分的吃着自己的東西。

等楚煙一坐下,趙夫人柳函兒眼看大廳一片冷清,隨即道:“好了好了,大家別客氣,盡量吃,吃多一點,把這裏當作自己的家。”

才這麼一說完,就聽座落有一道和楚煙相似,卻少了楚煙一分柔昵,多了一分清脆圓滑的女聲像是自言自語,不大不小,恰恰好大廳所有人都聽的到的音量:“哼!倒是大牌的很。”

苦兒聞言,左眉微微一挑,沒有說什麼,夾起一塊羊肉,放於嘴前聞了一聞(苦兒沒吃過羊肉),眼底閃過一抹興味,吃了進去。

楚煙一聽,覷了苦兒一眼,現苦兒根本就不在意,安安分分的吃着自己碗底的東西,那副不在乎和早就習慣的模樣,看的楚煙心中一陣乏疼,苦兒可以不在乎,但她不行,楚煙無法忍受坐看人家這般欺負侮辱苦兒,就算那人是自己自小疼到大的妹妹,也不行。

隨即皺着秀麗的眉,一副嬌柔欲泣的模樣道:“菁雲,你是在說我嗎?”

趙菁雲一看楚煙凄苦的模樣,慌了手腳,她一向很喜歡聰慧冷靜,卻也嬌柔可人的姐姐,一見楚煙這副模樣,急忙忙的道:“姐姐,我不是說你。”說完,還意有所指的瞄向苦兒一兩下。

楚煙故意視而不見,裝傻道:“不然你是說誰?今天就我是最後一個入廳啊,唉……沒想到你這麼討厭我。”

說著說著,還垂下頭來,顫着單薄的肩膀,用衣袖擋住臉部,讓人以為她在哭泣,只要是人,或者說,只要是情感過剩的人,都會被楚煙這副柔弱的模樣引起保護欲和不忍的情緒。

第一個被騙的人是可馬卅,並不是說他多麼多情,事實上,可馬卅可以稱的上是冷酷的人,只是這一次例外,因為對象是自己從小鍾情的人兒,只見可馬卅一臉心疼的模樣瞧着楚煙,嘴皮動了兩下,后又惡狠狠的瞪視苦兒一眼。

大廳里的人(趙老太爺、趙老爺除外),眼看坐在楚煙身旁的苦兒,依舊不為所動,甚至連看一眼或喵一下楚煙都沒有,未免太過於冷酷絕情,有負他身為楚煙未婚夫的稱號,不禁在心底為嬌柔纖美的楚煙打抱不平,為她感到不值。

現場只要是年輕的男子,不管是誰,都會產生一種複雜的感覺,是慶幸苦兒沒有安慰楚煙,又惱怒忌恨苦兒這般魯男子,何以如此好運可以娶到這般天仙佳人,如果是自己,看到楚煙這般嬌柔的模樣,一定會顧不得俗理,當著眾人的面,把楚煙抱於懷中安慰安慰。

趙菁雲見楚煙這一番做作,慌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時,她身旁一個長相斯文英挺、相貌堂堂的男子解了她的圍:“趙姑娘,在下懷憂谷少門主柴宇倫,今番有幸能來此見識到姑娘,真是我柴宇倫一大榮幸。”

楚煙不慌不忙的抬起頭來,哪裏有什麼淚水和委屈,只見她漾着高雅迷人的笑容淡笑道:“公子,您太客氣了。”

說完,也不在和菁雲“抬杠”(閑聊),其實就算柴宇倫不出聲,她在接下來的兩三句就會結束,就當作賣柴宇倫一個面子,也給菁雲一個台階下。

只見菁雲感激的看了看柴宇倫,然後乖乖的吃起碗底的東西,不敢在開口,以免又說錯話,到時候,就得不償失了。

楚煙滿意的看了看菁雲,不經意的望向苦兒,后現她身旁未來的夫婿,正被兩個老不死,厄,不,是兩個德高望重的老人家“欺負”。

只見趙雲德一副親切親切的模樣對着苦兒笑道:“來,吃這梅干扣肉,不是我自誇,咱趙府的大廚所做的菜,色,香,味皆具,可以媲美皇帝老子御廚所煮的東西,別人想吃,還吃不到呢。”

說著說著,就夾了一塊紅嫩的香肉放進苦兒的碗內,才剛放進去,苦兒還沒動筷,就見一旁的趙德義像是不幹示弱道:“吃這九醉梅香雞,又保身,又顧體,比那梅干扣肉來的好吃多了。”

對於他們無形的食物攻擊,苦兒採取冷漠已對,一律照單全收,才剛夾起一塊名子忘記是什麼的肉,就聽楚煙的聲音傳來道:“爺爺,爹,你們怎麼都只顧着苦兒,女兒我和菁雲,可是會吃醋的喔。”

嘴裏說的嬌柔,但眼底,可沒那回事,擺明的就是緊告!

