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韓學儒乖乖閉上嘴,但又好奇地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加油,不過跟你醜話說在先,不要求婚,直接結婚,免得出事。」

「你想試試當啞巴的滋味就直說,不需要挑戰我的耐性極限。」李淑兒張牙舞爪的,隨手亮出一把水果刀。

韓學儒適時閉上嘴,卻聽見身旁男人懶懶開口,「那是沒福分的男人才會遇上那種事,我八字這麼重,沒問題。」

「這麼有自信?」韓學儒被他惹得興趣更高昂了。

「那當然,我已經跟她結過一次婚了。」

「閉嘴!」李淑兒尖叫。

「什麼?!」韓學儒難以置信地瞪着他。「你一點事都沒有?」

「是啊。」

「喔喔……」

「喔你個大頭鬼啦,喝完趕快滾回去!」李淑兒酒杯往他面前一震,酒濺出杯口,沾濕了他的衣服。

「你是故意的!」他等一下還要回醫院耶。

「對,我就是故意的,怎樣?」咬她?放狗過來!

「嗚嗚~」他好可憐。

「李姊,好多客人都堅持要點調酒。」服務生走來,拿着點單搖頭晃腦着。

「跟他們說沒調酒啦。」

「可是……」

「我來吧。」鍾離也捲起袖管,在李淑兒還來不及阻止的情況之下踏進吧枱里,而且還很自然地接過點單,行雲流水般地搖着雪克杯。

不一會,一杯杯五顏六色的調酒出現在吧枱上。

「調酒師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就讓我來幫忙吧。」工作到一段落,鍾離也隨手收拾着吧面。

「你放着你的工作跑到我這兒當調酒師,你會不會太委屈啊?」她簡直快要瘋掉。堂堂渥貝瑪投信集團總裁竟在這裏當服務生、當調酒師「我請不起你。」

她知道他很會調酒,知道他喜歡品嚐各種酒,更知道他對酒杯也很講究,那一段時間裏,他們常常泡酒吧,晨昏顛倒地玩到心狂意亂,所以、所以她才會經營酒吧,常在心裏假設,有一天他要是踏進她的酒吧里,她要讓他知道,她過得很好。

只是,沒想過再相遇時,狀況竟會大出她意料之外。

「我已經不是渥貝瑪的總裁了。」他淺笑。

「嗄?你說什麼?!」鍾離家在美國發跡,創立渥貝瑪投信,在美國佔有指標性龍頭地位,所以當年,學校的教授憑着和他的交情才會聘請他到校演講……而他是鍾離家的獨生子,他不繼承,誰繼承?

這些年,她都有留意渥貝瑪的消息,一直經營良好,且跨國經營,他怎會不是總裁呢?

「所以,你要收留我。」抿抿嘴,裝可憐。

「誰理你啊,就算你現在是無業游民,我也請不起你!」到底在搞什麼?搞到一無所有才回頭找她這個前妻?

「免費試用。」他對答如流,一找到機會就打算賴着不走。

「我不要。」

「淑兒,沒關係啦,要不然你店裏營業額會下降喔。」韓學儒也在旁當說客。「畢竟很多客人都喜歡嚐鮮,要是少了調酒,生意必定受到衝擊。有他在,剛好可以填了班梓的空缺,而且他長得很俊,可以替你開拓不少客源。」

「你收了他錢啊?」陣前倒戈。

「什麼錢啊?我的人格是可以用錢買的嗎?」

「沒賣過嗎?」

「……嗚嗚~」乖乖喝酒就好,幹麼當說客當到被人污辱?

