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開心上前給了唐逸一腳,冷笑:「發什麼大少爺脾氣?你誣陷我縱火殺人,還派人追殺我,我沒在你嘴裏塞抹布,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聽了這話,唐逸叫得更急,可惜聲音被布條擋在了喉間,直急得不斷擠眉弄眼。

看他這反應似乎另有內情,開心心一動,正想問個清楚,忽聽門口傳來笑聲。

「開心,我們看到你的求救信號,還以為你有危險,沒想到你在這裏過的挺快樂嘛。」

一個黑衣短裝女子走進來,正是離雪,見唐逸叫得凶,她皺皺眉,上前揮掌將他拍暈了。

見離雪出現,想必師父已經到了,開心大喜,笑道:「你們來得真及時。」

「還不是擔心你有事。」離雪哼了一聲,眼眸一轉,落在沐青身上,柔聲道:「好久沒見沐大哥了,你在王府過得好嗎?」

「帶我去見師父。」

開心不動聲色的立在了兩人之間,這是他家的木頭,絕不容許外人染指。

「暗號都畫在外面了,你自己找去,只顧得在這裏風花雪月,連師父的回應暗號都沒看到。」離雪冷冰冰說完,又一臉春風化雨,沖沐青笑道:「沐大哥,讓開心一個人去找師父好了,今晚月明,不如我們月下對酌如何?」

這女人是專門跑來氣他的,絕不能讓她的奸計得逞!

開心氣哼哼拉着沐青就走,想了想,抽過沐青手裏的鐵鍋扔給離雪。

「把鍋還去廚房,對了,順便把那頭死豬也收拾到別處。」

交待完畢,開心拉沐青離開,來到客棧門口,果然發現自己畫過暗記的地方多了個小標記,直指向前方。

順着標記走着,開心突然拉拉沐青的手,問:「木頭,如果我說,我除了做葯官外,還順便做買賣消息的營生,你會怎麼想?」

「買賣消息?」

「是啊,就是把大家想知道的事情告訴他們,然後收一點點的錢。」

生怕被披沐青輕視,開心用小拇指盡量比劃出很少的樣子,畢竟偷竊機密轉賣給他人不是什麼光彩事。

總算明白開心為什麼經常行蹤詭秘,荷包又鼓鼓了,原來是另有生財之道,而且,很顯然,這生財之道並非他說得那麼光明正大,不過沐青並沒在意,反覺得開心能將這麼重要的事告訴自己,足見對自己的信任。

「為什麼只收一點點錢?既然是別人想知道的事,應該大收一筆才對……得起你一向做人的宗旨。」

「是啊是啊,聽你的,以後多多收錢!」

開心大喜,他就知道沐青的想法永遠跟別人的不一樣,不過,他喜歡!

走了一段路,開心把所見的暗記連接起來,讀懂其中的意思,於是直奔附近一家紅門宅院,有人在聽到他有節奏的敲門聲后,把門打開。

「主子在裏面等你。」

守門的老者看看沐青,開心剛想解釋,離雪從後面跟上來,搶着說:「是自己人。」

痛恨自己的風頭再次被人搶走,開心忙將沐青拉到身旁,點頭鄭重道:「自己人!」

宅院有些陳舊,卻很雅緻,進了裏面,開心跟幾位同門打了招呼,就拉沐青直奔廳堂,他師父鐵戰正在廳堂里看信。

「師父!」開心進去,清脆脆打了聲招呼,看到他,鐵戰冷峻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鐵戰是江湖上最大的情報組織暗影的主子,當年他去宮內查探消息時受了傷,被開心所救,見開心天資不錯,鐵戰便收他為弟子,加入暗影,成了暗影在宮裏的一條線。

事實證明鐵戰眼光獨到,這些年靠着開心的機靈聰明,情報生意在宮裏做得風風火火,只可惜他生性懶散,對練功怎麼都提不起興趣,鐵戰努力傳授了幾年,在發現毫無用處后,只好自動放棄。

