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還記得那天晚上是三年一次的月全蝕,接着發生強烈地震,她只來得及帶着那隻月光石手環逃下樓去,結果頂樓坍塌下來,她以為自己會被壓死,想不到奇異的事發生了,當她醒來,人已經在這兒,是這隻手環救了她的命,卻也讓她回不了原來的世界。

最近妳將會有一趟遠行……

那名神秘婦人的話言猶在耳,如今回想起來,或許她就是在暗示這個,不過這趟遠行未免也太遠了,皓月連要怎麼回去都不知道。

瞪着腕上的月光石手環,有股衝動想把它摔破算了,也許她就能回到原先屬於自己的世界。可是想了又想,最後她還是打消了念頭,用袖子蓋住它,試着融入這個世界的生活,直到她想出離開的辦法為止。

「告示上寫什麼?」

「我們也過去看看。」

不管男女老幼,全都湧向同個方向。

路人的舉動引起皓月的好奇,小心的提起裙襬才跟過去。平常她根本不穿裙子,更不用說這麼長的裙襬,她還被絆倒過好幾次,跌得膝蓋都烏青了好幾塊。

「……告示上面畫的是位姑娘。」

「上面寫什麼?」

「是不是要抓什麼欽命要犯?」

由於前頭擠滿了人,皓月只得站在後面遠遠的看,不過告示上面畫的女人的圖像越看越眼熟,可惜下面的文字被幾顆人頭擋住了。

「……上面寫說這位姑娘冒犯了王上,王上要抓她治罪。」

「真是可憐。」

「是啊!看起來還很年輕……要是被砍頭多可惜。」

「下面還寫什麼?」

「嗯……上頭寫說這位姑娘手上戴了一隻會散發出月光的玉鐲子……凡是藏匿欽命要犯者將會滿門抄斬。」

「什麼?滿門抄斬?」

「好可怕!」

「我們得小心,可別被牽連上。」

大家一臉噤若寒蟬的表情。

皓月的臉色比他們還要慘白,她終於會意過來,原來那張告示上的畫像就是自己,更別說還提到手環的事,都與她的條件符合。

士兵口中的王上就是指曌國的君王蒼帝了,他為什麼要抓她?

她又沒做什麼。

用寬寬的袖口遮住大半的五官,腳步匆忙的離去。

就在這時,一列又一列的士兵開始在街道上到處搜捕罪犯。

皓月當機立斷的閃進只容一個人行走的暗巷內,心跳如擂鼓。

怎麼辦?她會被抓!

難道她註定要死在這裏?

「大家仔細搜!」

「務必要抓到王上下令要抓的犯人!」

帶頭的副將大聲吆喝。

全身發冷,皓月只得用雙手圈抱住自己,就地蹲下身,希望藉著黑暗把自己隱藏起來,此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她必須儘快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去。

可是接下來的吼叫,哭嚷的聲音無法不傳進皓月的耳中。

「大人,我們沒有窩藏犯人,你們不能隨便闖進來。」

士兵兇狠低斥,一腳踹去。「滾到一邊去!」

「孩子的爹!」接着是婦人的哭喊。

另一端也響起類似的對話。

「大人,那是我們家唯一值錢的東西。」

「哼!憑你們的家境,怎麼可能擁有這麼昂貴的硯台,一定是偷來的。」士兵隨便羅織了罪名,就要把東西佔為己有。「我要帶回去查查看是不是和欽命要犯有關!」

「大人冤枉啊!我們只是普通老百姓,怎麼會和欽命要犯有關?那是我爺爺留下來的傳家之寶……啊!」人當場血濺五步。

男童的哭聲旋即爆開。「爹……嗚……」

一腳踩在還溫熱的屍首上,副將耀武揚威的對着眾人冷笑,「你們都看到了吧!這就是違抗王上的下場,誰要是敢抗命就只有死!」

鄰居街坊沒有一個敢出面伸張正義,大家躲在門后,抱成一團,只求能夠自保,誰也不敢多管閑事。

皓月無法剋制的發抖再發抖,掌心緊緊地把雙耳捂住,可是那男童的哭聲依舊在耳邊回蕩不去。

誰來救這些人?

誰來救救她?

