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雖然自己已非常小心,但是白嘉嘉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那就是她八成懷孕了。
即使沒吃過豬肉,總也看過豬走路,所以即使她不曾懷孕過,她也知道懷孕會有哪些跡象,包括每個月該來的不會再來,嘔吐、噁心、反胃、頻尿、疲倦、想睡,而且胃口改變。
白嘉嘉很希望這只是一種心理作用,是她敏感、是她想太多,而每個月該來的也只是遲來,但是她騙不過自己,應該是懷孕了沒錯,千算萬算,還是敵不過天意,如果達威知道了——
不!不能讓他知道。
還不是時候。
她不敢在汪達威面前做噁心、想吐的表情,更不敢隨便吃東西,因為以前一些不會讓她想吐的食物,現在一看就想吐。
而本來不喜歡看連續劇的她,現在居然每天守在電視前,而且只要劇情一灑狗血,她就哭個沒完,她知道自己也快完了。
汪達威不愛看電視,所以當白嘉嘉在看電視時,他就去打電腦,這會當他出來拿杯子倒茶時,看到她又看電視又看到眼眶紅,忍不住搖頭。
“女強人,不要看這種垃圾節目!”他坐到她身邊。“你本來不是帶很多工作回來做的嗎?”
“我現在不想那麼累了。”
“也對,但是你也不用守在電視前嘛!”
“消遣。”
“消遣可以有很多種方法。”他親了下她的額頭,眼裏有着邪惡的暗示。“我們可以進房裏去。”
白嘉嘉皺趄眉,“達威,我很累。”
“你的臉色確實不太好。”汪達威關心的盯着她。“你這幾天沒有睡好嗎?”
“我……”生怕被他看出什麼,所以她馬上擠出一臉的笑。“工作比較重了些。”
“你的事業心別那麼強嘛!”
“還好啦,公司最近想派我出國去受訓。”因為她所處的是美商的保險公司,所以像她這種一級主管是必須定期出去接受總公司的一些訓練。
他馬上命令,“拒絕他們!”
“達威。”
“我又不需要你這份薪水。”
“是成就感。”
“我不管是什麼,反正我們都計劃要生小孩子了,你不可能出去受什麼訓,我是絕對不同意的。”汪達威很堅持的說。“嘉嘉,我們好不容易才漸人佳境,我不希望再有任何的突髮狀況。”
“我……再看看。”她應付的說,這時她突然好想吐。
“沒有什麼再看看,嘉嘉,我不要你離開我的身邊。”他握緊了她的手,“一天也不行。”
她忍着反胃的感受問:“如果只是受訓一個月呢?”
“別想!”
“三十天而已!”
“三天都不行。”說完汪達威摸着白嘉嘉的肚子。“真希望你快點有小BobY,我簡直等不及想聽聽他的心跳。”
“又還沒有懷孕,”她把他的手拿開,不敢去看他的臉。“我再和公司商量看看。”
“對了,我下個星期要到日本去一趟。”
“要去幾天?”
“一個星期。”
“這麼久。”嘴裏雖然這麼說,但是白嘉嘉的腦袋已經閃過各種念頭,如果她真的懷孕了,她可以趁他不在台灣時拿掉小孩,那麼他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倒是一個解決之道。
“我說不定會在飛機上碰到安雅心。”
白嘉嘉笑了笑,“是啊!”
“她和她那個哥哥現在怎樣了?”
“我最近比較忙,連電話都打得少了。”白嘉嘉跟汪達威提過有關安雅心和任建鈞的事,不過她不知道現在進展到哪裏了。“不然你去日本時,我再找她出來逛逛街聊聊。”
“就這麼辦。”汪達威起身,準備再回電腦前,結果他突然發現她有些作嘔的表情。“你是怎麼了?想吐嗎?”
“沒有啊!”她馬上咽下好幾口口水,並且做了一個深呼吸。“一定是魚不太新鮮。”
“但我沒事。”
“你吃得不多嘛!”
“嘉嘉!”
這時白嘉嘉起身,立刻沖向洗手間,門一鎖,便大吐特吐起來,她現在已可以肯定自己絕對是懷孕了,但是不能讓汪達威知道,絕不能!
