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聶文丹緊閉着眼睛,屢次試圖靜下心來,進入武俠小說中,“無驚無怖,無喜無憂”的境地,可是每次只能稍稍緩解他的狀況。為什麼呢,因為他無法堵住自己的耳朵。他從不知道一個女性的聲音會令人如此瘋狂,就算他明知小命重要,也無法抵擋袁雪芬嘴裏的呻吟聲。
袁老師的聲音本就好聽,講課時她的語音清清亮亮的,該清脆的時候有如出谷黃鸝,該溫柔的時候好象柳絮隨風,聽她的聲音本身就是一種享受。可這一刻她的聲音他卻無法形容。如果非要我形容的話,他只能說,那是魔女的聲音,專門用來捕獲人的靈魂的。
其實她只不過用了三個單音而已:啊,嗯,和哦。“啊~~”的時候,嗓音清涼,好象純真少女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得到了自己情人的偷吻,帶着驚喜和嬌羞,埋怨和愛戀。“嗯~~~”的時候,鼻音嬌柔,帶着幾分慵懶,幾許風流,幾多柔情蜜意時的幽怨,幾多慾火焚身時迷惘。“哦~~”的時候,你好象可以看到她那雙眸半閉,秀眉微蹙的表情,也可以想像出美麗的紅唇做出一個o型,可是那“哦”字卻好象不是發自喉中,而像是來自那美麗的胸脯底下,還帶着雙乳的乳香似的,吹氣如蘭,芬芳四溢,是銷魂,是淫蕩,是清純,是性感,他想每樣都有一些吧?如是平時,可以得聞如此仙樂,他必定會如登雲端,飄飄似仙。現在可好,卻把他折磨得生不如死,他就象趙傳唱的一樣:“徘徊在剃刀的邊緣”為什麼呢,請聽他慢慢道來。
前一個時刻,男性的慾望被聲音刺激得舉槍莊嚴敬禮,下一刻,死亡的威脅和肉體的痛苦又讓它不得不繳槍稍息。如果把它擬人化,那麼他現在一定是一會兒滿面紅光,精神煥發,一會兒面如土色,萎靡不振,想起來雖然夠滑稽,可是的確是讓他痛苦不堪呀。
他心想:“我靠,袁老師,袁大姐,我和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就不會不出聲?你知不知道你在扼殺祖國的花朵呀,退一萬步說,你要叫也不要跑到學校的男廁所里叫呀,男廁所呀,你一女的跑這來幹啥呀,再說,這是里是射尿的地方,不是***的地方,你在這一個勁的叫,來上廁所的兄弟們還不得都精盡人亡啊。”
他在心裏發了一頓牢騷,形勢更加惡劣了,他只覺得腹中好象有一團熱氣和一團冷氣左衝右突,象兩把鋒利的匕首在裏面捅來捅去,捅得不亦樂乎,他這是疼得不亦樂乎。
生命好象正在離他而去,只有男性的慾望還在不停的練習着立正稍息。他開始懷疑自己的褲襠是不是已經被它搞了個洞洞出來。
嘗試了各種努力之後,他絕望的睜開眼,從天窗中向下望去,反正也要玩完了,不如看着美麗的袁老師的裸體離開這個世界,日後在陰間也好有些美麗的回憶。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三叔給袁老師解開的手銬,把她挪到了廁所中間空地上。他只知道自己向下看時,袁老師是背對着他爬在地上,四肢着地,依舊低垂着頭,一頭秀髮如瀑布般披下,三叔也不知去向。
她的手腳都被一條小指粗細的繩子綁在一邊的水管上,從高處的一個釘在牆壁上的釘子處拉下另一根繩子系在她的頸中,不知道有什麼用。
外面的天色明顯亮了起來,透過廁所僅有的幾扇向東的窗子照進室內,在灰色的水泥地上形成幾個斜斜的亮塊,其中的一塊正照到袁雪芬的背上,照亮了左側的肩膀和整個後背還有右邊的半個翹臀,只在背臀相交的細腰處留下了一小片陰影。
在他絕望的目光的注視下,這幾乎美得令人窒息的年輕女體就這麼一動不動的靜止在那裏,如果不是她的胸脯小腹還在微微起伏,他幾乎要懷疑這是一尊蠟像了。
有人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他在這一刻倒是收了色心,用另一種眼光來欣賞這幅絕美的畫面。他的目光緩緩的滑過那身軀的每一個角落,如音符滑過琴弦,如流水流過青苔,如雪花飄向大地。
