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節 襲冥山之旅
郗燁昀在前面走着,呼吸着森林裏的新鮮空氣,悶了好久的心情終於可以吹吹風了。
“哎,這個襲冥山大得很,這樣沒目的地走下去,不是辦法,先說說你到底想要什麼類型的。”走在最後的司堂戮朝着前面的郗燁昀大喊。
郗燁昀停下腳步,摸着下巴想了一會,然後冷冷地轉回頭:“喂!”
司堂戮驚了一下,連忙用手理了理亞麻色的半長,掩飾窘態:“咳咳……什麼?”
閻徹略帶譏諷地睇了司堂戮一眼。
“有沒有……會飛的豹子?”郗燁昀以一種很平靜很認真很嚴肅的表情和口氣,說了一句驚天動地的話。
會飛的豹子?開玩笑……哪有這種東西?
閻徹和司堂戮皆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着郗燁昀,良久良久……
“你腦子沒問題?會飛的豹子?”司堂戮哼哼道,邪俊的面容有片刻的抽搐。
郗燁昀不耐煩地皺起眉:“是我在問你,不要丟問句給我。”
“你見過長翅膀的豹……”司堂戮突然停住,皺着眉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
閻徹也一臉沉思的表情,氣氛突然僵住。
郗燁昀看着他們苦想的表情,實際上,她只是隨便問問而已,沒必要那麼認真吧。她無語地搖搖頭,自顧自地往前走了。不過剛走兩步,身後就傳來司堂戮的聲音。
“你等等。”司堂戮不耐煩地叫回要走的郗燁昀,然後又摸着下巴想,一會後,他轉過頭問閻徹:“徹,你想到沒有,長翅膀的豹子?”
郗燁昀楞了一下,不是吧,真有這種東西?
閻徹冰冷低沉的嗓音讓氣氛一下變得詭異:“西德倍特。”
西德……倍特?郗燁昀眸光閃動着,笑,真有會飛的豹子……?
“西德倍特是幻獸中尊貴的象徵,凡塔西大6剛出現的時候,便有了它們的身影,是非常古老的幻獸,而且……”司堂戮朝前走了兩步,“它已經有幾百年未現過身了。”
司堂戮最後一句話,讓郗燁昀眼神暗了下來,靠,這麼說也只是傳說罷了……
閻徹把郗燁昀的反應收進眼底,一抹深刻的笑容爬上他雕塑一樣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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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鬧后,三人又繼續往森林更深處走,一路上倒是沒再有什麼對話,氣氛異常沉默。
郗燁昀只是覺得有點奇怪,話說這襲冥山不是聚集了許多幻獸嗎,為什麼她一隻也沒有看到?她眼睛四下望,尋找着幻獸的影子。
“你在找什麼?”司堂戮不解地問。
郗燁昀頭也沒回,繼續找。
“找幻獸的話,是沒用的。”司堂戮提醒道。
郗燁昀眼神送了上來:為什麼?
“幻獸一般不會主動現身,這和狩獵的道理差不多。”司堂戮解釋道,“你在這走着,它們當然是避而遠之。”就算每隻幻獸終究都是要被收服的,可是大概它們也不想由“野生”變成“家養”吧?
“那要怎麼辦?”郗燁昀繼續問,最近她變得“好學”了。
“所以我才叫你說你想要什麼,我們直接‘登門拜訪’。”司堂戮又露出那抹該死的百露不厭的邪笑。
意思就是找到人家窩裏去嘛。郗燁昀冷冰冰地扯動着嘴角,而且,貌似他們到現在為止只是在無目的地亂晃?
閻徹突然停下腳。
司堂戮和郗燁昀都不解地轉回頭來看着他:“怎麼了?”
“先去‘乙琅谷’吧。”他淡淡地提議道,然後轉了個方向走。
他們只得跟了上去。
“乙琅谷”是青狼的巢**,是襲冥山最深的山谷,斷岩峭壁,環境很嚴峻。幾乎沒有人想往那去,而且青狼也是相當難收服的。
走了很長的一段路,他們才來到了“潮泣崖”,從潮泣崖跳下去,就是“乙琅谷”了。
“潮泣崖”上孤立着一棵歪脖松,一目千里的高度讓這裏變得“高高在上”。郗燁昀站在沿邊往下看,深不見底的山谷令她不禁心驚。這裏的霧氣有些重,所以氣溫也很低,郗燁昀只覺得好像到了一個未知的境地。大霧掩蓋住周圍的景象,而這山谷到底藏着些什麼卻又不得而知,好像隨時會有暴龍或者鬼怪從山谷底下飛出來,那種壓抑着的未知而陌生的恐懼感無法用言喻形容。
郗燁昀只能說,“潮泣崖”這裏,好像真得聽得到什麼在低低哀泣似的。或許是氣溫的緣故,又或許是她想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她只覺得身子顫了一下,腳下一軟,腳邊的土石鬆動了一下,她便滑了下去!!該死,她站在懸崖邊啊!