「你殺了我爹!你是壞人!」只到副將腰部的男童撲了過去,死命的捶打。「我要打死你!」

副將殘忍的怒吼,「找死!」

「哇哇!」哀叫兩聲,男童的聲音消失了。

她怔愕的抬頭,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眼眶瞬間紅了、濕了。

「走!大家繼續搜!」副將彷若無事的再度下令。

滴滴答答……

淚水無聲無息的沿着下巴滑落。

都是她害的!

「對不起……對不起……」

因為眼皮直跳,加上耳畔不時聽見男童的哭聲,還有士兵張狂的笑聲,讓皓月在榻上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着,又怕把睡在身旁的瞎婆婆吵醒,多虧有瞎婆婆好心收留自己,不然真的無處可去。既然睡不着,她索性穿好衣袍起床。

現在幾點了?

看了下窗外的天色,剛才聽到雞鳴,應該快五點了。

她還是早點離開這裏比較好,告示上不是也寫着凡是窩藏她的人將會滿門抄斬,皓月不希望瞎婆婆或任何人再因她而死了。

只是要去哪裏呢?

曌國擁有角、心、房、亢、氐、尾、箕宿七座城池,離這兒最近的應該是心宿城了,不過那兒只怕也貼滿告示,除非逃到其它國家才安全。

可是現在問題是,她根本不曉得該往哪個方向走。

幫瞎婆婆蓋好縫了好幾塊補丁的被子,才要走出房門,卻聽見外頭響起劇烈的敲門聲,讓皓月沒來由的一陣心驚。

「開門!開門!」

皓月掀開布簾探出頭,就見和瞎婆婆相依為命的媳婦已經穿戴整齊出來應門,她向來睡到日上三竿,不曾見她這麼早起,彷佛早就料到會有人上門似地。

門才打開一條縫隙,一臉笑吟吟的喚道:「大人,你們可來了。」

「滾開!」士兵凶神惡煞似的撞開薄薄的門板,一涌而入。

媳婦摔了個四腳朝天。「哎喲!」

「欽命要犯在哪裏?」隨後進門的副將嚷道。

「在、在那裏!」跌坐在地上的媳婦指向婆婆的房間。「大人,不是說密報的人可以拿到賞金嗎?要去跟誰領賞?」

領賞?

原來是這樣,皓月赫然明白了。

「愚蠢的女人!」副將踹開巴住自己大腿的女人,「快搜!」

她尖聲大嚷,「大人,你不能說話不算數……啊!」瞪凸的雙眼飽含不信,雙手捂住血流如注的喉嚨,「唔……你……」

甩掉劍尖上的紅色鮮血,「礙事!」

駭然的退回房中的皓月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全身的血液都冷了。

「發生什麼事了?」被驚醒的瞎婆婆問道。

皓月意圖將她藏到床底下,「婆婆,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出來知道嗎?」她必須保住瞎婆婆的命才行。

「皓月,到底出了什麼事了?」雖然看不見,也能感覺得出周遭不尋常的氣氛。「外頭在吵什麼?」

「婆婆……」還沒說完,幾名工兵衝進房內,皓月只來得及將她拉到身後,臉色發白。「我跟你們走!不要傷害她!」

瞎婆婆抓着她的衣服急叫,「他們要抓誰?皓月。」

「就是她嗎?」副將威風八面的進來,攤開手上的告示,和皓月做個比對。「果然沒錯!把她抓起來!」

「你們想幹什麼?怎麼可以隨便抓人?」

「婆婆,妳不要管!」皓月情急的大喊,「我跟你們走,不要為難她……婆婆,對不起,以後妳要好好照顧自己。」

「皓月!皓月!」她兩手伸長,想抓住什麼。

皓月被士兵押着往外走,不斷回頭低喊,「婆婆。」瞥見倒卧在血泊中死亡的媳婦,讓她對自己接下來的命運感到害怕。

「大人,你們一定抓錯人了,你們不要亂來。」瞎婆婆一路摸索着出來,「皓月沒有做出犯法的事……你們不能隨便把人抓走。」

「妳這瞎老太婆真是啰唆!」副將把她整個人踢飛出去,撞到牆壁才停下,孱弱的身子根本禁不起摧殘。

皓月愀然變色的驚叫,「婆婆!」

「咳咳……」瞎婆婆咳了幾聲,鮮血從嘴角逸出,便再也不動了。

副將看也不看。「把人押走!」

都是她害的!