「師父好,師父請喝茶,師父近進來腰腿還痛嗎?我替您捶捶。我聽說師父最近來了京城,不知城裏有什麼大事發生?徒兒被人追殺,差一點兒就回不來看您了。」

在住外人面前,開心永遠是機靈可人的乖乖子,上前倒茶捶背,伺候的殷勤之極。

鐵戰不答,一雙厲目看向沐青,早在半年前開心救了沐青時,他就知道這個人的存在,不過沒妨礙到暗影行事,他便一直沒出聲,可是最近開心跟沐青的關係一日千里,光是兩人扮夫妻的線報他就收到了一大摞,現在又見他們舉止親密,自己的小弟子眉間更是一片春意,其關係到何種程度,不言自明。

冷眼打量沐青,質樸淡雅的少年,雙瞳如墨,不含半絲塵垢的清亮,容貌似乎並不十分出眾,但一見之下,便令人難以忘懷。

「師父,這就是木頭啦,我的……僕人。」

「情人!」

兩道話聲同時響起,看着沐青不亢不卑的一張白板臉,開心大窘,不知他是故意那樣說,還是真在犯笨。

好在鐵戰並未在意,只問:「幾成?」

「十成!」鐵戰問的是信譽度,開心給的當然是足足的十成,人是自己選的,少給分那不是打自己嘴巴嘛。

離雪在旁邊看的無聊,悄悄退到角落裏,鐵戰也沒有再問下去,將桌上那封信遞給開心。「我進京是為了此事,沒想到會看到你被人追殺的暗記。」

開心接過信,見上面寫道:「速查三皇子聶珽之身份,細微消息皆可,時限兩個月,酬金一萬金。」

字跡犀利遒勁,顯然是出自男子之手。

「一萬金,真是大手筆,難怪能請得動師父了。」

「我親自來查並非單單為錢,而是對委託人有些好奇,連當今聖上都承認了聶珽的身份,為何他要多此一舉去追查?」

「他的目的是什麼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這個委託人是誰。」開心將信扔到桌上,猶豫了一下,緩緩道。

「你知道?」

「嗯,這筆跡是出自唐門門主唐潛之手。」

唐潛的筆跡記他不會忘記,讓他驚訝的是,唐潛除了跟二皇子有聯繫外,對三皇子也感興趣,那他來京城的目的便更耐人尋味了。

鐵戰臉上露出驚異之色,點頭道:「若是唐潛,那倒可以說得過去了。」

「師父為什麼這麼說?」開心問的很平靜,但微微彎曲的手指泄露了他的緊張,沐青看在眼裏,上前將他的手握進掌心。

不知道開心為什麼緊張,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有什麼風雨,他會為他擋。

「陳年舊事了,二十多年前,我們的太上皇有位非常寵愛的妃子,叫蕭月藍,名封燕妃。」

燕妃的名字開心知道,她是聶珽的生母,據說是中毒而死,當時襁褓中的聶珽也中了毒,太上皇怕他再被傷害,所以暗地將他送出宮。

似乎想到了什麼,開心叫道:「那毒不會是出自唐門吧?」

「正是,並且燕妃亡故那夜唐潛曾在宮內出現過。據說蕭月藍是唐潛青梅竹馬的玩伴,唐潛很愛她,可她卻入宮為妃,後來唐潛也為了門主之位,娶了別的女子為妻,燕妃過世后,唐潛自暴自棄,整日流連花街柳巷,他妻子不堪忍受,憤而自殺,之後他再未娶妻,只怕對燕妃仍存愛意。」

「既然唐潛喜歡燕妃,為什麼還要下毒殺她?如果真是他下毒殺人,太上皇為什麼會放過他?」

「情一個字,可害人不淺,你將來自會明白。」

鐵戰眼神掃過兩人握在一起的手,道:「不過我說的都是傳言,暗影做的只是搜集消息,至於其中真相,只有當事人才知道。」

唐潛不惜重金請暗影尋查聶珽的身份,又親自趕來京城,難道是想再次下毒殺人嗎?究竟對一個人要抱有多大的仇恨,才會這麼一次又一次想置他於死地。

開心心潮翻湧,好在那隻厚實手掌直握着他的手,為他消減那份震驚。

他將自己被追殺的前後經過說了一遍,聽完后,鐵戰臉上略有所思。

「有消息說,萬煜來訪的使節里混有刺客。萬煜攝政王楚玄一直對皇位虎視眈眈,而我們聖上與萬煜皇交情非淺,楚玄若想篡位,必先除掉援軍,那些人如此緊張那封飛鴿傳書,並派高手追殺你,只怕於此有關明,事關重大,你還是先避避吧,明日我會派人帶你去安全地方藏身,我們暗影宗旨是賺錢,朝廷間的紛粉爭切莫插手。」