苦兒對於身旁嬌柔的“未婚妻”所表像出來的親昵感到不適,楚煙才剛一黏上來,苦兒就悄悄地移了一下**,雖然外頭寒冷,但和冰冷相比,他還是比較怕熱。

被點名的菁雲一臉無辜的抬起頭來,張着雪亮的大眼眨呀眨的,趙雲德一臉齪狹的睨了楚煙一眼,那雙眼睛,此時寫滿了詭譎揶揄,意有所指的瞥了瞥苦兒一兩下,他的這番做作,只看的楚煙臉上一陣燥熱。

苦兒沒有理會身旁的詭譎暗潮,放下銀筷,對着趙雲德淡道:“等會要去後山。”

原本還在“**”自己大孫女的趙雲德一聽,也放下了碗筷,看向苦兒的眼底寫滿了疑惑和擔憂,滿臉嚴肅的道:“做什麼。”

苦兒沒有說話,只是看了楚煙一眼,在轉頭的一瞬間,突然眼角喵到一個人,黑實無波的眼瞳激蕩了一下,只是輕輕一瞥,隨即帶過,所以大廳眾人,連那一個被苦兒特別打量的人也沒注意到。

趙雲德看到苦兒看向楚煙,就知道是什麼事了,只是有點不解為什麼要到後山,但見苦兒沒有說明的意思,也就忍下好奇,點了點頭。

苦兒一見趙雲德點頭,忽地站起身來,然後也不向旁人打一聲招呼就往大廳外早去,全然不理會自己又一次引起眾人的注目,把他們對自己的不滿話語全拋在腦後。

楚煙見苦兒就這樣毫無預警的舉動,一時倒也愣住,等回過神來后,匆忙的起身追了出去,只看的可馬卅又是一陣猜忌。

就在這時,廳外一個僕役打扮的青年匆匆忙忙的跑進來,在大廳外搖頭晃腦的看着裏面,趙大一見那人,望向趙雲德的眼底帶着請示,眼見趙雲德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即走了出去,然後那青年向趙大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只見趙大臉色越來越凝重。

當那青年一說完,就見趙大向青年說了一兩句,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就見那青年連連稱是然後走掉,接着,趙大一臉嚴肅的走進來,喵了喵大廳眾人,然後走向趙雲德。

“老太爺。”

“嗯……有什麼事?”趙雲德神情十分奢意的喝着雞湯,含糊的道。

“這!”

趙大一臉難色的看了看眾人,他這一副模樣,引起眾人一番猜測,但大夥猜歸猜,誰也沒說出來,依舊吃吃喝喝,但那眼,飄來飄去,但不管怎麼飄,最後都落在趙大的身上。

趙雲德見趙大一副為難的模樣,皺着眉頭左手連揮,示意趙大過來,趙大一見,機靈的走過去,於趙雲德的耳旁說了幾句,由於音量過小,只看的眾人心頭恨痒痒。

“府外來了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說是找姑爺的。”

“喔……哪一個姑爺啊……”

“大小姐的。”

“喔……居然有人要找苦兒,而且,還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小姑娘啊!”

趙雲德一聽,開始感興趣了,此時他所想的,不是那女的是誰,和苦兒有什麼關係,而是想像自己的孫女為了苦兒吃味的模樣,並開始期待着。

“對方,武功不錯,長的,不比大小姐差。”趙大十分含蓄的道。

“喔……請她進府,就安排她,嗯……就安排她住在清風院吧!”

