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趙玲縮在史治明的懷裏,頭輕輕地靠在他的肩上。
兩人正在欣賞一部情節感人的片子。
趙玲不時地輕拭着臉上的淚。而史治明的心並沒有放在小熒幕上,他的手不老實地在他老婆的身上來回探索着。
“你專心一點看好不好?”她低聲叫道。然而史治明給她的回答是嘴親吻上她的頸項,他溫柔地撥開她的頭髮,由頸子轉移到耳後,舌頭伸出輕舔着她的耳垂。
“你什麼時候都可以看……”他絲毫也不放鬆地進攻趙玲在他的懷中扭動着。
“你不要再動了,否則我會在這裏就要了你,連抱你到床上都省了。”
他挑逗道。“史治明!”她怒瞪着他。
“你就是不肯接受拒絕的暗示!”
“拒絕?!你‘那個’來了嗎?”
“沒有!”
這句話使趙玲從史治明的身上跳開。“你是什麼意思?!我是你老婆,可不是你花錢買回來的妓女!”“我有這樣說你嗎?!”他不甘示弱地吼回去。“今天你吃錯藥了是不是?!”
“你才吃錯藥!”
“氣氛明明好好的,你看你的錄影帶,我‘忙’我的,是你突然發起神經!”
“我就不能安安靜靜,不被‘打擾’地看卷錄影帶嗎?”她氣得似乎快哭出來般。“我不是你洩慾的工具,我不想的時候我就不要!”
“你是怎麼了?”史治明走到她的身邊,溫柔地看着她。“‘那個’要來了嗎?”
“你給我滾開!”趙玲像失去控制般推開他。“我討厭你!”
“你這個瘋婆子!”他生氣地看着她,氣得差點想給她一巴掌。“你的脾氣比天氣還不能讓人預料,五分鐘前還好好的,五分鐘后就變了臉。”
“活該!誰叫你娶我的!”
“我是愛你才會娶你,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娶你?!”他一頭霧水,可笑地看着她。“我不管!”
她嚷道:“我討厭看到你,我要你在我的面前消失!”
“你該去看病了!”他嘲諷地看着她。“早知道你這麼神經質,我結婚前就該多考慮!”
“你敢這麼說?!”她衝到他的面前,指指他的胸膛。
“再說一遍”
“你神經病!”
“你才是色情狂!”
“你無理取鬧、不可理喻!”
“你滿腦子的性,畜生!”
“賊婆娘!”
“禽獸!”她大叫道:“不准你再罵我了!”
史治明喘着氣,目光兇狠地看着她。“娶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
“你敢不敢在我們上床的時候說這句話?!”她死盯着他的眼睛,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你……”史治明聰明的閉上嘴,他知道禍從口出這句話的重要性,知道一旦冷戰起來的結果會有多慘。
他大趙玲沒多少,年少輕狂也曾浪蕩過一陣子,最後他才知道趙玲即是他心之所屬,他的最愛,他願意攜手共渡一生的女人。當然他也知道她的個性和脾氣,心情好的時候當然沒話說,一旦惹到她時,那真是可以叫他的世界變色,整個狀況像劫後餘生一般。
“怎麼樣?你說不出來對不對?”她叉着腰。
“我輸可以吧!”他認命地一嘆氣。“我是畜生、色情狂、禽獸……”
趙玲衝過來,一手就捂上了他的嘴。
“不要說了!”她撒嬌道:“你才不是畜生,也不是禽獸,你是世界上最棒的動物!”
她的手玩弄着他襯衣上的扣子。
“而且我愛你這個色情狂!”
“到底是什麼事?”他摟着她的腰。“你怎麼會突然發這麼大的脾氣。”
“我煩嘛!”
“煩什麼?!有我在的話你還煩!”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我今天到醫院做檢查了。”
“醫生怎麼說?”
“要三天後才知道一切結果。”
他笑了笑。“最壞的結果也就是不能生育,有什麼好煩的!”
“史治明!別忘了你是獨子!”她的無名火又冒上來。
“你姐姐們的小孩可不姓史!”
“我有你就夠了!”他在她的額上輕輕地吻了一下。“你才是我真正的寶貝,而且光是你一個就叫我頭痛萬分了!”
趙玲放下了心上的石頭,愛嬌地靠在他的懷裏。
“不要給自己壓力,也不要去管別人怎麼想,在我們的天地和世界裏,你才是我唯一關切的。”
“你哄我!”“不哄哄你行嗎?”他自嘲道。她嘟起嘴,故意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好!我該死!我拿塊豆腐往自己的頭上砸好不好?你滿不滿意?”
趙玲咯咯地笑了起來,然後搖搖頭。
“不錯!你還算有點良心!”