“嘉嘉,你沒事吧?”隔着洗手間的門,汪達威關心的問。“要不要我拿胃腸葯過來?”
“我已經沒事了。”她虛弱的回答。
“不然去看個醫生,我比較安心。”
“我已經好很多了。”她洗了把臉,然後用雙手狠狠的掐自己的臉頰幾下,為什麼她的臉看起來這麼沒有血色?為什麼她一副要昏倒的表情?
“那就出來啊!”
“我要洗個澡。”
“你確定?”汪達威在報上看過一句話,說男人對女人,只要去愛,不要了解,因為男人永遠也無法了解女人心裏在想什麼,此刻就印證了。“那我就去和電腦奮戰了。”
“OK!”她鬆了口氣。
“自己留心點。”他又叮嚀一句。
白嘉嘉整個人無力的往馬桶上一坐,這下完了,公司才要派她去受訓,她卻懷了孩子,早不懷,晚不懷,偏偏在這種時候懷,而且她好不容易才和汪達威感情好轉。
老天為什麼要開她這種玩笑呢?
***
任建鈞真的去辦了一張會員證,而且親自來到這個俱樂部,因為安成光沒事,所以安雅心又恢復了她的游泳課,她似乎是真的打算成為游泳選手。
站在泳池邊,他很快就找到安雅心的身影,因為那件黑色連身泳衣是他陪着她去買的,一向保守的她,挑了一件什麼都不露的泳衣,甚至比她上回在服裝發表會上的那件黑色緊身上衣還要保守。
可是讓任建鈞受不了的是,游泳教練放在她身上的手,雖然他知道這是必須的,可是他就是覺得刺眼,而且那個游泳教練果真如她所說,看起來還真是挺稱頭的。
本來在水裏游着的安雅心並沒有發現任建鈞的到來,當她看到在泳池裏的一些女生,視線都往池邊看時,她才發現他。
他一身合身的西裝,面容冷峻,看起來就像是電影裏可以呼風喚雨的大亨,而且他又和黎琪上過報,所以對他行注目禮的人不少。
“怎麼不遊了?”孟彥武問着。“你的自由式還要加強,換氣老是換不過來。”
“我哥哥來了。”她輕聲說著。
“誰來了?”
“我哥哥。”她指了指泳池邊。
孟彥武這時才看向任建鈞,第一眼他只覺得這對兄妹完全不像,不過既然是安雅心的哥哥,他也就朝這個又高看起來又極有權勢的男人點了個頭。
任建鈞亦點了不頭,然後他的視線又落在安雅心身上。
“你哥是要來找你的嗎?”孟彥武問着她。
她聳聳肩,“或許吧!”
“那麼你就上去啊!”
“我不是很想上去。”
“為什麼?那是你哥哥耶!”孟彥武感到不解。“你們兄妹倆不和嗎?”
安雅心知道這不關孟彥武的事,而且她也不想讓他有太多猜測,於是拿掉了泳鏡和泳帽,一躍而上池邊,甩了甩身上的水,她朝任建鈞走去,一臉的不情願。
“你游得不錯。”任建鈞第一句話便是稱讚。
“我要當游泳國手,你忘了嗎?”她沒好氣的說,“你不是在美國嗎?我聽老媽說有個什麼全球財政會議,邀請很多大企業家去。”
“我派了副總去。”
她接着問:“然後呢?”
“然後我就在這裏了。”
“做什麼?”
“什麼都不做,行嗎?”任建鈞眼中閃着怒火的向她欺近。“雅心,你現在都不能好好的和我說幾句話嗎?以前那個溫柔、體貼、懂事的女孩哪裏去了?”
安雅心用一種很無奈的眼神看他,眼神里除了愛之外,還有濃濃的苦澀。“你要我和你說什麼?”
“什麼都好。”
“但現在我已經不知道能和你說什麼。”
“雅心!”