趙雲德摸了摸修整齊的銀白鬍子,像是為一個苦惱的難題做下很好的解決方案,開心的笑了笑,只看的趙大心中一寒,再次的提醒自已千萬不要得罪此人,以免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時候的趙雲德,像極了陰險的老狐狸,又或者是惡作劇的小頑童,如果要問楚煙這輩子最怕的人是誰,她絕對不會猶豫的說是趙雲德。

每個人都知道趙雲德的厲害,但卻只知道他武功高強而已,只有和趙雲德往來十分親蜜的友人和大孫女──趙楚煙才知道,比起他的武功,他折磨人的手段才叫做高竿,畢竟是同類,而她,就是那一個可憐倒八輩子霉,被趙雲德挑上來玩的對手。

※※※※※

苦兒一走出大廳,隨即向後頭不着痕迹的一瞥,只見那一眼,閃着晶亮的異芒,接着往後山走去,走着走着,忽然聽到後頭傳來一道女子嬌聲呼喊道:“等等我啊……”

苦兒聞言,身行一頓,就這麼一遲疑,竟被後頭的人趕上,從後頭一把抱住苦兒,把苦兒當樑柱一樣抱着,喘氣噓噓。

苦兒本想把她推開,但也不知道怎麼搞的,推出去的手,竟變成纏扶,楚煙被苦兒這一扶着,心中一陣感動,張着晶亮的大眼,盯着苦兒直瞧。

苦兒正在心裏頭暗自奇怪,還未理出什麼頭緒,就現楚煙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盯着自己直瞧,看的自己只覺得手上一陣火燙,有那麼的一股衝動,想把手上的燙手山芋推開。

苦兒淡道:“怎麼跟來了。”

楚煙覷了苦兒一眼,想要從苦兒冷漠的臉上察覺出一絲情緒,但還是失敗了,苦兒別說是情緒了,他連雙眼都沒望向自己這裏一眼。

“這可關係到我,我當然要去,你別擔心我,我腳上穿的,是防滑的雪靴,雖然不會武功,卻也練有內功,不會礙事的。”楚煙說著說著,還亮了亮自己的寶貝鞋子。

苦兒聞言,側頭一看楚煙,這時候才現楚煙不知何時,竟披上一件雪白的披風,風衣上綉着古雅別緻的花紋,寬大溫暖的雪帽把楚煙清靈的容貌全都覆蓋住,此時楚煙正抬起一條腿,晃了兩下炫耀自己的雪靴。

“你很冷。”苦兒眼底帶着好奇問道。

“不會啊,我穿着雪貂大衣怎麼會冷,啊!你怎麼穿那麼少。”

楚煙這時候才現苦兒穿着單薄的藍色布衫,由於苦兒強壯的模樣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所以所有人,包括趙雲德都沒有注意到苦兒在這初冬的季節,還穿着單薄的布衫,只覺得苦兒穿這漾,是理所當然的事。

楚煙眼看苦兒穿着那麼寒酸單薄,心中又是一陣乏疼,於是脫下貂皮大衣,披在苦兒身上,然後磨搓自己的雙臂取熱。

苦兒拉下披在身上的大衣,眼底閃過一陣複雜,然後把大衣披回楚煙身上,只是苦兒沒有現,他的動作,像是怕弄疼了楚煙一樣,十分輕柔。

看到楚煙愣住的模樣,苦兒這時候才會過神來,現自己的左手好死不死的放在楚煙的頭上,身體不由一僵,像是被咬到或燙到一樣,快的收回手,然後繼續往後山走去。

楚煙看着苦兒恢復正常的背影,抬起手來摸摸剛剛被苦兒觸碰到的地方,臉上漾出接近白痴的笑容,痴痴的想着剛剛苦兒的動作舉止,烏亮的大眼此時寫滿了柔情蜜意,然後邁開腳步沖向苦兒。

苦兒的手又再一次的被楚煙勾住,才正想不着痕迹的抽回來,卻被楚煙警告的看了一眼,對於楚煙無聲的警告,苦兒採取不予理會。

“別拉着我。”苦兒抽回手后,冷淡的道。

對於苦兒的冷言冷語,楚煙沒有像常人一般打退堂鼓,像是越挫越勇一樣,又黏了上去,附上甜蜜的笑容道:“咱們是未婚夫妻,我都不怕羞了,你怕什麼。”

苦兒雙眉深皺,但沒有再推開楚煙,兩個人就這樣依偎的走進後山。

走沒多久,兩人終於來到了一線天峽谷,這時苦兒身行一頓,停了下來,楚煙臉上帶着疑惑,看向苦兒,苦兒盯着前方,嘴角慢慢的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只看的楚煙心頭又是一驚,接着,又是一楞。

苦兒半垂着眼,掩飾住眼底濃厚的興味,像是不經心一樣,淡淡的道:“這裏,有很多人。”

“啊!?”