每一個細節都象詩一樣美麗,好象有仙樂在他耳邊想起。那細長的手指、豐腴的手背、潤滑的肩頭、纖細的腰肢、飽滿的圓臀,所構成的一切,都令他如醉如痴。年輕光滑的肌膚如同緞子一樣,被灰色粗糙的水泥地面一襯,更顯得柔嫩而充滿生命力。
一剎那間他好象隱約把握到了什麼有關生命的真諦。使他的內心更加寧靜安逸。他靜靜的俯卧在樓頂上,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不知不覺中,他身上的種種不適漸漸消失,小腹中那兩道一冷一熱的勁氣逐漸融合在一起。說是融合,卻又不完全正確,好象是兩道氣擰成一股繩一樣。但是不論如何它們不再作怪,一種精氣勃勃的感覺從他的下腹部升起,精力逐漸瀰漫全身。
也是他的運氣實在是好,剛才在他體內的魔氣被外界引發,他又不懂如何引導,眼看就要走火入魔,全身精血爆裂,慘死當場的時刻,袁雪芬那美麗的***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而陽光照射下的人體產生的神聖的美感又暫時壓制了他的肉慾,避免了魔氣的進一步爆發。他在無意間進入了許多人夢寐以求的先天境地,魔氣順利的被倒入丹田氣海,令他受益無窮。
也不知又過了多久,他終於從對袁老師的體態美的陶醉中醒來,正好聽到一陣短促的鈴聲,那是早自習的下課鈴聲,同學們紛紛從教室中走出,三三兩兩的走向食堂,去吃早飯。
再過一個小時,八點半,上午的第一節課的上課鈴就會打響。今天的第一節課正是語文課,而他們的年輕美麗的語文老師,卻正赤裸着她鮮花一樣的身子,在四樓的男廁所里。
袁老師這是怎麼了,三叔到底對她做了什麼?為什麼她在那一動不動的?她難道沒有聽到鈴聲,不知道一會兒就要上課么?他撐起身子,驚訝的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事了,剛才經歷的種種折磨就象一場噩夢一樣。
他覺得自己好象有哪裏不一樣了,卻又說不上來。但是周圍的一切好象都發生了什麼變化,是什麼變化呢,他用力搖了搖頭。然後有些迷惑的望向宿舍樓,目光不自覺地瞄向二樓的女生寢室的窗子,下意識的想看看歐陽靈和謝佩在不在那裏。
二樓最左邊的窗帘是捲起來的,裏面有幾個身影好象在收拾東西,一個身影轉向了窗口,是班長柳笑眉,好象謝佩是和柳笑眉一個寢室,那麼說來謝佩也應該在這個屋子裏了?
他再向屋中凝目細瞧,其他的幾個女孩子在收拾被褥,面對着牆,側對着窗子的方向,他一時不好分辨,只好去看她們各自床頭擺放的照片呀一類的東西,希望藉此判斷出誰是謝佩。
突然間一個意想不到的場面發生了,面對着他的柳笑眉脫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裏面的背心,胸前也是鼓鼓的。接着她從床上拿了一件乳罩,好象要繼續脫衣的樣子,他心中叫好,翹首以待。不巧她旁邊的一個女孩一把把搶過乳罩,笑着說了些什麼,兩女孩打鬧了起來。
他心下納悶,怎麼現在的小女生這麼不檢點,不拉窗帘就換衣服,膽子也恁大了吧,就算樓下的同學因為角度的關係看不到你,整個教學樓的男生可不受角度的制約。他向教學樓的下一層的陽台上看了一眼,果然,那裏也有幾個男生向宿舍樓那個方向眺望,可是他再一瞧,不對,他們的手中都舉着一本書,原來是在背英語吶。
我靠,一幫傻帽么,這不是?有美女脫衣都不看,看英文單詞,腦袋進水了呀,你們!
學校的領導也真是的,當時建樓的時候怎麼不考慮一下,這不是明擺着便宜色狼么?他以前也沒少往那邊看過,以前怎麼就沒注意這裏可以看到……
想到這裏,他突然間愣住了,下巴因為吃驚幾乎掉到了胸口上。
對呀,這裏離宿舍樓至少有兩千米的直線距離,自己這麼可以看清楚那麼遠的東西呢?
他用力揉了揉眼向四周看了一圈,終於發現了自己現在和以前有什麼不同了。他的眼睛好象變成了傳說中的千里眼,周圍的一切在他的眼中分毫畢現,我,我我靠,靠靠靠!