「淑兒,你昨晚睡哪?」鍾離也動作自然地將她拉到身旁,舉措帶着龐大佔有欲,韓學儒是聰明人,立即明了。

「你管我睡哪!」

「我擔心你。」

「三年來都不聞不問了,現在才擔心,會不會太遲?」很好笑捏。

「只要有開始,永遠都不會太遲。」

翻了翻眼,努力對他的超級電眼視若無睹。「我拜託你,貫徹始終一點行不行?既然都決定離婚了,你就乾脆一點,不要回頭,放過我吧。」

「在我放過你之前,你何不先放過我?」他正色道。

「我放過你?我對你做了什麼了嗎?」誰要放過誰啊!

「你不要我。」臉色瞬間轉換,媲美四川變臉,他變得好苦情好憂鬱好無措。

「……你給我去死。」要不然,她會親手殺了他。

這天殺的負心漢兼現代陳世美,有了第三者后義無反顧和她離婚,到了今天,他居然有臉敢說是她不要他?!

「她好無情……」他哀怨的控訴她的惡行,將被欺凌到底的受害者詮釋得有模有樣。

李淑兒眼角抽動,沒力氣再跟他抬杠下去。

倒是韓學儒已經笑趴在吧枱上,抽動的肩頭顯示他已達忍耐到極限。

「對了,等一下下班,要不要跟我去哪走走?我開車帶你去兜風。」鍾離也像是沒人事般的恢復正常,彷佛剛才的受害者情境是他人眼中的幻覺。

「……不要。」她當初怎麼會喜歡上這個瘋子的?為什麼當初她會覺得他很幽默詼諧?

「好嘛,人家幫了你的忙,你不應該犒賞一下?」角色變化得何其快,轉眼間,他又開始扮豬吃老虎,揪着她的衣角,只差沒膩在她身上蹭。

李淑兒眼神木然,瞪着已經笑到抽筋的韓學儒,還有外場一大片免費看戲的客人,眾人屏息以待,等待下一個笑點。

「你的車在哪?」她唇角飄過一抹弔詭的笑。

「在外頭,想去看看嗎?」鍾離也意外她竟然軟化得這麼快,但不管怎樣,這總是好現象嘛。

「好啊。」她笑得眼都眯了。

「走。」

鍾離也牽起她的手,她也沒拒絕,只是順手在吧枱邊的工作箱抽出一把榔頭,跟着一道走到外頭。

有些事情,不耍狠一點,是沒完沒了的。

不能怪她,真的不能怪她。

鏘鏘鏘~砰~砰~鏘鏘鏘~

店裏的人全都好奇地在窗邊門邊看着李淑兒拿着榔頭行兇,砸了那輛看起來性能很好,流線極佳,價格迷人的高級跑車,然後……

「車壞了,我們不能兜風了。」把行兇工具一丟,李淑兒笑得嫣然挑釁。

鍾離也不但沒生氣,反而還放聲大笑。

看戲的傻眼,戲中人也傻眼,只有鍾離也懂得箇中滋味。

無論如何,鍾離也成了失戀酒吧暫時聘請的免費調酒師。

真如韓學儒所說的,鍾離也坐鎮之後,確確實實地開拓了不少客源,但全都是女性客人。

「也~幫我調一杯適合戀愛中的女人喝的調酒。」窩在水泄不通的吧枱的女客人如是說。

「喝你個地獄裏的日出。」旁白由老闆李淑兒下評註。

「也~幫人家調一杯失戀的女人喝的調酒。」女客人正努力地進行卡位戰。

「賞你個沒有日出的地獄。」老闆再次下注語。

「也~你陪人家喝一杯嘛~」女客人滿嘴酥軟調調,外加媚眼一對。「不然,你讓人家採訪你嘛~」

「你以為這裏是牛郎店嗎?」老闆真的出聲了,而且不知不覺地走進吧枱里,將調酒的鐘離也推到一旁。「對面巷子走到底,六樓,那裏有可以全方位滿足你的店,請。」

逐客令下得很溫柔,但瀲灩水眸是噴着火的。

「淑兒,你果然還是在意我的。」鍾離也突地往她背後熊抱,氣得吧枱前一乾女客哇哇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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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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