楚煙聽苦兒這麼一說,眼底更加疑惑,如果是以往,這裏是有很多人來顧是沒錯,但現在大夥都在莊裏,慶祝自己生辰,所以基本上,這裏根本就沒有人。

苦兒側過頭,看着一臉疑惑的楚煙,眼底又是一陣複雜,又看了看峽穀穀口處,淡道:“走吧!”

楚煙雖然疑惑,卻也隱隱約約知道怎麼一回事了,輕輕的“嗯……”了一聲,身體緊緊的貼靠住苦兒,苦兒被她這一弄,只得配合她的腳步慢慢的走。

進入谷口,苦兒輕輕的瞥向左右,深邃如海的黑瞳像漩渦一樣,深深的吸引楚眼的心,這時候的苦兒,看在楚煙的眼底只覺得莫測高深,令人安心的是,苦兒是自己的未來夫婿,想來是不會傷害自己的。

楚煙這時才驚覺自己並不知曉苦兒是怎樣的一個人,只憑心中一股衝動是不夠的,看來,自己是挖到一個寶了,楚煙如此下了註解。

兩人走在雪上,雖是初雪,卻也有平地的兩層厚,苦兒還好,楚煙就走的非常辛苦了,一路上,就見苦兒兩眼直視前方,根本就不理會一旁嬌喘噓噓的佳人。

終於,楚煙嬌俏的臉上一陣疲累,停下腳步,對着苦兒氣喘噓噓的道:“我,我呼呼,走不動了呼呼。”

苦兒聞言,左眉一挑,沒有說什麼,只是一把把楚煙抱在懷裏,楚煙被苦兒這一弄,嚇的愣住,接着腦袋轟的一聲,羞紅了臉,卻也不反對,只是將頭顱深埋在苦兒胸口,聆聽苦兒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苦兒把楚煙抱在懷裏后,看到楚煙一臉舒服的用臉蛋磨蹭自己的胸口,開始感到後悔,但他又不能把楚煙一把丟在地上,於是皺了皺眉頭,繼續走往目的地──鳳凰蛋。

走了大約有一個時辰左右,突然,一道黑影快涼來,只見一個高約苦兒胸口還不到,全身穿着奇怪的黑衫,頭部也被黑布包住,只露出眼睛,額頭處有一塊鐵,鐵上繪畫著一個古怪的圖紋,赫然出現在苦兒的面前。

或許在普通人的眼底,這人像鬼一樣,忽地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又或者在高手的眼裏,雖然這人行動飛快,但隱隱約約還是可以看出是從一旁的岩石後頭涼出來的。

但看在苦兒的眼底,這人則是由谷頂衝下來,踩在一旁的岩石上,借力使力,快的衝到自己面前來。

那人還沒說話,苦兒先行淡道:“有事?”

很顯然的是,黑衣人被苦兒弄的一楞,接著說出僵硬生澀的話:“前面,不可以去。”

說完,又自覺奇怪,為何她不殺掉這兩人,還跟他們解釋。

楚煙由苦兒懷中探出腦袋道:“這裏是屬於我家的耶,為什麼我們不能去。”

黑衣人看向楚煙的視線里充斥着殺意,才剛要拿出藏於內夾的武器,不經意的看到苦兒,心裏頭的殺意全然消失,要取武器的手就這樣楞在那裏。

“你怎麼了?”

楚煙看那黑衣人左手高舉,右手深入衣襟內,眼睛獃獃的看向自己“心愛”的未婚夫身上,不由感到一絲絲的不悅。

“啊!”

楚煙的問話像是化破了苦兒和黑衣人之間的迷咒,只見黑衣人出高音貝的尖叫聲,驚恐的瞪視着苦兒,只看的苦兒又是莫名其妙,又感到興趣,然後消失在兩人的面前。

“啊!人怎麼不見了?”

楚煙獃獃的看着黑衣人消失的地方,從腳底湧上一股冰寒,疑以為自己大白天遇到鬼。

苦兒指着前方處道:“她躲在那裏。”說完,又覺得奇怪,自己幹嗎跟她解釋。

“你看的到?”楚煙被苦兒的話移轉了注意力,驚奇的看着苦兒道。

苦兒沒有正面答覆楚煙,只是眼底擺明寫着“是你眼力太差勁的關係”,只看的楚煙嘟着小嘴,將頭顱往前方看去,一副她不想再理會苦兒的賭氣模樣。

同時,在楚煙的心底,苦兒原本清晰的形象,又染上一層名換神秘的色彩,楚煙誓,她終極一生,也要撥開圍繞在苦兒身上的層層雲彩,看清苦兒底下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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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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