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08 】 張秘書入手
周行烈的面試開始的並不順利，他的年紀實在是太年輕了，或許是湊巧，前兩個進行面試的是年紀比較大的女性，應聘的是會計。
讓周行烈措不及防的是她們**裸的小看了他，問題還沒問多少呢，她們都一樣開始自說自話了起來。或許是因為她們覺得自己的年齡比較大一些，有一些社會經驗和閱歷，對着一個可以當兒子的小男孩，沒講幾句就忍不住開始上課了，告訴周行烈應該如何如何，就好像他拿錢出來辦公司，沒用她們就是玩過家家似地。
剛開始面試的時候，周行烈還一臉認真的看她們揮，但到第二個他就受不了，把他當孩子似的，帶着母愛的偉大給他講解如何防範騙子，如何作假帳，如何對付稅務和工商等等等等。周行烈心裏悶，趕緊送走這兩位，扭頭就拉着司機老薑去買了套西裝穿上，讓他和自己坐一起冒充面試官鎮場。他又沒有戀母情節，他要聘的是會計，不是老媽子兼職會計。
雖然接下來的面試有了老薑這個“不笑不語”的冒牌貨坐鎮，應聘者的素質也還是讓他大吃一驚，以至於都懷疑起自己選人的眼光來了。
最多的是裝清高的，這類應聘者舉手投足間都帶着外企小白領那種自我感覺良好的假門假式。說話不好好說話，要麼眼神到處飄，要麼一副他也在面試這個公司的感覺，總之就是把自己抬起來、端起來，且不說有沒有才能吧，姿態卻是比真有才能的人更高。周行烈最煩這個了，這些人的偶像多是盧江耀、周廣昌、賴馨、肖曼青此類人物，他們在自己面前都沒有這副模樣，你們倒給我擺譜來了。
直接咔嚓！
然後是應聘秘書的。周行烈看她們的簡歷，有的年紀輕輕混過的外企不下十幾家，他原本還覺得這些人一定經驗豐富，沒想到全是老油條。有的眼神總在周行烈和老薑的衣着外貌上打轉，有的總是在有意無意展示她帶着風塵味的媚態，有的眼神倒是天真無邪，但一開口，不是拉長了音的驚訝腔，就是港台腔的“哇”“啦”語氣結尾。聲音倒是挺好聽，估計是練出來了，但又甜又膩，周行烈沒聽多久就膩了，別想他今後留下一位一直膩。
咔嚓咔嚓，簡歷上還有寫作文比賽第一名的呢，出了學校怎麼變這模樣了。
完了嗎？沒有，還有個應聘秘書的女孩子面試后直接打電話給周行烈的，說：“周董，晚上有沒有時間呢，我還有很多才藝沒有時間展現，今晚請您再面試一下。”
“我沒有興趣，再見。”
且不說周行烈沒有這個興趣，就算有這個興趣也沒有公私混淆的意思，他可是老闆。更何況長的很一般啊，他媽媽張雅琴就是大美女一個，在她膝下長大的周行烈怎麼也看不上普通長相的女子，除非內秀到讓周行烈崇拜的地步另說。
第一天的面試全軍覆沒，周行烈回家后仔細的按照應聘中出現的各種“人才”類型把簡歷分類，鑽研起這些人簡歷中的共同點，以便下次篩選簡歷的時候直接把這些類型全都排除在外。
在專業論壇投放招聘廣告的方法得來的簡歷和面試者雖然要比普通招聘來的人素質要高不少，但不可避免出現了一堆堆的老油條，周行烈會聘用他們就奇怪了。以周行烈的公司新創的狀況，如果沒有一些年輕一點的，理想化一點的熱血加入，沒有拼搏精神，何來展。周行烈要的是3年時間做別人5年做的事，不是兩年做事一年浪費。
沙裏淘金啊。周行烈並沒有太失望，第二天繼續面試了四個，依舊不合格。直到面試開始的第四天事情才有了轉機。這次是對方主動打來電話的，一個投完簡歷后通過第一輪篩選后，周行烈打她手機一直被掛斷的女孩子。
周行烈沒有給她短訊，而是順其自然，沒想到面試開始的第四天她突然打電話過來解釋因為去外地不在江海省，又不認識周行烈的手機號碼，便沒有接。到今天查電子郵件的時候看到周行烈的聯繫方式，才想起139o開頭的電話號碼原來是她投簡歷公司的聯繫電話，所以趕緊回電話，並問是否還有機會能來面試。
周行烈當然說可以了，於是就約了第二天早晨直接到寫字樓來。
第二天早晨，周行烈一早到了寫字樓的會議室里時就接到了他朋友的電話。
“行烈，有一些今年要上寰亞的新生準備聚一聚，大家先認識一下交流交流感情，怎麼樣，一起去吧？”
周行烈倒不是不願意，和氣生財嘛，跟這些巨商家庭的少爺小姐們應酬應酬，總是有好處沒壞處的。但問題是有幾個人，人多的話他當然不想一下子就給許多人留下不合群的印象，人少的話如果分量夠，他才會去浪費一下時間打打交道。
“怎麼樣，多少人啊？”
“嘿嘿，你去的話願意去的人肯定立刻多起來嘛，所以我先找的你。”