開心應下,拉沐青告退離開,見他走路尚有些跛,沐青道:「我背你回去吧。」

開心搖搖頭,只是沉默慢行,見他垮着腦袋,滿臉的不快樂,沐青很心疼,想問出心中的疑惑,卻又怕觸及到他的傷心事,猶豫了半晌,終於忍不住說:「不如我們離開這裏吧,去揚州開間小菜館,我養你。」

「你養我?」開心停下腳步,外頭想想。

似乎是個很不錯的提議,這幾年他賺得也不少,足夠開菜館,在宮裏給人當差,哪比得上自己當老闆。

「那,我要天天吃鮑魚!」

一陣沉默后,沐青悶悶問:「包子跟魚可以嗎?」

「他爹的,你敢糊弄我!」開心撲哧笑起來,踮起腳去揪沐青的衣領,卻因腳下不穩,栽進了他懷裏,沐青順勢將他抱住,低頭,將吻送到他唇間。

終於把開心逗笑了,這才是他熟悉的開心,總喜歡張牙舞爪,樂觀率性的開心。

「嗯……」吻挑逗而熱切,呻吟從兩人相接的唇間傳出,開心順從的靠在沐青懷裏,任由放縱的情感將自己點燃。

不識相的話聲從一旁傳來。

「喂,你們要是實在忍不住,就快點回客棧里解決,別仗着夜半無人,在大街上公然調情好不好?」

被攪了局,開心大怒,暫時放下跟沐青親熱人,回頭罵:「死女人,你跟着我們幹什麼?」

離雪立在暗處,嘻嘻笑道:「因為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三皇子已出府來找沐大哥了,明天應該就到了。」

「騙人,人家堂堂王爺怎麼會親自來找根笨木頭?」

「三皇子在皇上面前舉薦沐大哥掌廚,禮迎萬煜使節,現在使節已到,主廚卻不見了蹤影,他當然着急啊,所以特意來找。」

想起那晚聶珽向沐青示好的情景,開心皺皺秀眉,滿心的不快。

看來那位三皇子對木頭還真是情有獨鍾啊,不過來得正好,給唐潛報個信,讓他要下毒趁早,最好是下最毒最毒的那種。

可是,他怎麼會找到這裏來?開心眼珠一轉,立刻猜出了其中緣由,沖離雪怒罵:「是你去通風報信的?少說一句會死啊!」

「不會,不過會很難受,你想要親熱趁早,等王爺來了,就沒你什麼事了。」

離雪說完便走,見沐青還直盯着她背影瞧,開心氣得連連跳腳,大罵:「他爹的,你看夠了沒有!」

沐青轉回眼神,見開心濕潤的朱紅菱唇被咬得發白,不由好笑,卻故意淡淡道:「離雪換香囊了。」

「哈?」

「她上次特意做了兩個梨花香囊說要跟我一起戴,可是不過幾天,她就換成桂花香的了。」

「那說明她根本就是在敷衍你,除了我,誰會喜歡你這根笨木頭。」

開心氣呼呼的拉着沐青往回走。

天太熱了,需要降火,趁那個討厭的三皇子還沒到,他要多降降火才行。

回到居所,被綁成粽子般的唐逸已經不見了,想是被離雪收拾走了,開心扣了房門,把沐青推到床上,跟着撲到他身上,火辣辣的熱唇送了過去。

「開心,其實三皇子……」

「不許說話!」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他也什麼都不想聽,情愛不需要什麼山盟海誓,他只信自己看到的東西,不管那個三皇子怎麼想,他只知道,如果沐青將來背叛了他,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為自己付出的感情陪葬。

沐青沒有再說話,只是急切回應了開心的熱情,初識風月的兩個人很快就彼此坦誠相見,沐青粗糙的手掌在開心肌膚上輕柔觸摸着,像在觸摸一段華麗錦帛。

開心半倚在床頭,聽憑沐青熱切的撫摸,情動間頭偏到一旁,看到後方的銅鏡里映出他們絞纏在一起的身影,契合的那麼緊密和諧,不由有些臉紅,淚眼朦朧間,忽見鏡里有個奇怪影像一閃,沒等他看清,緊窒甬道已被利器貫穿,爽心的感覺瞬間遊走全身,方才那一幕隨之拋去了腦後。

該死的,又被吃掉了,都是走神惹的禍,下次記住關鍵時刻一定要全力以赴!