驚喜之下,他竟然忘了去繼續欣賞班長大人脫衣秀,等他冷靜下來,再去看時,柳笑眉已經換好了衣裳。靠,誰稀罕看你,他想起樓下的袁老師的裸體,立即又些心猿意馬,熱血沸騰。
說也奇怪,剛才自己難受得要命的時候盯着她看了半天,也沒有出現什麼生理反應,反而心平氣靜。現在卻是完全不同,剛俯身下去看了一眼,鼻血就差點噴了出來。男性的慾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力度和角度在他的褲襠里向小袁老師致以最高級的敬禮。幾乎是要拉着他向她奔去了。
這次他注意到袁老師眼上的眼罩了,耳中的耳塞也沒逃過他的法眼。他立即意識到這是一個現成的不能再現成的便宜了。唯一的擔心就是三叔的去向,如果他短時間內不會回來,自己下去一趟該沒有什麼問題吧?可是若是被他發現的話,自己的麻煩可就大了。
我該怎麼辦呢?他站起身來來回度着步,腦袋裏激烈的鬥爭着。夏日的晨風沖他的身邊吹過,帶不走他心中的燥熱。
在育棟中學教學樓的頂樓平台上,年少的他“挺槍四顧心茫然”。
他在教學樓的樓頂平台上猶豫不決,不知道是否十分應該下去對袁雪芬的赤裸的身體進行近距離考察。稱其為“考察”而不是“**”,其實是因為直至此時,女性美麗的***雖使他興奮,他卻仍然不知道什麼是正確的男女之樂的方式。
剛才聶天文和袁雪芬之間發生的一切本應該是給他的最佳實戰示範,可惜卻被他錯過了。正當他終於決定冒險下去時,鑰匙開門的聲音卻傳入他的耳朵里。
三叔推門進來,暗叫了一聲好險,連忙俯身接着看這場好戲。聶天文見到袁雪芬的姿勢和自己離開時一模一樣,滿意的點了點頭。他走到袁雪芬的身邊,用手為她取出了右側的耳塞,對她說道:“剛才那一次我們沒分出勝敗,我想這對你我都好。我答應過你在你上課前讓你離開這裏,我一會兒就會把你放開。”
袁雪芬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聶天文接著說道:“但是,你也知到我們的規矩,理論上說,你是可以隨時離開組織的,只要你的主上,也就是我,同意,我本不想追究你以前私自叛離的過錯,可是我動用了許多人手尋找你,現在你得替我還幾個人情,你怎麼說?現在你可以說話了。”
喔,原來他們兩個以前是同一個什麼組織的,三叔還是袁老師的什麼“組長”(把主上聽成組長了),這是什麼組織呀,規矩還挺多的。私自脫離組織還要受懲罰,看來我三叔這是在懲罰袁老師了,這種懲罰方式倒挺有意思的,把女孩脫光了綁着玩,有新意。
在他的心中,雖然喜歡袁老師,可是三叔畢竟是他的親人,當然認為他是站在正義的一方。這時他倒把他的流氓身份忘了。
“我可以知道是誰要來……用我,要進行第幾個節目么?”袁老師回問道,袁老師對三叔的態度有些異常的恭敬,對組長也用不着這樣呀?他心想還有,什麼是“用我”?還有節目?可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三叔對這這樣委婉溫順的語態好象依然有些不滿意,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三叔沒有回答袁老師的問題,只把自己的左手上的戒指放到袁老師翹起的圓臀上,中指微曲,食指豎起,做了一個很奇怪的手型,右手緊緊的捂住了袁老師的嘴,他正納悶他在幹什麼時,他手上的那個烏光戒指卻發出了一陣耀眼的藍色閃光,這道閃光正擊在袁雪芬的左側臀部的皮膚上,下一刻,袁雪芬的身體猛地一跳,綁住她的幾條繩子同時被拉緊。只聽袁老師的喉中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卻被三叔的手掌擋在了她自己的口中。
那電光是怎麼發出的?他不知道。但他從袁老師的身上看出了被電電到的人的感受,那是應該一種短暫但是劇烈的疼痛。三叔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三叔等了一會,用手愛憐的撫摸着袁老師光潔如玉的裸背,好象在安撫她一樣。他的臉被對着他,臉上很有一絲的不忍。他卻看不到。
他見袁雪芬剛才因為痛苦而繃緊的身體又放鬆了下來,才放開了捂着袁老師嘴手。
“弟子錯了,謝謝主上。”從袁老師最中吐出的字句令他吃驚,被電了還說謝謝?犯賤?你剛才做了什麼錯事了?他想,三叔也是的,這般漂亮的美人,就算犯了多大的過錯,你也應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才對。怎可以隨便使用暴力手段呢?而且,事先也不警告人家一聲,就跟老爸打自己似的,暴起傷人呀。