周行烈笑了，罵道：“原來你說的今年一些要上寰亞的新生就是你呀。”
這時候突然有人敲門，周行烈也不喊進來，直接走過去開門，是來參加面試的張月雯。高跟鞋不高，加起來165公分左右，皮膚白皙，相貌文靜姣好，一身規規矩矩的女性職業裝，裙子及膝，下面是肉色細絲。
周行烈和她握了下手，捂住手機小聲說：“請坐，我這裏有點事情沒完，馬上就和你談。”
“不急，您請繼續。”
張月雯很客氣地回答到。然後在周行烈轉身的時候看到他手上的諾基亞88oos，偷偷吐了下舌頭。還好現在老薑還沒進來，倒也沒人看見她這個動作。
“這個暑假老是找不着你，實踐什麼的就不能放個假？出來認識認識人，大家玩一玩不是挺好的嗎，你也能放鬆放鬆。”
周行烈因為有人在就沒跟朋友鬧：“有什麼好放鬆的啊，和他們那些剛認識的人在一起玩，男的裝紳士女的裝淑女，我也得跟着裝，到底是放鬆還是累，你總不會不清楚。”
“我盡量把人找多一點嘛，人一多氣氛會更熱鬧。要不然不限制只能是這一次的新生，大家隨便帶點朋友一起玩好了，你不是最喜歡在這種環境裏觀察人嘛。”
周行烈微笑，想了想說：“好，隨便你，不過總人數沒有過5o人，這次去寰亞的新生沒有2o個你就別指望我到場啊。另外……”
“行行行，而且不拿你當招牌請人對吧，我知道你脾氣怪。我就拿你當招牌請兩個夠分量的，其他的都拿別人的名頭，可以？”
周行烈：“嗯。”然後掛斷了電話。
張月雯已經靜靜地坐在那裏等了一會兒，等周行烈掛斷電話，他這才好好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這位小姐。
張月雯的臉很清澈白凈，沒怎麼化妝，坐在椅子上臉上帶着看上去很真誠的淡淡微笑。她穿了一套藏藍色的西裝套裙，裏面是白色的女士真絲套頭襯衫，腳上是黑色的中跟高跟鞋，樣式比較保守。一頭半長整整齊齊簡簡單單地披在肩上，頭上身上也沒帶什麼飾，只有一條細細的白金項鏈。肩上原本背了一個淺棕色的女式公文包，現在放在身後。整個人看上去專業、協調、順眼。
相比前幾天的面試里，那些把不同等級，甚至相互衝突的“名牌”通通混在一起往身上堆的外企女白領們，張月雯算樸素，但在周行烈的眼裏比其他人美出一條街。
周行烈對她抱歉一笑：“張小姐，讓你久等了。”
張月雯保持微笑微微搖頭：“不要緊的。”
面試正式開始，因為周行烈對張月雯的經歷有些好奇，所以第一個問題是：“你的簡歷里寫着大學畢業后留過校當輔導員，為什麼一年後就辭去了呢？”
張月雯臉上的尷尬一閃而過，但還是認真的回答起了面試的第一個問題：“我辭去學校輔導員的工作主要是為了專心讀雅思，然後去美國繼續讀書。但沒想到雅思考過了，簽證卻被拒簽了。因此既然已經從學校離開了，就不想再回去。我這段時間主要是接一些翻譯、導遊的工作，很想能有一份安定一點的工作，能多學點知識、增長一些商業經驗。”
周行烈點點頭，他也不準備計較“學點知識、增長點商業經驗”這種沒有誠意的話，他覺得能不能把人留在公司里還是要靠公司自身能給員工帶來怎樣的利益和個人事業的成就：“給我講講你自己吧。”
“呃……從哪說起呢？”
“不介意的話可以從幼兒園開始說。”
張月雯笑了下說道：“我上的是江海聯合幼兒園，翻譯學專業。”張月雯還是照樣從大學開始講起了，她可沒忘記這是面試，不是個人生涯報告會。
“挺機靈的嘛。”周行烈心裏一邊想，一邊聽，一邊準備下一個問題，他覺得這次的張月雯有蠻高的機會可以成為他的秘書。於是他的問題開始越來越刁鑽，帶上了剛學來的壓力面試，看看她有多大的潛力。
“給我講講你見過的最壞的老師。”引誘她說自己過去老師的壞話，或者表任何負面的看法，如果她上當了，後面還有許多更刁鑽的問題等着她。
“你覺得自己最大的弱點是什麼？”這種問題最難回答了，你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面試官還不許你迴避。能從容解決此類問題的都是口才強人。
“我為什麼要雇你？給我些理由。”吹噓自己吧，中國人常常不會恰當的推銷自己?吹牛也是種技能，會幫自己吹，就會幫公司吹，幫老闆吹。推銷自己的過程中如果能清楚明白的講出自己的競爭力，就算是很難得的。
張月雯整體基本上表現得還算不錯，儘管不可能完全符合周行烈的需要，但一個剛從大學裏畢業不到兩年的女孩子，不能要求太高了。