正如離雪所言,次日正午聶珽就趕到了酒樓,他是微服來的,隨身只帶了幾名侍衛,見了沐青,聶珽並沒多說什麼,只將慍怒目光掃向開心,一臉陰翳。

「表弟沒出過遠門,我擔心他一個人有危險,才跟他一起出來採藥,王爺如要怪罪,請懲戒我一人。」好半天,就在開心覺得自己差不多快被聶珽的目光烈焰燒成灰燼時,沐青慢悠悠開了口。

聶珽當然不會責怪沐青,只問了官府通緝他們的事,又埋怨他不辭而別,讓自己記掛等等,那幾聲埋怨在開心聽來跟調情沒什麼兩樣,要不是礙於對方的身份,鐵拳可能早招呼過去了。

之後沐青被聶珽留在身邊伺候,開心卻被趕了出來,顯然是不喜見到他。

開心在客棧等了一整天,也不見暗影的人來接應他,讓他懷疑師父是不是未老先衰,把答應帶他離開的事忘光光了。一個人很無聊,他坐在廊下的欄杆上,支着下巴琢磨該怎樣不留痕迹的把那個礙眼王爺賣給唐潛。

傍晚,開心被聶珽吩咐去大堂點菜,他剛進去,就見唐潛等人也在,唐逸跟隨在唐潛身後,看到他,冷冷笑,踱到他而前。

「小姑娘,如此良辰美景,不如隨我去後院賞月如何?我可是有很有趣的事要跟你講喔。」

沐青被聶珽霸佔了去,開心正覺惱火,眼見唐逸神色輕佻,一副欠揍相,心想這禍害可能是昨晚挨打挨得太輕,所以主動跑來挑戰他的忍耐力,現在心裏正煩悶,多了個出氣筒,正是求之不得,立刻一臉微笑,點頭應下。

「好啊,請公子前頭帶路。」

唐逸一貫風流,唐潛對他招蜂引蝶的行為早已見怪不怪了,雖然不喜他此種行徑,卻並未言語,任由他去了。

開心低着頭,似乎一臉羞怯的隨唐逸來到後花園,不遠處涼亭里有賞月飲酒的客人,也不怕唐逸使武功,來到僻靜處,他停下腳步,抬起頭,羞怯全消,罵:「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老子忙得很,沒空跟你扯淡!」

唐逸輕搖摺扇,微笑道:「你脾氣好差,不過兇巴巴的正合我胃口。」

他湊上前,小聲道:「我找你出來沒別的事,只不過想跟你上床而已,昨晚那根木頭沒有餵飽你吧?」

唐逸靠的很近,開心只覺一陣惡寒,正想大罵,對上他的雙瞳,突然一驚。

一股熟悉的淡淡清香傳來,那雙眼瞳在沉香中散出妖異的光芒,那不屬於唐逸的眼神,至少開心搜集的消清息有說唐逸雖然風流成性,卻對男人不感興趣……

「你不是唐逸!」

男人眼中閃過狡黠,繼續低笑:「好厲的眼,讓我對你越來越有興趣了,我跟了唐潛整整一天,他都完全沒有察覺到呢。」

開心後退一步,冷冷道:「可惜我對你沒興趣。」

他轉身要走,卻被男人抓住了胳膊。

「如果你不想我喊人過來,讓唐門聲譽掃地,就立刻鬆手!」

「哈哈,調戲你的是唐逸,聲譽掃地的是唐門,與我何干?」

「該死……」

那雙誘瞳緊盯住開心,閃動着繚亂輝芒,明明知道該避開那眼神,卻仍不由自主地回望,那輝芒像是通靈神物般,牽引着他的心神,一點點,一點點陷落。

「跟我走,我有個好地方,一定讓你欲死欲仙……」

聽到魅惑聲音在耳邊回蕩,開心茫然點頭,心裏情知不妙,卻已無法擺脫暗瞳的控制。

急切間開心抬手用力抓住對方的前襟,將男人懷裏的香囊竊到手中,狠力扯開,男人沒有注意到,趁機將他抱進懷裏,笑道:「寶貝兒,我就知道你喜歡跟着我,放心,我絕對比那根爛木頭強……」