“既然無法當你是哥哥,而且也不能對你有任何的非份之想,我該怎麼看你呢?”她皺着眉頭。“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和你相處了。”
任建鈞能理解她的痛苦,因為他和她現在的關係只能用“一線之間”來形容,在線的這邊是兄妹,在線的另一邊則是男女關係,而此刻正站在線上的他們,稍一不慎,事情就會變得很棘手。
“我還有游泳課要上。”她吸口氣說。
“那我就在這裏看。”
“拜託!”安雅心瞪着他繃緊的下巴,無法想像他會這麼閑。“你難道沒有其他的事好做嗎?你有那麼大的事業,不可能有時間站在游泳池邊看我游泳,你回去吧,求你。”
“但我的確有時間。”他和她拗上了。
“你這算什麼?”安雅心一向不太動氣的,在飛機上她已經看過千百樣的人,所以她已練就心平氣和的絕佳心態,不過這一刻,她已經有些撐不下去。“存心和我過不去?”
“你為什麼要這麼想?”
“因為你會妨礙我游泳。”
“會嗎?”他笑得有點賊。“你在池裏游,我在池邊看,我是哪裏會妨礙到你?”
“信不信我會推你下去!”安雅心有些氣過頭的說,“你想成為焦點?”
他自信的道:“你不敢。”
“我敢!”
“那你就推推看。”他引誘她這麼做。
她是真的很想,她上前一步,想要抹去他臉上那有恃無恐的笑容,他一定以為沒有人敢動他,沒有人敢對他做什麼不敬的行為,但是她偏要叫他跌破眼鏡,即使他不戴眼鏡。
“安雅心!”孟彥武突然出聲,其實就在他們兄妹倆僵持不下時,他已從泳池中上來。
“嗨!”安雅心馬上轉身,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我馬上來。”
任建鈞權威的說:“雅心,介紹一下。”
“我……”她才不想,故意只說一個字就打住,好像嘴裏塞了什麼東西般。
“孟彥武。”孟彥武自己自我介紹,然後大方、很有風度的朝任建鈞伸出手。
“任建鈞。”握了下他的手之後,任建鈞亦很禮貌性的介紹自己,不過他沒有強調自己和安雅心的兄妹關係。
“雅心現在游得很好了。”孟誇武沒有任何心機的說,“她開竅得比較晚。”
“晚開竅總比不開竅好。”安雅心馬上意有所指的補上。“而且我有一個好教練啊!”
“我本來還真怕我的金字招牌會毀在你的手裏。”孟彥武微笑的看着她。“如果沒把你教會,我可能從此就得退出教練圈。”
“我沒那麼笨!”
“對,你只是腦筋轉不過來!”
任建鈞不知道這算不算打情罵俏,但他立刻有一種妒火中燒的感覺,對他,她不再有甜蜜的笑臉,反而是對這個教練,她可以笑靨如花,他真的會抓狂,現在他真想把這兩個人給踹進泳池裏,要他們冷卻一下,熄熄火。
“‘哥哥’,如果你沒有其他的事,我要去上游泳課了,畢竟孟彥武的時間不便宜!”安雅心故意甜甜一笑。“他對我還是‘收費’的。”
“我說了要免費教你,是你自己不願意,堅持要算清楚。”孟彥武趕緊講明。“你知道我是非常樂意教你的,這和錢沒有任何關係。”
“我得走了。”任建鈞冷冷的出聲,他沒有辦法再聽下去了,不然他會親手拆了這家健身俱樂部。
“不送。”安雅心馬上道。
“雅心,我們再找個時間談。”說完任建鈞馬上轉身,好像一秒都無法多看他們一下似的。
“不必了。”她對着他的背影大喊。
孟彥武不禁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他們這對兄妹,他們實在不像手足,反而像是鬧彆扭的男女朋友。
“安雅心,你確定他是你哥哥?”他有些不太相信的問,而且他們不同姓。
“我當然確定,至少任建鈞是這麼認為。”
“而你不認為?”
“我……”知道若要從頭說起又得費一番工夫,所以她決定保持緘默。“我不想談。”
“這很詭異。”孟彥武仍不理解。
“其實很簡單。”
“他真是你哥哥?”孟彥武只想先確認這一點。
“他希望他是。”安雅心幽幽的說:心中有無限感傷。
***
在大台北市區里,潛藏着不少高級賭場,這裏的規模不輸賭城拉斯維加斯,反正台北多得是揮金如上的有錢人,這些人不見得願意搭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去美國,所以自然會有高級賭場的誕生。
任建鈞偶爾會和一些朋友來小玩一下,但是從不曾豪賭,可今晚不同,今晚他的情緒需要好好發泄一下,煙他已經抽得不想再抽了,而對於酒,他也宣告放棄,因為酒精麻痹不了他的心。
黎琪是第一次跟着他來見場面,在這裏她看到不少有頭有臉的人,有民意代表、有企業家,更有一些看起來像是道上兄弟的人,反正三教九流,什麼樣的人都有,而且似乎戒備森嚴。
“這裏不會碰上臨檢吧?”她有些擔心的看着任建鈞,她可不想上社會版的頭條·
“不會。”
“你這麼有把握?”