張月雯坐在椅子上儘管臉上仍然帶着微笑，但眼神已經開始不自然了，原本靜靜併攏側放的雙腿也換了姿勢。從面試的這些問題里，張月雯知道自己遇到壓力面試了。她過去去應聘翻譯、導遊根本不用這麼麻煩，大家聊一聊，行就是行，不行大家拜拜，哪有這麼咄咄逼人過。張月雯投過來這份簡歷其實是覺得繼續做翻譯和導遊的零工沒有前途，這才在逛論壇的時候看到動音的招聘廣告，隨便投了一份。這還是她第一次參加公司面試呢，雖然讀了怎樣面試的書，做了很多準備，但到了現場，還是難免越來越緊張了。
就在這時候，老薑推門進來，而周行烈桌上的私人電話也同時響了。周行烈說了聲“不好意思”，就接了電話。老薑則不笑不語的坐到周行烈的旁邊椅子上盯着應聘者，讓張月雯更緊張了，臉上的笑容都有點維持不住。
“哪位？”
“行烈，是我啊。”
“幹嘛？今天這麼有空打我電話？”
“還不是收到消息了。我說，你真會去參加新生見面會吧？”
“喲呵，名字起的這麼大，我還是剛剛聽到。”
“啊？不會吧，我聽說你也要去的。”
“開個玩笑，我當然知道了。嗯，會去的，你跟我說說都有誰會去。”周行烈側着頭邊聽電話，邊在紙上記着一個個人名。
沒想到他的電話還在講，放在桌子上的公事手機也響了。周行烈看了看，不是儲存的號碼，估計是應聘者，就準備把手機遞給老薑。但是眼神飄過張月雯，想她不是應聘秘書的嗎，於是手腕在空中打了個轉，手上的Vertu對準了張月雯。
張月雯看着周行烈手上正在響的手機，吃驚的指了下自己，周行烈點點頭，看着她小心的接過了Vertu，按下了接聽鍵，湊到耳旁小心的開始說：
“你好，這是周董的手機，我是他的臨時秘書，請問您是哪一位？”
張月雯的聲音讓周行文手機里的朋友聽到了：“嗯？你什麼時候有女秘書了？”
周行烈睜着眼睛說瞎話：“別人的秘書，又不是我一個人姓周。你也知道我在社會實踐嘛。”。
張月雯的電話就是一個應聘者，他在路上堵車了，打電話過來道歉，順便請求可不可以把面試時間延後半小時。張月雯並沒有當場冒失的和正在講電話的周行烈說話，而是在包里拿出便簽紙和筆記下了什麼是，把它放到了周行烈的桌上。記錄上寫得很清楚，名字、身份、什麼事情，事情很簡單，但是條理清晰。
從小見大，周行烈對張月雯很滿意了，他可沒心思繼續面試找更好的秘書。
周行烈這個電話和他的朋友一打就是半個小時，下一個面試者都到了，張月雯還是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她心裏在想：這是不是就是書里說的冷戰處理面試。書里的例子講，有人去一個大的外資金融公司面試，被老闆故意晾在那裏三個小時，就是為了看看應聘者的耐心和控制尷尬局面的能力。所以張月雯絲毫不敢掉以輕心，半個小時都坐的端端正正。
周行烈電話終於講完的時候，老薑的腰都已經垮到椅背上了，張月雯還坐的端端正正。周行烈對張月雯可謂是相當滿意，所以他直截了當的說：“這樣吧，試用期一個月，工資3ooo。一個月後如果你能留下來，就是正式員工，工資5ooo，並且試用期這個月少掉的2ooo會一併給你補上。你什麼時候能來上班？”
周行烈根本不給張月雯討價還價的機會，一下子就問什麼時候來上班，根本沒有給她就薪資問題言的機會。5ooo塊在消費水平中上的海州可以活的很滋潤了，周行烈根本不信張月雯會對這個薪水不滿。
而確實張月雯也沒想到自己找到的第一份正式工作會這麼快，這麼簡單。顯然沒有思想準備，她以為至少要等一個星期才會有結果呢。所以她有點措手不及，但更多的是掩飾不住的驚喜。自從她赴美的讀書籤證被拒以後，信心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原本還意氣風的她，立刻變得成熟了許多。但城府並沒有漲太多，所以她立刻高興的說：“什麼時候上班都可以？”
做翻譯本身就是個比較不穩定的工作，何況是她這種剛畢業的幼翻譯，5ooo塊的工資甚至出了她對自己價值的估算。
周行烈知道張月雯不可能拒絕的，便高興的點點頭說：“那就從今天開始吧。坐我旁邊來，幫我一起面試，中午一起吃個飯，你也算是我招聘來的第一個員工了。
張月雯指着老薑說：“我應該是第二個才對吧？”
周行烈和老薑都笑了起來，解釋道：“他本來是我家的司機，請過來幫忙當我的司機，不算是招聘來的。”
張月雯心下承認，自己剛才居然被這個司機冒充的面試官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