是她害死婆婆的!

兩行自責的淚水潸潸落下……

如果她沒有掉進這個世界,他們根本不會死,那對無辜的父子,還有瞎婆婆都是因為她才被殺的,或許還有其它自己不曉得的無辜受害者,如果能讓他們復活,皓月寧可死的是自己。

「走快一點!」士兵喝道,粗魯的推她前進。

皓月雙手被繩子捆住,臉上的淚水已經幹了,沿路上遇到的百姓各個表情驚惶,儘管大多人都同情她、可憐她的遭遇,卻沒人敢伸出援手。

滿臉不耐的副將大聲斥喝,「再不走快點,就把妳的腳砍了!」

此時此刻,強烈的恨意盈滿她的心,生平頭一次有了殺人的衝動。

「快走!」

她低頭瞪着自己的雙手,雖然手腕被綁住,不過手掌還可以動,眼角瞟向身旁士兵腰上的劍,心中打定主意,至少在死以前,要殺了這個副將幫瞎婆婆報仇!

不再多作考慮,皓月霍地假裝絆了一跤,待士兵本能的彎身要將她拉起,旋即趁其不備,兩手握住劍柄,一鼓作氣的拔出劍鞘。

好重!她沒想到古代兵器會如此沉重,幸虧常練射箭的關係,臂力還不錯,否則恐怕連舉都舉不起來。

「妳幹什麼?!」隨身的劍被搶走,士兵大叫。

皓月舉起劍砍向對方,嚇得他們不敢靠近。「不準過來!」

「還不快抓住她!」副將沒料到她膽子這麼大,竟敢奪劍拒捕,頓時氣急敗壞的叫嚷,「不能讓她跑了!」

她恨極的瞪着他。「我要殺了你替婆婆報仇!」

「找死!」

見對方持劍砍了過來,皓月也本能的舉劍抵擋,無奈力氣不夠,抓不住劍柄,劍一下子就從手中彈開。

主人,快跑!

耳里響起着急的童音,她來不及細想,轉身拔足狂奔。

副將怒叫,「快追!」

話都還沒說完,四面八方突然丟出許多鍋碗瓢盆,往他們的頭上砸去,砸得他們眼冒金星。

「誰?是誰幹的?」

可大夥早已躲得不見人影,根本抓不到兇手。

「可惡!」還是先抓欽命重犯要緊,若是把人弄丟了,可無法跟將軍交代,等回頭再來對付這些刁民也不遲。「追!」

此時,已經跑了一條街的皓月努力掙脫手上的繩子,可是實在捆得太緊,很難解開,還得隨時注意後頭的追兵,不期然的,瞅見附近有間打鐵鋪。

她知道西周已經出現人工冶鍊的鋼鐵,但是大量使用鋼鐵,並用在兵器上,就要到戰國晚期,而一直到東漢時期,鋼鐵的兵器才全面取代了青銅兵器,成為中國古代兵器的主要材質。既然寫下這部神話故事的是秦朝的儒生,那麼有打鐵鋪也就不足為奇了。

心中一動,馬上跑進打鐵鋪,順利的找到可以割開繩子的利刃。

鋪內沒有半個人在,只有熊熊的火焰在爐子裏燃燒,皓月的雙手很快地便得到自由,不期然的,瞥見掛在牆上的弓弩和箭袋,可能是打鐵鋪的主人專門用來打獵的。雖然不像現代有瞄準器,只由牛角、牛腱及木材製成,但對她來說,卻比其它武器還要來得順手。

皓月將它們從牆上取了下來,知道這是她唯一的機會,不由分說的從脖子上拿下隨身攜帶的扳指,那是拉弓時保護拇指的指環,因為怕丟了,所以用皮繩串起當作項鏈來戴,正好派上用場。