“黑、白兩道都有投資、插股,你說會不會碰上臨檢?”任建鈞今晚始終冷着一張臉,充滿了肅殺之氣。
“那我就安心了。”
“怕的話你可以先走。”
“建鈞!”黎琪馬上撒嬌的嗔嚷。“有你在身邊我怎麼會怕,我只是不希望出什麼狀況,畢竟你也是赫赫有名的大企業總裁,而我好歹也是叫得出名字的模特兒,不能出糗啊!”
任建鈞不語,只是拿出一張支票,換來一堆籌碼,今晚他只要刺激,不要再想到任何有關安雅心的事。
“你要玩什麼?二十一點?梭哈?”
“不!”他搖頭,走向一個檯子。“我就玩比大小。”
她有些驚訝,“比大小?”
“一翻兩瞪眼。”
“但這沒有一點挑戰性又不需要用到頭腦。”
“對,我就是不想用到頭腦。”
黎琪不再吭聲,其實她早就感覺到他的不對勁,和他在一起也有一陣子了,她知道他的心早就不在她身上,他之所以還沒有甩了她,可能是他還懶得這麼做,她心裏有數
今晚任建鈞的賭運並不是很好,只見他面前的籌碼一直在減少,大家都知道這種比大小的玩法,比的是運氣和手氣,而幸運之神今晚似乎不站在他這邊。
“建鈞,不要再玩了。”黎琪有些沉不住氣了。
“閉嘴。”他冷冷斥了句。
“這些可是白花花的銀子。”
“我輸得起。”
“我當然知道你輸得起。”算了算籌碼,黎琪知道他已經輸了快兩千萬,而這兩千萬若是給她,她可以買房子、買車於、買股票,反正就是可以有多重用途,而不是進了賭場老闆的口袋裏。
“那就不要在我身邊羅唆,”他仍是大把、大把的籌碼下注。
“建鈞!”
沒有多久工夫,任建鈞又輸了兩千萬,但是他的眼睛連眨都不曾眨一下,似乎是藉着這個比大小的遊戲來麻木自己的心。
“我們走吧!”她忍不住又催了下。
“你有其他的建議嗎?”他滿不在乎的說。
“我們可以去吃消夜。”
“我不餓,還有呢?”
“我們可以上床。”她狐媚的一笑,對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我會令你快樂的。”
“沒興趣,還有呢?”
“任建鈞!”黎琪覺得很沒有面子。“你到底有什麼心事?如果你的錢這麼多,可以捐給一些需要的人,或者是給我,不要這麼浪費的輸掉,沒有意義的,或者把這些錢拿來環遊世界也很棒。”
“我只是厭了、倦了!”任建鈞一嘆,為什麼雅心可以把他搞得這麼沉重,而且這壓力似乎永遠不可能解除般,除非他也愛她。
“再玩一把我們就走,好不好?”她求道。
任建鈞看了她一眼。
“最後一把,求求你!”她不忍心看他這麼灑錢。“我們去喝個小酒好了。”
“好吧,就最後一把。”他押上了所有的籌碼,然後又加上一張兩千萬的支面示。
“任建鈞!”她不禁嚇得花容失色。
“最後一把嘛,孤注一擲!”這就是他的性格。
***
和第一次認識白嘉嘉的情形相同,也是安雅心才一定出入境室,她就出現在眼前,但是和那一回不同的是,今天的她一臉蒼白、焦慮、不知所措和絕望。
“嘉嘉,怎麼了?”
“我完了。”白嘉嘉聲音哽咽。“你一定要幫我,一定要!”
