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提審凌偉強

那天“眼鏡”報告幹部自己挨了羅志、楊博和“自行車”的打。27監舍開始整頓。打人的羅志、楊博和“自行車”被分調到其它監舍受苦。又從其它監舍調了四個犯人過來。三個人走的時候，凌偉強給羅志、楊博各拿了一千塊錢（當然是看守所統一印製的購物券）。“自行車”也給了三百。三個人忐忑不安地去了其它監舍。新調來的犯人一個叫蔣吉南，東北人。身高一米八幾，長的剽悍兇猛。外號“蔣門神”，以前是給明光集團旗下夜總會看場子的。蔣門神倒是和小勇以前就認識。兩人在道上的時候都是以不要命聞名。蔣門神是因為正在自己看的夜總會的包間裏“兵馬俑”被警方抓個正着。所謂“兵馬俑”就是冰毒、麻古和k粉一起整。剛整上幾口，這極品的刺激還沒讓蔣門神達到巔峰時警察就破門而入了。蔣門神在刑警大隊裏邊繼續暈乎了二十多個小時就稀里糊塗的被扔進了看守所。至今蔣門神也說不清楚包房裏到底還有多少毒品？

另三名犯人一個叫王魁，人送外號“王大”，是原市變電站的站長，貪污挪用進來的。人長的肥肉橫生，一米七二的身高體重兩百多斤，他家裏每個月能給他送六、七千塊錢來。王大在看守所也是沒吃什麼苦。進看守所有三個多月了也不見掉肉。王大的名言是：沒錢就人受罪，有錢就錢受罪嘍。王大在外面就聽過凌偉強的大名。王胖子一進27監舍便凌總長、凌總短的叫喚。凌偉強心想王胖子在外面的時候也是個“電老虎”啊。自己的下屬企業用電可能也沒少給他“孝敬”，現在關在一個號子裏也得讓你出出血！

還有一個就是真正的病號“老癟三”，得的是什麼慢性病反正在其它監舍被折磨的活不下去了。被幹警了善心調到27舍來的。

第四個調來的犯人叫申克。申克二十多歲年紀，蜂腰寬肩、兩腿修長、身材極好。渾身透着力量！據說肖克是天海市的業餘搏擊冠軍。因為把人打殘廢了進來的。肖克常常一個人靜坐在裏間的角落裏悶聲不語，一副不合群的樣子。監舍里走了“自行車”，就由肖克來做打手。時不時的“蔣門神”也來客串一下打手的角色。肖克長相不惡但打起人來卻比“自行車”兇狠了很多。有了肖克和蔣門神兩個，27監舍里的烏魚比以前更守規矩了。

凌偉強自然成了27監舍的號長，但是每天點名整隊的事情卻是交給了肖克。有了凌偉強和王大，27監舍的生活物資就一直堆滿了號子。連底下的烏魚們都有煙抽有點菜吃。27監舍在一夜之間彷彿進入了**社會。有個來自窮困地區的烏魚還說：“這裏面的生活比我們家鄉強太多了。不愁吃、不愁穿。也不想出去嘍。出去了還得為吃飯愁。”

凌偉強入獄已經三個星期了，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和人聊天就是把號子裏僅有的幾本書翻了又翻。今天是周五，按看守所的規定每個監舍在午飯的時候可以買五瓶啤酒。啤酒在風門外頭由短刑犯開了蓋，從風門伸進來倒在已經放在風門下面的洗臉盆里。短刑犯倒完啤酒就收好瓶子帶走。從不喝酒的凌偉強也呷了一口。酒這個東西在應酬的時候喝是最難受的，不僅沒點喝了酒的快感更多的是不得不喝的痛苦。但在看守所里喝的酒就充滿了麻醉的意味。喝下去，如果還能喝醉了。可能比起“劉伶醉酒”的悲從中來更讓人夢裏不知身是“客”吧。吃完午飯、喝完酒的幾個大哥都窩到大鋪上進入了夢鄉。凌偉強沒有睡意，又拿起《刑法》一邊翻看一邊遐想起來。

在凌偉強被關押的三個星期里，期間范律師來探視過凌偉強一次，本來秦芸想作為范律師的助手也進來的。但是按規定犯罪嫌疑人判決之前是嚴禁見家屬的。秦芸也只能讓范律師托口信給凌偉強，讓他一切放心，要沒什麼問題的話，應該是很快就能出去了。專案組已經撤出永和實業了。競標新興工業區的標書也按凌偉強意思做好了，下個星期就要開始正式競標了。其它的凌偉強不擔心，但是秦芸說她自己已經初步同意了方南的永和實業上市計劃並詢問凌偉強的意見。這讓凌偉強陷入了沉思：永和實業現在正面臨財務危機，工業區的標的必須拿下。而且不出所料，各家銀行在最關鍵的時候除了釜底抽薪（催收貸款）沒有雪中送炭的。這些銀行的關係都是以前凌偉強自己在跑。秦芸剛接手還沒建立起她的融資渠道。如果自己還是自由身的話，也許銀行還可以想想辦法。但現在自己身陷囹圄，各種老關係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誰還肯幫你？（凌偉強現在遇到的情況在人際關係學上就是著名的“二律背反”定律了。以前的人際學講人脈越廣，結果越好！其實人這一輩子可以認識、交接很多人。但一般情況下真正有用的其實就是身邊的幾個人而已！）既然銀行不能指望了。那就算中標，永和公司又拿什麼來完成工業區的開建設？可說到上市，凌偉強是很清楚的。以永和目前的狀況市裏面能同意上市？市裏面、省裏面的主管部門能通過？證監會能批准？就算省市上級部門、證監會批准永和上市。可是按上市程序，輔導期最少都是半年。輔導期合格了還要公司領導路演，證券一級市場股票申購，這一切沒問題后才是解除凍結資金。下來還有一些手續，最後永和才能拿到上市募集到的資金。等這筆資金拿到，黃花菜不都涼了嗎？（迄今為止中國大6才有了創業板。那時一般公司要上市確實時間拖的長了點。）一旦中標新興工業區，所有的機械設備、施工人員和資金就得到位。工程不要說誤上半年就是誤上幾天也不行啊！上上下下都看着呢！到時候要真是沒錢開工，違約金都會讓永和賠到姥姥家！要是因為開不了工或者不能按期完工，秦芸作為永和的法人就該負法律責任了。不行！不能讓秦芸再陷進去！既然上市圈錢看起來也不那麼實際，那現在還有什麼辦法挽回敗局呢？

其實凌偉強還有一支力量可以動用。這支力量除了凌偉強自己誰都不知道。五年前凌偉強就是靠着這支神秘的力量從無到有，完成了原始積累並快地成為億萬富翁。不到性命攸關，凌偉強是不會動用這支力量的！就算是要動用這支力量拯救永和實業，那我在這裏怎麼操控呢？凌偉強正在沉思的當口，就聽監舍門“哐當”一響被打開了，幹警王sir站在監舍門口：“凌偉強。刑大提審！現在就去審訊室。”

刑警大隊提審？！凌偉強犯的是經濟案關刑警大隊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