他本是站在三叔這邊的,現在他的同情心使他開始偏向袁老師一邊。開始琢磨是不是必要的時候大義滅親一把。望想三叔背影的眼光也帶了一絲冷意。(聶天文的後背汗毛一陣倒豎)
“弟子可以知道是誰要來用花妃,要進行第幾個節目么?主上。”袁老師小心翼翼地重複了剛才的問題,改變了對自己的稱呼,在末尾加上了主上兩個字。她的嗓音有些哽咽,好象有淚水流到她的嘴裏,嗆着了她。
“這還差不多,要不是我體諒你已經離開組織很長一段時間,對以前的規矩可能記不太清了,剛才那一下‘藍牙’就電在你的身上了。花妃,你得記住,你現在雖然已不隸屬於組織,但是我們之間的關係還是和以前一樣,除非,你可以擊敗我。否則,你也該知道是什麼後果。”
“主上,弟子不想擊敗你,弟子只想安安靜靜地生活,現在,弟子在這個學校里,有那麼多喜愛弟子的學生,還有,尊重弟子的同事和領導,花妃很快樂。主上。”好象袁老師不可以稱自己為“我”,只能用“弟子”和“花妃”這兩個詞稱呼自己,這是什麼規矩?“花妃”難道是她的小名?他一邊聽着他的語文老師說著這些彆扭的話一邊想。
“你很快樂?只是現在吧?你以為你可以留在這裏教書完全是因為你的才華么?很快,你就會了解到,只有主上對弟子的愛才是最真誠的愛。因為那愛里包含着痛苦,還有恨意。我知道你一定也會恨我,因為你從我這裏得到的大多是痛苦,屈辱,折磨。但是我想你漸漸地會明白痛苦與快樂,愛情與仇恨,其實只是一個事物的兩個極端。而當一種感覺超越其極限時,它總會轉變成另外一種新鮮的感覺。你有一天會了解的。”三叔冷冷地說。
聽着他們的對話,聶文丹他如同墮入了迷霧之中,好多的話,不是他不能理解,就是這兩個人在大放狗屁。尤其是三叔,什麼愛里包含着痛苦,恨意,有這麼說話的么,愛是愛,恨是恨,怎麼可以混為一談?他開始有點理解媽媽為什麼不喜歡他了。大腦缺鋅的明顯癥狀。
現在他總算搞明白了袁老師為什麼挨電,那是因為她沒有稱自己為花妃,也忘了叫三叔組長。聽三叔的意思,剛才給她的懲罰還是輕的,靠,這不是法西斯么。雖是這麼想,他的內心深處卻覺得三叔的舉動很酷,那種絕對的高高在上的地位,不容置疑的語氣,掌控一切的態度,都使他想要模仿。那感覺一定很爽吧。
袁老師沉默着,好象在思索三叔的話。
三叔看了看錶,對她說道:“一會來用你的也是組織里的人,地位比我只高不低。至於是什麼節目,因為你是我的弟子,所以不會有關於花房的節目,那裏是我私人專有的,他還答應我不會耽誤你上課,你自己猜是什麼節目吧。”他頓了一頓,“我本不想把你交給別人的,但是那人在尋找你的過程中出了很大的力,這是他的條件之一,我走了,他馬上就會過來。”
說完了這些話,他把耳塞重新塞進袁老師的耳朵里,站起身來,輕輕嘆了口氣,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對着地上又回到了黑暗寂靜的世界中的袁雪芬低聲說著什麼,他剛開始的時候聽不清楚,自然而然的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到兩耳之上,希望我的聽力可以變得像視力一樣敏銳。
果然,他逐漸的捕捉到了他的低語。心想我聽得都這麼費勁,戴着耳塞的袁老師更是不可能聽到了。只聽他說:“……雪芬,很高興能找到你,你長得和你母親年輕時越來越象了。你還不知道你還有一個同母異父的妹妹吧,相信你母親從未告訴你,也難怪,你從小就是你父親帶大的。可能還從沒有見過你母親呢。這次可以找到你,其實是因為我偷着來這個學校看你這個妹妹的,我怎麼知道會這麼巧,你會溜到我的女兒念書的學校呢?我又正好碰上了那個老頭,他告訴我這裏有一個年輕女子,長得很象我們組織以前的第一花妃。他對我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我本不想答應的,可是,沒想到,他手中還有一些對你不利的東西,……只希望,他一會兒不給你出太難的節目。”他一個人說完這些,轉身走了出去,一會的功夫,他耳邊傳來了給門上鎖的聲音。
這次在樓上偷窺的他真的驚呆了,三叔竟然還有個上中學的女兒!只聽說他幾年前和一個女人生過一個孩子,怎麼又蹦出來一個這麼大的?而且也在育棟中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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