神智陷入奇異的混亂中,身子輕飄飄的如墜霧裏,過了好久,恍惚間突然聽到一聲清脆銅鈴響起,開心醒了過來。

他平躺在一張貴妃榻上,手裏仍握着那個扯碎的香囊,四周漆屏擺立,爐香繚繞,清幽的桂花香氣,與他在逍遙樓倚欄軒里聞到的氣味一般無二。

唐逸早已卸下了假面,露出一張陌生臉盤,看那模樣是伺候白若飛的丫鬟,不過聲音卻是白若飛。

原來丫鬟是白若飛假扮的,難怪她會一口指證自己殺人,不用說,喪身火中的那個才是真正的小丫鬟。

開心立刻大罵.:「我就知道禍害一萬年,你肯定沒死,死女人,你縱火殺人,卻誣陷給我,還派殺手追殺我,到底想幹什麼?」

白若飛手一揚,軟鞭已握在手裏,凌空揮了一鞭,笑道:「不錯,那些人是我殺的,誰讓你們掉下去的時候讓他們看到了呢,本來我要殺你也有的是機會,不過……」

她伸舌在鞭梢舔了舔,「你的味道太好了,讓我有點兒不捨得下手,不如今晚我們就把那晚沒做完的事接着做下去吧,我可是期待很久了。」

「去死吧!」

見白若飛笑吟吟走近,開心氣的大罵,翻身跳下床,飛腳踢了過去,他功夫雖然不怎麼樣,但好歹也是個男人,被個女人接二連三用這種法子調戲,當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開心攻勢凌厲,白若飛一個躲閃不及,被踢在腰眼,笑道:「果然香辣,再加把勁兒。」

這女人有病,他會如她所願,往死里打的。

被鼓勵,開心哪會客氣,當下拳腳齊飛,招招攻向白若飛要害,白若飛也不還手,頃刻間被他連擊數拳,臉上頓起緋紅,喘息道:「繼續,下手再狠些!」

「你有病嗎!」

見白若飛不僅不還手,反而不斷湊過來迎接他的拳頭,開心有些害怕,忙縮手後退,白若飛緊跟上前,臉上充滿激動迷亂的神情,喘笑道:「不打了?那該換我了。」

夏季衣衫質薄,突然看到他高聳的胯間,開心失聲大叫:「你……」

愣神間,不防被白若飛抓個正着,擲到榻上,在胸前狠狠甩了一鞭,跟着上前將他按在身下,媚眼如絲,嬌笑道:「我想如果用攝魂術的話,你會比較老實,不過那樣就沒情趣了,不是嗎?」

「他爹的,光是看你這張陰陽臉,老子就沒情趣了,再不滾的話,老子一定把你那裏剁成肉泥,讓你做太監都嫌多餘。」

被白若飛壓在身下,抬眼就能看到他鼓鼓的胸部,腿間還被個壯實陽物頂的緊緊的,開心起了一身雞皮,連吐的心都有,偏偏白若飛力氣大得出奇,被他按在床上,竟掙扎不開半分。難怪這傢伙身材高的不像話,原來是陰陽人,精通易容術和攝魂術的陰陽人,會是誰……

白若飛最眼神熾熱狂亂,像是撕咬食物時的嗜血野獸,掙扎不開,開心有些害怕,索性提高聲音咒罵,只希望能喚來人相救,看出他的用心,白若飛笑道:「別費力氣了,這裏偏僻得很,沒人聽得到……」