“我搖頭是叫你乾脆去撞牆!”她笑着道。
史治明故意沉下臉,打算去撞牆。
趙玲拉着他的手。“好啦!不要演戲了!”
“我去幫你把帶子轉回去,你專心的看你的連續劇,我去把那張設計圖趕完。”他正要邁開腳步,她卻抓着他的手不放。“又怎麼了?”
“我不想看了。”她的眼睛水汪汪,骨碌碌地朝着他轉的眼波帶醉。
“不看了?!”他接到她的暗示,笑着問她:“那我的圖呢?”
“隨便你!”她無所謂的鬆開手,打算去看電視。
史治明卻一把抱起她,朝卧室走。
“不畫圖了?!”她摟着他的脖子,挑逗地用舌舔了下他的眼睛和臉頰。
“什麼圖?!”
接着卧室的門被吏治明一腳帶上。
坐在客廳里的馮維中和鍾敏瑜相視一笑。
“吼聲停了。”他搖搖頭道。
“不會有什麼事的,我了解趙玲。”她淡淡地一笑。“她就是一張嘴不饒人,其實她對史治明好得很,否則他又怎麼會這麼死心塌地的守着她。”
“是啊!夫妻間的事不是外人可以懂的,不過我寧可要一個像你這種個性的老婆!”她嘴角一揚,又專心地鉤她的桌巾。
“敏琪最近怎麼樣?有沒有對象?”
“她的眼光高得很,我操心也沒有用!”敏瑜低着頭,數着幾針。
“不能再拖了,她的年紀也不小了!”
敏瑜抬起頭,看着他。“不談她了。你最近好像特別的忙嘛?!”
“查勤?!”
“關心。”
他一笑。“要和航空公司的主管交際,又得和客戶應酬,旺季嘛!身不由己。”
“我去替你放洗澡水。”她對他的理由沒什麼反應,放下手中的東西,緩緩的起身。“敏瑜!是不是有什麼事?”“沒有啊!”
“有事你就說嘛!”
“真的沒事?”接着她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有個叫李俐婷的女孩打了幾通電話來找你!”
“哦!”他坦蕩蕩地看着她。“她就是我告訴你的那個歐洲團的小女生!”
“感覺挺活潑、可愛的嘛!”她大方地一笑。“記得和她連絡,她似手有急事!”馮維中仔細地打量着她,想從她臉上看出些端倪。“你不會想偏了吧?!”
“我應該想偏嗎?”
“通常做太太的都會大驚小怪,興師問罪。”他理所當然似地一答。
“尤其在歐洲的十七天,可以發生很多事,甚至可以發展出一段婚外情。”
“你是這種人嗎?”“你還真問倒我了!”他自嘲地聳肩。鍾敏瑜扶着沙發的椅背。
“如果你對自己都沒信心了,我又怎可能對你有信心?!”
“我只是希望你有一些較激烈的反應。”
“例如什麼?”
“例如吃醋、質詢、憤怒!”
“我不會的!”
“為什麼?”
“不為什麼?”她平靜地看着他。“我想你會希望有一個理智成熟的妻子,而不是只會疑神疑鬼,成天幻想的女人。”
“說得好!”
“還有從電話上聽得出來,她不像是那種糊塗的女孩,而且你也應該不是那種男人!”
“對你的信任我不知該欣喜或失望。”他表情有點怪怪的。“不過我的確很欣賞你處理事情的態度。”
“謝了!”“敏瑜!這種日子你真的不會覺得太孤單、太乏味嗎?”
“你希望我出去做事?”
“不!我只是希望你的日子充實一點。”他深情地凝視着她。“還在吃避孕藥嗎?”她點點頭。“其實我們可以生小孩了。”他建議道:“有個小孩多少可以幫你打發掉許多的時間。”
“而且我年紀不小了,對不對?”她難得俏皮地接上。“你是不是要這麼說。”
“對!”
“好吧!我考慮看看!”
“男孩、女孩都無所謂。”
“你真好!”她略微嘲諷地帶上一句。“不過這可由不得你決定。”
“我馬上又要帶紐、澳團了。”
“這次又是幾天?”
“二十一天!而且可能在香港要多待一個星期。”
“沒關係!反正我可以回爸、媽那。”
“這次一去要一個月。”
“不會有事的!”她給他保證道,“而且對面又住了個趙玲,我不會寂寞的!”
“娶了你真是我的幸運!”
“我去放水了!”鍾敏琪悶悶不樂地躺在房間的床上,眼神獃滯地看着天花板,心中想着許哲夫。鍾敏瑜門也沒敲,輕輕地走進房裏,然後坐在床沿,溫柔地推了推敏琪的腳。“你怎麼了?誰惹到你了?”
敏琪的反應是翻個身背對着她姐姐。“敏琪!”
“沒什麼啦!”