“出了什麼事?”安雅心也跟着急起來,生怕是汪達威出了什麼不好的事。
“我懷孕了。”
“恭喜啊!你怎麼一臉慘兮兮的模樣?”
白嘉嘉哭喪着說:“我要拿掉小孩。”
“什麼?!”安雅心差點跌一跤,這是她想都沒有想過的,汪達威是那麼的愛小孩,而且他也在期待新生命的到來,現在嘉嘉好不容易懷孕了,她卻要拿掉小孩,這是什麼跟什麼?“嘉嘉,你不是昏了頭吧?”
“我現在還不能生。”白嘉嘉一副天人交戰的表情。“公司要派我去美國受訓,而且我才三十歲,我還想再等。”
“嘉嘉!”
“我一直很小心的,但還是懷孕了。”
“這就表示你和這孩於有緣。”
“不!我不要現在生。”
安雅心嘆了好大一口氣,帶着白嘉嘉來到他們航空公司的貴賓室,現在她是孕婦,說什麼都不能讓她累着,她當然不贊成她把小孩拿掉,不管是什麼理由,孩子都是無辜的。
“汪達威不知道嗎?”
“我沒有告訴他。”
“但他一定會知道。”
“他人在日本。”
“但他總會回來吧!”安雅心沒好氣的說,順便倒了一杯水給白嘉嘉。“他會知道的。”
“不!我們可以不讓他知道,只要你陪我去做一個小手術,我們就可以解決問題。”白嘉嘉已經想好了。
安雅心低呼,“你要我陪你去?”
“你一定要陪我去。”白嘉嘉堅持。
“我不要當幫凶!”
“你必須幫我!”
安雅心掹搖頭,她絕不做這種事,這是缺德事,而且萬一被汪達威知道后,她要怎麼向他交代?他一定不會原諒她們的,不管她們有什麼好理由,搞不好她們會被他給宰了。
“嘉嘉,我想不管是事業或是你自己,都應該以小孩為優先考量,你真的沒有一點理由不生。”安雅心苦口婆心的勸道,她一定要讓白嘉嘉打消拿掉小孩的念頭。
“我會生,但不是現在。”
“現在生沒有什麼不好啊!”
“但是我要去美國受訓。”
“這不是大事,你可以生完之後再去受訓,即使是美商的保險公司,也不可能這麼不通人情吧!”安雅心為一條小生命力爭着。
“可是我就是不太想生。”白嘉嘉心慌意亂。“小孩代表責任和包袱,我怕我會應付不來。”
“每個女人不都這麼過來了。”
“我不一樣,我的母性不強。”
“你可以啦!”
“不!”白嘉嘉似乎已經決定好了。“雅心,我已經打聽過了,手術只要一個多小時,而且休養個七天就可以,正好達威不在,我們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做完這件事,他不會知道!”
“你真可怕耶,嘉嘉。”安雅心又是咬唇又是來回的踱步。“我做不到。”
“難道你要看着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去拿掉小孩?”白嘉嘉使出眼淚攻勢。“我好怕,我需要你給我打氣,除了你,我不能讓別人知道,我不能讓這件事傳到親朋好友的耳里。”
“嘉嘉!”
“你必須伸出援手。”白嘉嘉抓住她的雙手。“我只能靠你了。”
安雅心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她不能答應,尤其是在明知汪達威這麼愛小孩的情況下,她怎能這麼做。
“雅心,如果你不幫我,那我就死給你看!”沒辦法了,白嘉嘉只好使出威脅的招數。
“嘉嘉!”
“我真的會去死!”
“你不會這麼無聊、荒謬吧!”安雅心反過來罵著她。“你以為這種話可以隨便說說嗎?你已經不是小女生了,拜託你成熟一點,有小Baby是喜事,結果卻被你搞成好像什麼壞事般。”
“我還沒有準備好。”白嘉嘉很生氣的說:“我有不生的權利,身體是我的,子宮是我的。”
“你……”她真的被她打敗了。
“我也可能會不小心流產。”
“你不要烏鴉嘴了。”安雅心哄着她,“等汪達威回來再說吧,他是孩子的爸爸,他有權表示一點意見,你可千萬不要做什麼傻事,不然他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別忘了,你愛這個男人。”
“但我……”白嘉嘉一臉猶豫。
“給小BabY一個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