「抱歉,我聽到了!」

隨着話音,門被踹開,沐青沖了進來。

「又是你!」看清來人,白若飛皺起眉,好事兩次被同一人打斷,不由他不怒,冷笑道:「這次你不會那麼好運氣了。」

他躍身揮鞭,軟鞭甩在沐青肩頭,衣衫頓時被卷破,在肩上劃出一道血線。

開心趁機爬起來,見衝進來的只有沐青一人,不由猛拍了下額頭,發出呻吟。

沐青嗅覺敏銳,只要留一絲香氣,他就會追蹤過來,所以開心一開始便心存僥倖,盼望他在發現自己失蹤後來救自己,但絕沒想到他會一個人來,這根本不是救人,而是送死。

沐青被抽了一鞭,卻似毫無知覺,揮拳直向白若飛衝來,他出拳毫無套路,只仗着兇猛進攻,狀似拚命,白若飛一時間反被披他打得措手不及,連向後退。

見情勢兇險,開心忙拿過桌上一個玉雕花瓶朝白若飛後腦砸去,卻被他反掌擊開,掌勢不停,拍在開心胸前,將他震到一邊。

白若飛沒想殺他,所以下手較輕,饒是如此,開心也被拍得胸口劇痛,大恨以前不好好練功,今日才會弄得如此狼狽。

見開心坐倒在地,一臉痛楚,沐青驚慌交集,撲上前雙手環抱住白若飛,沖開心叫道:「快跑!」

沐青蠻力不小,白若飛被他抱住,一時間竟掙脫不開,不由大怒,手肘后撞,跟着反擰住沐青臂腕,將他甩出,不解恨,隨即軟鞭橫掃,沐青身軀被鞭索卷到對面牆上,登時撞暈過去。

「沐青!」

見沐青趴在地上生息皆無,開心大驚,掙扎着爬起,卻被白若飛扯住甩倒在地,跨坐在他身上,冷笑道:「是他自尋死路,怪不得我,你乖乖的,否則我讓你去地府跟他作伴……」

話沒說完,就被開心啐了一口,大罵:「做你的春秋大夢吧,就算天下男男女女都死光了,老子也不會搭理你這種該死的陰陽人,呃……」

下巴被白若飛捏住,看着他,眸光流動,詭笑道:「也許我該斬了你的舌頭,省得辦事時太吵。」

開心口中嘰里呱啦的大叫,可惜吐字不清,無法泄憤,白若飛看得有趣,笑道:「盡情叫吧,很快你叫不出來了,我會慢慢品嘗你的丁香小舌的。」

掐住開心下頜,令他開口,低下頭,似要啄他的唇舌,看到白若飛白森森的牙齒,似乎不是調情的吻啄,倒像真要咬下自己的舌頭,開心嚇得奮力搖頭躲避。「放開他!」

冷冷話語在身後響起,白若飛武功甚高,調情時也並未放下警覺,突然聽到有人立在咫尺,不由大驚,下意識去拿身旁軟鞭,誰知頭剛抬起,就見眼前黑影急閃,軟鞭如游蛇,瞬間纏向他脖頸,幾道纏繞后,緊緊索住。

呃……呼吸頃刻間被窒息在頸間,白若飛發出低悶嘶喊,駭然看到沐青立在面前,手裏緊握鞭柄,冷漠看他。

沐青一招得手,立即向後扯鞭,將白若飛拖到旁邊玉漆屏風前,鞭身細長,輕易繞過漆屏,在後方鎖扣住,一連串動作做的如行雲流水,不給白若飛半點兒反抗空隙,他被反吊在屏風前,篤重屏風任他拼力掙扎也絲毫不動。

沐青立在屏風旁,胸膛因憤怒而劇烈起伏,冷眼看着白若飛痛苦不堪的奮力掙扎腿腳,這才覺得怒氣稍霽。

開心是他的,他不允許任何人覬覦他,傷害他,誰敢挑戰他的底線,那就拿命來償!

「木頭!」

開心顫巍巍的呼喚讓沐青回過神,剛奔過去,就被披開心一把抱住,又踢又罵,隨即摸他腦後被撞的地方。

「笨木頭,你為什麼一個人跑來送死?剛才那混蛋有沒有傷害你?」

開心還沒從驚恐中緩過來,單薄身軀輕微發著顫,平時的張牙舞爪早收得乾乾淨淨,抱住他,沐青連連安慰:「沒事了,我們都沒事。」

看看白若飛掛在屏風上還未斷氣,嗓眼裏不斷發出喀喀怪聲,開心嚇得一抖,忙道:「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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