“你明明就不像沒什麼的樣子,有什麼不能跟我說的嘛!”
敏琪下了床,站到窗前,遙視着遠方。
鍾敏瑜眼見自己勸說無效,起身打算走出房間。
“記得許哲夫嗎?”敏琪轉過身,注視着姐姐,一臉的沮喪。
“記得!”她謹慎地看着敏琪。
“他已經有一陣子沒來找我了。”
“那又怎樣?”她避重就輕地漫應道:“也許他比較忙,你自己和他從事的是相關行業,應該可以了解他的工作狀況。”
“這不是我能給自己的好理由。”敏琪自嘲地笑道:“我們有一陣子相處得很好,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卻像斷了線般。”鍾敏瑜以研究般的眼神看着妹妹。“你很在乎他嗎?”
“在乎?!”她自問道:“我愛他!”鍾敏瑜眉頭聚攏在一塊,一臉的不贊成。
“該死的許哲夫!”她在心中暗自詛咒着,他明明可以避開敏琪的,不要招惹她,沒想到他卻利用她來達到自己的目的,留給敏琪痛苦和焦慮。“你以為我喜歡郊遊、烤肉、聽什麼鬼講習嗎?”
敏琪憤憤地看着姐姐。“每次大夥瘋在一塊,扯一些言不及意的話,要不是有許哲夫在,我才懶得去!”敏瑜笑笑,沒答。“全是為了他,只因為能見到他,只因為有他在。”“他知道嗎?”
“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就不信他會毫無所覺。”
“也許他只是吝於表達。”
“吝於表達?!”敏琪提高音量。“你以為他是那種害羞、內向,見了女人就臉紅的男人嗎?”
“我怎麼會知道!”她故意裝出一臉的茫然。“我們這個圈子一有什麼風吹草動都傳得很快,我知道愛慕他的女人很多,卻不曾聽到什麼強而有力的競爭者。
”敏瑜心虛地低下頭,不敢看妹妹。“姐!”
她嚷嚷道:“你倒是幫我出個意見啊!你不是一向足智多謀嗎?
“我能給你什麼意見?!”
“你見過他嗎?”敏琪懷疑地看着姐姐。“怎麼會呢?”她猶自鎮定。
“不會嗎?”
“我見他做什麼?!我又沒有法律上的煩惱要請教他,而且他也沒有見我的理由!”
敏瑜極力為自己辯解道,怕敏琪知道真實的狀況。“唉!”她重重地嘆了口氣。“我是多心了!”
她承認道:“只是他常會問些有關於你的事,像你喜歡什麼,平常都做些什麼的,姐夫是個怎麼樣的人啦!”
“沒必要告訴他那麼多!”
“可是扯來扯去總會聊到。”
“那你就告訴他不干他的事!”
“我才不敢這麼沖!”她伸伸舌頭。“我太在乎他了,不想讓他和我說再見!”
“你沒必要如此委屈自己。”“值得的!”“傻女生!”敏瑜搖搖頭。
鍾敏琪走到姐姐的面前,拉着姐姐的手。“剛才我真的是多心了,今天就算他真去找過你,你也不會理他的,因為我知道你所有的愛已經隨韓大哥死去了。”
“或許吧!”她一笑。“難道不是嗎?”敏琪心一緊。“也許我的確是個冷血動物!”
“姐!”她不依地喊道;“我當時是一時情急。”
“我開個玩笑而已!”敏瑜聳聳肩,接着正色地看着敏琪。“不過許哲夫是個危險人物,你還是不要陷下去的好。”“太遲了!”
“沒有什麼事是太遲的!”
“姐!你又不了解我們的狀況。”她的手一放,走回窗邊。“他是個值得爭取的男人。”
“可是他愛你嗎?”敏瑜生氣地問道。“也許現在還沒有,不過未來可不一定。”
“他的前妻呢?”
“干他前妻什麼事?”
“你有沒有去深究他離婚的原因?!”她冷靜地說著。
“有一次可能就會有第二次。”
“姐!這是什麼理論?!”
“敏琪!我是替你着想才這麼勸你!”
“我知道!”她點點頭。“不過你的話一點道理都沒有。”
“你就是不死心?!”
“我不會死心的!”敏琪自信十足地一挑眉。“總有其他的辦法。”
“算了!”她苦笑道:“你現在是什麼都聽不進去,我也不想多費唇舌。”
“姐!我該回去了!”她轉身。
“祝我成功吧!我決心當下一任的許太太!”敏琪一臉的無怨無悔。“祝你成功!”
敏瑜淡淡地一笑。
“你似乎並不看好我?”