“啊!!”郗燁昀的喉嚨不自覺地溢出喊叫聲。
在一旁的兩人轉過頭時,剛好看到跌下去的郗燁昀。
閻徹只覺得心一下子提到了喉眼,他連忙喚出塔曼,朝着急下墜的郗燁昀箭似的衝去。
該四,她怎麼這麼笨!一種從未有過的膽戰心驚另閻徹的臉有種駭人的陰森。
“嗵!”郗燁昀很幸運地落在了塔曼的背上。
閻徹下意識地將郗燁昀擁進懷裏,狠狠地,顫抖地,像是怕一放手她就會消失一般。該死,閻徹心裏大罵,他從來沒有這麼慌亂過。
“你!真該死!”閻徹壓低聲音罵道,卻不知他的聲音已經近乎顫抖。
郗燁昀愣愣地睜着眼,或許是真地被嚇得不輕,又或許是一時沒平復心情就被閻徹的怒吼嚇到,豆大的淚珠滑下她的臉龐,但是她的神情依然是冰冷而獃滯的。
閻徹驚覺郗燁昀有些不對勁,連忙放開她,捧起她的臉:“怎麼了?”他皺着眉問,看到淚珠綴着她的下顎,他不動聲色地替她擦掉。
幾秒后,郗燁昀才回神似地渾身痙攣了一下,眼神才有了點焦距。
她把目光落在閻徹的臉上,那張仍然俊冷得不像話,卻帶着若有若無的擔憂的臉。她這才驚覺兩人的距離似乎過近了,動作也過於曖昧。
她連忙掙開他,冷冷地朝下望,他們坐在塔曼背上慢慢下降,但到現在為止仍然看不到底,郗燁昀嚇得手都有點抖。這種高度摔下去,她恐怕要摔成碎片了。死到沒什麼,死得這麼丑,怪嚇人的。不管怎麼說,最近她還真是常有血光之災啊。
這時司堂戮也坐在納爾的背上來到了他們旁邊,他神情裏帶着焦急和擔憂地問:“還好吧?”
閻徹點了下頭。
司堂戮這才覺閻徹的表情冷得嚇人,像是要殺人似地,他很少見閻徹生這麼大氣,郗燁昀慘了。
果然,閻徹扯過郗燁昀的手,冷冷地睨着她。
郗燁昀皺起眉,看着閻徹那個要結冰似的眼神,心底一震,她是不是惹大事了?不過,她一向不大喜歡道歉,反正其實他可以不管她讓她摔死的,郗燁昀無比欠揍地想。
“懸崖邊好玩嗎。”閻徹冷冷地問着,卻是一句陳述語氣的問句。
郗燁昀張張口,沒說什麼。
“該死,你知不知道這摔下去……”閻徹說到這已經說不下去了。他放開郗燁昀的手,一個人轉過頭,冷在一邊。
郗燁昀獃獃地望着脾氣的閻徹,有些不明所以,又有些感動,總之……他救了她那麼多次,應該可以抵消他朝她開槍這種事了吧。郗燁昀難得笑進了眼底,她扯着閻徹的衣角,湊上前,用只有他聽得到的聲音,輕輕地說了句“謝謝”。
閻徹的眼神顫了一下,隨即有些尷尬地低下頭,不讓人看見他的表情。
司堂戮這次沒用看好戲的表情,而是一臉的笑意盈盈,男人與女人……真是溫馨的畫面。他依然逗趣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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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郗燁昀這麼一鬧,氣氛倒不再那麼沉默和尷尬了。
閻徹和司堂戮收起幻獸后,他們便開始觀察“乙琅谷”的狀況。
“乙琅谷”四周都是巨大的岩石和雜草,峭壁上攀着一些爬山虎和青苔,有一條非常顛簸的小路,路上幾乎是碎石。三個人小心地踏着碎石路前進。
“怎麼還是沒見到幻獸?”郗燁昀煩躁地冷着聲音問。這種路走起來好不爽。
司堂戮看看四周:“其實已經看見了。”他停下腳。
閻徹和郗燁昀轉回頭,司堂戮示意他們看左邊的一塊巨岩。巨岩那的陰影處有一雙兇狠的綠眼瞪視着他們。
“那是青狼。”司堂戮低聲道。
郗燁昀轉正身,朝着那雙綠眼的位置走了過去。
“小心。”閻徹囑咐道。
郗燁昀輕喚出“逆凰”,她大概也聽過青狼,凶暴而具有強攻擊力的幻獸,個頭很大,而且最有代表性的是他那雙綠眸,就如她眼前的這雙。
她走了幾步,來到距離那快巨岩不到兩米處只見那雙綠眼從陰影處走了出來,逐漸地,露出它的頭和身。
那是一隻有郗燁昀高的狼型野獸,只是它的毛色的青紫色,還摻雜着幾縷白毛,它的皮毛看起來很硬,拖着一條長毛尾。
郗燁昀沒什麼舉動,只是一味地盯着它的眼,越來越深,像要用眼神穿透它。
那隻青狼的嘴裏出低低的悶吼,似要動又沒動地作着攻擊的姿勢,與郗燁昀對視。
閻徹和司堂戮都在一旁看着,沒上前,也沒說什麼。
許久,郗燁昀收住透視的眼神,將“逆凰”背到背後,轉身朝閻徹和司堂戮走過來:“算了,走吧。”
閻徹和司堂戮有些不解,但也跟着她走了。
“哎,剛才怎麼了?”司堂戮不經意地問。
“沒什麼,就是覺得沒挑戰性。”郗燁昀隨口道,那種看起來幾下就可以收服的幻獸,沒意思呀。況且,她看得出,那隻青狼好像剛受過傷。
閻徹似笑非笑地瞥了郗燁昀一眼,女人的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