街道上傳來不安的騷動,讓她心神一凜。

只見百姓們紛紛走避,一個個驚慌失色的躲進家門,唯恐惹禍上身。

將箭袋背在身後,皓月深吸口氣,握起弓弩,決定全力一搏……

輦車進入角宿城,卻不見百姓沿街跪拜,家家戶戶門窗緊閉,空氣中瀰漫著不尋常的氣息。

琅邪由內往外觀了一眼,心中起疑。

一名騎着駿馬的男子來到輦車旁,他叫玄枵,身為九卿中的衛尉,擔任統領王宮禁衛軍,負責君王安全的最高指揮官。

「王上。」

他臉色一沉,「出了什麼事?」

「據說那名女子在寅時已經被郡守派人捉走了。」

琅邪龍顏大怒,「朕不是已經下令不準任何人動她一根寒毛,他居然敢違背朕的旨意!」

「王上息怒!」玄枵又說。「微臣方才聽說那名女子趁隙脫逃,所有的士兵正在沿路追捕,搞得整座角宿城人心惶惶。」

「該死的東西!」處於盛怒狀態的琅邪陡地鑽出輦車,嚇得駕馭馬匹的太僕連忙拉緊韁繩。「把馬給朕!」

玄枵不敢違抗,立即翻身下馬,將坐騎讓給他。

「駕!」往馬腹一踢,黑色駿馬狂奔而去。

「王上!」玄枵連忙騎上屬下的坐騎,趕緊追上。

在大街小巷中搜捕欽命要犯的士兵乍然見到馬背上的紫色龍袍,全都驚駭莫名的仆倒在地,他們可從來沒想過有謁見龍顏的一天。

琅邪不斷鞭策着胯下的坐騎,無視自身可能遇到的危險,只想再見到那名神秘女子,便能解開心中的謎團。

已經好久不曾有任何事物如此左右他的心思,讓他寢食難安、朝思暮想。

只要得到她,滿足心中的渴欲,他想,那股無法熄滅的狂熱便會消散。

她在哪裏?

到底在哪裏?

霍地,瞧見更多的士兵湧向同個方位,琅邪眸光湛湛,薄唇噙着勢在必得的笑弧,策馬狂奔。

「讓開!全都給朕讓開!」

手上揮動馬鞭,將擋路的士兵抽開──

在另一頭,將最後一支箭架在弦上,拉滿弓的皓月將箭瞄準只會拉着下屬當替死鬼的副將,地上則是已經倒了十幾名士兵,不是手就是腳中箭,倒在地上哀哀叫,早已筋疲力盡的她靠着僅存的意志力死撐到最後一秒。

副將不甘心受制在女人手上,老羞成怒的大吼,「還不快去殺了她!」

「誰敢過來!」她嬌叱。

他躲在當擋箭牌的下屬身後又吼又叫,「誰敢不去,就是抗命……快給本官殺了她!」這該死的臭女人居然妄想殺他,等抓到她,鐵定要整得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誰敢動她!」

隨着馬蹄聲和飛揚的塵土,跨騎在馬匹上的尊貴身影就像之前的噩夢般,重新出現在皓月的眼前,讓拉弓的小手震了一下。

真的是他!

皓月體內的血液逆流,巴不得真的只是一場夢罷了。

她該如何逃過眼前的一切?

「是誰膽敢命令本官……呃……王、王、王上?!」原本囂張到不行的副將一看清來人,頓時軟了腿,差點尿濕褲子,就算沒見過本尊,整個曌國也只有君王才穿得起紫色龍袍。

狂放不羈的黑眸須臾不離皓月那張疲累不堪、卻絲毫不減明麗的小臉。琅邪從馬背上下來,上前兩步,虎視眈眈的睇睨着她。

「果然是妳!終於讓朕找到了!」

因為驟生的恐懼,她下意識的將箭尖朝向琅邪,「不要過來!」

大小抽氣聲此起彼落。

在場的人都被皓月企圖弒君的舉動嚇出一身冷汗。

玄枵情急大叫,「護駕!」

「誰都不準上前!」琅邪舉高右臂制止。

身後的士兵只好退回原位。

在這一觸即發的當口,只見百姓們躲在遠處窺看眼前的一切,打從心底欽佩起這位看來弱不禁風的年輕女子,都被她的勇氣給折服了,因為她做了許多人只敢想卻不敢做的事。

每個人不禁在心裏揣測着她的身分。

皓月退了一步,再度喊道:「不要過來,否則我就放箭!」

因為拉弦的動作,右腕的袖口滑到手肘,露出腕上的月光石手環,在陽光的映照下,剎那間反射出媲美太陽的萬丈光芒,只是少了霸氣,多了柔和,將皓月圍繞在其中,眾人一時之間皆張不開眼睛……