“我的意見並不重要。”
“姐!為什麼我總感到你似乎知道些什麼?”敏琪疑惑地看着她的姐姐。
“下次再說吧!”她迴避着。“反正短時間內不會有什麼變化!”許哲夫坐在辦公桌前,看着一份由法院來的公文,辦公室的門敞開着。忽然響起一陣敲門聲。他抬起頭,微微一怔。“好久不見!”
魏美楓笑着說道。
“好久不見!”他起身迎道,指指沙發。“坐嘛!”她優雅地坐下。“沒有打擾你什麼吧?”
“沒什麼!正在看一件公文而已。”
“哦!”她輕應一聲。“有事嗎?”“剛到醫院做定期檢查,想到你的辦公室就在附近,所以過來看看你。”
“恭喜你!”他誠心地說道。“消息傳得挺快的嘛?”“這圈子也不過這麼點大而已!”
“不是吧!”她自嘲道:“可能因為我是許哲夫的前妻吧!”
“你何必這麼想。”
“你最近好不好?”她轉移話題。
“很好啊!”他漫應道。
“因為鍾敏琪的關係?!”
“你今天來的目的是什麼?”他盯着她的臉,笑着問:“對我的愛情生活感興趣?”
“畢竟我們曾是夫妻。”
“可是我對你的先生並不好奇。”
“那是因為你不是女人!”
“美楓!你也信那些空穴來風的消息?”
“對我是沒什麼殺傷力。”她落落大方地答道:“只是想了解下下一任的許太太。”
“她絕不會是下一任的許太太!”“是嗎?”她看着他。許哲夫往桌沿一坐,雙手交握於胸前,一臉信不信隨她的態度。“可是我聽到的好像不是這樣!”
“美楓!你太容易相信傳言了!”
“這也是我們婚姻失敗的原因之一。”她冷靜地說道,有些許的感傷和落寞。“你有其他女人的傳言一直不曾中斷過。”
“你為什麼要去相信?!”“因為我是女人!”她覺得好笑地看着他。“美楓!不管從事哪一種行業,和異性都會有或多或少的接觸,有些好事的人難免喜歡製造些話題,或惟恐天下不亂,你不能老是拿你是女人的藉口來懷疑男人,質詢男人!”
“還有呢?”她微昂着頭。“當然現在說這些是於事無補。”
“不!我想聽!”
許哲夫搖搖頭,不肯再說。“你就是這樣!”她搖頭,一臉的感慨。
“什麼事都喜歡和我唱反調,故意氣我。”
“美楓;你今天是怎麼了?存心來翻舊帳,清算的嗎?”
“當然不是!我才沒那麼大的閑工夫。”
“你先生對你好嗎?”
“比你好!”她賭氣地回答道。
“那你這次可押對了!”
“那是一定的。”她挑戰似地看着他,“同樣的錯我不會再犯。”
他點點頭,將手插進西裝褲的口袋裏。
“你已經有下任許太太的人選嗎?”
他聳聳肩,不予置評。
“哲夫!告訴我嘛!”她耍賴似地看他。“你自己說的,離了婚還是好朋友!”
“好吧!”他點點頭。“是有一個蠻心儀的對象。”
“誰?!”
“你不認識!她不是這個圈子裏的!”
“那你又是怎麼認識她的?”她緊問不舍,決定打破沙鍋問到底。
“美楓!你到底想怎樣?!”他為之失笑。“想問到她的祖宗八代去?”
“她知道你對她的感情嗎?”
“知道。”
“那你會和她結婚了?!”
“不知道!”
“什麼意思?”
“她有丈夫了。”
“一個已婚女人?!”她大驚失色地一喊。“許哲夫!你瘋了嗎?”
“沒有瘋,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你自己是個律師!你不怕她老公告你妨害家庭嗎?你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
“你這麼緊張幹嘛?!”
“哲夫!在我的印象里,你不像是會做這種糊塗事的人。”
“你又不認識她,請你不要隨便下斷語好嗎?”他正色地告誡她。
“她先生是做什麼的?”
“無可奉告!”
“哲夫!我不是記者,也不是法官,我是你的老婆咆!”她提醒道。
“前妻!”他漸漸地感到不耐煩,尤其受不了她詢問的態度及不贊同的眼神。許哲夫回到座位上,往皮椅上一坐,手指暗示性的翻着公文。“你是在下逐客令嗎?”
“你看呢?”
“好吧!”她起身。“反正不干我的事!”
“美楓!不要去向方紀宏打聽什麼。”
“你這麼了解我?”她嘲弄他。
“別忘了我們當過兩年的夫妻。”
“忘不了的!”她頗含深意地看他一眼。“說真的!我還真有點後悔當初匆促地下了離婚的決定。”“怨不得我!”
他防衛道。“不怨你!”她洒脫地一笑。“反正你根本也沒愛我多深。”許哲夫低頭看了下公文;不願面對她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