不過只有一瞬間,很快的又斂去。

這詭異的景象落在百姓眼中,似乎印證了流傳在民間的預言──

日被月蝕、陰將侵陽、下凌上、乃殺君之象……

她是天帝的使者……

唯有天帝派來拯救他們的使者才有這番異於常人的膽識和魄力。

就是她!

耳語宛如排山倒海般,漸漸傳開了……

「不要過來!」皓月沒有察覺異狀,依然定定的拉緊了弦。

將這種挑釁的行為視為今生最大挑戰的琅邪不退反進,全身的血液為之燃燒,更加一步步逼近。

「妳想殺朕?」

身後的玄枵擔心的出聲,「王上!」

「退下!」他要親手捕捉這名來去無蹤的女子。「朕就在這兒,妳射吧!這回妳休想再逃離朕了!」

皓月咬住下唇,難以抉擇該把箭射向誰,眼角霍地瞅見妄想逃離現場的副將,箭尖當機立斷的偏了方向,又直又準的朝他背部射去,只聽見一聲慘叫,那支箭就這樣貫穿胸口,一下子便氣絕身亡。

而那支箭就這麼打琅邪的鬢邊掠過,他揚唇一笑,眼底充滿激賞。「朕欣賞有膽量的女人!」敢把弓箭對上他,這名女子恐怕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他是罪有應得。」此刻,她連說話都很吃力。

琅邪漸漸縮短彼此的距離,越走越近。「既然妳這麼說,那麼他就該死……只要妳不逃,朕保證絕不會傷害妳。」

他要定她了!

就算皓月想逃,只怕也沒有力氣了。

手上的弓弩掉在地上,她的意志力完全耗盡,再也擠不出半點力量了。

徐緩的閉上眼皮,感覺到自己在往下墜……

如果這是噩夢,求求老天爺快點讓她醒來……

喪失意識的皓月落進張開的男性雙臂中,血色褪盡的玉頰偎向龍袍下的寬闊胸膛,接着被人打橫抱起。

「王上,讓微臣來吧!」玄枵正要接過陷入昏迷的皓月,卻被君王寒酷的眸光給震退,彷佛在召告:她是朕的女人,誰也別想碰!

滿意的睇着懷中的女子,俊臉上凈是得色。

「妳終於是朕的了!」

「來人!」

一路回到王宮,所有的宮女、侍衛都親眼目睹他們的君王抱着一名陌生女子回宮,還用那件象徵著尊貴的紫色織錦披風包裹住全身,就連最受寵的兩位妃子都得不到這樣的殊榮。眾人只窺見一頭烏黑的長發,其餘均被包得密不透風,其珍視的態度引來種種揣測。

內侍總管連忙上前,「王上有何吩咐?」

「派幾個機伶點的宮女來伺候這位姑娘,再把宮裏最好的衣裳、首飾全都送到瓔珞宮來。」腳步一刻也沒停,一心一意只在乎懷中昏睡不醒的女子。「還有,宣太醫馬上進宮。」

「奴才遵旨。」還沒說完,就見琅邪早已走了好遠,不敢有所耽擱,內侍總管立刻張羅一切,不管那名女子是誰,都得把她伺候得服服貼貼。

琅邪將好不容易捕捉到的「獵物」抱進了距離自己寢宮最近的瓔珞宮,他要多花點心思馴服她。

他將懷中的皓月輕輕放置在用金、銀、琉璃、琥珀、珍珠等物鑲嵌在床上的七寶床,也只有這張床才配得上她。

「朕既然抓到妳,就不會再讓妳從手中消失了。」霸氣的長指拂開覆在頰邊的青絲,盡情的將皓月不算絕色,卻是秀美清麗的睡臉看個仔細。

琅邪沒想到自己也有如此迷戀一名女子的一天。

「這是朕的女人!」

他在心中大聲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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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奇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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